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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1 / 2)

“靠!”半夏抓狂,过来一把揪住他领子:“好吧圣母,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读不出她脑子里面的东西,那我可就要不客气,迫她啦!“


迟雪划破自己手掌,用鲜血在掌心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紧接着就把掌心贴上了素云面门。


咒语开始催动,一切都似模似样,除了他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神。


“怎么样?成功了没?”半夏开始不耐烦。


“没……”迟雪皱眉:“她抗拒我,不许我进去。”


“那好,圣母你已经尽力,我们换别的招。”


“我再试试!”


“够了!时间紧迫。”


“让我再试试……”


“够了!幽篁帅哥,麻烦你拉开他。”


“铜钱……红锈,那是沾了赤练鲜血的泥土。”最后关头迟雪突然大声:“集结了赤练的怨气,与d府怨气相通,是联系里外的通路!!”


“通过它,赤练可以出来。反之,我们通过它,也可以回去,回到那个d府。”


最终他道,圆睁了双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发怔,无法相信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了。


“我这里有在侯府捡到的铜钱。”半夏连忙掏东西:“可是上面没有红锈啊,难道是因为用过,所以便消失了?”


“她刚才在找,就说明还有散出来的铜钱没被用过。”


“既然是要给年轻貌美的女人捡到,这铜钱能撒的地方肯定不多,无非就是胭脂铺估衣铺首饰店。”


半夏分析到这里,素云的脸子已经开始变s。


等他们一行人真的在胭脂铺门口找到一枚红锈铜钱,素云的脸s便更难看了。


“好了。道具已经找到,现在就只差进去d府的方法了。”半夏雀跃。


“我来!”这棒槌迟雪比她更加雀跃,又开始在自己掌心画符。


“不必了。”素云这时终于服输,神s里面渗出一种决绝:“我教你们法子,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要和你们同去。”


只是一瞬,那红锈便化作一阵红烟,裹着半夏一行,顷刻间就到了目的地。


死黑一片沉寂一片的地方,唯一还在游走的就是那股浓腻至极的血腥气。


“他在后d!”幽篁几乎立刻便有感应:“宣夜他就在里面,还没死!你们谁带了火石?”


“没……”半夏和迟雪几乎同时。


“靠!”幽篁同志看来也学会了半夏的口头禅。


“等等……”半夏这时突然想起什么,伸出只手,在怀里乱掏。


东西很快摸出来了,她的巧克力手机,从伟大的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伟大产品。


按下power键,手机开机,发出一阵红光,雨浇不熄风吹不灭。


半夏洋洋自得,高举手机,示意大家跟她走。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手机先是沉默,紧接着居然高唱,甜腻地报了一句“爱巧克力唷”!


在大宋朝的某个d府,半夏居然收到了一条短消息。


半夏定了定神,将那条新短消息打开,安慰自己这肯定是机器故障。


——他和我都在后d,但你们不能进来。


短消息上如是说,半夏惊恐,手一个发颤,手机立刻噗通坠地。


——他和我都在后d,但你们不能进来。


手机落地后半夏回味这句,立刻便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扑上去将她那只巧克力捡起来。


“你是宣夜?你和赤练在后d?”


她在手机上面打字,打完却开始怔忡,完全不知道应该发给谁去。


更神奇的事情这时候发生了。


——不是,我只是刚巧也被困在d里,我叫琥珀。


手机居然开始自动打字,和她有问有答,功能堪比腾讯qq。


半夏眨着眼睛,完全痴住傻住愣住。


手机上面的自动打字仍在继续。


——这个叫赤练的蛇妖泻出灵力,我和他都被困住,都受了伤,你们进来也必死。


——他说他很寂寥,要带着我们同归于尽。


——救救我。


这么三行,之后手机就完全寂静了,再没有现出一个字。


迟雪这时候凑了过来,很好奇看她,终于憋不住问了句:“姐姐你在看什么?”


“这……这个,d里有个叫琥珀的……不知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们不能进去。”半夏结结巴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怎么告诉你的?我怎么没听见?”


