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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部分(1 / 2)

青月:“我本来要杀她的,现在,谁要是加害她,得先过了我这一关。何况,我虽鄙恶她老爹的为人,但她娘亲‘雪花娘子’,却一直都很赏识我。”


无情有点意外:“你见过招月欢?”


青月:“我说过:我一早知道绮梦不想嫁我,公然拒婚之时,我已用过不同身份去接近她,并想下手──其中一个身份,就是‘鬼王’聂青。但肯几次接见我的,却是招娘子。她的人很好,相当慈霭,对我也很赏识。那时候,我对绮梦也不甚了解,甚至没直接说过话,但就冲着招娘子善待我一事上,我也不想就在‘一贯堂’里对绮梦下毒手──我第一次便因此留了手,之后,却更下不了手。”


王飞又忍不住c话:“我当杀手的,也是这样。一旦跟将要被杀的人有了情感,就不好下手了。却不知当捕快的也是不是这样?一对犯人有了感情,你还会公事公办,抓他归案吗?一旦跟给追缉的人有了交情,你还一样秉公行事,照样就地正法么?”


无情沉默了半晌:“──我们现在是在问林青月。”


王飞笑了:“你不敢回答?你只敢问我们,就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无情淡淡地道:“我以前也给一位杀手伏击过,他原来是一位捕头,但后来为了不忍心他的一位杀手朋友过来杀我,所以他先代对方过来试试看杀不杀得了我……”


王飞静了下来。


青月公子却接过了话题:“──他大概是过来看看:一,你该不该死?二,他的杀手朋友会不会给你杀死?三,他杀不杀得了你?”


无情微笑,这笑容在他冷峻的脸上颇为难得:“那捕快杀手为了杀手朋友,真是什么都愿意牺牲。他就是不想他的杀手朋友送命,所以先在雇用者面前一番激斗,险险的击败了他的杀手朋友,承担了任务,便过来杀我……”


王飞冷哼一声。


林青月道:“你现在还活着。那捕快杀手当然不是你敌手了。”


无情道:“不。只是他杀不下手,也没下杀手。”


青月:“你们已交了手?”


无情:“他是一个好对手。”


青月:“但他决不是你敌手。”


无情:“何以见得?”


青月:“如果他武功比你高,那么,天下何止四大名捕?他原也是吃衙门饭的呀!”


王飞寒起了颜面。


“名捕只是虚名,天下好官差多的是,岂止四人而已!”无情道:“不过我们却成了朋友。”


青月:“惺惺相惜?”


无情:“是不打不相识。”


青月:“结果,他没能把你杀死,你也不好意思将他绳之以法。”


无情:“反正他要杀的是我,我也没死成,就当是好朋友大家切磋切磋、交交手而已,谁也没伤了谁,而他回去,也正好向他的杀手朋友交差,阻止对方再来下手。我还说要谢谢他才是。”


青月沉吟道:“杀你的敌人反而成了帮你的朋友──这微妙之处我感同身受,最能得个中三味。”


无情道:“只要大家没把事情做绝,没把关系搞砸了,其实敌与友之间,也不是那么壁垒分明。”


青月忽把话题一转:“那位多情捕快不惜当起杀手来冒死,想来,他的杀手朋友也必然是位女杀手了。”


无情微微一笑。


青月进而试探地道:“他的女友既然是杀手,而他又是捕头,又与无情大捕头不打不相识,那么,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么捕快杀手自然就是‘打神腿’庄怀飞了。不知是也不是?”


无情点头:“正是与三师弟追命齐名的‘神打无影腿’庄怀飞。”


林傲一再进一步啧啧道:“那么,他那位杀手女友,想必是我们的见人斫一刀飞月王女侠无疑了。只可惜他们后来好像也没能在一起。”


无情道:“无疑。”


王飞在这时开口了:“你们在这时候引出这番话,是不是立心想戳破我的谎言?要我现出原形来?”


无情皱了皱眉:“谎言?”


青月摸了摸在负伤中仍快速成长的青髭:“原形?”


