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琳
传说中那不勒斯有个酷得不像话的幽灵,他埋伏在深暗华宅,隐时准备拿起纯洁少女加餐饭。
她,远渡重洋拜师学艺,身无分文,顾不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哪怕住着吸血鬼,也得硬着头皮上去。
“你、你是谁?”半夜的艳遇玩笑开不得。
他邪恶地微笑,酷又帅地说:“鬼啊!”
妈妈咪呀,这是哪门子的回答!
谁知道鬼也有不得不做鬼的冤屈,五百年前的暗杀、文艺复兴时期的傲慢伯爵,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老妈、情妇、未婚妻间的千角关系,为什么她要帮这个浪子幽灵找寻他的仇人呢?
还不都怪他的吻技太出神入化了!
第一章
路过湿浦篇的石板这,巩珊卓避过另一个水清查时,差点尖叫起来,一只肥大的胖老鼠正从她的短跟靴旁,缓缓的散步过去。她忍住唔心反胃的感受,快速的走向人行道的另一端去。
挥手擦去滴下额头的汗,珊卓再次把紧捏在口袋的纸条取出来,对照一下上面写的扭曲义大利文,逐渐被炙热天气所打败的地,注视著那越来越像是飘浮在空气中的文字,没有错,她应该快到了。
抵达这两个字眼,也没有带给珊卓多少宽慰,她脑中再度浮起好友芭芭拉.诺伦的脸和她说过的话……
罗马.拉宗尼艺术学院.宿舍205。
你确定你真的要接下这份工作吗?珊。我认为你不适合这个工作的。
芭芭拉坐在她自己的床上,周於典型义大利南方的黑发棕眼小美女的她,此刻正皱著地那优雅的弯眉,吸著嘴嚼蓍口香糖说。
珊卓,忙碌地整理著行李箱,从大箱子後面拾起一张微笑的脸,重要的不是工作适不适合我,而是我不能放过这份工作。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有多希要它,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珊咪,再考虑考虑,你还是可以和我一块儿回南方小岛去,我家人都很和善可亲,他们看见你这样一个单身的东方小女生,绝对会很乐意招待你过这个暑假的,我确信。
珊卓放下行李箱盖,用力的把它区济成勉强合上的角度,然後扣上锁。谢了,我真的很想接受你的邀情,不过我想我的荷包已经不容许我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不接下这份工作,那麽我下学期的学费与生活费就失去著落了。
你上学期表现这麽优异,获得米法罗奖学金一定不会是问题的。
呃,竞争者也很可观。珊卓现实地叹口气,我需要替自己预国一点准信,以防万一我真的没获得奖学金的话……
你就是想大多了。直芭拉捧开双手,很可爱的录个肩,证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去担心吧!
啊,又一个典型的义大利人。珊卓摇头笑笑,别为我烦恼了,我一直很想到那不勒斯去逛逛,搜集一点作画素材,刚好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能一边赚生活费一面观光,没什麽不好!
