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一僵。太后问这话,绝非是随口问问的,心中顿时忐忑起来,太后见我半晌不答,淡淡地道:“给我说实话,丫头。”
我吸了口气,知道瞒不下去,点了点头:“是。”
“怎么认识的?”太后将茶杯盖搁回茶杯上,柔声道。她的语气温和,但我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般,透不过气。我咬紧唇,几乎把下唇咬破,抬眼见太后定定地看着我,吸了口气,漠然道:“臣妾出身青楼,皇上……,曾是臣妾的恩客。”
“恩客?”太后的手指在茶杯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圈圈儿,脸色倒是没听我出身青楼就有所变化,想来是早已知道我的经历,“你是这么看待皇上的?”
“在青楼时,是这么看待的,臣妾当时并不知道他是皇上。”我咬着唇,在太后面前说与皇帝的过往,只觉得异常难堪。
“那你现在是怎么看待皇上的?”太后看着我的表情,温和地道,轻柔的语声,却蕴藏着让人招架不住的刀锋。我抬眼看她,小心翼翼地道:“现在,皇上是国之明君,臣妾是他的臣民。”
“不错,皇上是明君,你是臣民。”太后的手从茶杯盖上拿下来,交握着垂在大腿上,柔声道:“丫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管你以前怎么看皇上,记住他现在是明君,你是臣妻。有些事,不用一直记着,该忘的,就要忘了,该松手的,就不要再抓住。”
“臣妾明白。”我脸色平静,心里却一阵窝火。我对宇公子的心动和爱慕,早已成为过去,对皇帝,我根本没有非份之想。看来宫里的流言已经传得很难听了,否则太后也不会专门传诏我,就为了警告我要自重,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和皇帝搞出什么事来,有损他明君的名声。天可怜见的,这些事难道是我搞出来的?
“好了,你有孕在身,早些回去休息吧。”太后的目的达到了,再留我下来也是尴尬相对,打发我回去,“芳婷,你陪荣华夫人出去,记得送她上车,路上小心伺候着。如意,你去皇上那边通知云世子,说荣华夫人回去了。省得他一会儿过来白跑一趟。”
芳婷嬷嬷陪着我出去,以太后的阅历,想必早已看出我的落水事件不单纯,才会让芳婷嬷嬷送我到宫门,省得我在路上又出事。太后能想到,皇上不可能想不到,这事能引起他们的注意就行了,德贵妃自有他们去c心。听说德贵妃娘娘被皇上禁足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内侍卫那件事儿。今儿云峥把皇上交待的案子了结了禀呈上去,相信皇上在核实之后,很快就会对蔚相有所行动,蔚相一倒台,德贵妃还有什么可依持的?
行出懿宁宫,芳婷嬷嬷突然轻声对我道:“荣华夫人,谢谢您。”
“什么?”我回过神,怔怔地道。
“奴婢代贤妃娘娘,谢谢夫人,还娘娘一家清白。”芳婷嬷嬷眼中起了泪。我赶紧道:“芳婷嬷嬷,您别这么说,我和外子不过是照皇上的旨意办事罢了,您要谢的人是太后和皇上。”
芳婷嬷嬷擦了擦眼泪,摇头道:“夫人,奴婢心里清楚,您就别客气了。”
我笑了笑,还了慕容妃一家清白么?又能如何?人都死了,世人知道了,顶多扼腕一叹,还能如何?不过……,我的眼前蓦然浮起那双灿如星子,却带着y冷寒霜的鸷猛眼神。楚殇,不管是因为什么查这件案子,总算是为你全家洗雪了冤屈,希望你在泉下,不再被仇恨折磨,早日安息,来生……,愿你不再有这么悲惨的命运。
[第三卷 风华篇:第148章 科举]
收到平安的帖子,忍不住笑起来,真快呵,又是平安的生辰了。想起去年为她贺寿,她还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孩子,如今她依然天真单纯,却已是心有所属的小女人。
本以为又会见着满园子为她贺寿的高官千金,没想到平安竟只请了苏灵和罗裳儿,外加那个小男生风清,都是我去年见过一面的熟面孔。几位千金少爷见我到来,站起来行礼:“见过荣华夫人。”
“不用多礼。”我笑了笑,感觉颇有些滑稽,去年与他们见面时,我还是一个卑贱的青楼女子,如今一跃成为一名豪门贵妇,人的际遇,真是充满戏剧性。
“是哪,夫人夫人的多别扭,就叫叶姐姐好了。”平安笑道,“叶姐姐哪里有那么老?”
