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的。正常情况下,馨绝对想不到,她走以后家里会发生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发生了。
事情的起因是芳子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碗碎了,芳子慌着去收拾,手被碗的碎片割破了。罗西河责备芳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忙着找纱布和紫药水为芳子包扎。芳子说,没事的,没事,我自己来。一边说一边就想把手从罗西河的手里抽出来。罗西河不让芳子的手往回抽,就使了一下劲,他的劲大,芳子的劲小,芳子没防备就倒向了罗西河的怀里。芳子还是个姑娘,有些害羞,柔弱的肩膀一接触罗西河坚实的胸膛,浑身马上没有一点力气了。罗西河没想欺负芳子的。他想把芳子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把芳子放到沙发上,芳子的胳膊却勾住了他的脖子。罗西河脑子里一阵眩晕,用自己的身体盖住了芳子娇小的身体。
芳子在慌乱中,喊了一声“西河哥”。
芳子的喊声鼓励了罗西河的积极性,他很快就把芳子弄疼了。疼痛让芳子的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痛苦,她把罗西河的脖子搂得很紧,她迷糊着说,哥,我疼,你慢点。
罗西河嘴里说着,都是这样的,都是这样的,慢慢就好啦。可是,他没有半点要慢下来的意思。芳子往外推他,他往下压的力量更大。他的身体非常重,芳子的力量太小抵挡不住他的重量,后来就放弃了。
由于两个人都没有充足的思想准备,所以他们结束的很快。事情一结束,芳子就在罗西河的怀里哭了。她埋怨罗西河欺负了她,说他们不应该这样子的。罗西河抱紧了芳子,告诉她,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一定会对她好。
芳子问罗西河,怎么对她好?
罗西河说不上来,结结巴巴想解释,芳子眼睛很明亮地看着他,把他的心燃烧得很是灼热了。芳子又问了他一句,怎么对她好?他就开始窘迫了。也是该他命好,那在房间里熟睡的小孩子恰好醒了,可能是找不到人的缘故哇哇地哭了。孩子的哭声帮他解了围。他催促芳子,快去照看孩子。芳子很不情愿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别忘了告诉我,怎么对我好?便去了罗小卉的房间。
罗西河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忽然间感到了巨大的失落。他没想过对芳子怎么样的,在他的意识里芳子一直是个孩子。可是,刚才他却畜生了一回。他欺负了小保姆芳子。欺负芳子的时候,他的头脑里闪现过要报复馨的念头,现在冷静了,他就开始后悔,以后他还能在馨面前理直气壮吗?
芳子的手划伤了,罗西河强迫自己去收拾碗筷。他把碗筷放进厨房的水池子里,拧开了水管的龙头。水哗哗地流着,由于一只碗的底部堵住了池子的泄水眼,池子里很快就蓄了许多水。蓄在池子里的水打着旋,把罗西河的思绪旋的很乱,也很远。
第二十九章 奔跑的砖头
但是,罗西河绝对想不到,他做的一切其实都在馨的掌握之中。
凭着女性心思的细腻,馨早就看出来芳子对罗西河有好感。那好感如果没有意外的因素,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发展,至于发展成男女之间的感情,更是没有可能。就像一粒饱满的种子,你把它放在干燥的裤兜里,不让它接触水分和泥土,它就不会发芽。
让一粒种子发芽的想法,是夜里罗西河去卫生间的时候,馨心里才有的。
馨在去县政府的路上,预测过她离开家以后的结果。她现在特别需要丈夫的行为出轨,如果丈夫没有把柄给馨抓在手里,馨的情况就会一直非常被动。这一两年来,她受尽了罗西河的欺辱。不能站在同一平台上的相处,让馨的心里很不平衡。她需要扳回平等生活的局面。不吃早饭的离开,馨自己认为其实是她的一个y谋。
一夜没有睡觉,馨实在是太困了。快到县政府的时候,她竟然在车上睡着了。
司机刘原透过反光镜,看到牛县长斜依在后车座上睡着了,便悄悄减了车速。即使这样,车还是很快进了政府的大院。车停下来,刘原不敢喊馨,也不敢自己单独离开,坐在驾驶室里找了一本杂志,漫不经心地翻。
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何康每天都上班很早。这天也不例外,他早早就到了办公室。现在何康很瘦很精干,身体不似在城关当党委书记时那么肥胖了。据他自己说,他是患了糖n病。他到办公室的时候,除了秘书科的小庞科长,没有别的人。小庞科长见主任来了,赶紧打招呼,说何主任,您来了?脸上全是笑容。何康对这个小庞科长特有好感,觉得这个小伙子特懂事,特有礼貌,而且还能干事。
何康与小庞科长寒暄了一阵子,便到自己的小办公室了。他的小办公室是政府大办公室的一部分,属于套间。他把套间的门关上,回头去把窗帘拉开。拉开窗帘,他看到了牛副县长的车。牛副县长的车肯定是刚过来的,他来的时候根本没有牛副县长的车的影子。
牛副县长的车停在政府办公楼的楼下,但没有看到牛副县长下车。何康有些奇怪,这个他原来的老部下,现在的直接领导怎么不从车里下来?她在车里做什么?车窗玻璃是封闭着的,何康在楼上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陆续有小车驶进大院里,何康注意到牛副县长的车一直没动静。难道牛副县长没有在车里?
