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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1 / 2)

干哈啊这是?本来就是正经相好的,又不是爬灰出墙,破寡妇门!堂堂一个大掌柜,找个相好儿搞得跟做贼一样,太不爷们儿了吧!


镇三关将息栈的身子扳过来,摆在自己胸口:“嗯,老子是想,回头让四爷翻翻黄历,捡个啥好日子,把你给,把你给……正式过门儿!”


从你那屋门儿,正式过到俺这屋门儿,以后再不用偷摸溜达、爬树翻墙的,多爽啊!


息栈一听“过门儿”二字,差点儿没给惊得跌到炕下,身上疙疙瘩瘩起了一层寒疹!从来就没听说过,这词儿还能用在自己这样的人身上……


没来由地竟然想到了之前大掌柜和水杏成亲,女人给装进轿子里,从山上抬到山下,装模作样地颠了一圈儿,吹吹打打,闹闹轰轰,全绺子的人都堵在空场里看新娘子的洋相!


这要是自己也被这么折腾一遭,这张脸以后还能搁出去见人么……


想到这儿,忙不迭地跟男人说:“过什么门呢,现下这般不好么?你我之间的事,我们讲定了就好,不必对外人道……”


“好啥啊?你喜欢每天深更半夜溜过来,天不亮再得溜回去?”


老子不爽,老子想睡懒觉,睡懒觉的时候还能把你搂在俺怀里一起赖床!


“唔,可是我……你毕竟是掌柜的,这样难免招人议论,怕对你不利……”


“呵呵,你想多了!再说,老子既然应了你,还怕人闲话聒噪?哪只鸟爱聒噪随他们去!”


息栈面色一沉,暗自合计:你当然不怕别人聒噪,可我怕……


你是掌柜的,别人议论你又能将你怎样?可我毕竟是个“外码”,一个上山还不到半年的伙计,一朝做了“扶保柱”就已经有人往我炕d里塞干辣椒了,若是被众人知道我勾引了你……本想找个安稳的落脚之处,埋头低调做人也就罢了,可如今情难自制之下,跟你有了欢好之事。你手下的众兄弟若是能依自然最好,若是不依,容不下我,我如何在这山上自处,那时岂不是更加让你为难?


“当家的,先别讲出去行么?嗯……以后,等我待的日子长一些你再跟大家说。至少让我在你身边,帮你做几件像样的大事,挣几个功劳,那时候你再……”


“呵呵~~~,你今儿个的功劳还小啊,要不是你劫了姓马的,俺们这三百来人还能回得来?”


“唔,还是不够……”


“嗯,等俺想想,挑个合适的时候,咋个也得跟大伙打个招呼,不该瞒着!”


“唔,你对我好就行,现在这样多好呢,真的……还有,那两把好枪还你,还是你用的顺手。以后我认真跟你练枪,你那个两腿换弹夹的把戏是怎么玩儿的,也一并教给我好么……”


“呵呵~~~,成……今儿个怎么这么乖啊,嗯?”男人衔住羊羔的小耳垂,轻轻逗弄,心中诧异,这一贯傲气、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娃子,咋个竟然开始虚心求教了!


黑暗之中,息栈依恋地磨蹭着大掌柜下巴上,青黑浓密的一层胡茬。


从不曾这般恣意地快乐,从不曾这样专擅一个人的宠溺。仿佛前世和来生皆可抛却,心中只念当下。朝夕相对,日夜怜爱,得到的太多,才更怕失去……


息栈却没有料到,原本只是丢失了一匹马,几日之后,却招来了三匹“马”的麻烦!


45、车马市旧燕新枝


第四十五回。车马市旧燕新枝


翠色含情山亦老,云收凤落枕青葱!