王飞忿忿道:“你扯出这件案子,无非是要纠正:其实,我来山西不仅为了我刚才所说的理由,还有一个更大的理由是──为庄怀飞报仇。不管伏击吴铁翼或拿刀砍他的头,都是为了这个旧恨新仇。”


无情道:“说的也是。”


王飞恨恨地道:“你更要拆穿我的话:其实,如果不是庄怀飞从中作梗,我和你早已经对上了,也许……我一早已丧命在你们四大名捕手里了。”


“也可能是我丧命在你的手里。”无情道:“是更正,不算是拆穿。”


王飞胀红了脸道:“你们更要讥刺的是,庄怀飞尽管肯为我涉险杀名捕,但他到底还是跟谢梦山的女儿恋恋在一起,而我仍是一个为老友独自上路报血海深仇的孤独女杀手。”


无情道:“如果是事实,那是礼赞,也是致敬,而不是讥刺。我觉得这种感情很了不起,比嘻皮笑面扮习家姑娘还要让人叹为观止许多。”


王飞听了,脸上红霞这才稍稍消退了一些:“我是没说全,也没说齐,但我已说过了,我是为了报吴铁翼害死我一个好友的仇而来的──这个人当然就是小庄。我只没有说清楚,但也没意思要瞒住任何人。”


“你只是含蓄,”无情道:“我也没认为你说谎,是你自己说的。我只不过表示一下:有些事你不明说,我们也不见得一无所知。”


他叹了一声,对青月公子道:“其实,如果小庄神捕的杀手女友刚才不打岔的话,你已经谈到了正题了:你为绮梦来山西,可跟招娘子有关系?可与‘神枪会’有纠葛?”


二 一念之仁就是一念之差


林傲一道:“你猜对了。招娘子对我很瞧得起,她可能看出我对绮梦很有意思,她也不赞成女儿下嫁到‘一刻馆’,很鼓励我和绮梦在一起,所以告诉了许多私己事,还托我照顾绮梦……”


王飞冷笑道:“但她却不知道你就是‘一刻馆’的大少爷。”


林青月道:“也许,她知道了……就未必跟我说这些话了。”


无情道:“鬼王聂青,名满江湖,就算不沾东北王‘一刻馆’的名堂,也一样能回首叫、云飞风起。看来她跟你说的话,一定关系到你来走这一趟疑神峰的重要关键。”


青月公子咧咀青澹澹的笑了一下:“承蒙大捕头恭维,那是天大的荣耀。只不过招大娘是个矜持、内敛的妇人,她能对我推心置腹,看来只是缘分。前一两次接见还没什么,有一日,她遭受刺客狙击,在她的糖水中下毒,我替她及时辨别出来,之后一起揣测,我认为可能是‘一贯堂’白姨娘在外面请来的杀手,她则叫我宜忍毋躁,不得声张,这之后,她就对我信任有加了。”


王飞又在旁冷冷的加了一句:“听来,你好像不是在追求绮梦,而是在追求绮梦的娘。”


青月公子林傲一住了声,盯住了王飞,颏骨上两道青筋一横。


王飞满不在乎的回看他,目光充满挑衅之意。


林傲一好一会,才道:“你这是找碴来着?”


王飞反手抱着刀,故意不太在意的说:“我是寻宝来着,你也是,找碴只是看心情,有时候不找碴,只找烂泥。”


林青月问:“你现在心情似不怎么好。我也是。”


王飞晃着垂向地上的刀尖:“面对不说真实话的人,而自己却全说了真话,心情当然不太好。”


青月公子双目一绿,厉目一发而敛:“你是不忿。”


王飞扬起了一边的眉毛:“我不忿什么来着?”