芭芭拉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往境前照去,看,你还这麽年轻可爱,却打算把一整个暑假浪费在一座古堡废墟里面,你不会觉得难过,我都替你感到难过。珊咪,你应该趁年轻多享受一下你的生命!难道东方人都像你这麽想不开?生命是用来欢乐的,钱不重要。
镜中反映的两个女人,南猿北辙各有不同的典型。芭芭拉身材娇小,像个精细的迷你芭比,黑发卷曲蓬松,棕色巧克力般的眸于有若无穷的活力,红唇永远抹著最亮腊的粉红色。晒得一身金铜肤色,健康曼活的身段,常常在舞会上抢尽风头。
珊卓自己有著一张鹅蛋脸,细致的柳眉、神秘莹亮的子夜黑眸,小挺的鼻失与性感的唇瓣,她晓得一些比较多情的男同学蔫称她为china,认为她就像磁器一样的具有美巴优雅的外观。而她的身高也不像一般台湾人的高度,一百七十公分高的她在以前就常常引人注目了。
但是说起来奇怪,她们却是一儿投缘的两个人。不论是吃、喝、玩、乐,芭芭拉都合拖著珊卓到处去体验,而珊卓往学校内百分之百罩著茵茵拉的作风,也让茵茵拉终於没有再被退学了。
她们俩友谊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们对彼此都同样坦诚并且了解,同样都有不拘小节、不喜欢斤斤计较或是论长道短的小家子作风。
珊卓最後望了一服两人的倒影,就转开来笑说:拜托,“钱”对我这个穷留学生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芭芭拉无奈的摇头,我真拿你这顽固分子没办法。
放弃两个月两百万里拉的工作?我只需要做这两个月,下期学费及生活费就有了著落。我没办法想家万一我没去工作而又失去奖学金,我该怎麽办才好!珊卓吐吐舌,没学成,我是无法回台湾的。
或许万一真那麽不幸,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珊卓晓得芭芭拉打算说什麽,对於家境富裕的她,伸出援手是很容易的。但珊卓却不想这样接受帮助。你知道我不会接受,所以别再说了。
芭芭拉把嘴台上一秒,棕眸骨碌的转一圈,好,我不提这件事。那麽你总该把我的话听进去吧!我听说过那个你将要打工的地方,而我觉得有必要警告你一声,那地方——不是很平静。
你是指那儿很多小偷、扒手、强盗?或者是义大利黑手党?这句话珊卓可不敢问。
不是。苜茴拉神秘兮兮的靠近她,若是人倒也算了。
不是人?珊卓还给苣苜拉一个不解的眼神。
芭芭拉举起双手,十指伸张,鬼。那是那不勒斯有名的鬼屋,几乎没什麽人愿意靠近,它闹鬼已经同了很久很久了。
怎麽样都想不到是这样的答案,珊卓先是一楞,接著爆出笑声。别逗我了,首芭拉你想家力未免太丰富了,这都什麽年代,还有闹鬼的屋子,而且还闹了很久很久?
是真的啦,我骗你做什麽?芭芭拉不悦的皱起眉,我从小就常听我爹地、蚂咪讲述那座鬼屋的传奇,已经有不少人被吓得半死过,而且也是因为这样,洛克西家族才会放弃那座家传祖宅,把它交给管理员代为看管。你想一想,如果不是因为愿意进入那宅子的人少之又少,他们何必花这麽大一笔钱找一个留学生去看家呢?
这点珊卓也想过,她当时以为是屋主有什麽难言之隐。可是要她相信在二十世纪末的今天,还有一座闻名遐还的鬼屋屹立不摇,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什么鬼?吸血鬼?疆尸?她挑眉问道。
哎呀!你少不相信我了。我家奥洛克西家族算小有认识,虽然他们家族目前剩下的少数几名成员几乎都见不到淙影,但有关那个家族的历史,我可是耳熟能详的。听说打从十五、六世纪开始,就有人在说那屋子闹鬼了,有人说是男鬼、有人说是女鬼,还有人半夜被鬼从楼梯上推下来,勾而言之怪事不断。到最後洛克西家族根本没有人愿意住在那屋子里。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没对那家人做过什麽亏心事,就算是鬼也没理由来s扰我吧!珊卓决定结束这个讨论,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哪怕是鬼也不能阻挡地,她真的非常需要这笔钱。
芭芭拉晃晃她那头爨发,我真服了你了,你能在明知道屋子有鬼的情况下,照样住在那种地方,我真是无话可说。
