亲吻?简直是误人子弟嘛,谁跟他说亲吻是用舔的?好好的苗子,落到不好的老师手里,也长不成才。不过,更有意思的不在这里,这小东西竟然挑逗我?被这样一个美少年喜欢着的感觉实在不坏,我虚荣心顿时爆棚,“嘿嘿”地傻笑着,看着小正太越来越红的脸,假装严肃地说:“亲吻可不是这样的?你那牛叔叔是什么人?乱教小孩。”
“不是?”小正太瞠大眼,可爱的小嘴儿惊讶地微张。
“当然不是。”我舔了舔唇,望着那红樱桃一样诱人的小嘴儿,邪恶地笑,“要不要姐姐教你?”
小正太的脸又红了,垂了眼睑,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我看得心旌摇荡,不待他点头,已凑近他的脸,含住他又红又嫩的小嘴儿。
嗯……,我舒服得差点叫出来,好甜……,像冰淇淋……,好香……,像薄脆饼……,好软……,像棉花糖……,好嫩哦……,像水豆花……
小正太还未回过神来,小嘴儿已被我吃干抹净。直到我憋得快透不过气了,才松开小正太的甜甜的小嘴儿。小正太气喘吁吁地望着我,眼神中弥漫着不明所以的欲望。啧啧啧,那羞羞答答的小模样儿,越看越让人想犯罪,我恶念一升,猛地又扑咬上去。
嗯……,好好吃……,嗯?小家伙在回吻我?嗯,有慧根……,学习得不错,刚开始有点生涩,越到后来动作越熟练,甚至有反扑的迹象。嗯……,不错,孺子可教,可教……
这次换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气喘吁吁,差点背过气儿去。好不容易等他放开我,望着他亮晶晶地闪着爱慕光芒的眼睛,我顿时成就感爆棚,这小子简直太受教了,我刮着他粉嫩的脸蛋,微笑道:“这才是亲吻,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正太脆生生地答应我,又将唇凑上来,热切着望着我,“原来亲吻的感觉这么棒!老婆,你喜欢我亲你吗?”
“喜欢极了!”我禁不起美味的诱惑,没骨气地又咬住他的唇,决定继续给他洗脑,将他培养成我的私人禁脔,我一边亲他,一边含糊不亲地说,“以后别听你牛叔叔乱说,你若想学生理卫生课,来找姐姐,姐姐教你!”
“唔唔……”小正太被我啃得稀里哗啦,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听老婆的话……,老婆,人家……,都跟你亲亲了,唔……,你要对我负责哦……”
“唔……,好……”美色当前,啃了再说,他叫我下油锅我都去,“我负责……,负责……”唔,真的好甜好香好好吃……
“那我们马上……,唔……”小正太见我被迷他得三魂不见七魄,一脸兴奋,挣扎着在换气时一古脑儿地道,“我们马上结婚吧!”
“唔,唔……,结婚……,结婚?”我的脑子清醒过来,挣扎着离开他的唇,看到他欲求不满地又将红嫩的小嘴送过来,忙伸手抵住,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我?”小正太唇角浮起一丝神秘的笑容,继续把嘴巴往前凑,“我是你老公啊!老婆,还要亲亲……”
“别闹了……”我差点又把持不住,狠狠心推开他,站起来,“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生气了!”
小正太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跟着我站起来,幽怨地看着我,委屈地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我,牛叔叔说你是个坏女子,说你就是想玩弄我……呜……”
眼圈儿一红,眼泪似乎就要淌出来。我顿时手忙脚乱,慌手慌脚地抱着他,柔声哄他:“呃,你别哭呀,我都不认识你那牛叔叔,怎么胡说八道败坏我名誉呀?唉唉,我怎么会玩弄你呢,你这么可爱,我心疼都来不及,好啦好啦,宝贝别哭别哭……”
“那你嫁不嫁给我?”小宝贝儿拧着性子,不依不饶地追问。我愣了一下,难道这小家伙有恋母情结?这小正太看起来也最多不过十五六岁,我年纪足足大他一倍。他接受得了,我还没那心理承受能力呢!小正太见我迟疑,嘴儿一撇,泫然若泣。
“我嫁我嫁!”看他委屈的表情,我的心痛死了,“宝贝儿别哭!”