林傲一道:“你知道我即是‘一刻馆’林青月,也知道我行走于中原武林用的就是‘鬼王’聂青的名号,而你是‘神打回风腿’庄怀飞的红粉知已,当然听他提起过我。我和小庄曾是好友。但他在太白山有难时,我却没去救他;现在来疑神峰,虽然另有目的,但显然也不是为了替他报仇──所以你不忿。”


王飞听了仍然冷笑:“我不是不忿,而是不平。庄捕头曾一再跟我说:你是他了不起的好友,也是值得深交的朋友。我一向知道你鬼声鬼气的,而且来路不明,但他交你这个朋友,却从不怀疑。甚至,你也牵扯了几件案子,他都暗里为你挡架了;你更结了几处仇家,有三个外五门硬功高手要来寻仇,埋伏截杀你,也给他先行打发了。但他待你是好朋友,你心上却好像浑没这个人。谢梦山等人对付小庄之时,小庄因为恋恋而瞒住我,但他却让人送信予你,要你保护他娘亲。你若不知他有危,除非是活不如死的活死人,不然就是与一团烂泥无异。”


林青月蹙起了眉心,好像背门又猝激起一阵痛:“人给庄怀飞起了个外号:‘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抓罪犯’,他其实真的是个人民英雄,他不但抓十恶不赦的罪犯不手软,对付作j犯科的狗官也不脚软。但他其实更了不起的是:对一些为环境所、铤而走险、并无大过或知错能改的犯人,多能网开一面,让他们有机会改过自新。他后来作法自毙、作茧自缚,也实在是因为年纪愈发大了,而且也穷够了,眼看升官发财的都不择手段,杀人放火金腰带,他自己已穷得走投无路,又想恋恋和他娘生活过得好一些,只想要干下一宗不杀一人、不伤一人、不害一人、只黑吃黑的勾当,从此隐姓埋名,远走天涯,不理江湖事,悠然自在飘然去而已矣。”


说到这里,林青月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但他还是落得此下场,那是因为,他不听我劝。”


“不听你劝?“


王飞倒觉意外。


“你劝了他什么?”


无情却兴味盎然。


“我劝他:没有那么便宜的事。要想不伤一人、不害一人、不杀一人闷声发大财,然后远走高飞、脱罪甩身,只怕到头来,杀、伤、害的反而是自己人,甚至就是自己。──这些不杀、不伤、不害的狗p道理,最后会成了自己的束缚和框框,局限了自己应对的能力,甚至截断了自己的退路。犯法?劫一两银子也是抢,劫万两黄金也是抢;杀人?杀一恶霸也是死人,杀千人一样死罪──何不杀万人夺万金?何不夺尽不义之财,杀尽不仁之人?要杀,就杀个血流成河;要j,就j过刘邦、曹c、司马懿!要是j不过他们,就凶过他们!要是凶不过他们,就像我和他,至少打赢他们!做人做绝,杀人杀死,切忌伸头藏尾、缩头褪壳,做事只做一半,干活只干五成,那就不如不做,一辈子当一等良民、九等贱货好了。”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才顿了顿,颇为惋惜又相当苦恼的说:


“到底,他还是没听我劝。他要干宗大案,偏又低调下手。他想事成后让跟着他的朋友手下全得利,但让朋友知悉了他的动向反而先向他下了手。他既要横手发大财,又要慈悲做善事。结果,他有赶尽没杀绝,斩了草不除根,只越货不杀人,手不够辣心不狠,到头来,人家可饶不了他。他半辈子做好事帮人,一生人只犯一次法,不杀不伤,不旁及无辜,打算功成身便退。结果?人家可对他又伤又杀,连同亲信、亲人和他的小亲亲,全都残杀殆尽,平白牺牲,他也枉送性命,这算什么?”


王飞冷哂道:“他才不会听你劝。”


“为什么?”青月兀自忿忿:“难道我说错了吗?”


王飞道:“他不听你的话,正是你和他不同之处。”


青月不解:“什么不同之处?”


王飞直截了当:“他有良知。”


“他有良心?”林傲一恚怒起来:“你说我没有?!”


