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服,还想往前制住半夏,弯刀立刻施威,刺进她额头半寸。
宣夜身子晃了晃,衣衫轻摇来到女孩跟前,伸手握住了刀柄,回复温和:“你最好听我话,后退,不要再往前。”
女孩感觉到绝望,声线再次拔高:“她被我烫伤了,鬼火所伤,只有我会治!”
“未必。”宣夜这声回得g脆利落。
“你不要收我!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想有个人陪我,不弃不离,陪我到最后,只是这样,只有这样!”
这句之后宣夜却明显迟疑,弯刀在他手间,也渐渐顿住,停止往前。
半夏顿脚,嗓子灼痛,发不出音来,却在心里连骂了他几十声笨菩萨呆唐僧。
“我不是菩萨,也不是心软。”一旁宣夜似乎d悉她心思,慢慢松开了十指,回身,背对女孩:“只是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守诺从善,好生做人。”
“我答应过陪她跳完,就一定要守信。”之后他又加了句,弯腰,那意思居然是要女孩到他背上来,继续他们未完的游戏。
“你不要再想去为难那位姐姐。否则我将你七魄一条条斩灭,让你尝尽苦头。”女孩跳上肩头后宣夜又加了句,声线温和,语调却是无比威严。
女孩瑟缩了下,将信将疑靠上他肩头,手指试探着去拢他颈脖,道:“你真的要……要陪我跳完?”
“350!”宣夜朗声,不答她,双手舞起那根花绳。
女孩眨了眨眼,旋即明白到了状况,开始使出通身灵力,在他肩头施压。
事关生死,这一次不再是游戏,她如今是真正是在宣夜肩头压上了一座小山。
“389!”
数到这声时宣夜微顿,清楚听到肩胛骨一声微响,居然也被压裂。
不停顿,继续。
“410!”
这声之后他脱出一口鲜血,赤淋淋一股,居然溅上了两米开外半夏脚上的凉鞋。
不停顿,继续。
“450!”
这声之后女孩已经灵力使尽,没法再在他背上施压,于是试探着将手指搁上了他脖颈。
看不见的y火开始燃烧,水泡开始蔓延,一寸寸糜烂,最后爬上他额角,又接着往上,连他头发也渐渐烧毁。
不停顿,继续。
女孩侧头,开始不解,在他肩头伏着,眼里戾气有些许退减,低声:“你真的……真的……要……陪我跳完?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收了我的。”
宣夜急速喘息,答不出话,将眼抬高,看住了一旁半夏。
半夏猛醒,握住喉咙,很是费力才发出声音,学人布道:“这世上人有善有恶,你要相信人心有暖暗夜有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爹……”
“放p!我不信,你们这些大人全是说一套做一套!”
女孩的反应说明布道还如一如既往无效。
半夏咬牙,一跺脚,g脆站到了她跟前,嘶声:“那你要怎样,你爹对不住你,想必已经早被你害死。那你就把他也害死好了,让这个守信陪你的人也和你爹死得一样惨!”
女孩顿了下,看了看宣夜,怯声:“我阿爹没被我害死,我回去的时候,全家得了瘟疫都死了,我……”
“那也许,我说也许,这个人就是你爹转世呢……他现在背着你,如果能背你到最后,你想想,你能不能原谅他?”半夏连忙放低声线。
女孩又是一顿,将脸慢慢勾过来,盯着宣夜血r模糊的脸颊,细声:“真的……你真是我阿爹转世?我……”
“你想想,你阿爹就没有对你好的时候,难道一次都没有?”
女孩闻声沉默,窄小的脸孔往上,似乎回到从前。
对她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有一次她出去放羊,在沟里崴了脚,阿爹就把她一路背了回来。
那时候阿爹的肩膀温暖宽厚,就象眼前的宣夜。
“482!”