小正太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真的!”我点头如捣蒜,“比珍珠还真!”
“老婆!”小正太扑过来,紧紧抱住我,“我好喜欢你哦!”
话音刚落,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紧紧抱着我的小正太身子开始一节一节地缩水,片刻不到,已经缩成一个两三岁bb的身材,胖乎乎地小手紧紧抓住我,吊在我的身上。
我大吃一惊,举起小正太,他小鹿一样羞答答的眼睛温柔地看着我,那张脸,那身材,我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狂叫:“冥焰——,你这死小子敢耍我!”
我终于认出眼前的小豆丁是谁了,正是那个被我嘲笑过的没长毛的小奶娃!那个把我送到蔚锦岚女儿的身子里去借尸还魂,让我一醒来就被虐的小坏蛋!那个地府冥王的宝贝儿子,冥界的小冥王冥焰!
——2006、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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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楼篇:第五章 前世]
“你……,你这个死小鬼!”我甩开他,气得浑身发抖。一想到刚才我竟被一个三岁小娃儿迷得晕头转向,我顿时羞得脸火烧火缭地烫起来。
“老婆……”小豆丁又叫着扑上来。我伸手抵住他,又羞又气:“别叫我老婆。”
“为什么?你明明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小豆丁受伤了,小嘴一撇一撇的,看上去又要哭了,我头大如斗。
“你还说!”我怒喝,“要不是你变个样子来骗我,我怎么会答应你?”
“人家没有骗你,那就是我长大后的样子。”小豆丁“呜呜”地抱着我的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婆,我没骗你……”
一个两三岁的小豆丁抱着个三十岁的女人叫老婆,任谁看了都觉得诡异。这情形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小朋友。我叹了口气,蹲下身,望着小冥焰的眼睛,柔声跟他讲道理:“冥焰,你也知道说那是你长大后的样子,可是你现在还没有长大啊,我已经三十岁了,怎么能跟两三岁的孩子结婚呢?”
“我不是两三岁,我已经三百岁了。”冥焰打断我,眼中含泪,不服气地指控我,“你怎么也以貌取人?我的智商比跟你同龄的人类高几十倍。”
“可是你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啊。”智商高就行啦,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情商。我忍耐地继续同他讲道理,“冥焰,人类的世界比你身处的环境复杂得多,人心也比你见过的鬼神难测得多,你虽然已经三百岁了,可是你依然纯真如同人类社会的孩子,这才是我跟你之间的存在的差异。如果你以后有机会去人间历练,你就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话。”
“我不明白……”小豆丁打断我的话,抽泣道,“我只是喜欢老婆,想永远永远跟老婆在一起,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叹了一口气,拥紧他小小的身子,心里一阵酸楚。老实说,不是不感动的,有个人如此单纯地喜欢你,不含其它的杂质,大概只有孩子的感情,才做得到吧?可是,也恰恰因为他是孩子,未来的道路上会有很多变数,多到会让我承载不起,孩子,我不敢冒险,因为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刺激和折腾。
“冥焰,永远到底有多远,你知道吗?”我温柔地问他。
他怔住了,“永远有多远?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温柔地看着他,淡淡地笑,“永远可能很远很远、很久很久,也可能很近很近、很短很短。如果永远很久很久,久到上千上万年,你能保证你对我的喜欢,可以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变化吗?别急着答应,孩子。这是段很长很长的时间,山川可以变成平原,沧海可以变成桑田,人心会随着外界环境的变化而改变,这是自然而然、无可非议的。你现在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因为是现在的你喜欢现在的我。一旦我们改变了,你不再是现在的你,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这种喜欢,便被时间磨平了,也许一千年、一万年之后,连痕迹都不曾留下,谁也不知道你曾经很喜欢很喜欢我,也许连你自己都不会再记得。”