王飞嘿声笑道:“你若是有就不会在这儿刻意扮鬼扮马,青眼白牙,吓人杀人,就为了一点财宝和一个女人。”


青月公子当然不服气:“好!就算我没良知,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也一样,吃碗里翻碗底,既拿吴铁翼的钱去杀人,又受别人的人情反过来杀吴铁翼。你明看是陪人上山入庙看个究竟,其实为的是到庙里上香拜佛不成?!你为的也只不过是摸熟路径,捷足先登夺取‘沙漠蔷薇’而已。一路上,就知道一刀一刀的砍人,却不知人家一次一次的饶你。”


王飞的刀尖已改而向着林傲一晃来动去,颇有挑战的意味:


“我一入庙里就给人暗狙了几次,我就猜到是你。──没把你一刀斫死,我还真不乐意。在一团漆黑里向我下手的,大概不会是大捕头,他可一向自重声名,不作暗事,只害得我冤枉好人,发狠多砍了他几刀。只有鬼不是鬼、人不算人的家伙才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是谁饶了谁?哼哼,要了你的命,也许,对夺宝没好处,但替绮梦免一心腹大患,又可跟小庄除掉了一个佞友,替他出一口鸟气。”


青月公子双目寒绿如深潭,捂住胸口,狠狠地道:“那你现在下手啊,我还在这里,还活着呢,别放过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飞盯住林傲一,忽然赞道:“好一个头。”


林傲一怔了一怔,摸摸自己的后脑,“我的头关你p事?”


王飞目中发出了狠色:“你后脑勺子够宽,我一刀砍下你的鬼头后,再嵌一粒晶石进去,多年之后,人家指着你的骷髅头颅,都说东北‘一刻馆’青月公子林傲一,给‘飞月’王飞砍了头。”


青月公子听了就说:“好,你斫吧,你要是没本事斫得着、斫得了、斫得下,反过来落在我手里,先j后杀免不了,你可要活着生受才好。”


这一来,两人都说了狠话。


只听一声轻咳。


“你们骂完了没?”


问这句话的人是无情。


“没。”


林青月只答了一个字。


“还没开打呢。”


说的更狠的是王飞。


“要骂快骂,要打便打。”无情的语音很和气,但却令人不寒而慄,“要是还不想打,骂也没意思,那么,我还要问聂兄一些话,也请林公子回答我一些问题,任何人再随便打岔子,那就是与在下为敌。”


“我们在这儿已耽搁好久了。坑里只怕还有敌人虎视眈眈,山下也难免遇上凶险,我可不想三方面人就在这儿消磨时光,一无所成──如果有人蓄意消耗拖宕我办案,那我的轮椅只好从他身上辗过去,也非得前进不可。请原宥。”


三 托六尺之孤


发出警告的人是无情。


“这儿还有小哥儿在场,”无情缓缓的道:“狠话大可不必说得太放,讲得太尽吧!”


王飞伸了伸舌尖,做了个鬼脸:“这些小哥儿刀法剑招才狠着呢!”


听来,她倒没意思要跟无情硬拚。


林傲一却已经说了下去:“招娘子跟我倒是有缘,几次见面后,她对我就推心置腹,诉说在‘一贯堂’里所受的种种苦楚。”


无情皱眉:“招月欢在‘神枪会’里过得很不开心?雪花娘子在江湖上也是不得了的人物,下嫁孙三点,是委屈了她。”


林傲一道:“便是孙三点这个伪君子,招月欢本来在江湖上早已闯出了名堂,也聚合了一股武林中杰出人物,他们都当招大娘是首领,他们的组织称为‘夜明珠’。这个组织强大到一度能与‘感情用事帮’抗衡。”


无情忽然眼神一亮。


他仿佛抓到了什么端倪,又记起了什么线索似的,但一时又整理不出秩序,捉不住要害。


他沉吟道:“是的,‘夜明珠’的组织一度非常强大,他们‘劫富不欺贫,劫舍不杀人’的口号,也喊得非常响亮。他们专向贪官污吏下手,专门黑吃黑,跟‘七大寇’的‘劫不义之财行义事’刚好一南一北,或为黑帮的两大清流,只不过,最大不同的是,‘七大寇’是‘劫富济朋’,‘夜明珠’是‘劫富扶贫’。‘七大寇’的匪首是沈虎禅,‘夜明珠’的首领却是女的──我只知道是位女的,却现在才知道是‘雪花娘子’!招娘子嫁入孙家,大概本意是要联合‘神枪会’的力量去抵抗一直与他们为敌的权臣宦官如童贯、王黼之流,以及‘大口孙家’的势力去力抗‘蜀中唐门’的併合,还有藉‘一贯堂’之势力去荡平‘感情用事帮’吧?


