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我想他一定没读过关雎。”李举韶以可怜的眼光侮辱衣冠禽兽。
“走了啦,搞不好他是某精神病院通缉中的病人。”好好的一个约会,她才不要浪费掉哩。
李举韶点头,任由老婆拉着走,不忘搁下话:
“她是我老婆,没你追求的分!”
但太挑衅的话,通常令不懂失败为何物的天之骄子感到不爽至极。
事情,也就不会这么算了。
难道是老天惩罚他们抛弃儿子自己跑去玩太不应该吗?不然为什么连看场电影也不得安宁?她的要求一点儿也不多,只要夫妻俩安安静静看一场“变脸”居然成了奢求,奢求到她比电影中的人更早变脸!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t大的“电影欣赏社”也选在同一天、同一场来此欣赏电影,而她老公手中的票就是由这个社团成员手中诈来的。自然也就没资格怪这种“他乡遇故知”的情况。
但她一点儿也不乐意被当成研究的对象,而且更不乐意她的老公李举韶成了众花痴女眼中的好吃蛋糕,好像每个人都想过来咬一口似的。
她老公在学校到底有没有很乖呀?
自他上大学之后,她同时也复学了,各自学业忙得不得了,尤其她上高三,在早自习、晚自习、假日返校温习兼补习的紧锣密鼓课程,她只会比他忙,不会比他闲,所以也就没机会去t大探访他。他不会偷偷乱来吧?
她会有这种心思不是没理由的。不知为什么,那些女人好像一致决定要排挤她,中场上个化妆室回来,她的座位已被侵占了,而李举韶那家伙还无知无觉直盯着精采的剧情看,浑然不觉身边女子不是他爱妻。她又不能隔着七八个位置叫那女人滚开,只好忿忿地在七八个女子嘲弄的眼光中找到一处灯光、视觉全不佳的座位生闷气。
更可恶的是散场后,她本想与丈夫一同走,不料一波人潮就硬将她挤出去了。
她生气了!跺跺脚,含泪走向不远处商业大楼,找大哥哭诉去也。
“小妹妹,我们总经理不接见没育预约的客人,而且你也不像是来谈生意的,对吧?”柜怡总机小姐挡驾,让她上不了十二楼的最高主管处。
“他说我可以随时来找他的,他是我大哥啦!”虽然没有来过,但李举鹏才不会不见她。
这会儿总机小姐亲切的笑容转为浮面的客套。这小妹妹生得这么可爱,居然是个骗子!她见过总经理的妹妹,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强人兼成熟美人,除此之外,家庭人口简单的上司根本没其他妹妹了。
“小妹妹,总经理很忙,真的不见客。”
“小姐,你打电话,我来问他。”努力吸了吸鼻子,阻止眼泪溃堤。再见不到大哥,她满水位的眼泪就要喷出来了,所以她的鼻音愈来愈重。
总机小姐看得有点心软,但可不敢轻犯上司的规矩,一般闲杂人等,是不该通报上去打搅他办公的;何况这女孩真的不是上司的妹妹嘛!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高级主管专用的电梯突然打开,走出的正是全公司首号黄金单身汉李举鹏是也!
“总经理……”总机小组不敢叫得太大声,因为大上司正与大客户的代表团谈话
“大……哇!”“哥”字还没来得及喊完哩,眼泪便争先恐后掉了一大串,委屈不已的孙束雅投入威严天生的李举鹏怀中,开始了第一波哭功。
整个一楼的接待大厅突然静得只闻啜泣声……
有人讶异;有人屏息;有人等自律律人甚严的上司发火,修理得不敬之人满头包;也有一张霎时惨白的俏颜褪尽了血色,看这暧昧的一幕。
而,跌破众人眼镜的奇迹出现了!
向来吝于露出人性化情绪的大主管,居然以从末出现过的温言软语哄着怀中可爱的小女孩:
“束雅,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我……我……”硬咽抽气鼻涕齐来,哪挤得出话?
“束雅!”一声清亮的大吼由门口传来,正是气急败坏的李举韶是也:“你跑来这儿做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他还以为老婆被好色中年叔叔拐跑了咧!