我的长篇大论把小豆丁绕晕了,他愣愣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不过,他智商既然像他说的那么高,应该能听懂,我也不理他,接着往下说:“永远也可能很短很短,短得让人以为几乎没有发生。我的案子是你亲自接手的,我生前的经历,你应该知道得很清楚。我在前生,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一个男人,我也以为我会永远永远的喜欢他,可是这个男人,只是为了骗取我的钱财而来的。骗了一次,因为我喜欢他,仍然相信他,结果第二次被他骗得更惨。我当初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以为这便是永远的开始了,却不知道对他而言,他接近我的第一天,便是永远的结束。”
所以我不相信爱情,爱情充满了谎言和欺骗,充满了市侩和算计。那之后相亲无数,男人挑剔你的长相、你的身材、你的谈吐气质,计较你的学历、你的工作、你的家世背景,再不济也要有个可时时算计的钱包。你的思想,你的才艺,你的品性对男人而言都是多余的东西,爱情不过是男人榨取有利于他们的任何物品的遮羞布而已。
小豆丁温柔地看着我,默默地握着我的手,不语,我微笑着,接着说下去:“后来我终于和一个自称默默爱了我十几年的男人走在一起,可就在我们快结婚的时候,在公司的一次例行体检中查出得了r腺癌。那个男人一听我要割掉一个茹房,吓得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就落荒而逃了。冥焰,不是我不想相信爱情,可它实在是让我没有信心去相信,既不相信,又怎么能有婚姻。”
小豆丁认真地看着我,严肃地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好男人,他们配不上你。老婆,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相信。”我温柔地握住他柔软的小手,“我相信你跟他们不一样。可是好男人,也未必适合婚姻,你还记不记得我的父亲。他与我母亲也算是因‘爱’而结合的婚姻,可是婚姻光有爱是不够的,因为父亲的古怪懒惰和不谙世事,三十年来,我母亲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个家,每天辛苦工作回家还要c持家务,在外为人处事也全赖母亲,家里大凡小事都离不开她。所以我母亲过世之后,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我父亲这样一个好手好脚无病无疾的人,却因为出奇懒惰生活不能自理的理由,在母亲过世一周后就续了弦,他需要一个保姆来照顾他的生活。多么可笑,我父亲,他不需要爱情,也不需要婚姻,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保姆。但是他请不起花钱的保姆,所以他需要一个妻子,一个不花钱的保姆,所以他就需要婚姻了。但是妻子虽然是不用花钱,却要用爱情骗来,所以,他就需要爱情了。一切的存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需要而被需要、而存在。多可笑呵,冥焰,我的父亲,他不是一个坏人,可是,他仍然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冥焰,这就是婚姻,它是如此世俗,在自私的人面前,不堪一击。婚姻是这样可怕的东西,我怎么敢要?”
“不是人人都像他。”小豆丁怜悯地抚摸我的脸,眼神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老婆,你太偏激。我不会跟他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我顺着他,不反驳,只是无可奈何,“冥焰,我知道,我偏激,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我父亲一样,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为了欺骗接近我。我只是害怕,越害怕,就越敏感,所以我不要爱情,也不要婚姻,不要,就一定不会有伤害。”
冥焰垂下眼睑,幽幽地说:“就是因为他们伤你太深,所以你才不想转世,只想形神俱灭。”
我笑了起来,想起自己因为手术后癌细胞扩散,不治身亡进入地府,觉得生无可恋,转生活着也是重新经历这番辛苦,执意不肯转世,只想求个形神俱灭。就是这番固执,反倒引起了冥焰的注意,觉得我似乎是个不错的玩具,才有了对我的一番死死纠缠。
“可你却骗我说可以借尸还魂,我一听可以穿越,想起以前在晋江上看的穿越文,个个穿越过去都是吃香喝辣,还有大把帅哥美男泡,还以为当真可以过一个米虫的幸福生活了,没想到你倒好,给我安排这么个身子。”我想想当初这么容易受骗,就呕得不行,“别人穿越是为了享福,我穿越却是为了受苦,你好混蛋啊!”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些男人都很坏,他们都不如我,都不会比我对你更好。”冥焰抱紧我,忧伤地道,“你在转生的时候,求我保留你前世的记忆,就是为了以后,不再受伤害吗?”
