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噢……’以低到扬,含糊不清的暗喊声里是让人心惊的威严,悠长的咏声过后那扇紧紧闭合着的大门被再一次的从里面打开了。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静静的看了过去,不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渐渐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来人只是站在门里淡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挥了一下手示意让我跟上,就又转身走了回去。
心下暗喜,终于可以进去见那个判官了,我顾不得剩下的心惊急步的跟上了那人的脚步,不管我刚刚的做法是不是真的让那个判官生气了,我终是达到了我的目地,能够再一次的去里面见他。
“自己进去吧,判官大人在堂上等着你呢。”
没有起伏的声音,没有表情的脸,来人淡淡的甩下了一句话之后,就瞬间消失了踪影,鬼诡的样子让胆小的人看见了,非得吓得腿软了不可。
自己进去?看着脚下长长的楼梯,那看起来大概有上千阶的样子让我无奈的翻起了白眼,走上去吗?那个判官不会是有病吧?天天走这么长的楼梯不累的吗?
“但愿我走上去之后,不会累的再没有力气说话了。”
认命的爬着如山高的一阶阶楼梯,不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一层的汗水,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前面还望不到边的那一条条,苦命的我咬起了牙关又不停的爬起了梯山。
走啊走,爬啊爬,终于,当我胜利的站到了顶端脚踏上了大厅的石地上时,我早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了。
如果是在阳间,那这些楼梯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算是再多点我也能走的轻轻松松不带一丝汗意,可是在这里,特别是在刚刚,好像我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一样,会累会腿软会猛出大汗,我想这和那个判官也一定脱不了关系,你个死判官,你给我等着,等哪天你落到了我的手里,哼哼。
“呵呵……快看看这是谁?竟然那么有兴趣的爬起了从建成起就没有人爬过的梯山,对于你如此怪异的爱好,在下真是佩服有之但不敢苟同啊。”
前方,一个温润的男性声音突然间响了起来,他暗含逗弄的笑声让我瞬间就气红了脸庞。
“呵呵……刑判大人的爱好也不寻常啊,竟然喜欢欺付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女子,应该说您的这个爱好,更加的让人不敢苟同吧?”
扬起了下巴,我高傲的抬起了我的头直直的看向了那个可恶的判官,他俊美迷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的他正斜附在桌面上懒散的以手心支撑着下巴,那如弹奏着乐曲般在下巴处轻点着的形状优美的手指,在暗然厅灯的映昭下闪着淡淡却迷人的光。
心怦然一动,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他真的很迷人,只是那悸动的心只有一下,在露跳的下一秒钟我就谨慎的提起了心防,让自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盯向了他。
我自认我是美丽无双容貌非凡,在人间我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可那不代表在其它的世界里我也是独一无二,就算也同样是好了,可我不会自恋的认为,这个年岁也许可以当我祖宗的刑判大人,会看上我既而亲自色诱我,那不是他的脑子进水了就是我的脑子进水了。
“呵呵……哈哈哈……刑晓月,你果然很有趣呐。”
低低的笑声震动着结实的胸膛,而后的大笑把他脸上淡漠故做勾人的样子给击了个粉碎,发在身边飞扬,懒懒的带着点危险的气息跞然于他的脸上,这,才是那个真正的他,也可以说是正常的他。
“我不认为被别人说成是有趣,会让人感觉到很荣幸。”
撇了撇嘴,我暗松了一口气的慢慢放下了提着的心,也许他只是看自己好玩才想要逗一逗自己的吧?还好,这家伙只不过是一时的兴起,而他的这一举动也多少把我与他之间的陌生和尴尬给冲淡了不少,这样再说起话来也应该好说的多了。
“刑晓月,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哪,在本判的面前你是第一个还能理直气壮条理分明的人,所以我才能在万千的众灵当中记得你,可也正是因为我记得你,我才更记得……你这个逃犯,刑晓月,你可知罪?!”
