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很神奇的保持着这份温暖而纯洁的床伴关系。每晚搂着一个穿丝绸吊带睡衣的美女却还能够淡定从容的入睡,应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想象。
我想我这辈子,可能真的无法对女人产生任何兴趣了。我不知道她对我和我哥的关系,对我的性取向,了解得有多深,当我们互相拥抱着进入梦乡,从她甜蜜温柔的表情里,我知道她已经很满足。
因为有她在,我的底气增加了不少。影片开拍之后,我每天在高原的烈日下吹风,有的镜头还要求我必须半l着飞奔,与一群羚羊追逐嬉戏。每天的工作结束之后,我连晚餐都不想吃,直接奔回房间,死一样的倒在床上就睡,直到阿兰过来替我擦干净身子,换上睡衣,再轻手轻脚的放进被窝里,而我,就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慵懒的半眯着眼睛任她摆弄。
我的一副冷漠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直接吸引了陈媛。
其实我不过是在学着哥哥的性子,做一个在群体之中没有存在感却至关重要的主角,因为我本不是个冷漠的人。
这个从小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疼,长大被男人们众星拱月一般奉为公主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无视?我对她的谦恭谨慎,不敢越雷池一步,成功的让她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她开始有事没事的粘着我。拍戏的时候,在剧组里无所事事的她总是扛着一只单反不停的拍我。导演喊了“咔”,我就立刻松懈下来,拖着沉重的四肢找地方休息,她立刻就会拿着温开水和冷毛巾过来替我擦脸。不过这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会照顾人呢?她只会笨手笨脚的弄花我的妆而已。
不过心里冷笑,我却从来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做的难吃的盒饭我会吃,刮大风无法正常拍戏的时候她约我出去逛街我也从不拒绝,然后安静的双手c兜走在他身边,默默的做一个护花使者,一个背景。
拉萨热闹的流动市场,她一蹦一跳走在前面,在各种新奇的手工艺品堆里流连,我很疲惫,只想睡觉,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陪她逛街。
她是我的跳板,我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呢?
他们三兄妹,住着原本属于我的房子,用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有原本属于我的父亲疼,而我却得步步艰辛的活到现在?
除了小曦,他们家所有人都不可原谅。这就是我有意无意的想要引起这个女人的兴趣,让她对我死心塌地欲罢不能。连唐子谦都说过了,我是妖孽,没有人能摆脱我的诱惑,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话夸张了点,我不过是欲擒故纵,人类都有犯贱的特质,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偏偏就会穷追不舍,包括我自己。
“喂,轻扬,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陈媛扯着我的胳膊用力摇晃,这才把我拉回现实。
“嗯?你刚才说什么?”
“你!讨厌啦!我说你看这对牛骨戒指好不好看?”她把两只白森森的牛骨戒指摆在我手心。
“好看,买呗。”我实在想不出来这种用动物残骸雕出来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看,也许是因为我从小看惯了罢,小时候阿爹在香案上摆了一只羊骷髅雕成的香炉,害得我每次上香都心里犯怵,有一次甚至做恶梦那香炉对我说话来着。
至于那羊骷髅当时到底说的什么,此时此地我却怎么都无从想起。
无名指上传来的冰冷感触又一次把我拉回现实,低头一看,她正在认真的把一只戒指往我手指上套。
从小就没有带饰品的习惯,这会儿手指上坚硬的触感让我很不舒服。
“哪!你一个我一个,辟邪,哪,不许摘下来哦!”她仰起脸,赖在我怀里,认真的说着。
我僵着身子,任她在我怀里撒娇。这样一对靓丽惹眼的年轻男女在大街上亲昵,自然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成了焦点。
在房间门口,陈媛恋恋不舍的搂着我的腰不肯放开,她红着脸抬头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在期待着什么。
整天那样殷勤的粘着我,傻子才会看不出来她心里在想什么,剧组好多人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关系,甚至有好事的记者前来探班,把我们亲昵的照片作为花边新闻登上了报纸。不知道要是唐子谦拿到那份报纸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我很想看看。
“晚安。”我掰开她搂在我腰后的手,柔声说着。
她“噢”了一声,失望的放开我。
“轻扬。。。”我正要转身回房的时候她叫住我。
刚扭头,一个热切的吻就贴上来,印在我唇上。
柔软的炽热的。。。女人的嘴唇,带着期许,热情的张开想要迎接我,可是等了许久仍然不见我有所反应。
生平第一次和女人接吻,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或是妹妹?
