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死他了,我不要百忧解,我要离开这里,做正常人。哪怕回云府当家妓也比待在这里强十倍。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见我咬著嘴唇,眉头紧皱著仍然陷在无尽的悲伤之中。柳砚想了想,忽然拍了拍我的脸颊,轻轻的说。
“你威风凛凛的情人聂统领马上就要回来了。不是好久没见了吗,你猜,他去了哪?”
第19章 堕落 3
“他……”
柳砚的话成功的吸引了我的思绪,让我脑海中几乎是立刻就浮现出那个黑脸男人的音容笑貌。
这几个月的时间,聂风总是隔三差五的就派人送各种礼物过来。有首饰、点心、绫罗绸缎甚至是打猎收获的血淋淋猎物。
有时候我会因为他送来的东西而感到哭笑不得,完全不知道该拿这些怎麽办。可以说,这个男人几乎是没有任何能讨女孩子欢心的地方──
强势的态度,冷硬的jūn_rén 作风,完全我行我素的霸道……但是我能感觉的出,他或许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在意我。
“他去了哪……”
一想起这段时间男人的礼物常到,而人却一直无影无踪。虽然明知道很可能又是柳砚给画下的一个圈,我却还是忍不住往里边跳。
“他──”
“他去替你的狐狸相公剿海贼了,小笨蛋!”
见我上心,柳砚得意的笑了笑。然而,他脸上神秘的表情才刚一闪。我们两个的旁边就突然出现一张被自己的双掌给用力挤扁的脸。
不知道从什麽地方冒出来的肖允嘻嘻笑著大声抢答,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恶作剧的诡秘。
“肖兄,你是想吓死我们吗?”
不悦的皱了皱眉,柳砚先是一惊,而後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很拿这个朋友没办法。
“我一个人待得好无聊嘛,下人说你们两个在这里,我就来找你们玩啦。正好你们说的东西我知道,於是就回答咯。”
大眼睛用力的眨了两下,而後跟著眉毛眯成了和善的弧形。肖允耸了耸肩,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
“剿……海……贼……?”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我转过头用力的看著柳砚,希望他能给我解释出一个与我心中所想完全不同的答案。
只是这一次,我无可避免的失望了。
“是啊,海贼。就那个叫沅什麽的海贼头子,柳兄盯上他很久了,这一次终於被聂兄的jūn_duì 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估计能一举歼灭吧。”
仍旧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麽惊天动地的事情,肖允很自然的伸出胳膊搂我的肩膀。而我却不由自主往旁边一躲,不仅避开了他的亲密,也嫌恶的从柳砚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怎麽,心疼了?”
见我一脸忧虑,眼睛细长的男人开始冷笑。
“为什麽聂风会去剿海贼……你不才是海防总督吗?”
脑子里的思绪乱乱的,我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所淹没,完全摸不著里面的关系。
“他?你别逗了。”
柳砚只是笑,并没有回答我。倒是旁边蹲著的肖允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这家夥就只会吃喝玩乐而已,哪里训得出像样的海军。每次出门剿匪,都是聂兄的精兵换上海防的衣服来替他厮杀,不然的话你以为所谓的海防军能是像沅唯九那种级别的海贼的对手?”
“……”
肖允的话在我听来宛如晴天霹雳。
怪不得,这个海防总督明明是个公子哥儿上位养老的闲职,却每每都让海贼们吃到不少血r模糊的亏……
想当初云鹤影带著他们来赎人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这些兵一个个都训练有素,充满了势不可挡的锐气一点都不像那麽闲的人训练出来的。却没有想到,强干的海防总督是假,勇猛的侍卫统领才是真。
等一下……
聂风为什麽要将自己的兵借给柳砚任他逞威呢……
难道说……
“想起什麽来了?”
见我的脸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而後恶狠狠的瞪著自己。柳砚依旧是很轻易的看穿了我的心事,薄唇一张,笑容中仍然是那目中无人的怜悯。
“是不是在想聂风好好的为什麽要帮著我不顾生死的去杀海贼?”
“……”
“那当然是因为我告诉他只要他能取回沅唯九的首级给我,我就让他独自专享你。”
“……”
眼睛模糊的几乎看不清楚东西了,而这个狠毒的家夥却依然没有放弃鞭笞我的心。
“其实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是怎麽了。不过是稍微漂亮点的丫头而已,竟然能让这些男人每一个都那麽喜欢你。娶你这麽一房姨太太,我柳砚得到的好处还真多呢……”
“你混蛋!”