一只巨掌蓦地一捞,不知怎么着,李举韶的衣领就这么轻易被捞住了。
“江秘书,麻烦你代我送客。至于其它条文,相信明日的会议可以达成共识是吧?佟小姐?”一手捞人、一手搂人的李举鹏,依然以冷静平和且若无其事的口吻问着客户代表中的为首着,也就是美丽与智慧同时闻名于商场、刚才脸色苍白的女子。
“当然。”被称佟小姐的女子昂高下巴,以冷静且备战的面孔退场。不过脚步略嫌失去从容。
不过,那也不是众人会注意到的事。
众人又看到没有人性化表情的上司又一次地浮现异象,嗜血的狠表情瞪向他那俊美讨喜的小弟,咬牙道:
“你给我上来!”
再次退场,电梯门阁上之后,有幸目睹此奇景的人们仍闭不上他们足以吞下驼鸟蛋的大嘴巴。
然后,严明冷淡的上司有小女朋友的事在一天之内传遍十二楼上上下下,连不管事、只数钱的公司负责人和股东们也都知道了。
第三章
“第一次哭回来,是因为不知道宝宝在哭什么;第二次哭回来,是因为不敢换沾有拉肚子秽物的n布;第三次哭回来,是因为宝宝半夜不肯睡!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小毓呢?”孙母扳着手指细数女儿哭回来的原因。这次是没有哭啦,但由哭肿的大眼来看,八成早已把泪水哭完了。懒得埋会其它,她左看右看,没找到外孙的身影,连忙问了下。
“在大姊那里。”从冰箱内翻出果汁与布丁蛋糕,一边吃一边埋怨地看着母亲:“你都不问我受了什么委屈。”
“我干嘛问?当你的老妈子已是我毕生最大的委屈,没有人会惨过我。”孙母回得不客气。
“我要回来住几天,我要与李举韶那呆瓜分居啦!”
“你以为你在扮家家酒呀?不过你们会吵架还真是稀奇。”孙母开始有点兴趣了,愿意恩赐女儿些微的诉苦时间。
“他……他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啦!”
“拜托,你接到的情书难道会比他少?要不要看一下最近这一批信呀?幸好你学校的通讯地址写这里,不然当心举韶妒火高涨,反对你再去上学。”
“我又没与任何一个人交往。”她从来没告诉那家伙自己经常接到情书的事实,一律请家人代为销毁。“但是他有!他有认识他们学校的女生。”
“你是看到他与人打啵还是拉手怎地?与同学认识是很正常的事,以前他读一中时也不缺女性a慕,怎么现在才开始吃醋?”
孙束雅皱鼻头:
“那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到啊,哪里会有危机意识!而且那时我长得可爱,他才不会移情别恋呢!”
孙母翻翻白眼:
“你的意思是现在人老珠黄,怕被比下去,所以大吃飞醋是不是?”
“老妈,你很不够意思耶!听人家诉苦,口气却一点也不诚恳。”她解决一瓶果汁,打算再接再厉往第二瓶进攻。
“你无聊。”这是孙母睿智的结论:“你就以这种芝麻小事与举韶闹翻?”
呃……说到这个就心虚了。基本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吵架,举韶已经被修理得很惨,更惨的是他根本不明白自己会被修理的原因。
这种事……也不好对老妈明说吧?其实,更真确地说,她是回来避风头的,不然她可能会被老公活活打死,因为他真的被k得有点惨;大哥也太照顾她了,居然不由分说,先揍人再说。害她乱内疚一把的,当下顾不得哭了,匆忙跑回娘家来。
正在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前面传来店员小姐的叫声:
“老板娘,李先生来找束雅啦,她还在不在?”
