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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一道寒光突地从旁而起,直砍向金蛇扁平的头颅。却是杜少华在旁,急急出手。他在六人之中,武功本是最弱,年龄又是最小,楚楚最是心疼不过,将自己的流光剑送给了他,此番正好做了除妖去孽的宝器。只听铿锵一声,那剑在蛇头上砍个正着,但见火星四溅,那蛇顿了顿,却毫毛未损。这流光剑本是传世名剑,削铁如泥不在话下,谁知今日遇到了一条小小蟒蛇,竟奈何它不得!
杜少华一剑未能奏功,不觉愕然。就在这一呆间,那金蛇将头一摆,蛇信扑闪,倏地掉转方向,向他窜去。杜少华眼看着一道金影扑面而来,腥风浓烈,奈何来势太快,他一时来不及反应,只吓得将眼一闭,暗道我命休矣。
谁知身侧突然一股强风扑到,有人以惊人的速度一把拎起他,大力甩到一边。便听金戈敲击之声,在身前铿然作响,自己身上除了在地上摔得有点疼痛,竟然全无异样。他惊魂未定,张开眼睛一看,却是楚天行挡在他面前,正与那金蛇缠斗着。他面色凝重,手中青光进进出出,细看却是一把青色匕首,不时敲击在那金蛇上,虽然奈何它不得,但毕竟将它暂时控制在一个圈中。楚天行何等功力,更何况是用这天下闻名的黛青来对付此蛇,只要它想逃离,这匕首必定将它打回原地。这下看得清楚,原来这金蛇身上挂满了片片金鳞,在夜中也闪闪发光,刀剑碰上它们,便迸s出火花来。敢情这刀枪不入,全是这鳞片的功劳。
单君逸负手站在圈外,笑道:“若不是这蛇毒得紧,倒也是稀罕之物,若是能完整剥下皮来做件护甲,可是千金难寻的宝物。”
此刻欧阳霏面色尚未好转,已急步走到门口,后面烈火要扶,被她一把推开,闻声变色道:“此蛇哪里是寻常品种,观其形状,酷似传说中的锯鳞蛇,剧毒无比,又狡诈j猾,时间长了,只怕楚门主未必对付得住。你能从它口中逃生已是万幸,竟还想剥皮制甲?”
单君逸冷笑道:“世间之物,无非弱r强食,锯鳞蛇再是厉害,哪里是人的对手?再说了,我又不是为自己,眼下楚楚已成了寒霜王朝的眼中钉,将来大战必不可避免,这锯鳞甲若真能制成,穿在楚楚身上,我也少替她c几回心。”
楚天行听得大觉有理,一边还在那里钳制着金蛇,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它,皱眉道:“这主意虽然不错,但这东西从头到脚都是这碍事的鳞片,只怕抓捕颇为不易。而且狡猾得很,我都被它转得有点头晕目眩,要制服它,恐怕棘手。”说话间一个疏忽,差点被它飞窜出去,连连补了几刀,才将它回。
单君逸嘴边勾起一个笑意,道:“外人都说,将军府内卧虎藏龙,平日里看不出来,此等关键时刻,难道还不能见豪杰本色?”星目往四下一扫,突向张涵真露了一个微笑。
张涵真平素里最是怕他,难得见他对自己这副脸色,又惊又喜,呆呆站了起来。见他向自己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那金蛇,伸出右手,在自己右眼上指了指。张涵真已然会意,将惊鲵剑从腰上解下,站好方位,果听他喝道:“击!”两人一左一右,已从两边出手,向其双眼扎去。谁知这锯鳞蛇动作迅急如风,如一条金光在地上流动着,两人也算得好手,一时竟无法得手。
那瞎向导满面焦灼,提高了嗓门,不住对瘸长老说着什么。欧阳霏面色铁青,冷冷道:“他们也说,这必是锯鳞蛇无疑,一般产卵后,雄蛇离开,雌蛇独自守护幼子。此蛇爱子如命,此际幼蛇都被我等杀死,它对我们已经恨到了极点。你们万勿旁生枝节,赶快将此蛇击杀。此蛇在七寸处有一个金环,乃是它薄弱之处。楚门主的黛青素有绝杀之名,速将它一刀毙了,永绝后患!”
楚天行尚未答话,单君逸已冷笑道:“这一刀下去,可就废了。此地由我作主,我就不信,这么多人,就奈何不了一条小蛇?”突然计上心头,向两人使了个眼色,跃到那d窟前,对准那还在扭动的小蛇,拨起一块红砖,猛力对准其头部便是一击,直将其首拍了个稀烂!
