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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2 / 2)

镇三关的唇微微浮起,化作一弯俊朗的笑容,脸颊上的笑纹道道深刻。


眼角余光瞥见梨花门外闪过一道身影,立刻高声叫道:“店小二!进来!”


门外应声,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进来了,一看屋里这六位爷个个是横眉冷对,一看就不是一群好鸟!


镇三关面无表情地说道:“店小二,去把窗台上那匣子拿过来!……搁桌上,打开,看看里边儿有啥!”


那店小二不明所以,又不敢不从,抖抖索索将匣子打开,里边儿露出用油纸包裹好的,码成一摞一摞的银元。


白胖子笑道:“咋样?老子没蒙你吧!枪到底搁哪儿了?”


镇三关却冷眼冲那店小二说道:“从下边儿拿一摞,剥开给老子看看!”


一张油纸被撕开,两头儿扣着两枚大洋,中间是一截叠得形状整齐、紧紧捆扎的草纸!


桌上转瞬间风云骤变。


白胖子右手边儿的黄脸伙计,神经像是绷到了极限,脸色暗自发白,额头虚汗,此时紧张得手指头只微微动了那一下,顿时风声鹤唳,一石溅起千层浪!


满桌的六个人如同得到了某种号令,十二只手一齐“唰”、“唰”、“唰”掏出了家伙!


那店小二听到脑顶耳边动静儿不对,待抬起头来再看,惊得“哎呦”一声,拔腿就要跑。


哪里还来得及跑?黑狍子一脚将之撂倒在地,踩在他后背上低声吼道:“别动!老实待在这儿!”


此时,镇三关的脑门子上抵了盒子炮的三根枪管子,白胖子的一把,身边儿两个伙计各一把。


白胖子的脑门上顶了俩枪管子,镇三关的一把,黑狍子的一把,左肩上还架着一把鸣凤剑。


黑狍子的另一只枪和黄脸大汉互相抵着脑瓢。


息栈的雏鸾刃顶在黑脸大汉咽喉处,却被对方一根枪管子扣住了太阳x。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白胖子的另只枪抵在了息栈的眉心,而镇三关的另只枪顶在了黑脸大汉的下巴上。


“咔咔咔咔”,十只食指拉动枪栓的声音。


桌下趴着的店小二顿时湿了裤子,不断抖动的身子下边儿,洇出了一小摊水。


十二把家伙,如同手拉手、转陀螺一样,杆杆不落空,将这六个人钉在了一处,哪一个也动弹不得!



注:


(1)对盘道:也叫“对对脉子”,与“碰码”一样,见见面的意思。


28、红拂女乱世悲声


第二十八回。红拂女乱世悲声


十二把家伙,黑dd的枪口杠杠地对着;十二只眼睛,y晃晃的眸子互相死盯着,咬上了就不松口。


白胖子斜眯着眼,注意到镇三关那两只枪口指的方向,分明是想护住右手边儿拿帽檐遮面的少年。


再看看那身材细瘦的一张陌生面孔,心中一动,幽幽地问道:“呦~~~,这位小伙计哪来的?镇三关啊,你咋带个小娃子在身边儿,难不成……这小人儿是你下的小崽儿?”


持剑的人没有接茬,一只手抵着一个人,纹丝不动。


“哎呦!啧啧~~,咋还整个小刀小剑的跟咱面前比划,过家家呢!你家掌柜的买不起盒子炮给你?”


胖嘟嘟的腮帮子颤抖着,那一脸白花花的r膘子,仿佛即刻就能滴下一摊油水来!


息栈没有吭声,帽子下边的细长眼眶,没有丝毫的水纹波动。


突然,白胖子只觉得脸侧白光一闪,搁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凤剑晃动了一下,眼前一道承风掠影的刃光晃过,还未及看清形势,那凤剑已经重新轻轻地架回他左肩之上。


这时,白胖子身前桌上搁着的那一杯残茶,茶杯忽然“嘎嘣”一声,“啪”!径自裂成了两半!


白胖子与身边儿那俩伙计,或许还有镇三关和黑狍子,五个人十只眼睛一齐呆看。只见那只茶杯竖着齐齐地绽开,裂成了两只同样大小的瓢,切口刀削一般平整,茶水和茶叶末子四溢而出,在桌子上流淌。而茶杯之下的小圆茶盘,却分毫未动,完好无损。


整间屋寂静无声,就只听得到“吧嗒”、“吧嗒”,茶水一滴一滴缓缓滴到地上。


白胖子挑了挑三角形的两撮眉毛,涨成了血红的小眼睛盯住少年:“哦~~~!老子竟然没看出来,想必你就是那位,在沉梁峪口c了快刀仙的无名剑客?嗯?”