“请他直接到后面来。”孙母交代着。
“我……上楼去了……嘿……”
孙母拎住她衣领:
“给我站住。”
几秒后,抱着儿子、脸上青青紫紫的李举韶已从前面的药局移师来到后方的厨房。
“举昭!天哪,怎么了?”孙母抱过外孙,心疼不已地叫了出来。
“没关系,被我大哥打的,而我正想问束雅我会被打的原因。妈,小毓寄你一下,我与她上楼好好谈一谈。”一边说的同时,十指关节喀喀作响。
“不要上去啦,妈──”她抱头鼠窜,想溜到老妈身后,企图以最逃避的方式混过危险时刻。
岂料,孙母无意帮忙,早闪到前面看店去了,眼前此刻逗孙子玩比较重要啦。看也知道束雅该被打一顿。
当然,孙束雅便得乖乖地任人拎上楼去清算了。
孙束雅的香闺依然保持未出嫁前的原样,因为她三天两头便回来一次,想改做其它用途可不成;连用品什物半件也丢不得。
锁上了门,李举韶双手抱胸,背贴着门,瞪着缩在床上的老婆:
“要不是我溜得快,现在大概被抓回去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了。”他唯一一次有过这种下场是在于他弄大了老婆的肚子,无话可说。现在可就满腹委屈了。
孙束雅不敢直视他,但心中那股气可还没平:
“谁叫你忽略我,让那些女人欺负我!”
“她们哪里欺负你了?”当时电影播完时他的确很讶异身边坐的不是老婆,但这又算得了什么滔天大罪呢?
“你看电影时为什么都不回头看一下我还在不在?我不在乎那些人不理我,一直抓着你聊学校的事,可是她们强占我的位置,又伸长腿不让我回座就不应该了。你最讨厌了啦!”她朝他丢去一个枕头。
“就因为这样才会跑去找大哥?”他抓着枕头坐在她身边。扯动被揍的地方,不免闷哼了两下。
她看着他的脸,低问:
“很痛吗?看你脸肿得像头猪。”
“丈夫丑,做老婆的也没什么光采。”他朝她咧唇呲牙。
她将他t恤下摆往上拉,果真在他身上看到更多的青青紫紫。只好先拿药酒来替他揉伤处了。
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叫人,就见到医药箱早已被摆放在门口。老妈也真奇怪,敲门叫人不就好了。
“躺下。”她先从他后背开始揉瘀血。
“可不可以下回别用这种方式让我难看?我们好像没有什么沟通不良到必须靠别人处理的心结吧?”
她都嚷着:
“当时那些女人故意挡成人墙将我推出电影院,我哭都来不及了,哪管其它。我又不是想叫大哥打你,我只是要找人哭一下而已。”
“拜托,下次要哭找我哭就可以了好吗?”他将t恤脱掉,转身让她揉前面。
他身上的青紫再一次使她愧疚:
“对不起嘛。”
想一想,忍不住笑了:
“没料到你这么会吃醋。平常看你挺少根筋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敏感?”
“我还没迟钝到别人在修理我,我却看不出来的地步。你在学校怎么做人的呀?有没有太招摇?”跨坐在他腰上,她直接拷问。
他大呼冤枉:
“才没有咧!我一直对别人说有老婆了,但他们不信。那也无所谓啦,反正不理他们瞎起哄就好了。”
“为什么没人相信我们结婚了呢?”她叹息。
他笑,拉下她身子,一个翻身便压住她了:
“没关系,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低头深吻住她。
她搂住他颈项,轻喘不已,明白了他的念头。
“不行啦,快吃晚餐了,家人快回来了……”
不过她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她的丈夫早已乐在其中,没有收手的打算了。
“喂,听说你星期六与女朋友约会被看到了?你真的有女朋友呀?”王春杏一边打量李举韶的鼻青脸肿,一边问着她最在意的问题。
李举昭正在把玩同学带来的单眼相机,不甚在意地点头:“对啊,我不老说有女友了吗?都眼见为凭了怎么还不相信?”嗯,好久没给老婆孩子拍照了,应该找个时间来拍一下。首先就是想办法借到同学视之如命的昂贵相机。
“王萍说长得不怎么样.而且还只是个高中生对吧?你不觉得太嫩了吗?”
不怎么样?对啦,如果他漂亮的老婆列为“长得不怎么样”之貌,那么台湾大概有七成的女人要叫丑女了;而且,这还是相当客气的算法。女人呀,怎么都舍不得称赞别人好呢?又不是说压低别人就会使希望成真,那么贬低同性又何必?徒惹自己丑态罢了。
“你干嘛?今天突然婆婆妈妈起来?”他笑弄地看她。个人的私事要探也有个底限吧?