问题不在於她胆子能否接受这挑战,珊卓心想,他根本没有多少选择。她当初带了少数的钱就毅然离开家园,独闯这个陌生的国度,一切就是为了学习她的最爱—— 画画。家中强大的反对压力,让珊卓绝不愿意低头回家接受爸妈的安排,乖乖念商或是文科,顺顺当当的找个男人结婚生子,过这一生。
既然已经与家中决裂,珊卓告诉自己,哪怕饿死异乡她也要靠自己赚钱,把她的梦想完成。
不管怎样,我都把我家的电话与地址留给你。芭芭拉取出小笔记本,快速的在上面抄写著。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不会有事的,芭芭拉。鬼魂不过是传说而已,就连你也没亲眼见过吧?你等著除,事实会证明谣言止於智者。她微笑的接下那纸条。
芭芭拉耸了耸肩,你自己不也总是说有备无患这句话?她解下自己颈上的十字架小辣子,把这带著,以防万一。
是。珊卓戴上它,上帝与我同在,我们大可以放心了。
放心?芭芭拉大叹一日气,希望加此。
芭芭拉的确是个高中还一的好朋友。珊卓毫不怀疑这一点,不过她真希望芭芭拉不是这麽体贴,因为当她真的站在那座大得吓人的屋子前时,珊卓有那麽一秒钟想提起行李往回走。
但她已然置身在那不勒斯的街团,也已经站在这座堂堂的洛克西公民府邸,回头未免太傻,她只能硬著头皮在那座大宅的青苔石墙上,找寻到非常难发现的小铁铃,并且在接下去的时候,祈祷有人会听见,前来为她开门。
珊卓提著那只伴她走过天涯的褪色红皮箱,倒退了两三步,抬头仰望这座未来两个月她势必要住的屋子。
说屋子,太轻描淡写。这不是一问随便能找到的屋子,这是活生生的历史古迹,拥有雄伟三层结构的它,占地非常的宽广,四周的屋子彷佛都被它比下去。虽然位於那不勒斯的旧社区街道,但过去这儿曾是那不勒斯最光辉耀眼的社交重心所在,从几条街之远的圣尼伦佐教堂到奴欧佛城堡等等,它都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高高在上的贵族们,衣履光鲜的来回漫游於市街上,交谊、流通各种讯息,赋诗吟唱求爱的骑士兴举止优雅的淑女,都曾是它的一部分。
糟糕,她过度丰富的幻想力又开始作祟了。珊卓赶紧把那些画面自脑海中画去,再度按下小效铃,并破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看不到有人前来回应,珊卓更用力的敲门三、两下。仍得不到回答,珊卓开始皱起眉头,她曾通知过对方,她今天会过来,难道他们没有派人在屋子内等地吗?
绕过大门,她从两侧机暗的长吉内,眺望进去。屋内隐约只见y暗的轮廓,达一点亮光都没有,虽然现在日正当中的,但她感觉得到里面的凉气人——这可不是冷气机的作用。
有人在吗?地敲敲玻璃,贴进窗边大叫。喂!有人在吗?
你是谁?
背後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珊卓吓了一大跳,她惊跳著转身,看到一位身形短小、脸上的皱纹可以媲美喜马拉雅山、满头银发,全身是黑夜长黑裕的老太太。她正用著不友善的眼光,冰冷盯著珊卓。
噢,嗯……请问这儿是洛克西公爵府吗?
那位老太太更不客气的从地脚底打量到她头更,你就是那个穷学生。
珊卓习惯义大利人直来直往的方式,不过像老太太这么不客气倒是少见。她勉强咧开嘴微笑,我是要在这儿打工的那位学生,你好,我是巩珊卓。
老太太对她的招呼视而不见,直接走向那扇大门,掏出一把足以列为百年古物的巨大老式钥匙,c入门上,发出喀啦喀啦的扭动声,然後门开了。
进来,还站在那儿做什麽。
噢,是。
珊卓吐吐舌,真是个古怪的老婆婆。不过,传说中的鬼屋配上一个y阳怪气的老太婆,不也是恰到好处吗?她提起红色的大皮箱,硬著头皮鼓起勇气,踏进那座大宅子。
哇,珊卓从没想过自己会置身这样的大宅内,撇开蛛网、三寸的厚灰尘,暗淡的灯光不说,这的确是座美丽的华屋。
本工精美的手台梯廊向上延展,褪色的红地毯让人联想起尊贵的绅士,马靴跟敲打於地面,蹬蹬上楼的画面。吊於大厅的三层水晶灯年代久远,若是好好的拿下来把它重新拆洗过,将会是多美的一个景像。
磨石子光滑的地面,还缀有文艺复兴时代常有的拼花图案,浓厚的古典歌德风味夭花板,在每个屋梁柱贡独特的人形雕塑,几乎无所不是宝藏。珊卓一想到能在这麽古色古香的环境中住上两个月,就庆幸自己还好没打退堂鼓。