瞬间收起了微笑着的脸,斜依在桌面上的身子也慢慢的坐正到了椅子上,阵阵威慑之气从他的身上疯涌而出,直直的向着我压来,他那双刚刚还莹满笑意的眸子里,现在装着的却全都是幽幽的看不明白的光。
“逃犯?呵呵……如果,我是个逃犯……那,你怎么……不来抓我?……真算起来……你的责任……绝对……比……我……的大。”
费力的说完了我的话,我摇摇晃晃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我的心就像被人握在了手中一样,闷闷的痛苦的让人透不出气来,这个判官真的好可怕,不用动手他就能轻易的致我于死地。
可是就算这样我也不怕,他可以用强硬的手段让我死亡,却不可能用强硬的手段让我屈服,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了生存的价值。
“嗯……想一想,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好吧,就当我没说过。”
慢慢的收回了放出的压力,判刑赞赏的看着对面惨白着脸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绝色美人,美人他看过太多了,可是这样另类这样倔强这样钢强的美人,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过,很欣赏她的性格所以刚刚才会和她开那样的玩笑,勾引女人?呵呵……这要是被那些死党知道了,还不被笑话死?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他的勾引虽只是个笑话,但她也为免太不给面子了吧?他长的很难看吗?她怎么会刚看了一眼就摆开了提防的架势?据他所知道她不是很好男色的吗?按理来说不应该这样的啊?比起她的那个些男人来,自己可要俊美迷人的多了(这句只当他自夸)。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在刚刚又和她开了又一个玩笑了吧?看她脸色苍白跌坐地上的样子……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这个玩笑似乎开的有点大了。
“想必判官大人一定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吧?请您明说,我可不可以带走他。”
过了好一会儿,我慢慢的又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于这个变脸像翻书一样快的男人,我不想再和他多做纠缠了,家里有太多的放不下,我怕万一要是哲提前醒来而没有看到我,那……
“我不追究你脱逃之罪就不错了,你还敢来冥界跟我要人?你当这里是你家吗?”
又换上懒懒的样子,判官不y不阳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的意思来,弄得我都想上去掐着他的脖子问,你到底想要干嘛!!!
“要求。”
沉声,压下了心中万分的不满,我硬绷绷的扔出了我的妥协。
“什么?”
有些莫明的问着,但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一点疑惑也没有。
“我说把你的要求说出来,我们谈条件。”
俏脸通红的大喊,我都快气翻了,好像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我就一直被这个可恶的男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无力着处的感觉都快让我发疯了,而这个让我差点疯狂的男人,竟还有心情在那里神经兮兮的笑?他还是不是男人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啊。
“你认为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谈的?”
真好玩,好久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漫长的生命是上天赐予的福气也是另一种惩罚,在这无尽的人生里能遇上一个可以没事就逗弄一下的小人儿,真的好难啊。
“你……我……”
一句话让我从头凉到底,我和他能有什么可谈的?他是堂堂一个判官,我就算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难道说,我真的救不了尹哥哥了吗?他真的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好难过,支撑着我的那股信念在一点点的抽离我的身体,突然间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又一次软软的坐到了地上。
“其实……你也不是不能带走他,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么好玩的人可不能再让她跑了,所以,适当的给点甜头不算过份吧?故意乎略掉有些心疼对方的感觉,嘴硬的刑判大人当起了钓鱼人。
“什么要求?”
抬起了低垂着的头,我没有马上就答应,我怕这家伙提的要求太高,会让我无法接受。
“答应我一个要求,要无条件的答应,当然,我不会让你去死也不会借此伤害你的爱人们,这个要求呢绝对是你有能力可以做到的,但当你答应了之后,你就得随叫随到,这个要求过后,我保证决不再找你,你看如何?”
静静的看着对面有些难为的女子,他知道她会答应下来的,因为这个条件对她来说实在是太优厚了,他不信她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
“……好,我答应你。”
虽然有些不解,但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让我心动的条件,不过就是一个要求嘛,做完了不就没事了吗?我赌了。
“那好,要求以后再说,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再晚了,那个莫尹熏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大方的先放过了对方,刑判心里自有他的主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那,尹哥哥……”
“他已经回去了,你回到阳间就能看到他了,把这个给他吃了,他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递过了手中的瓶子,刑判笑的有点莫测高深。
“谢谢你。”
话是真心而出的,对他,我敬畏有之,感恩有之,当然敬畏绝对多过感恩,这个男人,还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的好啊。
“快回去吧,你家里不是还有个人在等着你守候的吗?”