古城安西。


晌午的市井之间,人潮喧嚷,马沸j鸣。


西汉年间即设置于此地的安西都护府,到了民国年间,仍然是玉门关外最繁华的集市。


安西飞龙厩内,几百匹良马或于场院中抖颈嘶鸣,或于食槽间细嚼慢捻,或于厩栏中站立小憩,或于牧场内跳脱撒奔。


黑鬣黑尾遍身火红的骝,黑鬃白脊白腹的骆,皮毛赤烈的骅,黄底白斑的骠,纹理青黑的骐,青白色相杂的骢和骓……一尊尊一匹匹,皆是当世良马。


少年一头挽拢的青丝,藕色绢带飘袂,身影在马群之中穿梭,飞扬的发梢拨弄马儿的鬃毛。


男人伸手捏了一把少年的后腰:“咋着,看中了哪个?”


息栈抚过一匹纯黑的骊,几根手指在漆黑发亮的一丛鬃鬣中缠绕卷裹:“唔,每个都好,我再看看……这一匹骊很像你的马呢……”


“挑花眼了不?看上眼的就买,老子多买几匹给你,呵呵,回去换着骑!”


“唔,不换,挑好了就只要那一匹马……”


息栈白了大掌柜一眼:你也别想换“马”换口味儿,就只能骑一匹!!!


大掌柜看息栈那一副小娃子看见了卖糖人儿的表情,在马群里穿来穿去,摸摸这一匹,又亲亲那一匹,忍不住哼道:“小羊羔,你到是会不会挑马?俺教给你哈,咱这关外人相马的几句俗话:远看一张皮,近看四只蹄,看看前裆宽不宽,再看牙口齐不齐,上马溜一溜,就知此马行不行!”


息栈眼角斜睇,挑眉说道:“你怎知我不会?嗯……伯乐所传《相马经》中有云:‘马头为王,欲得方。目为丞相,欲得明。脊为将军,欲得强。腹为城廓,欲得张。四下为令,欲得长。’当家的可知晓其中之意?”


少年随口拈来,就知道男人一定听不明白。


身边跟随的数十名心腹伙计此时四散在马场各处游荡。


大掌柜趁人不备,借着那一匹高头黑骊的掩饰,一把掠过息栈的小身子,捏在怀中,大手探进胸腹间狠狠揉了一把,揉得息栈“咯咯”笑,缩成一团儿求饶,直说“我知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一声嘹亮的嘶鸣,马厩的管事从牧场扯回一匹长蹄骏马。


这马儿身姿挺拔,啼声悦耳。远远望去,一身雪青色的滚亮皮毛,其间浮缀了一层r白色斑痕,似香径落梅,又似长天飞雪,与众不同地俊逸。


息栈不由自主地追上那一匹青色骏马,揽住头颅细细端详。这马龙头高昂,脸颊如削,耳小而锐,状似竹叶,双目炯炯,大如垂铃,瞳仁中闪烁两抹宝蓝色光芒。颈厚而长,脊平而广,腹部充裕,四腿颀长。巧的是,四条小腿竟也裹着充盈的白色皮毛,飘逸灵秀。


马厩的伙计将这马引到一副铜质食槽旁。别的马大多吃秸杆,此马却饲喂苜蓿。没有其他马儿跟它抢食,这厮吃得慢条斯理,悠然自得。吃完了饭,伙计又拿洁具和浴品给它洗澡,竟是用混了香料的猪胰子。


息栈鼻尖轻耸,闻到那一块藏青色的胰子里掺了洛紫菀。


猪胰子是那时手工作坊里出产的洗浴用品,寻常百姓家都用,即是用猪的胰脏加入土碱和大油,搅拌捣制,做成个肥皂的形状,拿来洗手洗脸,还能防冻防裂。


这匹良驹所用的胰子,当真与寻常百姓家的不同,只用鼻息探闻,就知内里含了蜂蜜、麝香、樟脑和冰片。藕荷色的洛紫菀花瓣捣碎榨汁,掺在胰子里,将这马儿的一身雪青色皮毛刷洗得愈发透亮醇郁,遍体柔香。


息栈见这马骨r亭匀,皮相华美,啼鸣清透,又得马厩管事的厚待,知晓定然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伙计,这马可是卖的?”


“唔?当然是卖的,这可是俺们飞龙厩的宝马!”


