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如何?顶多也不过是再被强暴!你为了羞辱我要留着我的命,没有了性命之虞,我还怕什么?以为我会像这个时代一样的女人,失了身便寻死觅活?笑话!这样的威胁,与我何用!
我脸上浮出的轻嘲让他怒不可遏,他将我拖出浴桶,甩到床上,来不及等我爬起来,他已经欺上身,拉高我企图推开他的双手,用一只手禁锢住。跟一个男人比试武力是最不智的行为,何况还是他这样的男人,我放弃挣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道:“你报复一个女人的手段贫乏得只剩下强暴吗?”
“强暴?”他轻笑了,眼里燃起情欲的火苗儿,“不,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迎合我。”
让一个女人屈从在自己的情欲之下,做仇人情欲的禁脔,的确是比强暴更能增添她心底的羞辱。楚殇,他的心到底有多硬?多狠?他另一只手抚上我的酥胸,熟练地抚弄挑逗。我要在身体起反应之前阻止他,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他的手,我冷笑:“又如何?我从不为自己身体正常的情欲感到羞愧。我若是你……”
我故意收声,他的手顿住,看向我的眼:“你若是我如何?”
“我若是你,便要这个女人爱你上,再亲手掐死她的爱。你不觉得,毁灭一个人的灵魂比羞辱她的身体更让人觉得痛快么?”我微笑着看他,语声却冷。
“蔚蓝雪,你的有趣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他眼里的情欲渐退,“你以为,我一定会爱上你,被你毁灭?”
“或许是我爱上你,被你毁灭。”我淡淡地笑,心里松了口气,“这个游戏不是很有趣吗?”
“果然有趣。”他坐起来,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听说,你想让月娘应承你卖艺不卖身?”
“她不是没同意吗?”我面无表情,那月娘果然是个好下属,什么都不瞒他。
“知道就好。”他冷哼,“别以为你刚刚这个有趣的提议会让我打消我的决定,你摆脱不了卖身的命运。”
这个男人倒也厉害,把我隐藏的另一个目的也看出来了。不过这也充分反应出他的冷酷,他既要毁灭我的灵魂,又要凌辱我的身体,不作二选一。我笑了笑,无所谓地道,“没关系,不过是让我在爱上你的过程里增加了一点难度而已。”
楚殇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冷冷地笑了:“我从来不畏惧挑战,蔚蓝雪。”
他翻身下床,拂了拂衣襟上被我的身体浸湿的水渍,一字一字地道:“等你爱上我那天,一定会生不如死。”
我不会爱上你!
我望着他一步步走出房间,离开我的视线,在心底冷笑。生不如死?谁被谁毁灭,还未可知。你怎知到时生不如死的那个人,不会是你?
——2006、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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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楼篇:第十章 吉他]
翌日一大早,小红便给我送来早餐。一小碗清粥、一小笼蒸饺、一小碗素面,配着三两样精致的小菜,倒也不在饮食上亏待我。门口果然也同前日一样,依旧守着两个龟奴,看这情形,想必是要在我安分下来之前,二十四小时地看着我,倒也辛苦,费这么大劲,我在心里冷笑。
餐后,小红上来收拾,我看着她,淡淡道:“你替我告诉月娘一声,我要见她。”
小红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是。”
待她出去,我仔细环视了外间的布置,正对门一张小圆桌,几个包着锦锻的矮凳,桌上有茶具和灯具。正对门的墙上是我昨晚观察过外面地形的窗户,靠窗是一个长椅榻,榻正中摆了个放着围棋盘的矮几。椅榻两旁各有两个放着盆景的高脚花架。进门右边紧搁着洗漱的面盆儿架,再往右便是红门雕花圆拱门隔开的卧房,左边却放了张书桌,搁着文房四宝,墙上有一幅水墨山水画。这屋子的布置虽然简单,物品却样样精致,而且,绝没有多余的东西。这清雅的品味,大概是出自月娘,这倚红楼,既然号称京城第一,自然不比一般青楼,我不得不承认,月娘的品味不坏。