我长叹一声,尽管他的方法我不敢苟同,他的用心倒不是出于恶意,“是的,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我何苦再去从头学起,再懵懵懂懂,经历红尘丑恶。”我微笑着,感激地说,“我谢谢你,冥焰,让我少受些苦难。”
“你不用谢我,我只不过是不希望你把我忘了,才保留了你的记忆。”小豆丁的眼泪滑下来,“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也很自私,对不对,其实我跟他们没有什么区别。你不想嫁给我,我却一直缠着你,你嫁我。送你去还魂,又送到一个最恶的男人那里,我只想让你明白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如我,根本没想到你会受到伤害,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自私,你也不会受苦,对不起,老婆。”
他仍旧固执地叫我老婆,即使是在他忏悔的时候,我又好气又好笑,果真是个孩子。却不忍再苛责他,哪个孩子不是这样?对自己心爱的玩具抓紧了就绝不松手。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好奇地问他:“冥焰,我又死了吗?”
“死?”他睁大眼,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问:“没有啊,哪里那么容易死!”
“那我怎么会见到你?”我奇怪地问,“你不是小冥王吗?”
他“呵呵”地笑了:“我是在你的梦里呀,笨笨老婆。”
梦?明白了。我佯作不悦地看着他,沉声道:“我是有隐私的,小鬼。以后不准随随便便就进入我的梦境。”
“不行。”冥焰急了,脸涨得通红,“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我一睡觉,你就跑到我梦里来也不行啊!”我满脸不悦。
“不会每次都来的,我每天都要处理很多公务,只能在有空的时候来看你。不过,如果你需要我来看你,或者有事请我帮忙的话,我会立即丢下公务,赶过来的。”冥焰笑眯眯地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红绳串着的黑玉,挂到我脖子上,宣誓一般地说道,“戴上它,你想我的时候,在心里叫我的名字,我就知道了。”
我拿起垂在胸前的黑玉,见它雕成一条蟠龙的形状,那龙通体乌黑,奇特是张着的龙嘴处,那玉却带了一片天然的血红色,被巧夺天工的工匠雕成了龙嘴喷出的火焰。
“好漂亮。”我赞叹道:“可是,看起来很贵重的样子,弄丢了怎么办?”
“不会丢的。这玉有灵气,只认主人,我给了你,你便是它的主人,想丢也丢不掉。”冥焰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一股霸气。这是对他自身能力和仙家宝物的自信吧?
“谢谢你。”我捏着这块玉,心里充满了感激,有了它,无异是有了一块真正的护身符,以后无论我面临什么样的险境,我都知道,我还有一个人可以求助。
冥焰摇摇头,歉疚地道:“是我让你上了这么糟糕的一个身子,让你的处境变得危机重重,可是你已经还阳,除非阳寿已尽,否则我无法再c纵你的生死。老婆,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遇到什么,你都不是自己一个人。”
我想张口说谢谢,眼泪却先流下来。冥焰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擦去我的眼泪,张了张口,尽管满脸舍不得,还是开口了:“老婆,我出来得太久,要回去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帮你?”
我想了想,问他:“我的亲人,过得好吗?”
我想知道我前世唯一的弟弟,我心目中唯一的亲人叶子过得好不好,还有我那可恶可恨的父亲,尽管他带给我的伤害远大于亲情,但他始终是我的血亲。
冥焰挥了挥手,前方浮出一片幻像。我看到叶子和他可爱的女朋友小晶正满脸幸福地在影楼拍结婚照。叶子要有自己的家庭了,真快啊,地府一日,凡间一年,想必他也已经淡忘了我的死亡带给他的悲伤。镜头一转,变成我家的场景,老爸坐在电脑前上网,他再婚的妻子在厨房忙来忙去,跟以前一模一样。
“他们过得很好,是吧?”我微笑着,抱了抱冥焰小小的身子,“谢谢你,冥焰。”
“老婆,我要走了。”冥焰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泪光闪啊闪的,“你可以再亲吻我一次吗?”