众人都笑起来。苏灵笑道:“去年识得姐姐,我们姐妹几个就对叶姐姐倾慕不已,姐姐一曲《笑红尘》,精彩至极,至今难忘。”
“不错。”罗裳儿道,“裳儿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女子也能做到如此自由洒脱,不让须眉。”
“女子不让须眉的可多了去了,像替父从军的花木兰,抗击金兵的杨门女将,还有一代女帝武则天,哪一个都是不让须眉的传奇女子。”我笑了笑,“好多男子都无法与她们相比。”
“叶姐姐所说的花木兰、杨门女将、武则天,怎么我们都没有听说过?是故事里的人么?”风清讶道。
“啊?”我知道自己一时失言,只得附和道,“呃,是故事里的。”
“对了,叶姐姐讲的故事也很好听呢,你在宫里给太后讲的《西游记》,已经流传到民间来了,听说还有人拿这故事在茶馆说书呢。”平安笑道,“今天叶姐姐不如给我们讲讲这花木兰、杨门女将和武则天的故事吧?”
“这么多,讲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呢。”我笑道。平安道:“姐姐今儿只管讲,能讲多少算多少,我们都想知道这些女儿有多传奇。”
我微微一笑,想了想,开口道:“花木兰的故事,从一首诗开始,‘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我缓缓地叙述着我那个时空这个流传已久的民间故事,几位小姐听得滋滋有味,大约是讲的从军故事,连风清这男孩子也听得专注得很。故事讲完,众人皆赞叹不已,罗裳儿道:“世间竟有这等奇女子,真是令人神往!”
“姐姐哪儿来的这些精彩的故事?”苏灵笑道,“我自问看的书也不少,从未听闻过这么新奇的故事,这花木兰当真是胆色过人的巾帼英雄!”
“是民间流传的!”我尴尬地笑了笑。这当儿,听到外面有人道:“花木兰是谁?”
转过头,见皇帝和寂惊云走了进来,我赶紧站起来,在座的千金少爷给两人行了礼,听到平安满怀喜悦地叫道:“宇叔叔,二叔,你们来啦!”心知在场的千金们还不知道皇帝的身份,便只欠身一福:“宇公子,寂将军!”
“荣华夫人又讲了些什么?让你们高兴成这样?”皇帝看了我一眼,笑道。
“刚刚叶姐姐给我们讲了一个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的故事,可有意思呢!”平安笑道,“你们也坐下来听吧。”
皇帝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径直坐下来,寂将军跟着落坐,笑道:“早就听说荣华夫人讲的故事有趣,我今儿可算是有福气。”
“将军取笑了。”我笑了笑。风清催促道:“叶姐姐,快讲杨门女将又是怎么回事吧?我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了!”
“这故事可长,一时也讲不完,我挑几个段子讲吧。”我笑道,见他们同意了,把故事背景讲出来:“杨门女将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叫宋国的国家。有一年,宋国的邻国西夏国举兵侵犯宋国边境。镇守边关的宋国元帅杨宗保率兵抗敌,在葫芦谷探道时,中暗箭阵亡。情势紧急,边关派人回朝求援。京师杨家天波府中,年满百岁的佘太君正为孙儿宗保五十寿辰设宴庆贺。噩耗传来,举家悲痛,朝廷震惊,欲割地求和。佘太君抑制悲痛、率孀居的儿媳、孙媳和重孙文广,慷慨激昂地驳斥了朝廷主和派的谬论。佘太君凛然挂帅,率领杨门女将奔赴边关,抗敌救国……”
许是这个故事比花木兰更让人震憾,一开场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不但几个小鬼听得目不专睛,就连皇帝和寂惊云也听得甚是专注。我讲了几个段子,停下来喝了口水。平安这丫头今儿倒是心细,没给我准备茶,倒准备了润喉的蜂蜜水,看来是早就准备不让我得闲的。搁下杯子,我笑道:“好了,今儿就讲到这里吧,你们也让我歇歇。”
“这世上真有这样满门忠烈的奇女子吗?”风清一脸认真地道,“没想到女子也有这样的忠肝义胆,对比我们天曌国那些拥兵自重的将领,真是连女子都不如……”
“风清!胡说什么!”寂惊云喝斥他,我记得这个风清好像是寂将军手下一个将领的儿子,必是平时听到过一些抱怨,此际不知道皇帝易装在此,才说出这般没分寸的话。
风清被寂将军一喝斥,立即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我见皇帝脸色倒是平静,没因为风清的失言不悦。倒是平安附和地道:“风清说得也没错,那些人是连女子都不如……”
“荣华夫人讲的不过是故事,这世间哪有让女子挂帅的?”皇帝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平安不服气地道:“怎么就没有了?叶姐姐说女子不但能入朝为官,还能当皇帝呢……”
“平安……”我赶紧喝止她,这孩子怎么说话这般没分寸。果然见皇帝的眉毛微微一挑,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来:“女子当皇帝?你又是打哪儿听来的?”