走近挂画那墙,见画面中层峦叠嶂,峰巅草木葱郁,飞瀑悬练山岩,烟霭云雾漂浮于山际。我是学平面设计的,对国画虽没有什么研究,却也能看出这幅画气韵生动,笔墨大胆、雄健、流畅、自然,给人一种力量的感觉。画左上方有题跋“眉山千尺峰”。两侧上钤有“晚池鉴赏”“凤歌品鉴之宝”二方章,左下方作者落笔“天曌太平癸酉春随风绘”,并盖有“随风”朱方一章。
眉山?不何那是何处?不知这天曌皇朝的版图,是否与我那时空的古代一样?癸酉?对这样的纪年,我更不知是何年何月了?眉山千尺峰,那字也写得挺拔刚劲,隐隐透出作者不屈的心境气势。我对繁体字和书法没有大多数穿越同志的畏惧心理,我三岁便在父亲的教导下练习书法,写了一手好楷书和行书。我那“怀才不遇”的父亲是真的有些“才”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都能来上一手。我和叶子在艺术方面的天分都没有他高,不过在他的教导下,叶子也画得一手好画,弹得一手好琵琶,我则练了一手好字,却只对吉他感兴趣。
月娘推门进来,便是见我立在画前沉思。转过头见她今儿的裙装是月牙儿白的,l露着香肩和一小片儿酥胸,别有一翻清滟的风姿。见我立于画前,她微微一笑:“蔚姑娘觉得这画儿如何?”
“气韵生动、线条丰富、用墨大胆自然,不失为一幅佳作。”我淡淡道,“月妈妈这么风雅的地方,自是不会拿出俗作待慢客人。”
“想知道作者是谁么?”月娘听我皮笑r不笑地讽刺,笑笑,也不恼。
我望向那“随风”的朱章,玩笑道:“不会是月妈妈吧?”
“我哪有那功力。”月娘捂嘴轻笑,瞥了那画儿一眼,“随风,是楚殇的字。”
楚殇?我看向那画,冷笑。倒没看出那心理变态的男人竟能画出这样的画。这月娘,莫不是已经知道我与楚殇昨晚开玩的游戏?以为告诉我这个,就能对楚殇的印象改观么?幼稚!
月娘见我反应冷淡,也识趣地不再作推销,转入正题:“小红说蔚姑娘有事找我?”
“我能否出去走走,即使是出这间屋到下面透透气也好。”我并不指望她答应我,虽然我很想快些了解这里的地形,方便画出地图,研究有无破绽可供出逃,但总得一试。
“姑娘身子还有些弱,这三日还是留在屋里好生歇息,三日后便可出这房门了。”月娘果然不答应。
“可我呆在屋里无事可做,又没可供消遣的东西。”我皱了皱眉,给我送本书来也好啊。
“姑娘可以准备一下三日后首次出场的才艺表演。我一会儿让人给姑娘送琴过来。”月娘似乎心里早有打算。
“才艺表演?”我皱了下眉,不解地看着她。
“倚红楼的姑娘,第一次出场,总要准备一场才艺表演,方便客人了解的。”月娘见我不甚明了,解释道,“昨晚听了姑娘一曲清唱,精彩绝伦,相信姑娘经过精心准备的节目,一定能技惊四座。”
明白了。即是通过表演,把新姑娘推出去,像现在的新产品作宣传一样,吸引更多的顾客来买吧?我冷笑,若奇货可居,不但可以决定姑娘的身价,还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上门。我若卖力表演,技惊四座,把身价抬高,大概也可以过得轻松些,毕竟不是每个客人都愿意花大价钱竞拍的。
“看来我想不准备都不成?”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可惜我擅长的乐器,你这里没有。”
“倚红楼里,什么乐器没有?即便真有什么乐器没有,只要姑娘说出来,我们也一定能帮姑娘准备。”月娘倒是自信。
吉他你也能准备?我脸上浮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看我不整治你一下:“那谢谢月妈妈了,我擅长的乐器,名唤吉他。”
“吉他?”月娘脸上浮出吃惊的表情,皱了皱眉,“这是什么乐器?月娘闻所未闻。”
你当然闻所未闻,你若闻了,倒也奇了。
“天下之大,有谁是什么都知晓的?”我恶作剧得趋,顺便讥讽一下她月娘也不过是个井底之蛙,心里痛快极了。
月娘脸色变了变,到底是八面玲珑的青楼老鸨,忍耐功夫一流,转瞬强笑道:“是月娘孤陋寡闻了,等回去讨教了乐师,再给姑娘回话吧。”
就怕你讨教哪个乐师都没用!我在心底偷笑,面上却正色道:“那蓝雪先谢过月妈妈了,不过,若乐师也不知道,蓝雪可以画幅草图,请月妈妈拿去寻工匠做一把。”
我倒没指望她真能找工匠给我做出一把吉他,心里只是想刁难刁难她,出口恶气也是好的。月娘一听倒是点头同意了,心里大概明白找乐师问这名叫吉他的乐器也是没谱的事儿。