笑着摆了摆手,慈善的样子差点让我忘了他刚刚的可恶。
“那小女子拜别了,后会。”
不再多说,我转身跟着又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离开了,哲,我就要回来了,也一点都没有受伤噢。
“大人,您真的要把那个莫尹熏给送走?”
身后,刚刚那个领我进门的鬼差站在判官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着脸带怪笑的判官大人,那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刚刚的淡薄样?
“怎么?你有意见?”
斜了斜眼睛,判官不轻不重的声音里隐含着威胁。
“没有,小的不敢,只是……您给她的……”
冷汗如水而下,鬼差有些哭丧着脸的看着这位难惹的刑判大人,您老是什么都不怕,可是我这个小小的鬼工可是怕的要死啊。
“没事,有什么事情我扛着就是了,哼,想我一个堂堂的正神,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谁有心思来这儿当什么p刑判啊?再哆嗦小心我拍拍p股走人了。”
知道刑晓月要来就准备好了的大餐,怎么能被小鬼工说了几句就放弃了?他可还等着看好戏呢,嘿嘿……真是想一想就兴奋哪,看戏去喽……
扔下了有些傻掉的鬼工,无良的刑判大人高高兴兴的走向了内房,看戏而去,将那个呆呆不知所措的鬼工彻底的无视之了。
魂归
再次迈进一个同样的大门,当我的眼睛适应了光亮之后,我发现我已经又回到了我的房间里,而此时卧室里已经站满了我的爱人们,一个都不差。
“嘿嘿……大家好啊。”
不自禁的后退了一小步,我小心谨慎的打起了招呼。
“月这是去哪了?好像赶了不少路的样子呐。”
西门啸天平平静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来,淡笑着的他看可来相当的和蔼可亲。
又后退了一小步,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天啊,你可知你的这幅古井无波的样子,让我看了好心惊哪。
“我看晓儿一定是去给柳恩哲抓药去了,是不是?”
即墨扬起了温柔的笑脸,看似帮忙的对向了我。
感激,我暗自给了墨墨一个飞吻,把个小脑袋点的像是啄米的小j。
“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到药?丫头,你不会是忘在药店了吧?”
西门决俊美的脸庞上有着若隐若现的怒意,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在努力的忍着没有发出来。
呃?不好,上了墨墨这只外表和善但内心讦诈的大灰狼的当了,呜……墨墨,你从来不算计我的,怎么现在也学坏了啊。
“晓晓,你太狠心了吧?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抛弃我呢?我就那么让你不喜欢吗?”
推了推脸上一点度数也没有的眼镜,天意用那双精光四s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满含深意的轻眺了我一眼,那文质彬彬的书生气里隐带着淡淡媚惑的样子,让我的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你个斯文败类啊,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勾引我呢?这不是成心的吊我胃口嘛。
“那个……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呵呵,呵呵,我才出去了一会儿……而已……”
缩了缩脖子,我在小天冷然的瞪视下止住了口,偷偷的转了下小脑袋看向了窗口处,嗯?天黑了?不会吧?
“晓儿也发现天黑了吗?你的一会儿可真长啊。”
收起了脸上柔柔的笑意,即墨头一次给了小爱人脸色看,晓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放心哪。
“说吧,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西门决将小爱人揽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与另几个人把她围成了一圈,一起低下头去看她。
“我……也……没干什么……啊……”
仰着头有些势弱的越说声音越小,我实在是怕啊,这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去了哪,我的小pp哟。
“你会放心把受重伤的哲一个人留在这里?还连通知都没有通知我们就急忙的离开了,如果不是急着去办重要的事情,你会这么做吗?月,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哪。”
好生气,为什么她总是这样?难道她就不能多为他们想一想吗?月,你好让人伤心呐。
“小天,你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在为我担心,可是我……不得不去啊,我不能眼看着尹哥哥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我做不到。”
慌忙的站起身,紧紧的将神色暗然的小天揽在了我的怀里,小天,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能不理我的。
“你去救莫尹熏了?去哪里救的?”