“我也不知道!”半夏抓狂:“他只是说,赤练要和宣夜同归于尽,他和宣夜都受了伤,说我们进去也必死。”


“同归于尽,为什么?!”一直安静的素云这时发声,双眼灼灼,又开始现出那种痴迷神s。


半夏掏出手机,念那条短信给她:“他说他很寂寥,要带着……”念着念着却是顿住,转头瞧向素云,像打量一样猎物。


“他为什么会寂寥?照你说,你不是一直在这里陪他?还不停给他找新妞?”隔了一会她问,似乎有所顿悟:“难道说他待你是真心的,因为你终究离他而去,所以决定去死?”


素云不说话,脸s仍是痴迷,但眼里慢慢渗出泪来。


看来是猜中了,这果然是一出痴男怨女八点档狗血剧。


半夏冷笑了声,立刻使眼s叫幽篁将素云高高举起,自己则是放大声线:“喂!我说里面那位赤练兄,你的女人现在在我们手里!!”


没有反应,dx深处幽静无声,只有那股咸腥气味在暗暗涌动。


“你的女人回来了,是自愿回来的,她说她发觉爱的人其实是你!”


换招。


这一次反应是有了,有一声低低的长笑从d底传来,怨毒而讥诮,但很快便消寂无声。


半夏抓狂,实在没招便捧住了头,朝幽篁正s:“要不我们闯进去,死便死活便活,管不了那么多。”


幽篁点头,显然早就想这么g了。


“等等!”那一向棒槌的迟雪这时却突然有了主意,咬破自己食指,在掌心飞快地画符:“我来看看他在想什么,他到底要什么。”


“你疯了!”


“我没疯。”迟雪道,站前一步,将掌心对牢后d,突然大声:“赤练!告诉你在想什么!师傅说过,这世上没有人会不想倾诉,会真的愿意抱着秘密去死!!”


“他说他有个执念……和素云一样,也有一个可笑的执念……”


过了一会迟雪终于说话,喜形于s:“他没有抗拒我,我能读到他,师傅说的话果然一向没错!”


“少说没用的,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半夏瞪圆眼。


“他说他要的东西只是一个幻影,生前死后,生生世世,都是一个幻影……”


“啊?”


“他说他最早是一条蛇,住在一家茶肆后的竹林,成精前好多年,都在听茶肆里面的说书。”


“啊?”


“这是一个故事……”读了有一会之后迟雪低头:“他的故事,前因后果,听起来并不轻松。”


是啊。


这是个故事,一条赤练蛇的故事,前因后果,何止并不轻松。


最早,当赤练还是一条蛇,住在竹林,隔壁的茶肆就天天说书,赤练修炼地无聊,便天天游了去听。


故事有很多种,三国演义隋唐五侠,可这些赤练并不爱听。


他喜欢听那些爱情故事,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长城,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原来这便是人间,人分yy,yy调和,能够凭一心j付就相守白头。


那个时候他就有了志向,一个听来简直好笑的志向。


做一个人,不管长短,要过一段有情有义的人生。


于是便有了这天,他修炼成人,一个俊雅风流周到体贴的男人。


一个这样的男人,自然不难找到他的女人。


第二年,他就遇到他的心上人,名字叫做苏拂,长着一张娟秀的小脸,笑起来右边会有一只酒窝。


这个女人家道殷实,并不介意他贫寒,愿意招他进门,而且很快便选了个吉r促他们成婚。


一切到此为止都无比美好,他也立定心意,要一辈子爱她怜她,替她打洗脚水暖被窝,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


“我会待你好,一定!”


新婚之夜,他抱着她,说着这种陈腔滥调,但却是真心实意,以为人生圆满最不过如此。


于是云雨j欢,两人都很羞涩,他替她一件件脱下衣服,双手一直在颤抖。


前戏……切进……一切一切都很顺利,他们初尝禁果,都无比害怕又无比欣喜。


在人生里的第一次,苏拂就达到了□,本来一直是羞涩地闭着眼,到最后也忍不住窃喜,将眼轻轻打开。


“我会待你好,一生一世。”


当时的赤练仍在重复这句。


可是苏拂却睁大了眼,神情惊恐,发出了一声无比凄厉的尖叫。


赤练的确是她上方,可是他的头,却从下面穿越了她的颈项,又盘旋上来,在她耳边呢喃说着情话。


他是一条蛇!