随着他这一下,锯鳞蛇果然身形猛然一颤,本来在游动的身躯突然凝滞了下来,扁平的头高高抬起,一双同样金色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单君逸。在这一刻,楚天行和张涵真同时出手,噗地一下,扎中了它的双眼,那锯鳞蛇吃痛,在地上翻滚抽搐不止。单君逸笑道:“这就简单多了。”从旁取过一把长刀,一刀穿透其双眼,将其牢牢钉在了地上。锯鳞蛇不住扭动挣扎,又哪里逃得开去?
张涵真面色不忍,低下头去。单君逸吩咐将火把举高,围着它走了几步,啧啧道:“真是顶刮刮的一张皮子,等它死绝了,我们就动手罢。嗯,就从眼睛开始剥,才能保证完好无损。”
谁知就在此时,奇变突生。那本在垂死挣扎的锯鳞蛇,猛地连蛇带刀,从地上一把纵起,蛇口大张,露出两侧尖利的毒牙,直扑向单君逸的面孔!
杜少华惊叫一声,却见得一道五色丝线,几乎与它同时飞出,飞速在其上绕了几圈,生生将它拉离了单君逸的面部。与此同时,一道青色光芒对准其七寸所在,一闪而入。却是萧宁远与楚天行同时出手,只要再差得分毫,单君逸这一口必然逃不过去。火光下,但见他俊美的面孔煞白如纸,忡怔在那里,身体还在微微发颤,呆呆立着,似乎还未回过神来。而地上,锯鳞蛇终于渐渐停止了扑腾,死僵在地上。
杜少华喜极而泣,叫声:“二哥!”猛扑过去。后者被他一抱,这才慢慢醒过神来,星目幽幽,向萧宁远投过来深邃的一瞥,静了半晌,突然躬身就是一礼,口中淡淡道:“这笔恩情,我会还的。”
萧宁远连连躬身回礼,含笑道:“哪敢当二哥如此大礼?适才宁远未及时劝阻,已是有过,幸得二哥无碍,不然宁远只怕要抱憾终身。”欧阳霏嗤笑了声,连忙掩了口。
单君逸抬眼又向他看了一眼,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对杜少华道:“你先安歇下,我到外面去看看。”电部众人都有些后怕,闻声忙站起来,跟了上去。
楚天行对张涵真使了个眼色,拔腿欲走,却见单君逸突然在门口转过头来,对他冷冷道:“我不用你保护,你看着少华就成了。”也不等他答话,率众走了出去。
楚天行恼道:“不用最好!反正我尽力了,楚楚也怪不得我。”气哼哼靠着杜少华坐下了。后者微微笑道:“刚才多亏了楚大哥一再援手,少华在这里谢过了。二哥此刻必定心里还后怕得慌,要出去消一消,他从来要强,哪肯让你看到。楚大哥不必挂心,外面还有欧阳姐姐的均天师,必定无事。”
楚天行哼了一声道:“谁还喜欢管他了?每次都喜欢打肿脸充胖子,逞强给谁看来?但凡只要楚楚有事,最先趴下的又总是他。却怕什么,我岂不比他那石康强上百倍?”
杜少华含笑不答。楚天行说完这番话,觉得解气不少,转头来看了看他,突然道:“你年纪虽然小,比他懂事多了,怪不得楚楚这么喜欢你。唉,要是楚楚在此,无论是什么样的毒物,又能奈我们何?这怪里怪气的漂沙国,她到底还要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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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下苑,钱都花在看不到的地方,而其它地方便能省则省,真是寒酸到家了。诺大个房子,床就这么两张,她倒是不嫌弃小楼那张床窄,但是据说自己睡相不太好,万一一个不小心,将自己好容易给他接上的关节又踩断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所以,只得委屈自己在这冰山旁边靠一靠了。不过,自己什么时候钻到他的被窝里去了?还悍不畏死,将两只脚都踏在他身上取暖,幸亏他睡得死沉,不然只怕一大早便要挨他训斥。不过,怪说不得,自己还梦见踩了个暖炉睡觉呢。嘿,原来这人的血,还是热的。
楚楚小心翼翼,将自己从华贵君身上移将下来,发现对方毫无反应,拍了拍自己胸口,慢慢挪到外间去看楼闰。清晨的阳光从外面洒进来,映在窗台上,他早就醒了,乌黑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定定望着外面,蓦地看到了她,眼睛里便有几分羞涩之意,厚厚的睫毛扑扇了下,微微合了合眼帘。
只听来人在耳边低笑道:“早上好啊。”一股淡淡甜香仿佛带着晨光扑面而来,使他不由自主回道:“好。”谁知接下来,猛觉领口处便是一凉,衣襟蓦地被掀开,晨风带着寒气灌到身上,他吓了一大跳,忙睁眼一看,但见她三下添作五,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身上衣服剥落下去,吓得他圆瞪了双眼,结结巴巴道:“做………………做什么?”