一个巴掌打过去,却被对方轻易的拦下又狠狠的按在地上。我被柳砚压著,眼泪一直流,心里愤怒的只想低吼。
所以这又是我的错吗……
因为聂风看上了我才答应替柳砚不顾生死的剿海贼,而如果他真的成功了,害死九叔的罪魁祸首就是我吗……
“不是我混蛋,是他们傻,甘愿为了你被我利用。其实我也不太想的明白,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
柳砚居高临下的看著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的嘴角微翘,长发垂下来落在我胸口。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我全部的天日,看起来宛如一个末日帝王。
“你们……在搞什麽啊……”
在一旁沈默了好久的肖允直到这时候才挠挠头,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
“没什麽,肖兄你想玩点什麽,我们走。”
完全无视我伤心欲绝的样子,柳砚见我已经安静下来,躺在草地上无声的哭泣。这才轻轻的放开我,转过头去对著肖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20章 出逃1
柳砚很快拉著肖允离开了,走的迅速又无情。
我一个人躺在草地上哭了一会儿,坐起来的时候低头望著已经冷掉的食物,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弃犬,说不出的窝囊悲凉。
“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无助的叹了出去。张嘴想发泄些什麽,却又觉得事已至此再怎麽破口大骂都很无力。拎著篮子垂头丧气的往屋子里走,在自己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却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下心情。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这以後的日子我都要任他摆布,而後眼睁睁的看著他利用我去伤害那些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最後,我心里一横,一个人随便拾掇了一下就往总督府的大门口跑去──这个糜烂的地方沈闷又压抑,令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今天一定要离开这里!
“十四夫人您拿好,不够的话可以差人来府里再取。”
原本抱著必吵的决心打算硬闯柳府这座牢笼,谁知在我表明去意之後门卫非但没有阻拦,反而贴心的从帐房支取了二十两银子给我,并且暗示这其实只是个零头……
“什麽……?”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只是捧著沈甸甸的银子愣在那里。等反应过来之後,才不由得苦笑……
柳砚这个家夥到底是有多自负,他好像已经认定了已经进府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脱离开他,就算是送钱赶著都不会轻易离去。
“夫人慢走──”
侍卫们彬彬有礼的送我离开,我揣著那银子,脚底下像是被针扎一般头也不回的就撒丫子狂奔了起来。
没有原因没有方向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我就是单纯的想跑,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用力的奔跑。就好似跑得越快就越能摆脱自己不想面对的那一切一样。
都不关我的事,我没有害死沅唯九,没有连累聂风,更没有伤害云鹤影和云征月……都是他们我的非缠著我不可,我没有一丁点的主动想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的意思。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来到了哪里。我只知道周围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很热闹,熙熙攘攘的就像是最繁华的市集。
然後,我就看见了他。
那麽久没见,他还是一件薄薄的红衣。长长的青丝垂荡下来,整齐的披在身後,脸上依旧是那样淡淡的表情好似对什麽都不关心,但是一双幽深的黑眸里却透出非凡的老练与精明。
云鹤影……
我曾经的主人。
“吴叔,半月後西北的商队就要来了。到时候咱们的门面可不能太寒碜,趁这几天把城北这几间铺子都好好修善一下。西北人爱面子,越是漂亮华丽他们就越爱。到时候卖给他们的货提一些价钱也无妨。”
“是,大少爷。”
忠心的老仆详细的记录著男人的每一个吩咐,云鹤影还是像以前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能掌控局面达成最完美交易的那一个。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挥斥方遒的男人,却为什麽独独救不了我呢……
我躲在墙的後面,有些伤心的望著他。他并没有变瘦,甚至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憔悴。
云鹤影依旧是云鹤影,不会做赔本生意。
他大概……早就把我给忘了吧……
第21章 出逃 2
“为什麽一个人站在这里?”
正当我沈陷在越想越痛的往事里无法自拔的时候,肩膀忽然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聂风的声音依旧是冷冷的,带著生硬的干练,一如他强势的jūn_rén 作风。
我讶异的回头看著他,男人齐肩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此时正用一根黑丝不羁的束在脑後。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衣服上染了尘埃,青黑色的胡茬分布在两颊与下巴之上,显出一点不合年龄的沧桑。
但是见到我,男人的眼中似乎恢复了一些神采,亮晶晶的,宛如夜空里的星辰。
“你杀了他……吗?”
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发颤了,想起柳砚曾经说过的话,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好怕他身後的马匹之上当真驮著沅唯九的项上人头。
“杀了谁?”
没有想到我会没头没脑的问出这样一句话。黑脸男人不明所以的皱著眉,思考了一下,而後索性不理径自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束扎好的山花只顾继续自己的话题。
“送给你的。”
完全无视我脸上的担忧,粗糙黝黑的大手握著翠绿的花j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家夥送花给我的用意,焦急的摇摇头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沅唯九!!你杀了他吗?”
“沅、唯、九……?”