我微笑着,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神灯般的眼睛。
这是一个温柔的拒绝。他知道,我也知道。他扑上来,紧紧抱住我,眼泪滴到我的脖子上,哽咽地道:“老婆,不管怎样,你都是我最最喜欢的人。即使你不愿意嫁给我,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老婆。”
他的身影化作一个光团,在我的怀里淡淡消失,我静静地坐着,手里紧紧握着胸前那块黑玉,无声地笑了。
——2006、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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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楼篇:第六章 情报]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
这已不是我之前躺的那张红木雕花大床,却也高床软枕,红罗帐暖。床头这边有座精致的梳妆台,床尾那方立着个古色古香的三门衣柜,床的正前方不远立着一扇织锦屏风,上面绣了个拿着纨扇戏猫的仕女,再往前就是被挡了一半儿的雕花的红木圆拱门,门上垂了粉红的丝帘,门外想必是这房间的外间了。
正想翻身起床,忽听到外间传来人声,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一边拉长了耳朵,探听外间的风声。
“她还没醒?”听到这声音,我浑身一震,蹙紧了眉,我死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那个让我怕到骨子里、恨到骨子里的声音,正是那个变态美男。
“还昏睡着,不过这两天比开始好多了,没再发烧和说胡话。”这是一个慵懒动听的女声,仅听声音,就有一种说不出风情,让人情不自禁地惴测她本人是否也风情万种、美艳无双。
“大夫不是说等她的烧退了,就应该醒了吗?”变态美男的声音里带上一丝怒意,“都躺了六七日了,身子的伤都养好了,怎么还不见醒?那是什么蒙古大夫?”
“大夫也说过蔚姑娘受惊过度,如果退了烧还不醒,就是说她自己下意识不想醒过来。”女子冷冷地加重语气提醒他,“不想再醒过来面对你。”
“月娘!”变态美男的声音带着一丝烦躁和懊恼,“连你也怪我吗?我还以为你是最明白我的,我为何要报仇你也最清楚。”
“就是因为我最明白你,我了解你背负的仇恨,所以你要复仇,我何曾说过一个不字?”月娘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想到你不只是要蔚锦岚的命,你甚至连他的家人也不放过。你变了,楚殇,你以前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从来不会牵涉无辜。”
原来那个变态美男叫楚殇。我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个名字。
“无辜?”楚殇冷笑,冷若寒冰的语气也掩藏不住心中深切的痛苦,“我的家人,又何偿不无辜,蔚锦岚害我全家满门抄斩,我如今灭他满门,又何错之有?”
“那你告诉我,你把蔚姑娘送到我这里干什么?”月娘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语气带上一丝不满,“他灭你满门,你灭他满门;他霸占了你母亲,你强要了他女儿的身子。一报还一报,是不是应该够了?你本应该一刀了结了蔚蓝雪的性命,为什么还把她送到我这里,你明知道我这里的……”
“住口!”楚殇粗暴地打断她,冷笑道,“你现在是在同情她吗?还是在质疑我?”
“楚殇……”月娘顿了顿,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我只是担心你。你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走上了复仇的歧途,就算让你报了仇,你也不会快乐,终有一天,你会为现在做的一切后悔的。”
“够了!你记着自己的身份!”楚殇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狼狈的尖刻,“不用你来教我应该怎么做,你只需要按我的吩咐做就行了。”
月娘沉默了,半晌,才冷冷地开口:“属下逾越了,属下会按您的吩咐,‘好好照顾’蔚姑娘,门主请回。”
“月娘……”楚殇的声音带着一丝懊恼,“你……”
月娘毫不留情地打断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门主请回!”
