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一脸轻松。说道:“过了明天,盛鑫电器将让海州市所有地商场视为虎狼呢。”
叶建斌故作轻松。说道:“但愿如此……”关于卖场的准备工作,只要张恪回到宾馆就会给叶建斌或者邵心文缠着交流,此时也无法提出更多地建议,只剩下些查漏补缺的工作,叶建斌回头看了唐婧一眼,对张笑着说,“你一回来,影响盛鑫的美少女促销宣传队都不能安心的好好工作,你得赔我的损失。”唐学谦的娇娇女,叶建斌还是爱达在省城举办的产品发布会上第一次见到,没想她会拉着同学过来应聘促销员,叶建斌、邵心文哪能让她受半点委屈?最后还是唐学谦亲自打电话过来,他们才放心让唐婧出去自找罪受。烈阳暴晒之下,唐婧与陈妃蓉的皮肤都有些微微发红,不复入夏前的白皙,却透着健康的光泽,唐婧也出人意料的表现出坚强的性格来,似乎不觉得这几天来有多么辛苦。
张恪、叶建斌他们在卖场里站了一会儿,就到三楼公司本部里去坐一坐,刚转身进入后面的院子,锦湖的那辆军牌奥迪跟着进了院子。
“张恪,就知道你一回来会给叶总拉这里来……”谢晚晴下车来对张笑着说,转眼才看见张恪身边穿制服的促销小姐竟是唐婧,神情在那一瞬间凝滞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坐在驾驶位的许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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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手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脖子,仿佛一瞬间搭错了线,短路了好几处。
张恪与谢剑南因为许思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这次还把叶家牵涉进去,叶建斌、叶小桐他们知道很多的事情,要说张恪与许思之间一点没有什么,他们也不信。
唐学谦被冤一案,省里讳莫如深,丁向山案也没有公开审理,内部批露的资料,许思涉案部分被刻意的轻描淡写了。事情过去这么久,许思与唐学谦被冤一案的复杂纠葛,差不多只剩当事者才知道详情了。
“妃蓉,你怎么在这里?”还是许思打破那一瞬间的沉寂,她身子刚刚探过车,穿着黑色的t恤衫,俏脸柔美娴静,镇静的看着唐婧身边的陈妃蓉。
“啊,我?”陈妃蓉有些奇怪大家的视线怎么一下子都转移到她身上去,她只是在这里打工而已,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在这里打工啊。”
“那你回不回家,我回公司之前先送你回家?”
陈妃蓉有些莫明其妙的回更衣室拿回衣服,坐上许思的车离开卖场。
张恪克制不去摸鼻头,但从许思与陈妃蓉一离开,唐婧便有些沉默,张恪见她没有完全释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匆匆吃过晚饭,让傅俊先回家与家人团聚,他坐晚晴的车先送唐婧回家。
离开师范学院的教职工宿舍区,张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望着天边升起的红色圆月,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晚晴素手随意的放在方向盘上,车子停在师范桥下的休闲绿地旁边,可以看见不远处月光下的粼粼河水,谢晚晴侧头看着张恪线条分明的侧脸,淡淡月光下,他的眉头微微隆起,眼睛似乎凝视着前方,轻笑着问:“头疼了?”
“哦,也没有,该头疼也不是从今天才开始。”
“都怨你太贪心了,无论是许思还是唐婧,男人能拥有一个都是难得的福气,她们偏偏将心思都缠在你的身上,你要少造些孽……”晚晴声音柔腻的教训张恪,神情慵懒,倒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唐婧跟晚晴姐说过什么?”张恪侧过身子看着晚晴,见她自己盯着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都有些不自然,张恪轻轻咳嗽了一声,笑着说,“唐婧在晚晴姐面前告我状了?”