我吸了口气,想着怎么回答他的话:“其实妾身幼时听人讲过,在海外和极远的西方,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读书,入朝为官,为国家效力,女帝也是有的。”
“那你讲一讲,女帝是怎么治国的?”皇帝拗着这个问题不放,我感觉背心有点寒意,看皇帝那不依不饶的样子,也别想唬弄过去,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妾身听过海外一个叫唐国的国家,有位女帝名叫武则天,在她统治的年代,重视发展农业生产,革除时弊,完善科举制度,破除门阀观念,不拘一格任用贤才,形成强有力的中央集权,社会安定,经济发展,是一位有为的女帝。”
“完善科举制度,破除门阀观念?”皇帝怔了怔,“什么是科举?”
“呃?”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空还没有科举这个制度,官吏选拔类似于汉代的“察举”制,察举有考察、推举的意思,又叫荐举。由侯国、州郡的地方长官在辖区内随时考察、选取人才,推荐给上级或中央,经过试用考核,再任命官职。实际上察举多为世族大家垄断,互相吹捧,弄虚作假,拉帮结派,能为国家真正选拔出有用的人才很少。还有一种形式是“征辟”。征,是皇帝征聘社会知名人士到朝廷充任要职。辟,是中央官署的高级官僚或地方政府的官吏任用属吏,再向朝廷推荐。总之,入朝谋个一官半职,都是要经过推荐的,就像云家和沧都世族搞的赛诗大会,说白了就是在拉帮结派。
我不知道把这些东西说出去是福是祸,有些迟疑,皇帝目光慑人地看着我,步步紧:“荣华夫人?”
“科举是指朝廷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我吸了口气,想着怎么尽量简单地把科举制度解释皇帝听,“由于采用分科取士的办法,所以叫科举。完善的科举考试共分四级: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考试的内容基本是儒家经义,以‘四书’文句为题,规定文章格式为八股文……”
皇帝的眼神一亮,熠熠生辉,出声打断我:“儒家经义?四书?”
我懊恼得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见皇帝兴致勃勃的表情,知道不解释一下唬弄不过去,咽了口唾沫,费力地道:“在唐国那个地方,古代出过一个圣人叫孔子,他倡导了一种学说叫儒家学说,成为文化的主流、帝王治国的方针、国人的指导思想。四书指的都是他们那里古代圣人的一些经典文献,是儒家思想的核心。”
“那这位孔圣人倡导的儒家学说,都讲了些什么?四书又写了些什么?”皇帝的眼睛一眯,咄咄人地道。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没看过四书五经!我咬了咬唇,强笑道:“儒家学说倡导‘仁、义、礼、智、信’。‘仁’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儒家学说将‘仁’作为道德伦理的总纲,认为君主要体察民情、爱惜民力、反对苛政、实施仁政。提倡礼义治国,以‘礼’、‘乐’,约束人的行为,陶冶人的性情。至于这‘四书’,公子可就难为我了,我只听说过这些故事,可没看过故事里的书啊。”
皇帝定定地看着我,表情深沉莫测,半晌,唇角微微一勾:“继续说你那科举吧。”
我松了口气,接着道:“科举的院试也叫童生试、童试,主要是指由各省学政主持的地方科举考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全国的学子都可以报名参加考试,不分年龄、门弟的高底,出身的贵贱,机会均等。院试合格后取得生员资格,方能进入府、州、县学学习,所以又叫入学考试。应试者不分年龄大小都称童生。”
皇帝的眼睛越来越亮:“接着说。”
“乡试是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的一次考试,只有童生才能参加,通常在秋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主考官由皇帝委派,考后发布正、副榜,正榜所取的叫举人,第一名叫解元。”我努力搜索着脑子里有些模糊的记忆,“会试同样是每三年在京城举行的一次考试,通常在春季举行,故又称春闱。考试由礼部主持,皇帝任命正、副总裁,全国各省的举人及国子监监生皆可应考,录取三百名为贡士,第一名叫会元。”
寂将军及一众千金的表情是匪夷所思,毕竟在这个做官理所当然由世家举荐的时代,这样相对来说给全民提供一个较为公平的考试机会的机制,对他们来说过于震撼。皇帝目光炯炯地看着我:“那殿试呢?”