一条腥湿的可怕的邪恶的蛇!


苏拂再次惊叫,心胆俱裂,自这一刻便再也没有醒来。


是夜,赤练方寸大乱,拖着半身蛇尾,将苏拂抱在怀里,不哭不笑不动,一直抱了三天三夜。


苏家人踏遍全城,在第三天时终于找到一个道士前来收他。


他痴痴迷迷,加上本来也不是道士对手,很快便被打出了原形。


苏家人恨他入骨,自是不肯放他,于是请道士把他弄进这个d府,一根长钉钉住,开始剥皮。


剥皮后剔骨,剔骨后焚r,他的血一直流淌,将整个后d几乎染红。


可是那个道士仍不放心,似乎能看见他的怨魂游荡,当时指着他,道:“我还需要一样东西,能镇住他的魂魄,让他鬼魂不能出来作恶。”


这样东西便是镇魂钉。


要的是一样他生前最惧怕或者最喜爱的事物,刻上经文,然后钉上他的魂眼。


“小姐的胸骨,我要一根小姐的胸骨。”那道士最终道:“他能抱着小姐尸身三天,说明小姐便是他的心爱之物。”


苏家人妥协,为了r后永久安宁,真的取来苏拂一根胸骨,j给道士刻上经文。


于是那枚镇魂钉就这样被打上了他的七寸。


她的白骨,上面刻着诅咒,钉着他的魂魄,最终在这样一个淌满鲜血的地方,生生世世相守。


“他的执念,只不过要一个人真心相待,过一段有情有义的人生。”


最终迟雪叹气,将这句说了出来,久久不能言语。


半夏低头,亦有些唏嘘,半天才喃喃:“你喜欢的第二个女人就是素云对么?我方才在街上见她,她在找红锈铜钱回来,她已经后悔,发觉自己爱的人是你!”


语声空d,连她自己都听着心虚。


果不其然,d府深处飘出一阵绝望的低笑。


“爱我?”那声音尖锐:“你可知道我们如何相遇?这些许年我是如何待她,她又如何待我?爱我?她会爱我?可真真是笑话……”


声音越到最后越是凄惶,明明是笑,听着却像在哭。


一旁素云掩面,跌跌撞撞坐了下来。


如何相遇,这么多年,他是如何对她,她又是如何回报,原先模糊的一切开始历历清晰,悉数涌上心头。


不知是多少年前,赤练对苏拂的执念稍减,终于可以在子夜y时短暂离开d府。


他是不折不扣一个孤魂,不知该往哪里去,不觉中就又游荡到了苏家。


已经太多年过去,苏府早已不在,那个院子的主人变成了许杭生。


开始的时候,他总能看见素云蹲在院门,双手抱膝,蠢里蠢气地等许杭生回转。


再后来,他就看见她到处游走,急得一头一脸是汗,磨破嘴皮跟人借钱。


她有一张小小脸孔,不堪一握,和苏拂一样,容易出汗。


“借我五百两,我要救命。”一头撞上他那刻她说:“你要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那我要你陪我,也可以?”


“可……以!”


“不论我是什么,你都可以陪我?”那时的赤练战战兢兢,想起自己前世就错在不够坦诚。


同样战战兢兢的,他给她看了自己的一半真身,一条湿长的蛇尾。


没有女人不怕蛇,当时素云惊叫,和旁人一样,转瞬就没了人影。


一切合乎常理,本来,他就是一条粘腻的恶心的无有女人会能接受的蛇。


他不意外。


令他意外的是第二天,在同样一个地方,他居然又见到了素云,看见她含着眼泪,浑身颤抖。


“你能不能不现出原型,在……我陪你的时候。”她这么说,手指都要把衣裳搅穿。


“能。”


“我要五百两,他们都说……十个我也不值这个价钱。”


“你值。”


“那好!五百两,我把自己卖给你!”