少年十分动心:“你要价多少?”


伙计的两只小眉眼飞速在少年身上打量一圈儿,一看那一身破破烂烂的羊羔皮,不由得冷笑一声:“客官真心打听?只怕你出不起这多银子!”


“你说说看?”


“五百块大洋,不还价!”


“五百大洋?要这多银子?”


“客官您自己看好了,这是啥样的马!这样的神驹宝马,本地千里挑一,俺们飞龙厩的镇宅之马!”


“此马可有名号?”


“当然!俺们家掌柜的给的名字,‘雪影追云騠( ?br /


息栈摸了摸怀里鼓囊囊的小荷包,心下郁闷了。


五百块他是当真买不起,自己跟大掌柜出山做一趟活儿,也就分到二三十块片子,这些日子很用心地攒了一百多个片子,今日全揣在怀里带来了。


这一百块也就能买下追云騠那两瓣肥肥壮壮的马p股!


镇三关晃晃悠悠走过来看了一眼,问道:“喜欢这个?喜欢就买呗!”


“唔,我再去看看别的……”


男人不耐烦了:“还看?你都绕了八圈儿了,马都给你看累了,你不累啊?!老子走得乏了,你赶紧的,别墨迹得跟个娘们儿似的!就这个吧,看得出来是一匹好马!”


一旁的马厩伙计撇撇嘴,轻蔑地搭茬:“哼,当然是好马!这位客官,五百块~~~!”


镇三关黑眉一挑,走上前拎起马下巴,掰开看了看牙口,又前后左右打量一番,最后骑上去跑了两圈儿。


男人骑马的姿势诱人地潇洒,肩膀斜侧,小腹收紧,腰杆韧道,胯间松弛,两腿牢牢钳制马儿的双肋。追云騠在他的胯下欢畅清俊地迈步撒奔,甩头抖颈,惬意快哉!


大掌柜翻身下马,缰绳扔给息栈:“马不错,就要这个!伙计,找你们管事的来收银子!”


伙计一听这话,才知道来了出手阔绰的大主顾,瞳仁倏地瞪成两颗铃铛,比那两只马眼睛还亮还圆,忙不迭地应声而去。


息栈连忙对大掌柜说道:“不要了吧,这马价钱太贵!”


“不贵,老子给你买!”


“……我不用你给我买,我要自己买。”


“咋了?为啥不要俺给你买?”


“我自己挣了片子的,怎好总是用你的?再说了,你时常私下用钱给我买东西,让其他伙计知道了,总是不好的……”


“老子用的自己那一份儿片子,又没用绺子里的钱!”


“……当真?”


话说每个土匪绺子里分赃都有严格规矩,抢到的财物据实分配,任何人不得私自占有,也包括大当家的。土匪分赃叫做“分篇挑片”,一般是将收成拆分成九份:


二成归公,作为公款,修建山寨,购买枪炮弹药;


一成眼线,打点外边儿那些“照局”的、“c千”的,也就是绺子收买安c在村屯庄户之间的内线;(1)


一成奖赏,奖励有功人员;


一成抚恤,给躺了的伙计家里送去的卖命钱;


最后剩下的四成,全部公摊。


当然,公摊的时候是要按资排辈儿的,大当家分的最多,一般可以拿到五六个人份,四梁能拿到三四个人份,八柱也至少拿双份,其余崽子们各人领一份,新挂柱的伙计按道理只能拿半份,尚处“试用期”。(2)


这也就是为啥当时新来不久的小息栈竟然做了八柱,立时就有人眼红嫉妒得给他喂辣椒烟——一个来历不明、上山不久的小崽子,竟然就敢拿双份片子!


而绺子里的“六律”之首,大当家的若私吞金银财物,按律枪决!


这一条在土匪窝里何其重要,匪首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做的,底下养着一两千个手里拿枪管子的狼崽子,别人凭啥服你,认你做老大?