虽然说晚晴已经过三十岁了,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的痕迹,长期养尊处优的缘故,让她的皮肤保持着少女时期的光泽与嫩滑,脸庞光亮,没有少女特别的淡淡的绒毛,体形丰腴动人,新寡愈年的她还是娇艳欲滴的丽人呢。
晚晴扭过头看着车窗外的粼粼河水,轻声的、带着些许责备的语气说道:“你说呢?你有没有觉得唐婧的性格比以前坚强了些,唐婧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女孩子,她还在别墅碰到过许思一回,以后她每回到别墅来玩,都要先打电话来说一声……”
“啊!”张恪轻吐了一口气,转过头定睛看着晚晴,“晚晴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晚晴凝眉想了一会儿,头疼的说:“我也头疼呢,换作我是男人,也是一个都不舍得放弃掉,男人啊,都是贪心的动物,还要害得我跟你一起做恶人,我现在见唐婧都有罪恶感。”
“呵呵,”张恪轻笑起来,很少看到晚晴有这么俏皮的神情,说道,“我或许是很贪心……芷彤的学校定下来了?”
“机关幼儿园,傅俊家的两个小丫头,也转进去,再等十天就正式入学,现在给她乃乃留在省城……”晚晴不由的感慨了一句,“等芷彤过来陪我,晚上就要热闹一些了。”神情倒有些落落的寂寞之色,在月色虽然不分明,却确实存在着。
张恪想起去年在便利店初遇晚晴时的情形,那时是她们一家三口幸福得让人羡慕的情形,恍然间支离破碎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来,想必晚晴过得很不容易。
第207章 谢剑南的反击
扑愣愣的从河面飞起一只大鸟,在月光下将河面踩破,好象是只野鸭。
张恪与谢晚晴都吓了一跳,收敛神思。
谢晚晴问张恪:“在惠山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恪知道瞒不过她,将前因后果细细解释了一遍,牵涉到江黛儿,还曲折了一些。
“啊,怎么又将黛儿给牵涉进来,”谢晚晴都觉得头疼,说道,“正泰那边提出要对锦湖进行财务审计,甚至提出要回购锦湖在海泰的股份……”
“正泰要动用他们的认购权?”张恪撇撇嘴,轻蔑的笑着说,“他们不想我们c手海泰的事情,却又想着c手锦湖的事情,谢剑南的反击来临了吗?”
“说正经的,你的意见如何?”
“让他们来,”张恪笑了笑,“要我们从海泰撤资可以,但不是区区三四百万的小钱就能打发,将爱立信的盈利预测拿给他们看,他们至少要把九六、九七年的利润损失补偿给我们,才可以继续往下谈……”
对于手机渠道商而言,暴利期也就保持到九七年底,九七年之后,国产手机参与市场竞争,手机售价大幅下降,中间商的利润空间给大幅度的压缩;制造商为了更好的控制市场,已经不再依赖单一的经销代理体系,中间商的作用也受到很大的压制。
盛鑫现在就开始转型了,海泰要能将九六、九七年的利润损失补偿出来,张恪并不介意锦湖从海泰撤股;虽然海泰雏形是他一手打造。
谢晚晴只当张恪有退让的意思,她也宁可如此,说道:“你既然没意见,那我就跟正泰那边谈了?”
“谈吧,谈吧,最好能多敲点钱出来,锦湖现在也缺钱得紧。”张恪毫无介意的说。
张恪让晚晴直接送他回家里。时间尚早,请晚晴上楼喝茶;张知行、梁格珍晚上都在家里,都免不了要抱怨张恪刚回海州还留在外面吃饭,
张恪很内疚,今天是给叶建斌硬拉过去;叶建斌也不是强人所难,只是盛鑫电器第一个卖场开业在即,盛鑫上下都难以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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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小坐了一会儿,也就告辞离开;张恪说会在近期请叶建斌等人到家里来做客,请家里准备一下。
梁格珍说道:“家里连转身都困难,不怕怠慢他们?”
“会计较。请不请他们到家里来做客,”张恪笑着说,“要不我们家换一套房子?”
梁格珍不清楚对张恪名下有多少资产,不过自从丈夫张知行当上市政府秘书长、级别调到正处,她就对换房子有了心,听张恪这么说,就来了兴致。
张知行不耐烦的说:“客人坚持到家里来拜访。关系就不同一般,哪里会计较这个?”又说道,“也不能一点都不讲究。叶建斌他们,从小生活习惯就跟我们不同,太随便了,他们不会习惯。”
“又说不计较。又说不能太随便,你倒是给我说个标准。”梁格珍抱怨的说,“我还是知道分寸的。难得他们都看重张恪。我这个做妈的总不会给他脸上抹黑;人家地父母,不是省长、部长。好歹还是个地委书记,你什么时候当个副市长给咱们娘俩长长脸,到时候我们就跟着副市长住别墅去?”
