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玉不敢乱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下一刻人头落地。
烈天寒推被坐起,露出健硕性感的l身,在没有光线的帐内,即使视线模糊也依然能辨识出那充满力量的肌r线条,日风甚至不用去看,光凭想象就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l体美男图。
日风感觉体内有把熊熊烈火,嫉妒和愤怒之火。
日风,别闹了,把剑放下。
日风手一颤,他不再喊他阿风了。我要杀了她!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她害死我们的孩子,你却一昧护着她!
不护她护谁?她是我弋沙的皇后。
一句话敲醒梦中人,日风先是愣住,而后单手掩面,低低笑出声来。
以往烈天寒就是对他太好,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份,梵玉是弋沙的皇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而自己呢?到如今日风才恍然大悟,对烈天寒而言,他只是个妖怪,能当宠物解闷的妖怪。
长剑自梵玉脖子上移开,日风不断后退直到撞上桌角。
日风?
他还在笑,笑声里的自嘲与绝望让烈天寒心生不安,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
笑声渐渐停止,帐内静得可怕。
突然,日风说:可否单独谈谈?
烈天寒立刻赶人。梵玉,回你的营帐去。
可、可是……她不想让情敌和丈夫单独相处。
出去!
梵玉咬着红唇,心不甘情不愿地下床,摸黑穿上衣裳,再一路摸索着走出烈天寒的营帐,临走前借着掀开帐帘时照进帐内的月光,她回头愤恨地瞪了日风一眼。
碍事的女人走了,日风手一松,长剑落地。
你特地来找我?
日风闻声抬头,烈天寒正站在他面前,双手一左一右撑在桌面上,将他包围在他的世界里,男人一丝不挂,整个人贴过来,日风甚至能够清楚感觉到某个坚硬的东西正抵着他的大腿。
先把衣服穿上!日风万分窘迫,伸手欲推开他,但掌心一碰触到那热烫得吓人的胸膛马上又缩了回来。
你专程来找我叙旧不是?既然如此,衣服穿了又脱岂不麻烦。
烈天寒说着把唇凑上来,日风拚命闪躲。鬼才找你叙旧!他躲得十分狼狈,一时不慎,仍是让他给吻着了。
日风气极发狠,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咬,嘴里顿时尝到甜腥味。
烈天寒却没有放开他,反咬他一口。
他们像野兽一样互咬,烈天寒不肯放开他,而他也不肯就范。一场角力于焉展开,日风已经不是失去记忆的那个软脚虾,可他也不想把妖力浪费在这种事上头,于是他寻得空隙,找到目标,狠狠地用力地,往烈天寒赤l的肩头上咬下去。
一声痛呼外加咒骂,下一秒日风的背撞上桌面,痛得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烈天寒就在他上方,看着他的目光像恨不得将猎物拆吃入腹的狂兽。
那个女人没喂饱你吗?
你说呢?
烈天寒双手制住他,低头以牙齿咬开他腰间的系带。
烈天寒!他惊叫:我不是来让你做这种事的,再不放开我不客气了!
男人终于停手,抬眼看他。我知道,你来是想说服我彻兵,但是战争已经开打,来不及了,再说我也不想停战。
烈天寒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饥渴。你这三个月来有想我吗?孤枕难眠时有边想着我边解决需要吗?一定有的,日风,像我就非得想着你才能硬起来。
日风只要忆起方才他和梵玉……心就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啃咬似的难受,再加上烈天寒袒护梵玉所说的那句话,在在都教日风失去理智,脱口说出──
我一定得想你不可?你以为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话一出口,日风立刻被揪住衣襟提了起来,正对上烈天寒森寒无比的黑眸。
他咬牙迸声:告诉我这是气话。
他很美。日风故意激他:比你要温柔得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我和他在床上时,他是下面那个。
后背再度撞上硬实的桌面,日风痛岔了气,耳边一阵撕裂声,待回过神来,发现烈天寒竟然撕了他的衣裳。
日风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这只野兽脑袋里只装着这种事吗?