我感到一阵好笑,这场好戏,真是精彩极了!
我象征性的动了动嘴唇,以示安慰,然后按着她的双肩,离开。
她失望的看着我,眼中竟然隐隐约约出现泪光。
“早点睡吧。”我轻声说。
“为什么?!”她追问。
“什么为什么?”装糊涂。
“为什么这样冷淡?对我这样不理不睬?却又。。。这样温柔?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的泪水落了下来。
“在想什么呢?傻瓜!”我宠溺的摸了摸她柔软的卷发。
她固执的一头栽进我怀里,紧紧抱着我,喃喃的说:“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我直直的站在那里,冷笑着看她头顶的漩涡。这女人,已经彻底的掉进我的陷阱里任我宰割了。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会比白痴还傻。
我不会因为她的血管里流有一半和我一样的血y就手下留情。
我吻了吻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想太多了,宝贝,早点去睡吧,明天我还有戏。”
对,我们的明天,还有很多好戏,不用那么着急,愚蠢的女人。
她抬起婆娑的泪眼,愣愣的放开我,说:“你,能不能,再叫我一次?”
心里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笑了,又说了一句:“宝贝,早点睡,爱你的!”
她失望的表情一瞬间转变为欣喜,擦了擦眼泪,飞快的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我一眼,钻进房间。
我收起那一脸温柔的笑容,皱着眉看了看胸前一片被她的睫毛膏晕染出的污渍,叹口气,回了房。
脚步沉重的走进屋里,才发现阿兰坐在沙发上。
“今天这么早就过来?”只有面对着她,我才能够自然而然的露出一脸疲态。
“嗯,下班得早,就过来看你,吃晚餐了吗?我买了你喜欢的五香牛r,还是章记那一家的。”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又立刻低下头。
我轻笑一声,在她身边坐下,一头栽倒在她大腿上,她并拢双腿,用柔软富有弹性的肌r支撑着我的后脑。
所有的人都离开,只有她会一直在等我。
并且,她不会问我“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这样的傻问题。
“我想吃牛r!”我慵懒的睁开眼睛,微张着嘴笑道:“喂我。”
“喔。。。”她用筷子挑了一片牛r放进我嘴里。
我不加思索的大吃大嚼着,高原天然草场养出来的牦牛,新鲜自然,丝毫没有精饲料残留的激素成分,用藏族人最原始的方法制作,细嫩柔软,相当好吃。
自从离开这里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牛r了。
“啊——”我张大嘴,她笑了笑,又喂了一片给我。
“她很喜欢你。”她突然没有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我看了一眼她有些闷闷不乐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门上的猫眼,这才悟到敢情刚才那又亲又抱的那一幕,该是给她看到了。
“那又怎样。”我伸手自己抓了片牛r扔进嘴里,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我的手指上,随即自己摘下那枚戒指放在她手心里说:“喜欢吗?拿去好了。”
她像烫手似的把戒指扔回给我。
我低低的笑了,右手两个指头一捏,咯崩一声,骨戒碎了。
“轻扬,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眉心纠结,一脸的痛心。
“变成怎样?”