那人头也不抬,应道:“无事,昨日我怕浪费了上好的膏药,又太晚了,故没给你换掉衣衫。今日已经无碍,便可以更换了,否则只怕这些污秽进到伤口里,便不好了。” 一把扯开他的腰带,将下裳嗤的一声,一拎到底,
楼闰要是能够行动自如,早就跳将起来,此时声音都发颤,道:“不……………不能叫……………叫个宫人?”
那人叹气道:“我也想啊,但是黑玉断续膏已经没了,若是来人粗手粗脚,你恐怕终生就得躺在床上了。我这膏药可举世无双,可不兴作践了,所以了,我只得委屈一下。……………哎哎,别动啊,怕什么羞哪,男人我见得多了。”
虽则这六年来,自己早不再是懵懂少年,清白早就丧尽,慕纱王喜好男色,床第之上,自己何尝不同旁人一般,竭尽逢迎之术,种种风月手段,自思用来也颇为娴熟,但今日明明清风霁云,光明磊落,偏觉在此人面前这般赤身露体,极其不堪,窘得他觉得头顶上都要红透,用足全身力气,想要翻转过去。
那人不好用力按他,见状不觉恼道:“岂不闻医者父母心,此刻在我眼中只有病患,没有男女之分,不然你以为你昨晚的夜香是谁处理的?!…………………好了,再扭我打你p股了!…………………都是男人,怕什么嘛!”不再跟他纠缠,几把拉下他的衣衫,拿起干净棉布,替他从上到下擦了个干净,口中还循循道:“哎呀你真不识好歹,本姑…………公子虽然堪称回春妙手,但要这样招呼病患,还真是从未有之。若不是看着你孤苦伶仃,你主子又是脾气古怪,差不多将这里的人都得罪光了,我还不用费力成这样呢。我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哎哎,莫哭呀,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喏喏,我这就给你穿回去了,又干净又舒服。…………………真是的,昨日被折断骨头都不吭一声,不过帮你换了身衣衫,竟哭成这个样子!谁占谁的便宜,还真不知道呢。好了,都说了别哭了!不然我哭了啊!……………至于吗,谁生下来不是□l的,有什么稀奇了?!”
谁知她越这样说,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里泪水就流得更凶,到后来简直汹涌而泻,吓得她手忙脚乱,正在无法之时,一声冷笑传来,淡淡道:“楼闰,我也觉得奇了,平日里你光天化日,都敢跟宫中贵妇嬉戏,上回还差点摘了月大人的亵衣,怎么今儿倒开始正经起来了?”却是那华贵君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已悠然起身,斜斜靠在床沿,一双漂亮的眼珠定定看着帐顶,那双堪称完美无缺的手叠放在胸前,精美得简直不像人间的杰作,说出的话却讥诮入骨。楚楚呆了呆,看楼闰大概也是完全未料得他会说出这般话来,浑身剧烈一颤,一张蜡黄面上虽然看不出来表情,双目顿然黯淡无光,但并无半句,强自将泪水倒咽了回去。
楚楚觉得此人空长了副漂亮面孔,却像只长满刺的刺猬,生怕不能将人刺痛到彻底,不觉怒道:“他好歹也忠心耿耿,服侍了你这么些日子,还为了你被别人打成这样,你倒还能说得出这般风凉话?”
华贵君似笑非笑,声音中带着一贯的嘲讽,冷冷道:“正是因为他跟了我这么多日,我才想提醒他一句,粉饰太平是没有用的,就如一个老妪,纵然戴了张最年轻标致的面孔,底下却依然是颗苍老的心,终归格格不入,有日剥落下来,露出本来面目,反倒更加吓人,楼闰,你说是否?”
此言一落,楼闰在床上的双手都猛地痉挛了下,指甲血色褪尽。楚楚看得不平,怒道:“就算他装了,也是他的事,又与你何干?”伸手过去,替他将手指逐个拉平。
华贵君楞了楞,蓦地仰头大笑起来,低声道:“是……………是与我没什么关系,只是叫我看着碍眼。你倒可去去问问他,这般精心伪装,倒底是怀了什么鬼胎,却打算给谁看来?”
楚楚没想到他这般说话,呆了呆道:“自然不会是给我看…………………………不过是人都会努力想做到最好,这又有什么错?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难道人就没有一个幡然醒悟的时候?即便是那个时候,其实也无可指摘。古语有云,仓廪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总是形势比人强,难道人有求生的欲望,也是有错?否则难道青楼中人,天生喜欢倚门卖笑?”