住手……你弄痛我了,快住手……烈天寒!
啪!
挨了一耳光的烈天寒终于放开他,愣愣地抚着热辣刺痛的脸颊,理智逐渐回到脑袋。
日风下了桌子,施术将挂在自己身上的碎布恢复原样。
因为我恢复了记忆,所以想起以前的事,包括他。日风怀念般的语气娓娓道来,我和他都是妖怪,认识了将近千年的时光,我们总是形影不离,做什么事都在一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我唯一喜欢过的人,可是后来他……死了。
日风沈静地看着他,语气轻柔:你爱我吗,烈天寒?那时候如果你对我说这三个字,我会为你留下来的,可是你没有,我想,你是不爱我的,否则你不会忽视我的感受,迟迟不愿放我自由,我采用天眼珠这种无异于自杀的方法,如果你真的爱我,不会阻止我杀了她,你把你的私欲和弋沙的利益看得比我重要,这样的你,不值得我爱。
我曾倾尽心力去爱一个人,并从中学到爱是平等、包容与尊重,虽然他早已死去,但他仍然存在我心里一个很重要的位置,我永远也不会忘了他。来找你除了战争的事,也是希望和你把话说清楚,你已经错失一次机会,纵然我对你有情,也不可能再爱你了,我会用我的方法阻止战争,到时战场上相见,你我将是陌路人。
这是日风第二次在他面前转身离去,上一次他没有阻止,而这次,烈天寒有预感,一旦放手让他离去,就是永远地失去了。
阿风,不要走……
日风没有回头,甚至没有迟疑。
别走……难道让我恨你也无所谓?
谁知日风却说:恨吧,不能有爱,那就尽情地恨吧。
他掀帘步出帐外,离开了。
一束以丝带扎起的金发静静躺在桌面上,烈天寒拿起它,心瞬间空了。
断发……断情。
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烈天寒目光y沈晦暗。你会后悔的,日风,你一定会后悔离开我,和我作对!
缚妖 21
日风想过无数种阻止战争的方法,全都行不通。
妖怪强行介入人类的战事乃逆天之举,会遭天劫的,可是他做不到冷眼旁观,每隔几天就听到战场那儿传来打杀的声音,心都揪得发痛。
得牺牲多少人命才能攻下一座城啊,人类为什么不安于和平的现状,非要侵略掠夺别人的土地不可?
孤雪山离战场近,日风每听见战鼓响起,就心神不宁。
他绝不是在担心他。
山里的动物们也感受到远方的杀戮血腥之气,近来总显得躁动不安,日风常得花时间巡山,平抚它们的恐惧。
他相信烈天寒不会让战事延伸到这儿来,就是来了,也还有他守着,他不会允许人类入山伤害他的动物朋友。
这天,日风又跑去观看战况,城门外,弋沙与金敕联军摆出阵式,就等烈天寒一声令下,大举进攻,而大齐这边,竟然只派出一个人。
那个人不知说了什么,金敕国的红发主将策马奔出队伍,来到他面前三尺处,利落翻身下马,抽出腰间宝刀。
电光火石间,兵刃交击。
日风眯起蓝眸,红发男人的对手颇有实力,一袭青衣,一头随风飞舞的青丝,手中银剑灵巧刁钻,配合着迅捷沈稳的脚步,攻守变换奇快,就像……正在跳一曲死亡之舞。
日风瞬间僵住,这剑法……
红发男人渐渐落于下风,日风看见烈天寒也出列,加入战局。
起先红头发的不太高兴,但很快他就不得不接受事实,大齐派出来的高手必须他和烈天寒联手才能取得上风,为了赢,只能不择手段。
青衣人勉强和他们打成平手,日风瞧出他的剑法招式尚有许多不足之处。
落叶飞花是吗?日风颇有深意地抿唇一笑,看来该我出面了。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
落叶飞花……是他和白夜合创的剑法。
日风拾起一段树枝,提气跃出藏身处,飞身加入战局。
青衣人左右支绌,正显力不从心之时,一根灌住妖力的树枝横过来,顶住两柄利刃的攻势,日风移形换位,接替他的位置。
落叶飞花式可不是这么使的,看清楚我的动作。
金发扬起,沙尘飞旋,日风仅以脚尖沾地,身躯轻盈地好似没有重量,树枝在手,犹如身体的一部分,灵活运用,潇洒自如,招式千变万化,如飘零的落叶,如回天旋舞的飞花。
