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牌不敢当,黄先生找我有事?”我定了定神,不动声色的说。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况且还在双城的范围之内,量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没事,想不到你是大华哥的人,就是上次多有得罪,见谅哪!”黄宏居然朝我拱手作揖。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能不给他台阶下,便笑了笑:“黄先生也真是的,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
事实上,我心乱如麻,半边的脸还红肿着,根本就没那个心情在这跟这个人磨蹭,只想快点离开。
“哎,洛大红牌别急着走嘛,我想请你帮我看一看这个东西。”说着,那黄宏从衣兜里掏出一方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凑到我面前。
“什么东西?”我好奇的探过去,想要借着路灯的光看清楚。
黄宏却突然一抬手,将手帕捂住我口鼻,一个箭步绕到我后方,右臂扣住我的脖子,将我拖向一个幽暗的小巷。
我睁大眼睛,想惊叫呼救,却已经来不及了。那手帕上面沾了浓重的乙醚,我喘息几口之后,眼前的景物就渐渐模糊起来。
双手死死的扣住他的手臂,无力的捶打着。街灯全都连城一片,在视线之中摇晃。再也无法控制的软倒下去,失去意识之前,瞥见黄宏咧着一口黄牙的嘴笑着看我,而他的身后,迅速围上来一群喽啰。
我是被手肘部撞击的疼痛弄醒的,十月末带着凉气的风吹得我浑身凉飕飕的,起了一身j皮疙瘩。
抬起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
吃力的向上看,皮鞋的主人正叼着烟,站得笔直的俯视着我,那目光中带着不屑和鄙视。
一阵冷风吹来,浑身颤抖,我这才完全清醒,发现自己竟然被反绑着双手扔在地上,而我身上被剥得精光,一件衣服都没有,全都被扔在这个昏暗的小巷墙角。
三四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手里拿着g子,或站或蹲的聚集在一只生锈脱漆的垃圾桶旁,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闹市区,你们就不怕我叫吗?”我愤怒的仰起头,盯视着黄宏,心脏扑通扑通的在跳。他们想干什么我心里很清楚,无非是想要狠狠的羞辱我一番以报上一次的仇怨。
黄宏笑着蹲下来,用两个指头捏住我的下巴,“呸”的一声吐掉烟头,说:“听说男人在床上扭起腰来比女人还要厉害?”
我别过脸去,尽量不去听他满口不堪入耳的话。
自从开始和小曦恋爱,初尝云雨的我总是会自然而然的想起那些事情,我们赤/身l/体的在床上纠缠的画面,我脸颊略微有些发烫。
“我们老板最近要对‘辉煌’进行改革,正要吸收一批像你这样风s的、能引起男人性/欲的尤物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双粗糙的大手缓缓下移,移到我股缝间。
旁边的几个小罗喽嗤笑起来。
“别、别这样!”我使劲往墙角里挪着身体,急得直冒冷汗,“你们会后悔的!”
“哦?怎么个后悔法?”黄宏饶有趣味的望着我。
我眼珠一转,忙说:“你最近可有听说?你们的二老板正在谈恋爱。”
“是么?”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别跟我说,是你?”黄宏眯起了眼睛。
“对,就是我!”对不起了小曦,爆一下你的隐私,顺便救我一命。
话音刚落,后排的那几个男人全都大笑起来。黄宏边笑边摇着头,顺手点起一根烟。
“笑什么?”我开始有些底气不足。
“你是说?你在跟那个神经病谈恋爱?”黄宏满脸嘲讽的看着我。
我咬着唇低下头。
“我们的二少爷,从小生活不能自理,走路都不行,智力低下,同性恋,还人格分裂,你现在跟我说,你跟这个人上床?”
“住口!”我大吼一声,瞬间泪如雨下:“小曦。。。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温柔时的小曦,冷漠时的小曦,无助时的小曦,无论哪一个,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单纯无害。生病有错吗?有些东西,在出生的时候注定是无法选择的,无论是我,还是小曦。
远处的钟楼敲了一下,黄宏亮起手表看了看:“哎呀,凌晨一点了,辉煌快要换班了哦!”说着招呼他的手下:“弟兄们都过来!”