宣夜这时高声数了句,终于力竭,单膝跪地,那下坠的力道几乎把他膝盖骨敲碎。
女孩却没因为这次停顿发怒,只是将手环住了他,甚至有些怯怯,问:“阿爹……这一次,你真的……会陪我到最后?”
宣夜不语,只是起身,立直,将绳荡到脚边。
背上的重压小了些,这一次立得不是那么艰难。女孩将手塞进了他衣领。
冬天的时候,她满手冻疮,阿爹也曾经替她暖过手,将她手放进自家衣衫。
对她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只是少些,阿爹很忙很累,要养活这么多张嘴,在田地里面累得象头牛。
“也许,我说也许,你爹把你扔掉,只是不想你继续痛苦。”半夏这时加了句。
女孩牵起嘴角,冷笑了声。
为了结束她的痛苦,这谎话谁信,她虽然皮相还是孩子,可已在这世上存在了几十年,早不是傻子。
现在她要考虑的是,如果眼前这人真是她阿爹,真愿意陪她,这一次说话算话不离不弃,她要不要原谅。
也许真象半夏说的,这世上的人有善有恶,这一世的阿爹,就不像上一世那么无情。
想到这里她终于沉默,跟上宣夜节奏,脸贴上他后背,眼下那颗蓝痣隐隐流光,细声:“这一次,阿爹你不会甩下我么,无论怎样也不?”
宣夜已经无法答她,内脏明显受损,连耳廓也开始渗出血水。
女孩伸出手,替他将耳间的血擦了,声音飘忽,又变得很乖很糯:“如果早这样多好,阿爹,你早这样,我就会半点也不记恨你。”
“497!”一旁半夏大声。
宣夜的肩头轻了,女孩手指缓缓流出一股清凉,他满脸的灼伤也开始奇迹般回复,一点点露出了本来容貌。
“498!”
女孩再不发话,将眼微微阖上,头枕在宣夜肩窝。
那一次阿爹背着崴脚的她,她就是这样,一路颠簸,渐渐熟睡。
也罢,恨也恨了怨也怨了,几十年过去,她不就是盼着今r,有个人能守得诺言,不离不弃。
“499!”
“500!”
一切终结。宣夜停止动作,掩住口鼻低低咳嗽,而那半月形的弯刀光华也越来越甚,益发照得他形容惨淡。
女孩抬了头,声线飘渺,但还是又乖又糯:“被收之后我会去哪里,能不能再见到阿娘和阿爹?”
宣夜喘息:“被月莹收服的都是恶灵,你将永世被封,不得转生。”
这一句让半夏和女孩都愣住。
女孩定了定,叹口气,似乎认命,缓声道:“那好,我就去了,只是可怜了我g爹,铃儿这一去……他又是孤零零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几百年,之后又要孤零零……”
话不曾说完宣夜已经回身,苍白指尖握住弯刀,刀尖去势和缓,但却准确无误刺进了女孩眉心。
女孩怨气消退,灵力也随之消散,再没法反抗,只是一瞬,魂体就被收进刀身,在那刀刃隐隐幻做一缕流光。
弯刀收势,被宣夜收回刀鞘,在暗夜里敛住了光芒。
也就是在这一刻,半夏第一次感觉到了宣夜的王者之气。
那种被隐在深处,如暗夜幽光的凌然霸气。
下山时宣夜走得极慢,半夏走在他前头,被夜风一吹,忍不住打起了寒战。
宣夜疾步,将外衣脱了,跟上她后将衣服搭在她肩头,问:“姑娘有什么打算?”
半夏停住脚步,想开口回答,这才发觉咽喉仍旧火辣辣很难发声。
不止如此,从心口到颈项,那些溃烂的伤口一一仍在,虽然疼痛稍减,可样子却是可怖至极。
女孩被收之前替宣夜治好了y火之伤,可她的伤口却还在!