手里活儿硬自不必说,所谓的“管直、胆壮”——枪法绝准,出手敢打敢玩命;另外还得规矩摆得正,赏罚分明,绝不贪赃私揽。这一点镇三关一向心里有数,给息栈买吃的、穿的、用的,自然是从自己的褡裢里掏私钱,供给小羊羔的花销。


息栈仍然觉得有些不妥,跟男人说道:“即便如此,前日里在玉门城内中枪躺了的那三个伙计,你才不过给每人抚恤了三百大洋。这一匹马的价钱几乎抵了两条人命,说出去总是不好……”


“这两码事!用绺子里的钱有七道八道规矩管着,抚恤的那一份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视同仁。老子这会儿用自己的钱,没人给俺定什么狗p规矩,老子想咋花钱就咋花钱,想花多少就花多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你明白不?”


息栈心下暖流涌动,暖意薰得他些微脸红,低声说道:“唔,我知晓的……只是,我又不是没有手没有脚,我自己挣了银子的……”


俩人正掰扯着,马厩的管事和伙计一齐匆匆走来,二人一路点头哈腰,那表情形状与刚才已是大不相同。


那管事的冲着镇三关一揖到底,陪着谄媚的笑脸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来是掌柜的三爷,来俺们这山野小店闲逛,多有得罪,三爷多多包涵!”


镇三关面色一沉。一旁的息栈双目凛然,下意识地一步上前挡在了掌柜的身前:“你是何人?”


“哎呦,这位小爷别误会,千万别误会啊!是俺家掌柜的让小人来跟三爷打一声招呼!”


镇三关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家掌柜的哪位?”


“呵呵~~~,三爷您往楼上瞧!”


二人顺着管事的指点,抬头往对街的酒楼上望去,安西城最富贵的鼎丰楼,二楼凭栏处斜倚着一位身着貂裘皮坎肩,头戴貂皮帽的俊秀男子。


这人下巴上那一撮狗皮膏药似的小胡子实在太好认了,可不就是芨芨台的大掌柜,“云中雁”柴九!


柴九爷此时神态悠闲,居高临下,端起手旁的小酒盅,对镇三关颔首示意,唇畔擎起浅淡的一层笑容,面皮颤悠了一颤,内里的一块r却还绷得紧紧的。


镇三关面朝楼上,双手抱拳过左肩。


这是土匪们惯常的施礼方式,且一定要两手上左肩。这些人最忌讳双手抱拳在胸前作揖的动作,因为那动作像是被捕了,戴手铐。


镇三关转身问管事的:“这飞龙厩是柴掌柜的铺子?”


“嘿嘿~~~,俺们掌柜的前些日子刚刚买进的……”


“哦~~~,呵呵,回去跟你家掌柜说,俺镇三关恭祝他发财了!”


没想到这柴九生意越做越大,竟已c手到安西,将关外最大一间马铺子都收了!大掌柜心下合计着,转身要走,却被拦住:“三爷您先缓一步,俺家掌柜的想跟您借个人!”


“啥人?”


“嘿嘿~~~,俺家掌柜的跟您身边儿这位伙计,有过数面之缘,想跟他借一步说话,掌柜的您看……”


那管事的说话间拿眼神瞟向息栈,瞟得息栈顿时一愣:谁跟你们家柴皮膏药有数面之缘?!他找小爷我能有何话说?


那管事的一脸巴结的笑容:“三爷,俺家掌柜只是借用这位伙计到楼上去叙叙旧,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两柱香的功夫,保准给您把人送回来就是!这青天白日的,您看……”


镇三关未动声色,只迟疑了片刻,即对息栈一挑眉毛,用口型悄声说道:去吧,当心点儿。


息栈冲大掌柜皱了皱鼻头,很是不悦。你明知道我不喜欢搭理陌生人,怎的就不能帮我推掉呢!你们做老大的见面不谈事情,竟然拉着我一个“外码”的,我啥都不懂,谈什么啊?!


息栈被引到鼎丰楼二楼的雅间。


柴九爷仍旧安安稳稳地坐在栏边的梨花木小方桌旁,自斟自饮。窗畔斜阳掠影,男子一身鸦青色的缎袄和长袍,墨色团绣花纹透出晦绿鸦羽一般的明暗光泽,貂裘衣领携着一层淡淡的琥珀微光。


息栈垂目上前,微微一揖:“柴掌柜找我有事?”