为了便于联系,县委姜书记要求县级领导必须每人配备一个bp机。因为这件事,我少有地到政府办公室去转了转。可能是我很少到办公室的缘故,办公室的人员看到我进来,似乎都很惊讶,马上停止了一切,居然没有一个人敢主动和我打招呼。我问他们,你们的何康何主任呢?他们都把眼睛看向办公室的套间,只有秘书科长小庞告诉我,何主任在他办公室里,并说他马上过去喊他。我向他摆了摆手,说你们忙你们的,我进去看一下。
我轻轻推开何康办公室的门,发现他正在窗户前站着,面向外聚精会神地看什么。我进去,他居然没有感觉到。这个何康,在看什么呢?我使劲咳嗽了一声才惊醒了他,一看是我进来,把他慌得不行。
因为我一到康桥县就是副县长,接着做副书记、县长,一直是何康的领导,所以在何康面前,我有居高临下的感觉。我问何康,何主任,在窗户那里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出神。
何康说,没看什么没看什么,您怎么到俺办公室来啦,王县长?有事您喊一声就行了。
我说,我不能来?
何康说,不是您不能来,是俺这些跑腿的人要尽到职责,怎么可以劳领导的大驾亲自到办公室来安排工作呢?
我问他,我说来安排工作了吗?
何康见我这样问,便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了。我见他尴尬,就说其实我还真是来给你安排个事的,你抓紧时间给政府班子成员每人配备一个bp机,以后办事就好找人了。另外,也给你配一个,办公室主任吗,怎么的也不能把你给漏掉,免得以后找你抓瞎。
我说完,想走,却又随口问了他一句:怎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在窗户那里看什么?
何康这回没有犹豫,马上响亮地回答我,马上就安排人去办,至于他刚才在窗户前看什么,他说他在看牛副县长的车。我说,牛副县长的车有什么好看?牛副县长来了没有?来了你通知她一声到我办公室去一趟,我有事要和她商量。
从政府办公室里出来,碰到好几个科局的局长和我打招呼,我均敷衍着没有认真理会其中的任何一位,而是匆匆回到了我自己的办公室。我不理会他们,可他们理会我。我一进办公室,财政局和交通局的负责人马上就跟了进来。没等他们跟我张嘴,统计局的曲先发也跟了进来。这些人粘得很,整天跟在我p股后头汇报工作。
他们挨个向我汇报,我没有听出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完全都是隔靴挠痒的事。财政局汇报的是行财预算,交通局汇报的是关于他们局的行政编制问题,统计局的曲先发汇报的是人口普查。我把他们的汇报材料统统放到一边,准备把他们赶走。
可是,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有走的意思。他们坐在沙发上捞起了闲嗑,这是他们在杨县长任内时养成的习惯。我正想赶他们离开,偏巧这时候何康又进来了。他和屋里的三个宝贝太熟,没先向我汇报过来有什么事,倒先和他们唠上了。财政局长和交通局长喊他“老何”,曲先发喊他“何书记”。何康苦笑,对曲先发说,改改你的称呼吧,曲大局长,我现在干的是跑腿的活。曲先发讪笑,说叫习惯了,一时还真不好改。交通局长c嘴,问何康,昨天灌了多少猫n?何康说,你还好意思问?打电话请你,你都不来,架子大得很啦!
他们几个人聊得我烦。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如果没别的事,该干啥干啥去!