“这伤我能治。”一旁宣夜开口:“可是真正愈合需要时r,最少也要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
也就是说这七七四十九天半夏必须跟着他,再不能有别的打算。
半夏伸出双手,掩住脸孔,平静了好一会之后才接受这个事实。
她必须跟着这个yy师,跟着他就难免碰见鬼魂。
看来穿越并没有改变她的宿命,这一生她注定要和鬼魂牵扯不清。
“那好,我们走吧。”她深吸口气,一如既往的不怨叹迟疑。
“我们走不了。”
许久之后宣夜才道,扶住路边一棵白桦,缓缓坐低。
“为什么!”
“因为我功力根本没恢复,根本破不了结界。”
半夏顿住,顿了许久,慢慢明白:“刚才你是演戏,让那女孩以为你功力恢复却不收她,让她怨气全消再没有灵力?”
宣夜点头,盘膝阖目:“姑娘不仅有天生灵力,还很有慧根,聪颖的很。”
果然,这天底下本就没有活菩萨。而眼前这位史上最帅yy师,也绝不像表面那样温和无害。
半夏冷笑一声,很快转移话题:“那你还要多久?还有,刚才……你要不要紧?”
“不要紧。”宣夜又咳嗽一声:“我也要不了太久。你不要乱动,前面十步就是结界,小心。”
半夏点了点头,在原地看他一会,突然想起什么,转身便跑。
“我去找我的卫生棉!那位鬼大哥估计早已升天,我得把我的三十三厘米找回来!”
这句解释在风中飘荡,很快就在夜空消散。
除了穿越方式非典型,半夏还有一样非典型,那就是不迷糊不路痴,认识东南西北,很快就抱着她那箱三十三厘米回转,找到了已经起身的宣夜。
宣夜似乎也正等她,见她回转微微笑了笑,抬起右手食指。
十步开外空气流动,半夏明显感觉到气场变化。
看来宣夜这次是已经恢复,他们终于可以出山了。
就在这当口结界外掠过一个黑影,纯黑s的一只影子,居然“飒”一声就穿破结界,像片叶儿似的荡了进来,落脚在一棵针叶松的顶端。
半夏抬头,看清楚那是个男人,而且是个穿紧身裤紧身衣,身后飞着一只斗篷,身材相当x感的男人。
过了许久这位x感男人还不下来,还在枝头晾着,摆pose摆得十分专业。
宣夜忍不住笑了声:“风寒露重,知道阁下帅绝人寰,你可以下来了。”
树上那人轻笑,这才落地,姿势绝美地站在了半夏跟前,一双寒星似的眼睛牢牢看她。
“这位美人好,鄙人名唤幽篁。”
盯了有一会之后他又弯腰,居然抬起半夏手背,在那上面礼节x地亲吻了下。
半夏言语不能,严重怀疑此只也是穿越来的,看品种像是现代吸血鬼。
“幽篁?哪个幽……哪个黄?”隔了好一会她才结巴。
幽篁兄立刻摸了摸额头,苦恼万分,答:“这个问题所有美人都要问,我还真命苦。幽篁就是竹林,竹林就是幽篁。美人可以叫我竹子。”
“一根挺拔俊秀的竹子。”一旁宣夜补充,眯眼拔刀。
“帅绝人寰的竹子兄,月莹弯刀已经修复,你要不要试试,看它能不能灭了你这只不死修罗?”