最终她道,小脸仰起,那痴傻愚昧的爱情蒙蔽了她心,让她眼睛闪光,生出一种可怖的孤勇。


赤练言而有信,将五百两给她,让她去救许杭生x命,约定三r后来带她走。


三r后他依照约定来带走了她,虽然她其实并没等来许杭生。


那时候的他满心欢喜,以为终于有女人接受了他的真身。


第一个错误开始,说书人的故事没有告诉他,所谓爱情,不仅不能欺瞒,更加是不能凭钱财买来。


“你知道许杭生是那种人对不对?所以这么多年,你也不许我出d去寻他,对不对!”


回想到这里素云突然猛醒,声线拔高,朝d口迈进一步。


“是……”d里赤练轻声:“带你回来后,我好奇曾去调查过他,见他搂着不同女人的肩,见他生了花柳,全天下人都知道他许杭生是什么货s,只除了你……”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对一个人一心一意,不计生死,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我不想叫你失望。”赤练顿了一会,突然间又发出了那种刺耳的低笑。


“而且……我以为只要我待你好,你便能忘记他,像故事里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故事里面的老套;往往做不得真。


可赤练是条蛇,一条未谙世事便被关在这d府里的蛇。


那些他曾经爱上的故事,便是他的信条。


他待她好,用他自以为是的方式。


要和她生生世世,便取了她x命,然后费一半灵力留住她魂魄,替她重塑实体,让她看来永生不老。


她抗拒和他的身体触碰,他便不碰她,自己一人住在后d。


她说要学禁欲咒,他便教她,虽然隐约知道她心怀叵测。


那些落了c药的酒水,他明知内有名堂,还是仰头落肚从不犹豫。


依她所愿,c药发作,而她给自己落了禁欲咒,他只能出去发泄。


那些女人,因为不是她,他下手了结时一点也不迟疑。


他是条蛇,因不懂善恶而邪狞,可是对她,却从来真心。


然而最终,故事里面金石为开的结局却没发生。


她想着出去,一r比一r更偏执疯狂,越来越频繁给他下药。


最终他遇见了凤仪,因为这个女人也曾卖身救过自己男人,那么一点的相像,他把她带了回来,当着她面和她寻欢。


哪怕她有一丝丝妒忌,一丝丝伤心,那自己这么多年也不算白费。


可是她只有欢喜,欢喜自己终得解脱,没有一丝一毫一星一点流连。


最终的最终,他所得只有孤寂,无人为他披肝沥胆,无人对他有情有义,他的执念,最终只是场幻梦。


“告诉我,你回来,可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愧疚,或者发觉真相后的孤苦无依?”


赤练的声音回复了平静。


素云双手上行,捧住了脸。


“因为愧疚,也因为发觉真相后的孤苦无依。”她喃喃,没有欺瞒。


后d那里赤练叹了口气,最终绝望,却也反而释然。


“你走吧。”三个字亦已无嗔无喜。


素云抬起了头,有些痴怔,隔了一会才吃吃发声。


“我要往哪里去?”她道,一张脸孔煞白,看向d府深处,就像赤练初见她时那样无依:“我该往哪里去,除了你这里,我还有哪里可去?”


后d没有声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来那纠缠不休就要漫出d口的血丝这时突然退减,就好比海浪退潮,突然间便让出了一个浅滩。


而那头素云已经起身,仍是痴枉表情,一步步正朝d口走了进去。


这些许年做伴,恩也罢怨也罢,到底最终,他却是她唯一的归宿。


赤练的魂灵在d里怔忡,渐渐的,也开始有些徘徊。


如若没有宣夜到来,她今夜死心,寻着红锈回转,自己成了她最后的去处。


这,算不算是一种开始?


答案不得而知。


那些故事只教会他一见钟情死生不弃,却从没教过他什么叫爱恨j织孤苦相依。


所以他徘徊,恨意时浓时淡,最终怨念居然不能集聚,那被灵力和怨念和催动的血网居然节节退减,让素云劈波斩浪一般走近了身边。


这时候的他灵力已经宣泄大半,连维持一个人形都已勉强,眼眸半抬,不受控制便闪着绿光。


“我们,从这个时候开始,算不算太迟?”


那厢素云轻声,慢慢地凑近过来,唇瓣便如鲜花般绵软,轻轻盖上了他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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