柴九抬起薄薄的眼皮子,双眸迅速上下打量了一把,盯住少年的眼睛,冷笑一声:“小崽子,怎么着,我不叫你来,你还躲着不来见我了!”


息栈一愣:“柴掌柜这是怎么讲?”


“呵~~~,你上野马山不过才几个月,已经不认识主子了!”


“……”


息栈脑子里一岔,心中忽然明了,这柴九八成儿是把他当成另一个人了。自己这张脸,仍然是另一个人的脸。


可是那王小七明明是马衔山孙二当家的人,当日据人说是c签柱手下的一个探子,怎的又成了柴九的人了?


“小崽子,镇三关许了你多少好处,分了你多少片子?他许的好处,难道我柴九给不起?!”


“柴掌柜这说的哪里话……我本来也不是您绺子里的伙计。”


“废话!你收了我柴九的银钱好处,却不给老子办事!原来你崽子是收两家的银子,卖两家的眼线?!马衔山的人马家当,现如今都归了他镇三关,好啊,你个崽子手脚可真利索!”


收两家的银子……


卖两家的眼线……


马衔山……


脑子伶俐的息栈立时琢磨过味儿来,当初孙二狗追杀自己时不依不饶,定要置他于死地,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也难怪镇三关捉他上了野马山,也要将他刷洗了弄死。这号卖主求荣、晃门子的伙计,的确不能留!


心下微微一动,于是说道:“柴掌柜,小人并没收镇三关的银子,那一回……只是意外跌入乱军之中,被捉去了野马山,逃脱不掉,受刑不过,只得归顺了他们……”


“你不是真心归顺镇三关?”


“……小的没依没靠,胳膊拧不过大腿,跟着野马山的大掌柜混碗饭吃罢了!”


柴九眼中闪出两缕细致尖刻而又咄咄人的光芒,毫不迟疑地说道:“哼哼,那你倒是跟我学一学,他镇三关的野马南山,上山一共有几条路,哪一条是近路捷径?哪一条又是死路和陷坑?暗门在哪里?地道入口在哪里?大柜的居所是哪一间?后山又是通向何处?”


柴九的问话,一条条、一句句都是要害,有些是息栈知晓的,有些就连息栈都不知道。


息栈不动声色,垂头说道:“小的刚上山没多久,就是个没排号的小伙计,负责站岗值夜打更的。上山就认识一条大路,什么地道,暗门,这等要紧的关卡也没人知会我。”


柴九心中暗自冷笑,值夜打更?你他娘的糊弄大傻子么!


你若只是个不打眼的小伙计,镇三关怎会将你屡次带在身边,携你去玉门赴宴,还亲自带你来我这飞龙厩买马?哪个没位份的小伙计能这样跟大柜同进同出!


想到这里,柴九笑道:“小崽子,今儿个让你跟我回芨芨台绺子,你干不干?”


“柴掌柜若这样说,只恐镇三关不会答应吧!我一个小伙计,跟着哪个掌柜做活儿都一样,就是蹭口饭吃,您又何必因了我跟野马山的掌柜冲突?”


“我直接跟镇三关要人,你说他会不会答应?”


“嗯……柴掌柜到底想要我替您做什么,不妨直说?”


“呵呵,我想要你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怕你吃着野马山的这碗饭吃上了瘾,不想撒手!”


“掌柜的您吩咐着,小人尽力就是。”


玉面柴九的两条细致朗目突然紧缩,眯细,s出两缕诡谲的光芒,盯紧了少年,如同沉渊中的两粒鬼火,暗夜中的一双狼眼!


息栈垂头屏气,低眉顺目,表面上虚与委蛇,心中只在琢磨,这姓柴的土匪究竟想要做什么?当初打马衔山的主意,现下又打听野马山,若是想要对大掌柜不利,自己绝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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