那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近我,不时用猥亵的目光扫视着我未着寸缕的全身。
我惊恐的并拢双腿,往墙角缩了缩。
“我们今天来玩个游戏怎样?”黄宏朝他们伸出一个指头,“你们全都标上号码,一个一个的上他。。。”话还没说完,那几个人全都哄笑起来。
黄宏转向我说:“我绑住你的眼睛由你来猜,正在c弄你的是几号,猜对了这个人就必须立刻下去,怎么样?好不好玩?”
“不要。。。”头脑一片空白,我惊恐的吐出两个音节。
“哎呀,看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想要嘛!我们这几个兄弟可个个都生龙活虎,比你那个神经病要强多了!”
他用两个指头捏了捏我的胸,笑道:“这两粒,都挺起来了嘛!还说你不想要?”
我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像这条小巷外有光亮的地方爬去。只要前面有行人,有路灯,有车灯,只要有人看到我就有救!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去,四肢还是有些麻木,我的速度堪比蜗牛,肚皮摩擦着粗糙肮脏的水泥地面,有些疼痛,但是尚且可以忍受。
比起被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压在身下□,这种疼痛要轻微得多!我坚定的向前爬去。
那群人也不阻拦我,站在我身后笑着看我艰难的爬行,偶尔有一只冰凉的皮鞋尖探进我的双股之间蹭一蹭,蹭的我j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救命!”我扯着嗓子朝出口方向呼救,无奈凌晨的街道,即使有一两辆车经过都不可能发现隐藏在暗处的我们。
后面有人握住我的脚踝向后拖去,把我拖回到原位,肚皮和地面摩擦,疼得我哭叫起来。
黄宏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强迫我仰起头,看着那几个人,他一一指着他们说:“这个是一号,这个是二号,依次,三号,四号,五号,你看清楚了?”
“滚!拿开你的脏手!”我冲他嘶吼。
黄宏也不再多说,扯起一块白布,叠成长条状,用力勒在我脸上,遮住我眼睛。
“要开始咯!”
“老大,我觉得需要一些润滑剂!”
“男人哦,我还是第一次玩!”
“哈哈!”
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然后有一个人靠近我,蹲下来,捧起我的脸,亲了亲我的脸颊,在我耳边怪声说道:“猜猜我是谁?”
“哈哈!”后面几个人又大笑起来。
大华哥,小曦,唐子谦,朗朗,小昭。。。谁来救救我?
眼泪沾湿了蒙住眼睛的白布,我拼命向后躲闪,可是那个男人上下其手,动作让人越来越不堪忍受。
满腔怒火冲天而起,我朝他们破口大骂:“c他妈的!不就是玩玩儿吗?至于像娘们儿一样哭出声来?老子是爷们儿!这种事情还压不垮老子!你们有种的上!最好一起上!要是玩不死老子,老子回头要你们好看!”
此话一出,那些人全都怔了怔,那黄宏笑着说:“哟,还挺爷们儿的?硬起来了?这样c起来更有趣!”
“你们最好这次别让老子活着回去,否则唔。。。”嘴巴被人盖住,满口烟草味儿冲入鼻腔。
我只感到一阵阵作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有人握住我的□,用带着手汗的掌心慢慢揉搓着。
“猜猜我是谁?”那人离开我的唇,凑到我耳边。
我刚想喷他一口唾沫,突然听见有人惊叫道:“c!你是谁?!”
“小王,你抽什么疯?”有人怒喝。
“我刚才看到那里有个人!”
“胡说!深更半夜的大街上哪来的人?!你见鬼了吧?!”
“我刚才真的看到有个人啊啊啊啊!”
小王尖叫起来,然后我就听到了一声骨头断裂的闷响,接着有人倒了下去。
“什么人?!”黄宏变了声音。
“啊——”又是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
眼前一阵劲风,凉气直扑我的脸。然后身上一轻,趴伏在我面前的那个男人惨叫一声,扑倒在一边。
“c!弟兄们!抄家伙给我上!”黄宏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朝来人扑过去,g子挥舞得虎虎生风。
他们在这个黑暗狭窄的小巷里大了起来,我被扔在了一边。
灵机一动,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虽然不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从天而降,不过我管不了这么多了,逃命要紧。
我贴着墙站起身,双手仍被绑在身后,踢了踢发麻的腿,被蒙住的双眼暂时没办法解开,我也不管了,立刻朝隐隐约约有亮光的地方狂奔,把那群人扔在身后。
突然感觉眼前豁然开朗,我知道已经奔到了大路上了,不知道现在有人看到一个男人在路上l奔会作何想法,最好立刻去报警!