你发什麽愣?过来,我告诉你往後的工作是什麽。老太大站在左边的门口,一脸不耐的瞪著地
珊卓缓缓的展开微笑,是。
她决定了,不管老太太有多古怪,都不能破坏她此刻的好心情,她喜欢这座华丽得不像人住的屋子,往後两个月一定会很有趣。
用完一顿简单的晚餐後,老太太就不知消失到哪里去。珊卓已经大致了解这座屋子的环境,未来两个月她每天的工作,就是早晚巡视四周一趟,确定没有闲杂人等,点一点屋子里面的贵重物品,做下记录。剩下来的空闲地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不能离开屋子。
当然啦,也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绑在屋子里头,每天都会有受雇的阿巴桑会来打扫,那时候屋子可以托给他们管,到外面去买买菜小进一下。
珊卓都已经想好,她要利用在那不勒斯的这几个月,好好的把四周的景致捕捉下来,让它跃然生动在画布上。
她信步走上楼梯,进人仆人专用的三楼阁区区,过去这三枚曾住满了四、五十位服侍的仆个,如今只有她和……天知道有什麽小动物藏在这里。珊卓挑了里面最靠近花园,空气也最好最流通的一问。
换上新床单、新被褥,加上她一下午努力擦洗的成果,当珊卓走进这小房,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化腐朽为神奇的万能双手。她躺到床上,看著地架设好的空白昼布,想像著地完成後的那幅画,她满足悠长的叹口气。等明天老太太回乡探亲後,她就可以坐拥整个私人的空间了。过几天和芭芭拉联络,告诉她根本没什麽好担心的,一切都很好……想若想著,珊卓疲累的这人梦乡。
那不勒斯的月光映照在悄然无声的小房间,慢慢的爬上了画布,月形投s在那洁白的画布上,有个模糊的错觉,仿佛有人正端凝著它,正触摸著它,然後无声的叹息一声,消失殆尽。
你必须要小心的把屋子看好,小心火烟,每天都要把门窗锁好。老太大提著小皮箱,站在大门前说:千万不可以随意的开关,这可是洛克西家族的重要财产。
我知道。珊卓微笑,我会好好看著的。
老太太黑眼冷冷的看她一下,提起皮箱走到门口,停著又回头,你……你记得,上了锁的地方千万不可以进去,也不可以打开。
我不会打开的。
老太太又强调一次,你如果打开,就会有出乎你想像的可怕事情发生。
我保证我不会那麽容易被吓到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老太太低吼,我上次返乡时,有个愣小子来看屋子,等我这来这儿,那小子已经被送到疯人院里头了。这座屋子里有什底可怕我不知道,可是我之所以能在这儿待了二、三十年,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因为我不好奇,我不想让那些东西吓死我。
珊卓困惑地皱起眉,没人知道那位先生看见什麽吗?
他到现在还只能流着日水说:鬼、鬼!老太太嗤鼻,我可不合同情他,我老早就警告过了。像他这种人我看得多了,总是以为自己胆子很大,想要来这儿试试路子。你自己也小心点,有些无聊的年轻小子,会半夜跑上门来,想一探究竟。你不用理会他们,只要把门窗开好就好了。
谢谢你的关心,罗理小姐。珊卓再次说:我保证我会小心的。
终於老太大走到门外等候已久的计程车旁,上车离去。珊卓松了口气,老太太是面恶心善型的人,她不讨厌罗理小姐这个人,不过实在很害怕和这样冷漠又闵不吭声的人相处。
珊卓口到屋子内,决定要用作画打发掉上午的时光。
时间很快在她沉醉的绘画时光中消失,当珊卓注意到时,早过了正常的午餐时间,她来到厨房为自己弄些简单的义大利书面与汤及一杯荼里腹。
解决完基本需要後,她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看著四下宁静的大屋子,不如暂时休息一下,到处去逛逛。不能总是商在画布前面,这样会让白已变懒。该是探险的时候了。
洛克西府宅共分成东翼、西翼与主翼。
一楼是大厅、舞厅、宴会厅、正式餐厅及两个休息室,牌室与日光室,空荡荡的各个房间,除了少数的家具外,其馀原有的摆设不是被卖掉,就是早已收进仓库了。
二楼,就是男、女主人的卧室,十几问的客房,还有育里室以及儿童游戏室。和下面差不多一样空荡的室内,除了床没搬走外,家具也多半付之阙如。但她在二褛找到好东西!