落叶飞花式没有固定的剑法,全由过招时随机应变而生,所以反应要快,动作要灵活,而且必须能够聪明地见招拆招。
树枝击中红发男子持刀的手腕,他低咒一声见鬼了,手腕瞬间又麻又痛,哪里还握得住刀刃,竟然被迫缴械。
他x的,老子出娘胎以来还没吃过这种大亏。
烈天寒也好不到哪里去,日风的剑法难以捉摸,身形飘忽不定,速度又该死的快,他竟然从来不晓得,他的功夫这么好。
你会武?数十招下来,烈天寒渐渐捉到诀窍,跟上日风的速度。你武功在我之上,为何那天晚上不使出它来对付我?
习武乃为修身养性,强体健身,不是为了更方便使用暴力。
这世界本就是弱r强食,适者生存,只有弱者才会对敌人仁慈。
呵,打不过弱者的人是谁呀。
日风倏然身形一顿,不避不闪,眼看利剑就要在他身上刺出个窟隆,烈天寒心头一紧,偏了剑锋,只划破日风的衣袖,一场战斗就这么结束。
红发男子脸很臭。你们认识?
烈天寒面无表情,收剑回鞘。认识,但不熟。
这番掩饰的说辞听在日风耳里着实好笑。
是啊,只上过几次床而已,还真的不熟。
此时青衣男子上前,明前辈?你是明旭前辈?
日风一怔,转过身来。
这世上竟还会有人认得他?
看清对方的面目,日风倏然张大眼睛。
小夜?
月君影微微一笑,晚辈月君影是白夜的直系第二十代子孙,前辈失踪将近四百年,这段期间白夜的后代开枝散叶,历经重重磨难,至今尚有五百馀人,晚辈奉族长之命前来阻止战事并寻找前辈的下落,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你。
月君影?不是白夜?
乍见之下月君影的确长得和白夜一模一样,但如果再瞧个仔细,会发现他的眼睛是黑色,不像白夜的眼睛赤若鲜血。
真的不是白夜……
难以言喻的失落填满胸口,他究竟在想什么?白夜早就死了,死在他的怀里,他亲眼日睹他化为尘土、随风消散,经过四百年的时间,早不知投胎到哪户人家去了,不可能再出现他面前。
你说你是白夜的后代,那么你知道明贞吗?
当然,明贞是白夜的孩子,由你一手抚养长大,视你如亲生父母,所以跟着你姓明,这是所有饶川人都知道的。当年你留书离开,她便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因为她是半妖,继承白夜大部分的妖力,所以寿命比一般人类长,到现在还活着,四百年来,饶川族从无到有,一路走来,她始终是我们的族长。
日风无限宽慰地说:贞儿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落叶飞花式是她教你的吗?这小妮子真是的,自己学不全的武功怎么能拿来随便教人。
他回身看着烈天寒,对方也正看着他。
要再打下去吗?即使你们两人联手也对付不了我。日风望向烈天寒身后庞大的jūn_duì 阵容,或者你要下令jūn_duì 进攻?容我先提醒你,我的妖力已经恢复,随便施个法术都会造成死伤无数,有我在你们绝对攻不下这座城,如果你能就此彻兵,打消进犯大齐的野心,士兵们也不必白白牺牲性命。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你以为单凭你一个人敌得过十万大军?烈天寒冷冷地说:既然你对自己有绝佳的自信,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妖怪的力量。
昂藏的身影绝然转身,上马离去。红发男人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月君影和日风,颇感兴味地扬眉,像是察觉烈天寒和日风之间暗潮汹涌。
我是夏元斯。他自我介绍道:我乃是金敕国的太子,同时也是烈天寒的舅子,弋沙皇后的哥哥。
夏元斯看着日风,冷傲地说:你若能活过今天,下回战场上相见,我一定会打赢你。
他潇洒转身走向座骑,翻身上马。
大军在烈天寒的指挥下,大举进攻!