我咧开嘴笑了笑,小腿却撞上一个硬物。
c他妈的消防栓!我暗骂一声,整个人朝一边滚过去。
头磕在一面墙上,撞得我昏天黑地眼冒金星,身后有脚步声急匆匆的追赶过来。
我慌了神,赶紧爬起来,却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地。
来人走得很急,有些轻微的气喘,他在我面前站定。
我不知道这个会是谁,直觉上应该是黄宏那边的人,毕竟他们人多,分出一个人手来追赶我不是难事。
我知道自己再也无力爬起来,这样绑了双手,蒙了眼睛,就算爬起来也跑不过他,便索性坐起身,背靠着墙,冲他扬了扬下巴:“打完了?接着上?”
那人什么都没说,在我面前蹲下,似乎在细细端详着我。
“怎么?大哥?嫌我这样的入不了您的法眼?”我嘲讽的对他笑道。
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我甚至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不然你放开我,我给您全套服务,手口并用怎么样?”
那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唉,说白了,我也就是个出来卖的,您要是嫌我脏看不上我不如直接放我走?”我觉得这人有些奇怪,试探着跟他交涉,万一遇上个良心发现的小混混,说不定可以逃过此劫。
一双手抚上我的脸。
我浑身一颤,怔在那里。
这双手厚实有力,手心长满茧子,粗糙而温暖。
心脏突突的狂跳起来,我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慢慢凑近了我,在我耳边叹息似的说道:“轻扬。”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哪,
换工作了,某瑾开始了另外一段新的人生,小洛洛也将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也祝看文的各位如果有不如意的地方要勇于改变,展开全新的生活!
☆、重逢
59
那人慢慢凑近了我,在我耳边叹息似的说道:“轻扬。”
双眼被解放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刚毅明朗的脸,有些脏乱的胡茬贴在脸上,凌乱的头发却掩盖不住他清澈的双眼,我记得,他眼中永远藏着一片我触摸不到的y翳。
那样陌生的目光,就像我初遇上他的那年,他缩在脏兮兮的毯子里,带着这种抵触的、陌生的眼光看着我。
那样沉静的脸,就像在明月之下的高原上,他双手抱膝的坐在那里独自思考的侧脸,冷漠的将试图走进他内心的我拒之门外。
那样柔软的唇,就像他沉睡之时,嘴角微微抽动,而我忍不住想要去亲吻的双唇,透着三分血色,七分苍白。
“哥——”百感交集,只能换成这样一个破碎的字眼。
双手也被解开。
我迫不及待的用双手捧住他的脸,生怕慢了一秒他就会从我生命中再度消失。
“哥——”泪水模糊了眼。
他默默的,伸手按住我的手背,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哥——”声音沙哑,透着沉重和无奈。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哥——”
“哥——”
“哥——”
我泪流满面,一声一声的叫着,就像我们分开的这些年,在梦里,我一直呼唤着,追逐着这个人,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能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然后在大汗淋漓之中惊醒。
而他,现在正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而我却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来找你。”温和,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却透着沧桑和疲惫。
“你。。。能不能对我说。。。说一句。。。长一点的句子?”我固执的捧着他的脸,滚烫的泪水不停的往下掉。
他喉结动了动,重新吐出一句:“我做完了应该要做的事,却还没死,所以,我来找你。”
我扬手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
他偏过脸去,白皙的皮肤上立刻出现无根红指印。
我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扑上去,捧住他的脸,颤声问道:“三年了,三年了!你都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有多想你?哥!”