“一个女人对你那样的死心塌地,你不喜欢她就直说,又何必在那里演戏,欺骗别人的感情?”她边说边摇头:“我所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唔。。。”
不等她说完,我托着她的后脑,狠狠的摁在我唇上,我激烈的吻她,引导她一只手移动到我□,她像触电一般缩回手去,可是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重新触摸到那里。尽管和女人进行着激吻,她柔软的胸脯贴在我前胸,可是,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放开她,她从我口中抽走一大口氧气,抚着呯呯直跳的心脏,红着脸,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明白了么?我根本对女人起不了任何兴趣,我是个变态,如果你觉得我恶心,可以现在就走,我不留你。”
我不带任何表情的说完这句话,把呆愣的她扔在这里,大大咧咧的在她面前脱光衣服围着浴巾走入浴室。
哗哗的水声中,我听到她在轻轻的啜泣。
作者有话要说:日本的残局还没收拾完,这边缅甸又地震了。
世界末日真的快来了吗?可是我这篇又臭又长的东西还没写完啊还没写完!
☆、坟头独酌
95
阿兰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就跟那晚我说的话是梦话一样,仍旧一如往常的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但是在白天,她就在我生活里销声匿迹。
不顾外人的好奇,为了保护她,我从来不会让任何人进我的房间,包括那个已经在媒体面前正式成为我女朋友的陈媛。
这样的生活维持了半年之久,我像被抽掉了灵魂一样,白天拼命工作,晚上拥着一个女人入睡,无欲无求。
工作的时候,我看着那些羚羊在烈日之下奔跑跳跃,常常会失神,就像一瞬间又回到辛苦的童年,无忧无虑的少年,以及和很多人纠缠不清的这些年。
长大成人的男孩多年后再度回到故土,这不就是说的我的故事么?
在拍摄最后一组镜头的时候我再也控制不住,趴伏在那片我成长的土地上痛哭流涕。直到导演喊停之后很久,我依然控制不住那些从心底涌出的悲伤。
他们站在那里好笑的看着我,谁都没有料到平时沉默寡言冷冷清清的我竟然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流露,他们只当我入戏太深无法自控,其实有谁能了解我对这片土地的感情呢?
直到导演大笑着跑过来拍我的肩,陈媛乖巧的跪下来递给我湿毛巾,我才浑身发抖的靠近她怀里。
其实男人并不是花心,只是在他最脆弱最需要关爱的时候,每一个女人都可以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即使是仇人的女儿。所以很多武侠小说里才有了那么多让人唏嘘不已的爱恨情仇。
可是那些爱恨情仇关我p事?我冷笑着,狠狠嗅了一口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这件事到庆功宴的时候还在被谈论,我和陈媛被簇拥在人群中,她手执红酒杯挽着我的胳膊,我一脸坚硬的笑着,这张照片直接登上了各种娱乐报刊的头版头条,成为热门。
离开的前一天,我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带着阿兰,租了辆摩托车,飞驰几百公里,青藏公路在光秃秃的山头之间向远方蜿蜒,像一条青白色的蛇。
当那个小村庄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我弓着身子,盘腿坐在阿爹的坟前独自喝酒,青稞酒,还是十多年前的味道,火辣辣的很热烈,散发着谷物的天然清香。
夜晚的风很冷很猛烈,虽然我衣着单薄,这酒一口一口下去,却浑身发热。
“你的轻扬快二十五岁啦,阿爹,我二十五年的人生,比任何人都来得丰富来得精彩得多。我不再是那个一直让您牵肠挂肚什么都不懂遇事只会哭的小p孩,阿爹,我长大了,变强了,强得能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连哥哥都没有放过。”
“我,是不是很坏很邪恶?”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没办法啊!”我摊开双手对阿爹的坟摇了摇头,坟头的枯树上,一条破布在风中飘动,似乎在回应我的低诉。
“那些人都他妈的该死,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而已。”
“是啊,众叛亲离,弄成这样,我何必呢?”
“哥哥他没有错,是我咎由自取。”
“好啦好啦,您就别说啦,喝酒!咱很久没坐一块儿这样聊了了吧?”我对着空气干杯。
“我知道啦,我知道您疼我,是我没心没肺,那会儿整天只会粘着哥哥。”
“到最后,要是您儿子我哪天不小心进了鬼门关,只求您空个地儿收留我就成,我可不想再像小时候那样在荒野里漂了。就这样说定了啊,老爹!”