我走到书桌前,摊开纸,画了张吉他的草图,标注了尺寸和各个零部件名称,捧起来,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渍,交给月娘。月娘看了一眼吉他的图纸,表情更是惊讶,看我的神情也多了一丝探询。许是怕我再嘲弄她,也不多作询问,她收好图纸,表情怪异地道:“蔚姑娘放心,月娘一定尽力找工匠做好这件乐器。”
送她出门,我强忍住笑掩上门,扑倒在靠窗的椅榻上,回想月娘怪异的表情,乐不可支,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到肚痛,我蜷在椅榻上,平复小腹的抽搐,脑子里慢慢思考眼前的处境。虽然冥焰告诉我三日后接客之事是有惊无险,但并未告诉我具体如何,是如何的惊?如何的险?也许这已经涉及到地府的秘密,他不可泄露太多天机。其实三界众生,各界皆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和规矩,如同冥焰不能掌握阳寿未尽的凡人的生死,神仙们就能干预凡人的命运吗?如果个个凡人的命运都被神仙们c上一脚来玩玩,历史还不改写?天下还不大乱?三界的平衡还不被打破?虽然我心里相信冥焰真的会帮我,可是,我同时也是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魂魄,我接受的教育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把命运交托到别人的手上,没人对你有责任,你只能自己对自己负责,所以,我宁愿让命运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上。
如果三日后真有惊险,而我又无法躲避,难道真的要沦落到卖身的地步吗?一想到这个,我就有些烦躁,我可以怎么做?装病拖延时间?灌醉嫖客?计策都没有错,可是具体c作起来都有一定的难度,何况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到时又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
不过,不管怎么样,月娘有一点倒是没有说错,尽管她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我。把自己的身价抬高,对她是赢利,对我也是利大于害。看来无论如何,这三日后的出场节目,我都要认真对待,好生准备的了。楚殇那天也一定会来的吧?我首次出场接客,他不来观看,满足他的复仇欲望才怪。想到我与他之间的那个游戏,我冷笑,脑子里灵光一闪,恶念横生,当下心中已有计较,楚殇,我让你看我如何艳惊四座,让你过目难忘!
——2006、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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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楼篇:第11章 凤歌]
没想到我清早一番卖弄,倒引来了不速之客。
真是个美人啊。以为见了楚殇、冥焰和月娘之后,再见不到比他们更为风姿卓绝的人物,却不想一山更有一山高。眼前的美人着了身白袍,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亲切舒服的,彷佛在夏日的湖水中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蓝。袍的款式也极特别,不似女装,却也非男装,轻柔宽松的袍服,却异常熨贴美人娇若芝兰的风雅身姿。发没有束起,也未盘髻,只用一根绢白的丝带松松绑住。美人抱着一把古琴,我努力想看清美人的脸,却怎么也辨不清晰,只见得他非男非女,雌雄莫辨,恍若天人。安静的面容如静川明波,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端望我,我却已觉得仿佛看到朗月升上夜空,春水卷走落花。
我的口水差点嘀下来,难道是天曌皇朝的风水太好,养出来的全是这般标致人物。美人见到我的呆样,捂嘴一笑,我只感觉一片冰玉般的湖水忽然起了一阵涟漪,缓缓荡漾开来,越发傻得可怜。
美人见我完全傻成化石,歪着脑袋,颇有趣味地看着我:“姑娘不准备请我入内么?”