终於捕捉到了我言语中一些他明了的信息。原本献宝似的期待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涌起的警惕与不悦。
“你认识他,为什麽?”
鲜豔的花朵被他无情的扔在一旁冰冷的地面上摔落了好多花瓣,男人一把执起我的手腕凶狠的问起来。
显然柳砚并没有完全告知他我复杂又多情的过往,我心情沈痛的瞪著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回答。
“告诉我……你杀了他吗?”
在沈默了半晌之後,舔舔嘴唇,纵使有千言万语,最终我问出来的还是同样一句话。
“没有──”
兴许是我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悲伤终於融化了男人的一点怜惜,又探究的打量了我好一会儿,聂风才终於不徐不缓的回答说。
“差一点,被他给逃了。不过我抓住了他们的大副,相信用不了多久这海贼头子就会来救人的。”
“你抓了季叔……”
一听此话,我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然而下一瞬间,自己脆弱的脖颈就被男人一把擒住,而後像是尖利的鹰爪一般将我死死地钉在身後的墙壁上。
“叔?”
男人咬牙切齿。
“女人……你到底是谁?”
☆☆☆
“你说过的,让我独享她。”
总督府的房间里,刚征战沙场回来的男人端坐在床沿,黑脸铁青,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瘟神。
“我没说错呀,允已经没有再碰她了。只要你完成和我的约定,就算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也不会再和她亲热。这丫头完完全全就变成你一个人的了。”
面对聂风的质问,柳砚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时不时的还用极暧昧露骨的目光调戏著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我。
“你没跟我讲,她曾是那个海贼头子的女人。”
眼神变得愈发凶狠,聂风的拳头已经缓慢的攥紧了一个。
“那又怎麽样?她本来就是云府的家妓嘛,早就被云家两兄弟玩过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沅唯九又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难道还指望她是个处子?”
下流的言语被柳砚说的理所当然,我听到家妓两个字浑身一颤,再想起云府的两兄弟心里又变得酸涩不已……
就算是在云府当家妓也比在你总督府里做十四姨太好得多,你这个没心肝的王八蛋。
“杀了他,她会恨我。”
固执的摇了摇头,显然,黑脸男人一直以来的思考点和柳砚的大不相同。
“我不要她恨我──”
男人的目光慢慢的投s到了我的身上,我被聂风定定的看著。并不是之前云鹤影惯用的脉脉温情,而是一种我暂时还理解不了的贪恋与执著……
这男人,难不成是真心喜欢我的?
心中不由得一动,我连忙逃避的别开了头。
不可以再被谁喜欢了,不可以再被任何人的情感捆绑住。我就是一个无心的贱女人,活该一双玉臂千人枕。不要再给我更多情感了,我真的、真的会承受不住。
“聂兄──”
听闻这句,先前的轻佻嘴脸开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柳砚表情的一冷。
“不是兄弟说你,但是你什麽时候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多愁善感了?”
“嗯?”
“想要什麽,就去夺。你管她恨不恨你,尽管占有就是了。你杀了沅唯九,我给你宁长锁。我的条件即是如此,如果你做不到,我一样会找别人来做。”
“柳砚!”
这一次不只是聂风,连我也忍不住怒吼。
见黑脸男人似乎真动了火气,柳砚冷笑一声,再度补上了一剂猛药。
“而且,我还没跟你说过。这丫头经历了这麽多男人,现在心里想的却还是那个海贼头子。你杀不了沅唯九,就永永远远得不到她的心。这一点,你自己想清楚。”
说罢,男人就推开门大踏步的徜徉而去。只留下浑身冰冷的我难以置信的望著说出如此邪恶y险话的他的背影。
“也是……”
更令我如坠万丈冰窟的是,身侧的男人居然在片刻的沈默之後,表示了认同。
“聂风,聂风!”
我害怕极了,慌不择路的扑过去一把抱住正用极其深邃的眼神看著我的男人。
“我求求你,不要听他胡说。你放过沅唯九,放了季叔,我跟你了,跟你一辈子好不好?”
下巴在说完这句之後就被用力的捏住了。男人抬起我的脸,居高临下的盯住我。
“你真的愿意跟我?”
“我愿意!”
连一秒锺的迟疑都没有,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麽会为那个欠我一百万世都还不清的沅唯九做到如此地步。我不是应该恨他的吗,我不是应该以他的消失为解脱的吗,为什麽一想到他会死,我的心却还是这样的痛、这样的不舍呢……
撕拉──
没有再理会我的祈求,男人忽然将双手移动到我的胸口,扯著我的衣襟用力的一撕。
“你……”
我胸口的布料被他轻易的扯烂,两个白嫩的茹房顿时像小白兔一样弹跳了出来。
“那就证明你的诚意给我看吧,脱。”
(rrr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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