我把酒酹在他坟头,用力拍了拍脸,勉强笑了笑,拖着虚浮的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向远处抱着摩托车头盔靠在树下等我的那个女人。
我走过去紧紧抱了抱她,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她像往常一样安慰的轻拍着我的后背,疑惑的问道:“不回家看看?”
“深更半夜的,别吵醒大家。”我是怕触景生情,我还配拥有常人的感情么?
更何况,他又不在,回去做什么?徒增伤感罢了。
“直接去我家吧,我叫阿妈给你煮乃子酒喝,看你,冻得都在发抖!”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当然要走,等天亮了再走啊!我星期一还要上班呢!”
“把工作辞了,跟我离开一起这里,好么?”
我感觉到她身体一僵,从我怀中挣脱开来,夜很黑,可是她的大眼在黑暗中灼灼的看着我。
“为什么?”
为什么?不为什么?我只是偶尔会觉得害怕,觉得寂寞而已。可是自己寂寞我又有什么理由让别人陪着我寂寞?
冬天冷得像冰窟,夏天热得像沙漠,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这么喜欢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哥哥如此你也是如此?
他做梦都想回来这里放他的羊,连我都留不住他,而你,同样死守着这里,我也带不走你。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好?
我垂下手,后退了两步,略微点了点头说:“当我没说好了,走吧。”
她没再坚持要留一夜,沉默着替我带上头盔,坐在我身后搂着我的腰,一路上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我把所有的事情全都留给阿兰处理,离开的时候留了写有我在s市的住址的小纸条,顺带压上我的大门钥匙。我不奢求什么,但是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能来找我,我会很开心。
飞机在晚上八点准时起飞,时值秋末,气流冲撞,机身摇晃得很厉害,我裹了毯子缩在里面呼呼大睡,梦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总是离不开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可是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美丽得让我不寒而栗的脸。
“很累?”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
我心里想笑:何必对我这样小心翼翼,我们才刚刚开始。
“嗯。”
“那你多睡会儿,借大腿给你。”
她按着我的头,我顺势乖乖躺下,却已然睡意全无。
“媛,我想。。。回家修养几天,然后去见见你父母。”我握着她温软的手,压低声音说。我想是时候去拜访拜访这一家人,以陈媛男友的身份,再好不过。
她握着我的手突然一紧:“你说什么?”
“我想。。。先去见一见你的父母,然后我们再开始,比较好。”
我抬起头望着她,她掩饰不住的一脸的又羞又喜。
女人难道都是这样天真么?男人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信以为真?
“原来,你一直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就是因为这个?”她把脸靠了过来,一股脂粉气。
“我,只是觉得自己冒冒失失就拐走人家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不太好。。。”真是一个诚实善良的大好青年啊,等着看好戏的人,觉得我演得怎样?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娇嗔道:“现在哪里还有你这样老实的孩子,别人都先上车后买票的。”
“这是我的原则!”我一脸的认真,诚恳的说,“我父母早亡,不然一定也带你去见见他们。”唐子谦给我做的假身份毫无漏d,原本就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存在一对父母。
“那。。。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过的?”她诧异的看着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她随即又像想起来似的叹了口气:“也对,平时问你问题你老不爱理人!”
然后又自顾自的嘀咕起来:“也难怪你沉默寡言。。。”
“我家还算市里名流,所以我爸妈对我交朋友还算严格,不是门当户对的一定不肯要,我是怕,你可能在我爸爸那里不能通过。。。”
顶着这样一张脸,一张和我母亲七分相似的脸出现在陈中天面前,那个老狐狸会有怎样一副表情呢?我倒很想看看,那一定很有趣。
“不要紧,做父母的当然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他们要是看不上我,那是我不够资格,我慢慢努力,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娶到你!”
“真这样想?”她眼睛发亮,“你好像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
“原谅我,我不会说漂亮话。”我想我跟唐子谦两个截然相反的性格,给她的感觉一定很不一样。
“没关系,就冲你这几句话,我也一定会说服我爸爸!”
“如果不行呢?”
“不行我们就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