即墨一把将正揽着西门啸天的小爱人给扯到了身边,沉下脸直直盯在对方脸上的目光,让自觉理亏的小爱人一点点的低下了她的头。
“说话,你去哪儿救的莫尹熏?”
不想就这样放过她,即墨冷冷的又问了一遍,他可以宠她爱她事事都顺着她,但就是不能放任她伤害自己,或者出现什么不可知的危险。
“我……去了……去了……冥界。”
眼神四顾,在看到所有的爱人们都在静静的等着我的回答时,我知道我不说是不行的了,咬了咬牙,我慢吞吞的说出了我的回答,下一刻,就见我所有的爱人们都惨白了脸,用痛苦的哀伤的愤怒的眼神,直直的看向了我。
“小天,墨墨,你们……决,天意,你们听我说啊,我知道我这么做是冒险了点,可是,我有把握回得来的,就算救不回莫尹熏我也能一个人平安的回来的,我记得我曾对你们做过的保证,在做每一件事情时都想一想爱我的你们,我想过了真的想过了。
你们知道吗?莫尹熏他是为了哲而死的,他用他的身体挡住了他父亲开向哲的枪,当他倒在他父亲的怀里,满身是血的伸出了他的手,哀求着我不要忘记他下辈子一定要等着他的时候,我无法不为那样的他而动容。
前世是他欠了我,可是今生,却是我负了他啊。
小天,别人不知道,你是知道的,你了解我们所有的过去,你说,我应不应该去救他?我这样做真的错了吗?如果,如果我这么做让你们伤心了,那,我道歉。
可是我还要说的是,就算事情再来一遍,我还是会去救他的,只因为我要对得起我的良心,对得起他给我的爱。”
不再看他们,我轻轻的走到了床前抱起了还在沉睡的哲,然后转身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没有人拦着我们,不是他们不想拦着,而是他们没有想到所以就都没有反应过来。
哲的小屋,那个他与小天一起精心设计出来的家,我将哲轻轻的放在了床上,然后自己慢慢的躺在了他的身旁,静静的盯着他俊美绝伦的脸不出声,久久……
“嗳,你是不是该睁开眼睛了?总这么装睡你不累吗?”
嘟着嘴,我用手指杵了杵还在闭着眼睛的哲,看他不吱声,我加重了力道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哎呀好痛,月儿你还真舍得下手啊你。”
马上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柳恩哲一边揉着疼痛的胳膊一边笑看着生气的小爱人。
“痛死你得了,明明早就醒了却一个人躲在那里看我的笑话,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气鼓鼓的撇过了头不看他,我才不要理这个没有良心的人哪。
“呵呵……我要是醒过来了,哪里还能看到这么好看的一出戏啊?月儿,你的这招先声夺人用的好利害啊,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给震住了,反被动为主动,高,实在是高啊。”
竖起了大姆脂,柳恩哲怪笑着伸长了手在小爱人的眼前晃来晃去的。
“你……我那不是也没有办法嘛,要是任他们说下去那我不是死的骨头都不剩了?嗳对了,哲你既然知道我是在演戏,那你怎么不揭发我呢?”
不懂啊,哲他不是最喜欢看我出丑的吗?怎么这回变得这么好心了?
“揭发你?凭什么啊,看到他们集体吃瘪要比看你一个人吃苦头兴奋多了,嘿嘿……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我怎么能放过?再说了,谁让西门啸天和即墨那天得罪我来着?难受死他们最好,省得我动手了。”
霸道的把小爱人拥进了怀里,柳恩哲一边笑着一边还上下其手的吃着豆腐,样子享受的不得了。
“呃?呵呵……果然,你永远是最不能得罪的小人。”
从哲的怀中挣脱出来,我回身给了他一个白眼儿之后,笑着走到了一旁的镜子面前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和头发。
“你要去哪儿?莫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