“殿试是科举制最高级别的考试,由皇帝在殿廷上,对会试录取的贡士亲自策问,以定甲第。有时皇帝也委派大臣主管殿试,并不亲自策问。录取分为三甲: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的称号,第一名称状元,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二甲若干名,赐‘进士出身’的称号;三甲若干名,赐‘同进士出身’的称号。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统称进士,因为殿试是由皇帝策问的,所以民间也把高中进士者称为天子门生。”我一口气说下来,嗓子有些干,端起水杯,喝了口蜜糖水。
抬眼见皇帝眼神亮得慑人,他的语气有些不平静的暗流浮动:“天子门生?”
“是。天子门生。”我点点头,坦然地看着他,“这些人是皇帝选拔出来的人才,效忠的是皇帝,维护的是国家的利益,而不是世家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皇帝若不想被世家牵制,科举是最好的办法。”
“荣华夫人……”寂惊云讶异地看着我,在座的千金少爷们也像看怪物似的看我,皇帝定定凝望我的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胸口明显地起伏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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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风华篇:第149章 军校]
半晌,才听到皇帝压抑的语气缓缓地道:“以文教佐天下,以武功戡祸乱,文有科举,武是否也有武举?”
“公子所言甚是。”我微微一笑,“武科举是科举制中冠以‘武’事的特殊门类,考试的内容与‘文’相对,主要是关于军事和技击的内容。唐国的武举考试只重武艺,不问文章,但宋国的武举考试,开创了武举殿试之先河,注重考察武举人的军事理论素养,选拔出才兼文武之儒将,与进士一样,武举也锁试于礼部贡院,考试科目有马s、步s和策文等,既考武艺,也考文才。后来甚至有武状元难倒文状元的故事出现。”
“哦?”皇帝感兴趣地道,“说来听听。”
“传说明国有一位叫杨慎的文状元,状元及第之后,在衣锦还乡的路上,他的船正巧与同是衣锦还乡的武状元的船相遇。同一条江,行驶两条状元船,虽说是千载难逢的盛事,但是,两条船谁走前谁走后,却遇到麻烦。两人都要自己的船先行,并且各说各的理。争来争去,两入决定比试一番。武状元道:‘文比武比都行。’杨慎一听,自己一介书生,与武状元比武显然不行,既然武状元说比文也行,就提出比文。武状元道:‘那好,我有一联,你若你对出下联,我甘愿随你尾行。否则,你得在我后面而行。’”我停下来,喝了口蜂蜜水。风清显然对听故事的兴趣比刚刚那些乏味的科举制度更感兴趣,催促道:“叶姐姐,后来呢?”
我笑了笑,接着道:“杨慎听了,大为高兴,心想自己在题联对句上,从未输给任何人,难道还会输给他一介武夫,于是要武状远速出上联。武状元吟出一联:‘二舟同行,橹速哪及帆快。’这上联利用谐音,指物喻人。鲁肃是他们那里古代的一位文武全才的儒将,传说他作战时也是手不释卷;樊哙是一位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开国功臣。这上联含有‘文不及武’之意,文思巧妙。杨慎虽是文状元,但苦思冥想也无法对出下联,只得忍辱随其后。”
“那他后来对出下联了吗?”平安追问道。
我点点头,笑道:“杨慎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几十年过去了,都未想出满意的下联。直到他的儿子成亲时,他才从拜堂时响起的鼓乐声中受到启发,对出下联:‘八音齐奏,笛清怎比萧和。’狄青是一名含冤而死的将军,萧何则是一位辅佐了两朝皇帝的丞相。不过这些是民间传说,未必真有其事。”
“荣华夫人知道的民间传说,总是别人没听过的。”皇帝y飕飕地来了一句,我坦然地迎视他的眼睛,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人总是喜欢针对我。
“文武全才的人才,总是少数。”寂将军似乎是深有感触,微微一叹,“而忠心耿耿的将才则更难觅啊。”
“费心去找,即使找得到,效果也不显著。”我笑了笑,“如果朝廷真的那么欠缺将才,何不办个军校,专门培养高素质的军事人才呢?”
“军校?”皇帝和寂惊云同时出声,皇帝看了寂惊云一眼,唇角勾起来。寂惊云坐直身子,目光中带着一丝热切和疑惑,望着我道:“荣华夫人有何妙论?不妨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