那是一间不算小的藏书合,里面高高的书柜镇著许多少见的珍本书。还有害阁旁的小门
打开,竟是他们洛克西家族的家族画廊,那儿悬挂了总共十来幅时代各有不同的肖像画,底下还标著名号与困衔,就像大多数贵族世家的否仍一样。
这个家族的头号肖像画挂在画廊最远的一端,打自十二世纪起这家族就开始享有男爵的爵衔了,真是不简单。珊卓看著这些早已作古的历史人物画像,仔细观事著它们的画法与画风,研究著它们的色彩与表构,浑然不觉时间悄悄溜走。
十二、三世纪前,珊卓注意到多数是荷府家族式画家的作品,当时贵族专门聘用家族画家非常流行,逐渐进入文艺复兴时期後,她看到洛克西家的第一任伯爵的画像,开始有了立体与活生生的肤感。
她把目光摆到第二任伯爵身上时,呼吸几乎要停於胸腔,她屏息的凝视若画中的人物。
画中的男子有著高大结实的身材,宽大的资金鲈线黑单抱,短披风用一枚巴掌大的翡翠扣在左肩,腰带鳜满昂贵的珠宝,还有一柄个长的剑,手轻松的搭在背景花园的凉亭柱,勾勒明显的紧身裤,景镯著他强有力的双腿,拥有呼之欲出的强盛男子气魄。
而他的长相……珊卓好不容易把那口气吐出来,外加一句:我的天。
画家想必夸张了那人的长相,不可能——世界上绝不会有这麽好看的男人。如果男人都长这副模样,那所谓的万人迷或是魅力不可挡就不再是个神话了。这位洛克西二世伯爵,有一张她生平仅见的俊美脸庞。
想起自已常常临摹的各式各样美男子石膏像,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这张脸比起那些石膏,更接近美学上完美的比例。
恰到好处的五分长度,鼻梁、下巴与额际都恰到好处,双眉不止等距,更是浓密有力,双唇不止是恰到好处的厚薄,也是个完美的弧型唇,双眼——不可不提,她从没见过男人的眼能那麽美巴,就像似笑非笑之间,他已经偷偷偷走你的心了。发曲的黑发在画家的笔下,柔软发亮像最上等的貂毛,诱惑著你伸出手去揉一揉,确定它们摸起来就像看起来那麽舒服。
但是,最浓人心动的是画家所捕捉的那股神韵。
这位伯爵浑身都散发出贵族所独有的高贵气质是不用说,可是除了那股与生俱来的特权生活善成的气质外,还有非常明显的气魄,从那倔强的唇角、强势的下巴线条,还有吞噬你、笼罩你的热焰自那双眼中放s出来。
珊卓突然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这是他的时代,他会毫不追疑的去为所欲为,自行其是,不在乎任何人或任何事物,他就是他,没人能使他屈服,也休想有人能驯服他内心的火焰。
即使隔了这麽久,他的气势还是能让她有种危险感。
她的目光移到下面的属名小铁牌,简单的几字写著:卡雷沙.洛克西伯爵二世1495至1520,画者:提香1516……
提香?珊卓张大嘴,再一次把眼睛调回画面上,不错,整幅画的构成的确非常有提香的风格。但如果这是真迹,那麽这幅画的价格绝不止於摆在这样残破的一座巨子里头,它应该被好好珍藏著!
这真是太浪卖了!她不觉说出口。
我同意。
珊卓了大眼转身,没有人啊?她为什麽会听见声音?谁在这儿?请你出来。有人在吗?
身处在家族画廊,充满著已作古的前人气息,还要问这种愚蠢的问题,珊卓全身的汗毛都立直起来,她不舒服的抱起双臂,我一定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