华贵君笑声清脆已极,点点头道:“倒没有那么惨,我门中人,要卖也是卖给有身价的人,哪能跟娼门相提并论?”向旁侧了侧目,果见楼闰本来渐渐明媚的双目,蓦地变成了两个空d。
楚楚这才发觉楼闰的异样,不觉懊恼,拍案而起道:“就算小楼他行差踏错,你又干净到哪里去了?不过顶了张还算不错的面皮,在女人间周旋自如,就值得沾沾自喜了?每个人都是干干净净降生到这个世界上,只奈何难免沾染尘世的污秽。命不由人,若之奈何?这一切都不要紧,关键是人在经历沧桑后,是否还能保持住根本的一点真。且不说是是非非,其实说来尚早,千百年后,也许又是另一种判决。就算是真做错了什么,悬崖勒马,时犹未晚。先哲有云:朝闻道,夕可死矣。只要能明白过来,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即便是青楼,难道就无花中君子?就比如这满池的荷花,不就是从淤泥中生出?”
楼闰双目晶晶发亮,凝注在眼前人上,一瞬间再也转不开去。突听华贵君拊掌笑道:“哎呀,世人说舌灿莲花,原非诳语。不过楼闰,莲花纵然开得再好,还是要有败日,最后依旧不免重归淤泥。生于斯长于斯,从污秽的根本中来,便注定了这般的结局,难道还妄想有什么改变不成?”
楚楚冷笑道:“那可不同。开花是一种选择,活在烂泥里也是一种选择,生命都不过生死一场,无非看它每日的经历有什么不同。人都必定要死,就看你怎么活过。当然了,华贵君,你这般富贵乡里,醉生梦死,偶尔以取笑别人为乐,也是一种生活。楼闰,我看你跟错了主子,倒不如跟了我,必定给你选个好妻主,须知真心爱你之人,决不会苦究这些陈年烂芝麻,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将这些什么国仇家恨,都抛诸九霄云外,岂不妙哉?”一边说,一边向楼闰打量:碧落必然是不成的,这小妮子连一窍都未通。红娘倒是个多多益善的主,可惜只要美少年。…………………其实细看,楼闰五官也生得不错,尤其一双眼睛,碧波澄清,灵动异常,比其主子那双黑瞳玻璃眼差不到哪里,可惜面色腊黄,大概是因为吃了不少苦头,只怕入不得红娘的眼睛。……………有了,本姑娘在此,只要每日里给他调理膳食,精心饲养,再辅以养颜秘方,何愁不能得回一个如雪似玉的美少年呢?
楼闰哪知道她腹内的算盘,被她上上下下一盯,只觉得羞赧不胜,只得微微侧了身子,将眼睛尽力闭上。奈何终舍不得合全,七彩光芒自眼角流泻而出,向眼前人投过去淡淡的一道光晕。他沉浸在眼前人的话语中,遐想着毕生都没有幻想过的场景,竟没有发觉华贵君面色铁青,交叠的如玉双手青色突浓,指甲蓦地暴涨了寸许,压角的琥珀珠都应风而动,簌簌作声。
突听脚步急响而上,试探着在门口顿了顿。楼闰遽然睁开眼来,华贵君双手在锦被上握了握,恢复了常色,淡淡道:“什么人?”
只听月娥女官的声音自门外缓缓传入,徐徐道:“禀华贵君,早朝之上,三司已经定夺,楼闰刺杀皇嗣,罪在不赦,下官得了御令,要即刻押解楼总管,赶赴刑场!另外,容国公有急函,已送呈陛下手中。”
楼闰目中,七彩光芒蓦地四下碎灭,华贵君冷笑道:“果然将一切都打点得面面俱到,既然图穷匕见,又何须说得这般客气?”
月娥女官不徐不急,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心里也如华贵君般舍不得楼总管,只是情势人,若之奈何。”回头喝道:“来人,打开宫门,请楼总管出来!”
突听一个熟悉的声音笑道:“且慢!”一条俊秀身影已大步跨出宫门来,容颜在霞光中明艳不可视,月娥女官只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忙垂首道:“楚侍君这是何意?却勿叫下官难做。”
少年笑道:“无它,不过想到铁将军必定在朝上暴跳如雷,而陛下正一筹莫展,不知然否?”
月娥女官呆了呆道:“确有此事,楚侍君如何得知?”
少年笑道:“铁将军乃国之栋梁,与陛下刚释前嫌,又怎能再生事端?这楼闰形同废人,何时斩首,又有何区别?且容我带此人前去金殿,我有一计,可令漂沙国从此永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