青月公子道:“正是。不过,招大娘也确为孙三点的花言巧语所打动,以为他是对她真心的,就算婚前多风流,也以为与她成婚之后便不会再拈花惹草。她也不听外人多次相劝,更不介意他过去种种劣行,以前种种传闻。她是真心对他好的,然而,孙三点却只是利用了招娘子的号召力,吸纳了大部分‘夜明珠’的成员之后,反而削了招娘子的权,而他自己却死性不改,依然故我,而且变本加厉,还到处猎艳渔色,纳妾添侍,结果讨来了个白孤晶,这个女人手段厉害,把许多孙三点身边的女人都一一疯赶绝了。”


无情道:“白孤晶是‘感情用事帮’的副帮主,武功、智谋、手段都高明,招娘子一定感到忐忑自危了。”


林傲一道:“何止自危。招娘子心知再这样下去,只怕母女都必会丧在白孤晶手上。她要我设法保护她的女儿。”


无情又皱了皱眉:“绮梦?”


林青月点头道:“她说她一早已示意绮梦,真的情势不对时,可向孙三点要求远赴疑神峰,枯守猛鬼庙,孙三点既念念不忘想占据那儿的地盘,但又一直苦无适当的人手,谅他也定必批准。万一她有个不测时,至少绮梦也有个退路。”


无情道:“这么说来,招大娘是一早苦心孤诣为绮梦作了远遁的布置。──然而她为什么那么相信你?”


林青月也有点愕然,似没想到无情会有这么一问。


“……也许,这就是所谓缘分。招大娘一见到我,眼光就一直在我脸上逡巡不已,初时我也觉得有点不自然,但一旦攀谈起来,没十来句,大家已经熟络起来,我也觉得她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完全没有隔膜,绝对可以信任。她托我照顾绮梦,其实有点突兀,可是,在当时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王飞突如其来的问了两个字:“缘分?”语音大有讥诮之意。


“是的,缘分。”林青月说,“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诠的默契。往好的说,就是你明白我、我信任你,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意思。”


王飞吐了吐舌尖,故作沉吟的叹道:“哇,那当真是情投意合!往坏的说,也可说是: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束缚了两个人──可惜她是绮梦的娘!”


林青月这回却好像没注意她语气有挖苦之意,只道:“从那时候开始,我本来要对付绮梦的念头,也打消了大半,反而很想帮招娘子保护她女儿。”


无情心忖:“这倒是合情合理的。青月公子本来是因绮梦的摒弃而排拒而要兴问罪之师,但遇上了招大娘,却十分倚重信任,甚至将女儿的安危交付于他,这一来,前后形势逆转,林傲一的心态也转变了,也不稀奇。何况,‘东北王’林木森早年遭仇家追杀与妻毗离,所生的三子一女中只保住了林傲一,也没续弦,这儿子性格倔强、冷傲,只怕也跟少霑亲恩有关。”他心里是这样想,但口里却道:“尽管你们很有缘,但她这么说你就信了吗?──孙三点平白无故的答允遣掌上明珠的女儿上座荒山,这算什么意思?”


林青月道:“不知怎的,我对招大娘有一种悠然而生的亲切,重要就是因为她说话坦诚,没有隐瞒。”


无情有点动容:“她告诉了你猛鬼d里的秘密?”


林青月悠然道:“所以我才觉得她真的信重我,托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


王飞也讶然不已:“她告诉了你什么秘密?像你这样阴恻恻的人她也信之无疑,难怪她会饱受孙大口的欺凌了!”


无情却立即问了一句:“你……却为何觉得招大娘分外亲切?”


王飞的话有点气急,不像是一个老练杀手说的话。


无情问的话也有些不像一位老练捕头该问的,会问的。


林傲一却似并不拒抗无情的问题:“招大娘她……”他伸出了左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他的手背:


“她说得亲近时,用手轻轻拍拍我的手背,有时候,甚至拍拍我的肩膀,以表鼓励……”


王飞干笑了几声:“哈!哈!”


林傲一马上敛起了追忆的眼光,寒起了脸:“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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