没再听到楚殇说话,片刻之后,传来了摔门的声音。
良久良久,久到我几乎以为外间已经没有人在了,我才听到月娘的喃喃自语,温柔无力的语气充满了辛酸和悲凉:“这不是你,楚殇,我认识的楚殇,不是这个样子。”
我闭着眼睛,开始从偷听来的情报中逐条理顺相互的关系。先是楚殇与蔚锦岚之间的仇恨,这其实是一个老套的故事,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和肥皂剧,再发扬一下现代女人的八卦娱乐联想精神,一下子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话说十八年前,风度翩翩的蔚锦岚(这是我的愿望,我还没见过自己转生的样子,如果他基因好一点,我兴许会更美一点)结识了俊美无铸的楚父(看楚殇的长相就知道了),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互为对方的才识倾倒。他们也许曾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也许曾把酒言欢、秉烛夜谈。如果不是有一天楚父一时兴起,将蔚锦岚邀请回家作客,他们也许会作一辈子的好朋友。哪知就是那一天,蔚锦岚见到了好友风华绝代的妻子(也是看楚殇的长相就知道了),也许她还才高八斗、聪慧无双,智慧与美貌兼备,才能让蔚锦岚日思梦想、魂牵梦萦。拥有她的渴望如同心魔,一日比一日强烈,折磨得他寝食难安,终于,他恶念横生,设计陷害好友通敌卖国,至使楚家满门抄斩,再使计救了楚母性命,好生安顿,日日殷情,天长地久,任是再刚烈的女子也抵不过这绕指柔,委身于他,蔚锦岚煞费心血、机关算尽,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可惜当年斩草未除根,楚家的后代楚殇不知道什么原因给逃脱了,也给十八年后蔚家被灭门埋下了祸根。
至于楚殇是个什么门主,就不太清楚了,但我能断定他的势力应该十分强大。蔚锦岚乃当朝宰相,据说权倾朝野,一个这样的人纵横官场数十年,应该也建立了自己蛛网般的人脉关系,府中也应该有他自己的一批人马为他卖命。我虽然不知道楚殇是用哪种方法将蔚家灭门,但不管他用哪种方法,都足以证明他是一个相当有能力有和势力的人,根本不畏惧朝庭和蔚锦岚的关系网,也可以理解为,他行事极为小心谨慎、滴水不漏,绝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人寻查端倪。
那个月娘看来与楚殇的关系非同一般,从月娘最后几句话来判断,她应该是楚殇的下属,可是那也只是被楚殇激怒时才故意斗气地自称。她可以直呼门主其名,语气不卑不亢,似朋友多过下属,可是言辞间又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似乎又比朋友的关系更胜几分。无论如何,我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是有着特别的地位的。
如果是这样,这个女人也许可以帮助我。我咬咬唇,从刚才她的那些话里,我已经能听出她对楚殇的有些作法并不赞同,这已经能让我想法加以利用了。
还有值得庆幸的一点是,我终于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名字了,若是连这个都不知道,很容易在他们面前露出马脚,这还真要谢谢刚刚那个月娘激动时脱口而出。蔚蓝雪,很好听的名字。当朝宰相的千金,知书识礼、娴雅端庄,这是我上次醒来了解到的信息,我皱了皱眉,这与我的性格相差太远了,假扮她的难度太高了,很容易叫人看出破绽。
怎生是好?难不成我也要像所有穿越的同志们一样穿失忆?楚殇会相信吗?装疯还容易一点,面对他,我宁愿装疯,不用度量他的思考他的算计。我暗暗决定,若是真到了走投无路之时,便装疯保命吧。
思绪百转千徊之间,我感觉到有人从外间走进里屋,站到我的床前。是那个月娘?我紧闭双眼,依旧装睡,在心里考量对策,却听到她柔媚的语音慵懒地响起:“蔚姑娘?”
我闭眼不动,她轻笑一声:“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我心中暗暗一惊,她如何知道?又怕她是诈我,仍旧躺着不动,只听到她懒洋洋地威胁:“你信不信,我有几十种方法可以让你‘不得不’醒过来,每一种,都绝对比你自己醒过来要痛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