息栈仍旧没有吭声,细致的嘴角紧紧抿住,目光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不应声就等于默认,而不讲话比讲话更有威慑力,唬得那白胖子一脸惊疑,不敢乱动。肩膀上的凤剑明明离他的咽喉还有一搾的距离,却弄得这厮如鲠在喉,脖颈上爬虱子一般地瘙痒,浑身都不自在!


白胖子不由得恨恨说道:“镇三关,你什么个意思,跟老子来真的?”


镇三关沉着脸问:“陆大膘子,你算啥意思?钱呢?”


“哼!老子不给钱又怎样?!”


镇三关唇边拢起两弯笑纹:“哎呦,咱爷们儿是干什么的?!只听说过咱出山砸窑子、分片子、吃票子,没听说过被别人吃票的!”


“你退出玉门关,让出陇西!咱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呵呵~~~,你都犯到我这党河源头、野马山口来了!老子既然报号‘镇三关’,还退出去?你让老子改名儿叫镇二关还是镇个啥啊?”说到这里,笑意突然消失殆尽,沉声说道:“这玉门关俺绝对不会退!”


白胖子勃然大怒,恶狠狠地说:“哼!别忘了你老子当年是怎么躺的!你小子也活腻歪了,想跟你老子一样,在玉门关城楼顶上被大卸八块么?!”


镇三关的面色凛冽,冰刻的双目s出寒光,冷笑一声:“哼,你试试?今儿个这里就地解决,看看是谁被大卸八块!”


双方针锋相对,毫不相让。


俩掌柜的捉对儿掐架斗嘴,身边绷着劲儿观战的四名伙计,这时候八只胳膊举着铁家伙都举得累哄哄的,已经有人胳膊肘在抖了!


桌子底下那位,一泡n水已经放了个干净,这时候干脆挺尸不动,开始装死。


正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窗外院落里一阵嘈杂声响,脚步繁乱,只听见有人拉着枪栓吆喝道:“快点儿!将酒楼围起来!别放跑了土匪!”


白胖子登时一惊,三角眼楞给瞪成个圆形,怒喝:“镇三关,你小子忒他妈的不仁义了,你叫了治安队?!”


镇三关挑眉怒道:“放p!老子是土匪,又不是他娘的马家军的人,老子叫得动治安队么?!”


黑狍子脚底下一使力,差点儿没把那店小二的屎给踩出来,喝道:“你个王八羔子叫的治安队?”


那店小二吓得已经不是人声儿:“没有啊……小人不敢……不是俺呐……爷爷们饶命啊~~~~~”说完脖子一歪,这次不用装死了,直接吓昏!


双方的伙计八只眼睛,齐刷刷看向各自的大柜:治安队来了,咋办啊?


陆大膘子和镇三关二人狠狠盯了几秒钟,只是片刻的死水沉寂,眼中分明透着不甘心,各自的双手食指却缓缓离开了扳机,同时慢慢放下了枪。


四个伙计见状,也都缓缓收回了家伙。


靠!土匪私下碰码竟然遇上了跳子,两个绺子之间的私人恩怨先搁一边儿,一致对外啊!


两路人马一齐飞快地冲出雅间,抄楼梯的后路蹿出了酒楼,落在了岳家酒楼后身的小巷子里。


这时小巷中哐啷啷径自又蹿出来两路人马,果然双方都有接应和埋伏。


这边儿的慕红雪带了一个几十人的蒙面马队,皆是炮头和水香手下的精兵。那边儿陆大膘子也有一个马队,个个脑袋顶上都扣着一顶狼皮遮耳帽子,作为标志物。


镇三关蹿上了他那匹高头黑马,息栈飞上了赤月骕骦。


这时陆大膘子手下的黄脸大汉瞥见酒楼后门摆的那辆柴草车,赶忙掀起油布一看,哪里有“汉阳造”?好几大捆柴火g,整整齐齐包裹在油纸中!


陆大膘子骂道:“好你个镇三关,你他娘的使诈!”


镇三关在马上眯了眯一双俊眼,乐了:“彼此彼此!”


两伙人无心掐架,各自撒腿子飞驰,马队排成了两道笔直的线,齐齐冲出了肃北城南门。驰到城外河滩之上,警报解除,这才放缓了脚步,马队各自聚拢在头领的一侧。


陆大膘子骑在一匹壮硕的骏马之上。这才跑了几里地而已,只见那马儿已经开始气喘,四只腿如同筛糠一般,抽搐抖索。


据说这陆大掌柜每次出山做一次活儿,得跟身边儿的伙计上上下下换好几次马,每一匹马在他那肥壮如山的胯下,勉强撑个十里地,就快要口吐白沫了!