他默默地看着我,任我在他胸口捶打着嚎啕着,直到我无力的瘫倒在他怀里啜泣。
他脱下外套裹在我身上,打横抱起我,快步往前走。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是抬起濛泷泪眼看着他路灯下忽明忽暗的眼,依旧是那样的清澈干净,令人捉摸不透。
那一刻我就决定,这辈子,我再也不会放手,即使是跟着他,下到十八层地狱,也绝不放手。因为没有他的这三年,我的世界如同地狱中的漫漫长夜,看不到一丝曙光。
我伸出双臂,搂紧了他的脖子,就如同一起成长的那些年,被他宠溺着的时候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哥——”
他的步伐顿了顿,良久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在这里。”
我被带到旧城区一处有些偏僻的小巷子,水泥墙上涂满老中医办证之类的小广告,昏暗的灯泡下飞舞着一群蚊蝇,他抱着我噔噔噔的拐上仄的楼梯。
哥哥还是这么结实有力,跑着我快步走了那么久都不带一点气喘的。我满足的想着,把脸在他臂弯里蹭了蹭。
他将我放在门口,一手搂着我一手掏钥匙开了门。
这处小区真的很陈旧了,我看到铁门上生满斑斑驳驳的锈迹,木板门上朱红色的油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露出带有腐朽颜色的木门。
“你就住这里?”话音刚落我就打了一个喷嚏。
十一月了,有点冷,我全身上下只披着他的外套,冷得双腿打颤。
哥哥皱了皱眉说:“快进去!”说着推我进屋,摸到墙上的开关开了灯,返身锁上大门。
的确是很古旧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地板看起来也有些年代了,磨损得很厉害。家具都是最结实最实用的那种,毫无美感可言。但是整个一室一厅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杂物。
这还真像哥哥的风格。我暗想着,在套着暗绿色沙发套的旧组合沙发上坐下来。
哥哥翻了翻衣橱,丢给我一套衣服,褪色的旧t恤和牛仔裤,还有一件看起来像是某家餐馆里统一派发的工作服一般的外套。洗的很干净,散发着一股柠檬的清香。
被哥哥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背过身去慢慢的穿上衣服。
哥哥的衣服我穿起来有些大,裤裆吊在下面,袖子也很长,我穿好衣服,别别扭扭的转过身,红着脸面向着他。
哥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突然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走过来把我按坐在沙发上,揉了揉我的头,说:“我去给你倒水喝。”
我看着木质茶几上摆着一烟灰缸的烟头发愣的时候,哥哥已经端着茶杯从厨房返回了卧室。把茶杯放在我面前。
我条件反s的想说谢谢,可是硬生生的把那俩字给咽了下去。
他是我哥,不是外人。
哥哥走到窗边,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掏出一支烟点上。
我皱眉问道:“学会抽烟了?”
哥哥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反问道:“学会贫嘴了?”
我脸红了。想到被蒙住眼睛哥哥追上来的时候我误以为他是黄宏那边的人,就说了那些话,我羞得抬不起头。
“哥,这几年,你过得怎样?”
哥哥看了我一眼,侧过脸看着窗外,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还行,不好也不坏。”
哥哥在撒谎。
我知道他在撒谎,我也明白他现在的身份——一个通缉犯。只是我没有拆穿他,我宁愿那晚大华哥给我报纸看的那件事是个梦。
因为我害怕这层纸一旦捅破,我和哥哥的距离就会更为遥远。
“小胡的事,我听说了,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想必我其他的一些事也被哥哥调查得一清二楚。
“把那工作,辞了吧。”
我仰起脸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养你。”哥哥把烟头扔出窗外,回头这样对我说。
我养你?
也就是说,以后可以一直和哥哥住在一起?也就是说不用回去面对朗朗和唐子谦他们了?
我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哥哥微微一笑,点点头:“继续去学校读书,学费我出。”
我奔过去拥抱了哥哥。
“哥,今晚我没地方去了,收留我吧!”我淘气的咬了他的耳垂。
“好啊,不过我只有一张床。”
“以后我也没地方住,可不可以搬来和你住?”
“嗯。”
我在狭小的浴室里洗完澡,套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t恤爬上床,哥哥正叼着烟在翻报纸。
“等一下嘴巴臭臭的你就给我去睡沙发!”我抢过他嘴里的烟随手往窗外一丢。
哥哥无奈的侧着头看我,抬起被子将我整个人蒙在被窝里。
我们打打闹闹,玩得很开心,就像很久之前我们俩挤在山上的羊圈里一起过夜一样。我被他整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真的,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们筋疲力尽,头靠头的躺在一起,静静的望着天花板,直到哥哥传来均匀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