过了一会他又道,将弯刀出鞘,一抹莹光如月,指住了幽篁胸膛。
一
“修复?怕是还早吧……现在这把刀最多恢复了它一成威力。要试也可以,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你也杀不了我。不嫌麻烦咱们就再打一次。”
幽篁闻言笑了笑,将双臂摊开,视死如归的姿势也是帅极。
宣夜无话,想来是嫌麻烦,最终收刀入鞘,淡淡:“这次你还是来晚了,那个女孩的怨灵已经被我收服,已经无法挽回。”
“我知道。”
“知道你还来。”
“是。”那幽篁弯了弯腰:“我来,就是为了很帅地鄙视你。现在鄙视完毕,而且还认识了一位美人,可以功成身退了。”
言毕披风一挥,又是“飒”地一声飞过,姿势绝美地消失在了夜s里。
留在原处的,就只有半夏手背那个湿漉漉的唇印。
“我们走吧。”见半夏发呆宣夜叹了句,走到她前头:“这位仁兄的确很会耍帅,你放心,只要跟着我,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见他。”
山下是麒麟镇,不大不小还算热闹的一个集镇。
半夏已经入乡随俗,去估衣铺换过衣衫,在脖子上面系了条白布,手捧她的三十三厘米,跟着宣夜来到间小酒肆。
宣夜开始点菜,非常神奇地点了她爱吃的r渣面。
半夏饿极,开始胡吃海塞,一边感慨:“大师果然就是大师,连我爱吃r渣面都算得出来。”
宣夜笑了笑,不答她,拿起双筷。
挑起面条的时候半夏就觉得他动作僵硬,等他端起面碗喝汤,那只右手就益发明显开始颤抖。
半夏勾头,好奇地打量了下他右掌。
那上面有一道黑s的痕迹,暗暗发紫,贯穿整个掌心。
宣夜并不掩饰,等她看够才将手掌收起,淡淡:“月莹刀里封着不少怨灵,我常年握它,被刀气反噬,也不稀奇。”
半夏定了定,一时感慨,忍不住说了句:“其实和鬼魂打j道,并不是件好差事。”
宣夜闻言低头,看了看掌心,没说话,不予置评。
过一会他才抬头,眼神温吞,但一直看进半夏深心处去,道:“姑娘其实是和灵界非常有缘的人,你的yy眼是天生的吧?”
半夏吸了口气,习惯x地去掏口袋,这才发觉自己的三五不在身边,还关在二十一世纪办公室的抽屉里。
和鬼魂怨灵们的缘分,这是个从前现在以后,她都不愿谈及的问题。
宣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不再追问,目光也不再探究。
两人开始沉默相对,听见身周嘈杂,有人尖着嗓子在描绘:“你听说没有!就是昨晚,镇上又有女人死了!又是指甲被活生生拔掉,那情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宣夜闻言起身,想问个明白,半夏却是动也不动,一只手抵住额头:“拜托你快点治好我,这些鬼怪神灵,我真的一个也不想拜见。”
“姑娘,为什么你不明白,也许上天送你来到这个本不属于你的地方,就是要你探清缘由,从此摆脱鬼魂纠缠呢?”
一旁宣夜轻声说了句,声线和缓,但却让半夏猛醒,霍然间抬起了头。
周府偏院,宣夜和半夏见到了那个女人。
因为死因诡异,尸体还没人敢动,房外则是聚集着不止一个被请来驱鬼的道士。
和先前一样,宣夜仍然声称自己不是道士,只是个收灵人,表示愿意进房一看。
周家老爷颤颤巍巍地请他入内。
死者是周老爷的三房,看来已经不大受宠,房间里透着股潦倒和冷凄。
半夏跟在宣夜身后,迎风闻见一股奇异的味道。
血腥气和着一股甜香,很好闻,味道妖娆得很。半夏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
再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个女人。
赤身l体的一个女人,皮肤雪白滑腻,r房□盈润,上面粉红似乎晶莹欲透,端端是个尤物。
虽死如生的一个美人,唯一不美的就是双手和双脚。
手指和脚趾仍然是雪白盈润,可是那上面却没了指甲,一片也无,只有血淋淋十个空d。
一旁周老爷抖得像片风中树叶,喃喃:“真是活见鬼,她明明……已经年老s衰,怎么这会子一死,倒象活回去十年,跟二十岁进府时一模一样……”
宣夜不语,弯腰看了眼那尸身,转头发问:“她的指甲呢。在没在房里?”