息栈扫了一眼那匹哀怨的棕马,咳~~~,不比不知道,还有比他当家的还彪悍的人,活人真能整死马啊!


镇三关侧过头去说道:“陆大掌柜,要不然,咱改日再喝茶?”


陆大膘子从鼻子里吐出两道白气儿,跟胯下那嗷嗷气喘的马鼻子遥相呼应:“镇三关,今天这事儿老子就不计较了,哼,咱改天再说道说道!”


马队的伙计们正掉转马头扯住缰绳要走,忽然听得“噗通”、“哐铛”的一阵动静儿,从那陆大膘子马队中一个小头领的马上,直筒筒地摔下来一枚大麻袋!那坨麻袋扭股扭股扭股得,翻滚跳动出十几步开外,横在两支马队之间。


只见麻袋中哼哼唧唧挣扎着探出一个脑袋,失声大喊:“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双方人马皆是一愣,定睛一看,那麻袋里竟然装得是个女人,手脚都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p股一扭一扭地蠕动,拼命从那麻袋中爬了出来。


那女子蓬头散发,衣衫不整,胸口的衣服都被扯开,露出一片桃红色的抹胸。此时两眼慌张失措,满面的泪痕,一抬头正好对上不远处镇三关那一张诧异的脸。


四目一对,各自愣住。


女子双眼一亮,如遇菩萨路过,天神下凡,身子挣扎着撑起,高喊:“大掌柜!贺大掌柜!救命啊~~~~~~!救救俺呐~~~~~!”


那女子刚一从麻袋里露出头来,息栈就认出来了。


阿克塞马房子里的那个小娼妇,名字叫水杏的。


陆大膘子的那名手下厉声喝道:“臭婊子,喊什么喊,给老子爬回来!”


陆大膘子挑了挑眉毛,低声问道:“这哪来的?”


那小头领神色略显窘迫,在马上点头哈腰:“当家的,这个……刚才在小胡同里撞上,捡的……是要给当家的您看的,是给您的!”


陆大膘子撇着嘴哼了一声,冲那女子努努嘴,摆了摆头,意思是说:赶紧弄走弄走,走人走人!


那小头领赶紧就要下马来捡人。


那名唤水杏的女子一看这个架势,吓得挣扎着往镇三关的马队这边儿翻滚,口中喊着:“救命啊!大掌柜救命啊!他们……他们……他们是土匪啊!!!!!!!”


镇三关手下的一帮人个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马上的一群伙计,恐怕只有息栈和大掌柜本人听得明白。偏这二人此时都各自冷着个脸,一言不发,心里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滋味!


旁边儿的黑狍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哧”一声乐出来了,邪笑道:“这谁家的小娘们儿,咋个意思?‘他们’是土匪?哈哈哈哈~~~~!‘俺们’也是土匪!你找俺们家大掌柜要干哈?要拜山呐,还是要上供呐,还是想做压寨夫人呐?”


那水杏听到黑狍子这嚣张的一声y笑,脸立时就垮了下来,怔怔地望着镇三关。


这时那陆家的伙计扑了上来,薅着脖领子,扭着膀子,就将那女子往回拽。


水杏这时发了疯一样地哭叫,却挣脱不出那汉子的铁掌,情急之下拼死喊道:“大掌柜~~~~!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掌柜~~~~!!!看在俺与您相好一场,你救救俺吧!!!别让俺掉到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窝里去啊,那是生不如死啊!!!大掌柜~~~~!!!”


镇三关眨巴了眨巴黑金色的招子,搓了搓牙,实在是没辙,冲那伙计吆喝道:“俺说,咋个,还真把个小娘们儿上梁山呐!陆大掌柜,你绺子里就这么缺女人?不至于吧!”


水杏一见镇三关开了腔,立时像是看到了希望,赶忙喊道:“大掌柜救我吧,看在俺服侍您一场,水杏给您磕头,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伺候您!!!”


这时候,两拨马队的人,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镇三关:哎呦喂!


镇三关此时郁闷地直翻白眼儿:他乃乃的,小娘们儿你能不能就别喊啦!!!老子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野马山的伙计们,已经有人开始窃笑和私语:“瞧瞧,这谁家小媳妇啊?这是咱当家的哪一路的相好啊?哪儿惹来的一笔风流帐啊!”


黑狍子坐在马上不停地乐,乐得浑身抖索,圆脑袋一颠一颠的。


慕红雪一脸的轻蔑,唇边露出戏谑笑容,瞄着镇三关,似乎对此场面并不陌生。


一旁的息栈默默别过头去,眺望远处河滩上的胡杨树。被迫观赏这么一出活色生香的闹剧,当然更是一言不发,没话可说。


水杏满地打滚死扛着不走。


这时,陆大膘子看了看镇三关的冷峻脸色,忍不住问道:“我说老弟,咋回事?这小婊子是你的人?”