王春杏张了张口,最后只粗率道:
“问一下不行啊!亏我们还是哥儿们。不理你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是不关她的事没错呀!李举韶笑了笑,也没理会。
“那你鼻青脸肿又是怎么回事?给女朋友打的?”三言两语,忍不住又扯回了原点。
“不是,只是与家兄玩摔角。”
相机所有人此刻走了过来:
“喂,听说系花刘淳雨伤心得不得了,在证实你真的有女朋友之后。”
李举韶摇了摇头:
“你不会要告诉我,我是千古罪人吧?”
“难道不是?拒绝了一名美女,于心何忍?别与小高中生玩了,收收心来追我们的大美人吧!才子配佳人,多少人期待看这种结局呀!没见过人这么笨的,年纪轻轻就恋爱,上大学谈恋爱才正点,美人多、时间多,以前的青涩初恋何不忘了?”
“去!”他伸手打了胡言乱语的人一拳。“出言不逊,罚你相机惜我一个月,饶你不死。”
“什么鬼话!我都还没用过咧!”
“反正让你用了也只是浪费,先借我啦!然后我再教你使用,多么美好的远景,对不对?小陈?”
那位小陈想了想也有道理,但仍先说条件:
“如果弄坏了,不必还回来,三万块直接送上来就可以了,少来讨价还价那一套。”
“ok!”到时再说啦。
“对了,刘大美人要我传话,中午请你到学校对面的冰果店谈天,别忘了。”语气乱羡慕的。
“没空。”轻轻地逸出一句。想起自己全身的疼痛,拒绝的心意更坚定了。
但他这一句话可惹毛其他怨男了,尤其小陈叫得最大声!
“下午又没课!你哪会没空?”这个男人很嚣张哦,仗着几分能看就这么傲还得了?
“她谁呀!随便叫,我就随便去,那我多没原则?你们也奇怪,收了那个刘什么的多少钱,我去应召?无聊。就算是应召也有钱赚,平白要我出场又请客,叫她一边凉快去吧!”心情实在不爽,又看到一票皮条客的面孔,他没心情维持风度。
“我们系花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你女友啦?不然哪天带来给我们看一下呀!”
“要看?可以,下午柔道场见,陪我活动筋骨,顺便给你们的骨头重新组合一下,各位意下如何?”拜托,自家系花推销不出去就该好生反省一下,反而怪人不识货,这些人热心得欠揍。
幸好几名系花亲卫队还懂得自个斤两,p也没再放一个,摸摸鼻子走了。
“你很重视她,对吧?”王春杏低低地问。
“当然。”
“她很幸运。”
“我也很幸运。”他耸肩,不知道自己好在哪里,足以让别人以为束雅有他这个丈夫简直是老天眷顾。他们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一对夫妻罢了,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只是早婚了一点,又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还是,世人浅短的眼光已到了光看外表来决定一切了?或着,大学生们已有不成文条规,必须修恋爱学分才算不枉四年生涯?其中又以外貌佳着吃香,一入学就被盯上盯下,然后其他人自诩乔太守的瞎搅和?
真无聊,比不上他国中恋爱时的千分之一。当初那种纯纯之爱的青涩感觉,常常令他回味再三,余韵回旋在心头。
至于那个系花刘什么的,则是被宠坏了。
下午没课,家教工作七点半才开始.所以第四节一下课李举韶立即往公车站牌跑去;除了可以到父母家中吃一顿免钱午餐外,顺便看看儿子。近来他在长牙,常常啼哭,偶尔也有点发烧,所以照顾的工作便由两家长辈全揽在身上,怕他们夫妻太过散漫,一不小心就玩掉他们宝贝金孙的小命。
其实真的是多虑了,虽然他们是把儿子当玩具没有错,可是当人父母七八个月以来,总也照顾出一点点心得,爱心更是丰沛得不得了,看扁他们就略显没意思了。害他们夫妻只好跟着儿子流浪在两个家庭住来住去。话又说回来,既然家中有房间,当初又何必坚持踢人出门自力更生?小套房一个月住不到二十天很浪费的。
真不晓得那些脑袋硬化的长辈们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