财政局长和曲先发还算有眼色,看我不耐烦站起来想走,可是交通局长是个蠢猪,居然拦阻他们,说你们俩今天谁请我吃饭?其实,请吃饭的十回有九回是他。这个人打铁不看火候,我愤怒了。我让他站住,我说,你这个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礼貌?看看胖的都什么样子了,还吃吃吃,作为一局之长就知道一个吃字,我看你这交通局长是不想干了!
他们可能都没意识到我会突然发怒,一时都惊呆了。
我到康桥县时间也不算短了,对于这些人在杨静亭县长在任时的表现,我就对他们不怎么感冒。除了谈吃喝,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什么。说句实话,我非常想把他们的职务给调整了。但是,干部调整归属于县委,而不是县政府。如果调整个别人,我倒是有这个建议权。比如对这个交通局长,只要我建议,估计姜书记也不会反对。
交通局长听到我的话,马上傻眼了。愣在我办公室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汗流浃背。他的身体肥胖,在我办公室门口站着像一座r山。
我接着说到,回去写一分检查给我,写深刻些,不然我会在县委书记办公会上提出来调整你。回去吧。
有了台阶,交通局长如遇大赦,慌慌张张地说着“是是是”,与财政局长和曲先发一起去了。
我问何康过来有什么事?
何康说,您刚才安排我通知牛副县长到你办公室来,我就下楼去看她在不在车里。我一敲车门,她的司机刘原从车里下来小声告诉我,牛副县长可能是因为过于疲劳在车里睡着了。我没敢喊她,又怕您着急过来说一声。
“怎么大白天就睡觉?去喊醒她,我要马上见她。”
我的话,对于何康来说,都是圣旨。在他上任政府办公室主任之初,他就对我明确表示,当组织上调整了他在城关镇的职务以后,他就认为自己已经是一块被抛弃的砖头了。他没想有再奔跑的念头,也没想到组织上会再起用他。现在他活了,他拍胸脯说,愿意以肝脑涂地来报答我对他的再造之恩。
这块奔跑的砖头立马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喊馨了。
望着奔跑的砖头的背影,我看到了康桥县不是一方平静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有很多烂砖破瓦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市委张副书记安排我来康桥县,一定有他的深意。我需要重新审视一下我所处的位置,看看张副书记是不是也把我当成了一块砖头,并且希望我为他奔跑起来。
第三十章 做一只流浪的狗
我让馨到我办公室来,是真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她商量。这件事关乎到馨的政治命运,如果不能妥善处理,馨甚至有可能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馨很快就到我办公室来了。她一进来,我就看到她气色不是太好。眼圈有隐隐的青黑色,这样的特征告诉我,馨如果不是没有休息好,那就一定是生病了。
等陪同她过来的何康退出去以后,我说,馨,你的样子好象生病了?
馨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用双手捂了捂脸,然后十个手指顺着脸部往后推推已经不是太长的秀发,腰往上挺了挺直,振作了一下精神,说,没有,我没有生病,只是没有休息好而已。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
我把一封投诉信,从我抽屉里拿出来交给她。并且告诉她,这是从市委转过来的。县委姜书记在省委党校学习,不能直接找你谈话,所以委托我私下与你交换交换意见,你看该怎么处理?
馨看信。一看信馨的脸就变了。
这件事是真的。馨说。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馨叹了一口长气,说你看过信的内容了?我说看过了。馨就说,这件事跟杨县长有关,他当时指示我不要把事情扩大化,最好采取措施掩盖事实真相,以免他和我被追究领导责任。其实,当时我是很想据实上报的。这件事何康也知道。他当时和我商量,是不是按杨县长的指示办?我和他都很犹豫,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可以掩盖一时,但不能掩盖一世呀。
我让馨告诉我这件事情的详细细节,馨答应了。
她说,那是她刚当康桥镇党委副书记的时候发生的事。康桥镇有一个行政村叫徐家营,徐家营有一个叫窦二刚的人,家里非常穷。由于徐家营村的人大都姓徐,只有他一家姓窦,所以在村子里很受排挤。窦二刚的媳妇叫向素妹,人长得很标致,村里一些游手好闲的小青年都想打她的主意。这窦二刚和向素妹是计划生育超生户,都生了四个闺女了据说还要生。当时镇里负责抓计划生育的任务都落实到了管区,负责徐家营村的管区书记是个很莽撞的人,带着人把窦二刚抓到镇卫生院里把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