张知行无奈的笑了笑:“你拿这个挤兑我也没用,市长、书记可不是我想当就能当的,五里溪的别墅,你也别急着指望……”
五里溪是前门与沙田西区的界河,民国时期,五里溪的河滩是海州有名的棚户区,解放后,五里溪西岸被划入当时的主城区,中医院、人民剧场等一些建筑就峙立在西岸,东岸河滩依旧是居民区,虽然居住条件在改革开放后有所改善,但是这里人多户杂,不将居民迁出重建,无法进行合理的规划,许多建筑侵占河道,原先二十多米宽的水道,到中医院那一段,就剩下十米不到,雨季赶上五里溪涨水,东岸河滩区时常遭淹。
要说沙田旧城改造有特别迫切地地方,就属东岸河滩的那一片,再往东就是钟楼角,是属于真正的旧城部分。
“什么五里溪别墅,那里要建别墅吗?”张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事,只怕是最近才提起的事情。
“哦,沙田旧城改造牵涉到千家万户,我市还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大规模的拆迁,又是货币拆迁,市区几处商品房,房价都涨到一千二的拆迁补偿标准就有些低了,唐市长要求开发商在拿地时相应的提高拆迁费用……锦城地产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随后提出将五里溪清出来造别墅,打算以成本价卖给市里领导,所谓地成本价,就是建筑费用与拆迁费用,如此一来,就没有人在市里支持唐学谦提高开发商拆迁费用的提案……”
梁格珍毕竟不关心普通市民的生活困苦,说道:“东滩建筑特别密集,几乎是见缝c针,就算拿现在地补偿标准,拆迁成本也不低,我们局里的会计师计算过,就算锦城不赚一分钱,那里的房价也要上两千……”
锦城集团看准大多数的政府官员只会看到自己地私利,体会不到拆迁户的窘迫与困苦。虽然无奈,但从中也可以看到资本势力控制利益阶层,进行影响地方决策地脉络图,个别政府官员的强势很容易就会给击溃掉,而且在今后十几年间,资本地作用会越来越明显,官与商地依存度会达到一个高峰。唐学谦要想真正的在海州市说一不二,就算将周富明推倒也不行,还必须有足够地手段对付庞大的利益阶层以及站在这些利益阶层背后的资本势力。
张恪撇撇嘴,没有理会妈妈的小算盘,问父亲:“安置房项目总不会遇到阻力吧?”
“只要不牵涉到各方面的利害关系,何况还能缓解拆迁导致的矛盾,市里倒没有阻力,地方火速决定好了,就定在工农路以东的海洪村,只是资金上有阻力,首批两千户的安置规模,各项市政基础工程投资就要两千万,唐市长咬着牙也要将这笔钱挤出来,但是你小叔的公司哪里筹得到这么多的资金?”
九十年代,内地还不时兴商品房预售制,要让宏远公司从头到尾的自筹资金,颇为困难。宏观调控的紧缩周期还没有过去,商业贷款利率极高,就算唐学谦能鼎力支持,从银行贷出款,财务成本也极为惊人。
财务成本最终要摊入房价之中,最终还是损害拆迁户的利益。
张知行又说道:“唐市长想着以市政府的名义将开发商上缴的拆迁费截留下来,由市政府出面定向投资安置房项目……”
“只怕那些拆迁公司不会同意……”九十年代海州市的拆迁公司绝大多数是国有企业,都有利益相关的主管部门,代表着一个庞大的利益阶层。
张知行苦笑着说:“这是一个方面,前段时间对街市进行强拆,造成很坏的社会影响,拆迁户对市里的意见很大,也很不信任,唐市长的这项提议,在对沙田西片拆迁户进行调查时,就遭到拆迁户的抵制,拆迁户宁可让拆迁公司剥一层,也害怕市里会将拆迁费挪用到其他地方去。”
张恪无奈的笑了笑,问道:“宏远公司现在能筹到多少资金?”