镇三关勉强答道:“认得。”


“哼!认得?认得……我说镇三关,你就直截了当跟老子说,这要是你的相好,俺就卖你个面子!”


镇三关没有接茬,皱了皱眉头,难得一遇的失去了往日的干脆和爽快。


“咋个?这人是不是你的,给句痛快话!”


“是啥先不说,把人放了吧。娘们儿不乐意,何必要来硬的!”


“呦喝~~~!老子是土匪!老子抢个小娘们儿上山,咋个还不符合土匪的行规啊?!这人要不是你的,就别废话了,老子带走了!”


水杏看着镇三关的表情,大惊失色,哭喊道:“大掌柜,大掌柜哇~~~,你别让他们把俺带走啊,你救救俺~~~~”


这时,兴致勃勃看热闹的黑狍子又忍不住了,嚎叫道:“小娘们儿,你说说你,你不跟陆大掌柜回去,偏要跟俺们掌柜的走,俺们也是土匪呐,你竟然不怕?你不怕俺们,简直他娘的就是瞧不起俺们野马山的绺子嘛!难道俺们不像土匪,俺们家大掌柜长得不像土匪?!”


四下里的伙计们窃笑。


那黑厮又叫道:“要不然这样呗,小娘们儿你挑个人呗!这陆大掌柜和俺们家大掌柜,你反正今天是得跟一个走,你挑一个,你想跟谁呐!”


此话一出,众伙计们从窃笑变成了哄笑!连带着陆大膘子身后的一群伙计,也都捂着嘴忍不住偷偷乐。


镇三关恶狠狠地横了黑狍子一眼:你这狼崽子给老子闭嘴!起什么哄啊!


众伙计们窃窃私语。


“这还用挑啊!别说她是个小娘们儿了,咱做爷们儿的,要是被人着非要挑一个‘伺候’,十个里边儿有十个都得挑咱家大掌柜呐!”


“就是!长了眼睛的都会挑嘛!咱家大柜那是河西走廊上出了名的,高大威猛、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爷们儿耶!”


“看看对面那位,额滴神呦,一坨淌着猪油的肥r膘子,谁乐意伺候他啊,连一匹马都能被他一p股给坐死,哪个小娘们儿能禁得住他的吨位啊?!”


而马鬃山的那群伙计,一副十分想乐却又不敢乐、狠命捂着嘴巴、肩膀狂抽狂抖的表情,分明和对面儿野马山的伙计们是心有灵犀,眉眼传情,心里琢磨的是一样的道理!


29、上元节团月梦遥


第二十九回。上元节团月梦遥


团月入梦重影碎,冻湖迷情雪枝摇。


水杏姑娘被黑布蒙了双眼,带在镇三关的马上,上了野马山。


这水杏在肃北城外的河滩上,“当”、“当”、“当”给镇三关狂磕响头,说贺大掌柜你要是今天不救我一命,咱就磕死在这里,一了百了,也不用去土匪的地界受那非人的折磨。


陆大膘子受此羞辱,一双血红小眼睛缩到了最小,眼中分明埋进了仇恶的凶光,简直想把那小娼妇给剐了,冲着镇三关搓牙吼道:“哼,老子记着这一回!镇三关你等着的!老子来日找你算回这笔帐!”


镇三关的表情深不可测,浓眉微蹙,回身从黑狍子手里要来原先的那只枪匣,甩给了陆大膘子手下的小头领,冷冷地说道:“这杆枪算是给陆掌柜做年礼,换这女人如何?”


陆大膘子脸上的两坨小圆眉毛一耸一耸,下巴上的三层白膘子,一个摞一个地颤悠,怒道:“哼!一个小婊子,别人玩儿剩下的,老子也不稀罕!走!回山!”


陆胖子掉转马头,两只肥腿猛夹马腹。胯下那匹早已气喘吁吁、不胜其重量的马儿,被这么销魂地一夹,四只蹄子立时就开始在原地抽搐打转儿。


他身边儿的小头领七手八脚地从马上出溜下来,点头哈腰地将自己那匹马儿让给了他家大柜。陆大膘子憋着怒火,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这匹马换到那匹马,头也不回地转走了。


只见那两匹马儿的脸色,一只如同逃脱升天一般地欢欣鼓舞,另一只如同瞬间被砸进了人间地狱,重量一上身,四条腿都被压短了一截,顿时萎靡成了一坨矮脚马!一副马脸拉得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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