我一愣,对上他那双笑吟吟的漆黑眼睛,回过神儿来,手足无措地侧身让他:“请进。”
美人大大方方登堂入室,我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景,只觉得那袭白衣似乎成了这房中最亮眼和难忘的风景。他将琴放在桌上,转身看我仍傻傻地站在门口,嘻嘻一笑,眸子里顿时染上些许顽皮跳达的味道:“姑娘莫非想一直站在那里?”
连声音也是那么温雅动听,我吸了口气,暗啐了自己一口,掩上门走到桌边:“请坐。”
美人仪态万方地坐下,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和赏心悦目,我盯着他,看得眼也不眨,这样一个人物,若生在二十一世纪,怕是要让那些电影公司欣喜若狂了,哪还用什么演技,这美人举手投足都是风景。
“你是谁?”我好容易按耐下那颗惊艳得“卟卟”乱跳的心,从桌上翻开茶杯,倒了杯水递给他。
“在下月凤歌!”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容平静,我当时未觉不妥,后来在知他的盛名之后,才感觉出此刻他的淡定从容。
“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我脑子里一下浮出李白那首《庐山谣寄庐侍御虚舟》,一时不觉,竟喃喃念出。凤歌,好一个凤歌!
却见他原本平静的双眸突然翻起惊天巨浪,紧紧盯着我,带着研判、带着谨慎、带着惊讶,还带着一丝莫可言状的欣喜,闪烁不定。我被他脸上绽放出那种炫目的光彩迷惑了,这样清雅脱尘的一个人,却也有这般热烈如火的情绪?那样复杂难辨的俊雅风姿,是男?是女?
“你是男是女?”我以为自己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想到问句已从嘴里溜出来,大脑没能控制住身体,手已朝他胸前摸去,胸部平平,没有女子傲人的锦软,心中已知他是男子。忽觉出他身体一僵,我顿时回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手已经成了化石,忘了收回来,定定地停在他的胸口上。
脸上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这般唐突孟浪,只怕他要拂袖而去了,心中不禁又气又恨,只觉得自己太给现代人丢脸,为何每次见了美男都变得脑子有点不灵光。却感觉他身子蓦然放松,“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这才像被火灼般缩回手,不安地扭成一团,又羞又窘,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姑娘真是坦率自然、天真可爱。”美人在夸我,他没有生气?我又惊又喜地抬头,看见他笑得弯弯的眼睛下面是挺直的鼻梁和微扬的唇,但,他那是什么样的眼光,不再是刚才那样平静温和,带了些不羁,带了些浪荡,却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我叫蔚蓝雪。”我听他姑娘姑娘地叫,知他不知我的名字。这个人,一时沉静无波如冰湖,一时浪荡不羁如烈焰,却是最最自然融合在一起,辨不出他哪时是火,哪时是水,还是两者皆是。此时见他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如梦似幻,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身在梦中,不知何时会醒。
“你下次来,不如寻块巾子把脸避了去。”话刚出口,又觉不妥,仿佛我已经在期待与他下次会面似的,我连他是谁找我做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脸又烧起来,我嗫嚅着道歉:“蓝雪唐突了,月公子莫怪。”
“在下怎么会怪蔚姑娘,姑娘自然豁达,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无一丝矫糅造作,是月某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月凤歌微笑道,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放眼天下,还从未有人像姑娘那样一语中的地解我的名字,‘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姑娘冰雪聪明、才识无双,当为凤歌引为知己。”
我一惊,意识到自己一不留神又剽了古人诗句,听他这样真心称赞,心中又是一阵惭愧。他哪里知道我不过是盗用了别人的诗句,我又哪里是什么聪明自然不造作,分明就是鲁莽冲动,若见个美男便这样花痴,完全暴露心中所想,还如何在这青楼步步为营,保全自身?我叹了口气:“是蓝雪莽撞了,不敢担月公子盛赞。”
“你就叫我凤歌吧,公子公子的,听着别扭,我也唤你雪儿,可好?”月凤歌眨了眨眼,眼中一片暖意。
这算不算我在这陌生朝代的第一个朋友?我望着他暖意融融的眼睛,笑道:“也好,我也不喜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