“提到宏远,你小叔也正头疼着呢。省里下达文件,要求清理整顿公私联营性质的企业,城南区财政局向宏远增资的计划隔浅,虽然省里还没有具体的要求,城规设计院、海建都已经提出从宏远撤资的要求,只怕背后有其他人在使劲……”
张恪说道:“这样也好,小叔至少能拿回控制权,不需要听别人指手划脚。只是小叔手里就三四百万的闲钱,应付撤资都有问题,更不要说筹集安置房项目资金了。”
“锦湖能不能抽出资金来?”
张恪摇了摇头:“锦湖的资金卡得很紧……”不过想到正泰集团有意收购锦湖在海泰的股份,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爱立信398热销与高价,使得海泰这样的省级代理半年就攫取上千万的利润,锦湖在海泰占有近20%的股份,今年至少能分四百万红利。虽然盛鑫工作重点有所转移,但是手机市场的持续增涨不会停滞,只怕正泰集团也给予十分乐观的预测,就算爱立信今年在东海省内的市场挖掘已经很充足,但是这一品牌在东海省内至少能保持30%的年复合增长率,还不考虑宠大的渠道资源,张恪认为从正泰集团敲出一千四五百万,应该没有问题。
第208章 盛鑫的意愿
两次的纷争,谢剑南都吃了闷头亏,但是这不能说明什么,只能算谢剑南的无心之失;一旦谢剑南警觉起来,还要认真的应对才行。
今年还不足二十四岁的谢剑南年轻气盛,无疑是正泰集团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职务甚至在为正泰集团工作十年之久的谢晚山之上。
谢晚山还没有进入正泰集团的董事会,而谢剑南一回国就因为之前学生期间的商业表现及他在正泰集团的个人股份,就获得执行董事这一关键的职位,当然不能排除他父母的因素,也表明正泰集团并非墨守成规的家族企业,说不定想借助谢剑南的锐气与商业才华进行更激进的发展。
或许正泰集团对锦湖整合海州造纸产业的模式早有注意也说不定,但是他们选择这样的时机对锦湖的财务进行审计,又动念回购锦湖对海泰的股权,说成谢剑南的反击也不无不可。
张恪对此的态度却是“让他们来”!
整合海州市造纸产业进而向大型纸业集团转化,这个过程不是一年半载能完成的,对资金的渴求也不是一亿两亿,只要将控股权掌握在手里,就算让正泰系的资金暂时侵入,又算得什么了。
张恪从来就不畏惧敌人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要战,就让他们来战,早会有让他们痛不欲生的时刻。
次日,是盛鑫电器西城卖场营业前的最后冲刺阶段,这是盛鑫转型的第一步,张恪暂时抛开锦湖、爱达极为迫切要处理的事务,替叶建斌筹谋划策。
盛鑫连续一周在海州日报以增刊地形式刊登特价家电消息。这种以特价专辑海量散发的宣传手段。几年后大规模涌现的大型超市与家电连锁卖场很寻常见,大型卖场都会定期的向市民散发特价信息,以吸引人气,但在大型超市卖场还刚刚出现的九十年代中期,还是很新颖的宣传手段。
就连锦湖的员工,上班时间都在偷偷摸摸的在研究海州日报上刊登的特价家电的信息,海州日报也是难得地持续一周时间的脱销、增印。
周五,盛鑫组织百名少女自行车队游海州,沿途还有自行车特技队地即兴表演,即使是三十八度的高温。还是吸收大量地市民围堵观看。
对于此类的特价宣传活动,张恪心里当然有数。他只担心万一不慎导致踩踏事故就不好了,此类事件在今后十几年因为大型卖场的特价活动而在国内屡有发生。十几年后的少年人几乎无法理解普通市民对特价商品的追逐热情。
张恪不仅要卖场自身加强安全措施,还特意让叶建斌与市局联系,要求市局明天派出警力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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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8月18日盛鑫电器西城卖场九点钟开门营业之前,卖场外不大的停车场就挤满前来采购或者过来看热闹的人群,人群挤到停车场外地公路上,将海州市不多见地六车道的路面完全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