周老爷抖得更厉害了,连话也不敢回,只是将手一指。
梳妆台,指甲在铜镜下方,不过只有五片,看样子是手指甲,摆成了一朵五瓣花的模样,其中一片指甲上还画着花,猩红猩红的一朵五瓣梅。
就在这个时候半夏又闻到了那股妖娆的香气,血腥中带着清甜,让她不自觉又深吸了一口。
宣夜显然也察觉到了,于是侧头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闻到什么?是什么味道?”
“香气,很奇怪的香气。难道你没闻见?”
“没有,我最近没了味觉和嗅觉。闻见什么麻烦你描述一下。”宣夜的这句说得波澜不惊。
半夏愣了下神,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厢周老爷却跟了过来,手里托着一个纸包,上面贴着不知多少道符咒,道:“这香气你也闻到了吧。就是……就是这东西散发出来的,怎么捂也……捂不住。”
宣夜将东西接过,一层层打开,最后看见的居然是一条长长的水果皮。
惨碧惨碧的一条水果皮,上面隐约透着血红,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鸭梨的果皮,反面还沾着梨r。
周老爷的声音抖得益发厉害了:“我……我活了几十岁,也没见过这样绿里带红的梨子!妖孽,真是妖孽啊!”
宣夜的眼神明灭了下,似乎想到什么,将那纸包又层层合上,问道:“是不是你最先见到她的尸身,她死时是什么模样?”
周老爷嗫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我也不瞒师傅你了!”最终他将脚一跺,终于开口:“最先见到尸身的是丫头翠柳。尸身其实我们已经处理过。因为那个时候……她手里拿着墙上一把带鞘的挂剑,是……是从□,将自己生生捅死的!”
大约三年之前,麒麟镇开始出现一个传言。
只要你够胆识,在子时无月之夜,漆黑的房间,拿一枝崭新的湖笔,蘸自己眉心的鲜血,在右手无名指画出一朵五瓣梅花,那么血妖就会出现,达成你的愿望。
当然,召唤血妖的必须是个女子,而愿望,就是让你青春倒回,永远拴住所爱的心。
这个流言从何而起已经无法考证,唯一确定的是有人已经成功。
镇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长白巷原先有户人家,女主人叫做元芳,是个半老徐娘,被高中探花的相公一纸休书休了,孤零零在家带个儿子,r子过得好不凄怆。
可就是在一个无月之夜后,一切都改变了。
她家邻居至今都还记得那个秋r微凉的早上。
元芳来他家敲门,手里挽着包袱,说是要带孩子上京,寻她那个负心的丈夫,要邻居帮忙照看下庭院。
只不过隔了一夜,邻居就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个女子。
皱纹不见了,皮肤就象新鲜剥出的蛋白,腰肢更是不盈一握。
这个女子似乎回到了二十岁,而且眉梢生情,比年轻时更要妩媚娇俏百倍。
邻居目瞪口呆,等她走了许久这才回神,开始满镇八卦,一次又一次描述半老徐娘是如何一夜之间青春倒回。
再然后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元芳在京城找到了她夫君,而他夫君居然浪子回头,休了自己新娶的美娇娘,和元芳破镜重圆,一心一意过起了r子。
多圆满多神奇的一个范例。
传言于是不再是传言,变成了神话。
所有人都确信不移,那一夜元芳肯定是召唤了血妖,并从此找回了青春和丈夫的心。
“除了这个元芳,还有没有另一个女人成功过?”
镇上茶馆,听完故事后的宣夜问了一句。
说故事那人立刻摇头,伸出五个手指,意思是那之后又有五个女人召唤过血妖,但全部失败,死相就如宣夜他们所见,惨烈而又妖异。
半夏举手c话:“这个元芳有问题,只要去京城找到她,应该就能找出线索。”
宣夜笑了笑,看她,若有所思:“我觉得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