前辈……月君影见情况不妙,不由得开始紧张起来。
别怕,有我在。日风无视眼前朝自己疾冲而来的十万jūn_duì ,仰头望天。
神啊,请原谅我……
他一手指天,催动法力,瞬间飞砂走石,乌云蔽日。
紫电雷霆!
缚妖 22
日风靠自己一个人就把联军打得落花流水,铩羽而归。
我原是想说服烈天寒停止这场战争,却不慎弄巧成拙,把前辈也牵扯进来,实在过意不去……
日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说:烈天寒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动的硬脾气,一旦决定的事不容更改,而且欲达目的不择手段,于他而言,弋沙的利益比什么都重要。大齐的新皇帝刚登基不久,内外政事尚未上手,如此绝佳的好时机岂能错过。
月君影满含深意地一笑,前辈似乎相当了解他呢。
不,你错了,我一点都不了解烈天寒。
没有人能够完全地了解另一个人。
烈天寒的心,他从来就不懂。
后来烈天寒和夏元斯又数度率领大军攻城,全被他和月君影挡下来,月君影经过他的提点与教导,剑术和妖术都精进许多,他们两人联手呼风唤雨、施火降雷,加上月君影手里的月神剑威力无穷,足以对抗千军万马。
只是每每见到联军死伤无数,日风总是于心不忍,而烈天寒对他也更加不能原谅,每次战场上相见,日风都几乎不敢迎视烈天寒冰冷的目光,那充满恨意的眼神比刀剑更锐利,在他的心上划出无数道伤痕。
原以为自己很坚强,能承受得住来自烈天寒的恨,如今真的被他恨了,他却招架不住。
前辈,他说有事找你,所以我就带他来了。
日风闻声回头,看清站在月君影身旁的男人,顿时一僵。
烈天寒……
月君影有妖力,自然能够带他穿越结界上山来,烈天寒找他的目的可想而知,是为了战争拖延过久,双方僵持不下的问题。
如果前辈不愿意见他──
没的事,小君,谢谢你带他过来。
月君影有些担心,但他毕竟是外人,他们之间的事他c不了手,虽然很想留下来,可是日风不会让他如愿。
那晚辈先回去了。转身下山前,月君影看了烈天寒一眼,对烈孤行的儿子不太放心,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实则深不可测。
直到月君影走远了,日风和烈天寒仍是站在原地互望,谁也没有先开口。
日风弯下腰来,放走怀里的小兔子,烈天寒的出现把动物们都吓跑了。
直起腰,日风淡淡地说:我就住在前面的石屋里,要去坐一下吗?
烈天寒没有回答,用那双比星辰还耀眼的眼睛盯着他。
不知怎地,日风心漏跳了一拍,掩饰般回避他幽深难解的视线,走向石屋。
日风不必回头也晓得烈天寒跟了上来,石屋的门是虚掩的,日风推开门,走进自己简陋的居舍,烈天寒随后进屋,关起的木门隔去外界一切纷纷扰扰,在这间小屋里,单纯地只有他和他。
雄浑的胸膛欺近,熟悉而炽热的气息自身后包围住他,日风一惊,心跳加速,才张嘴说出你……,下一瞬间猛然吸气。
烈天寒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往下来到日风的敏感部位,隔着衣物抚弄了几下,立刻就感觉到它逐渐肿胀坚硬。
啊!日风突然被他粗鲁地往桌子一推,上半身猛地趴在桌面上,还差点撞到下巴、咬到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