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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零委屈的看着她,苦着脸走进屋去。
“你们要搬家?”我喉咙发酸。
“我们还能在这混吗?”阿兰白了我一眼。
我颤声问道:“你们。。。要搬去哪里?”
“洛轻扬,你已经把我们害得这么惨了?难道你认为我们还会再相信你一次?”看到小零从屋里拿着东西跑出来,阿兰一把搂过女儿,瞪了我一眼就匆匆跑下楼。
“阿兰!”我不顾一切的追上去。
明明已经找到了哥哥,我怎么容忍我们在在死别之后又一次生离?
阿兰骂骂咧咧的甩开我,径直奔向停在楼下的那辆出租车,我穷追不舍的跟着她,然后看到他皱着眉从车里探出头来看着我们拉拉扯扯。
“哥!你们要走?”我放开阿兰,质问着坐在车里的人。
哥哥下了车,抱起女儿塞进车里,然后让妻子也坐进去,关上车门,拦在我面前。
我眼眶有点湿,可是我明白我不能在他们面前那么丢脸。
哥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偏着头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他竟然会对我露出这样陌生的表情!说出这样冷漠的话语!
我讷讷的把伸出去的手又缩回来。
我想怎样?我不想怎样?我只是想看着你,我只是想你能留在我身边,可是你连个和我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放过我们一家吧,算我求你。”他的瞳孔之中露出悲伤,“轻扬,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我以前。。。是怎样的?”自始至终我都爱着你,这么多年未曾变过。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的冲我们吼道:“喂,到底走不走?!”
他不再言语,垂下头打开车门。
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我几乎是一瞬间就在他身后跪了下来。他蓦然转身,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我。
我揪着他的衣角哀求道:“哥,别走,我求你别走,别离开我。。。”
“你说过的,你很多年前就说过要我等你,我一直乖乖在等,可是却等来这样这样一个你,我只是不甘心。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我求你,别离开我好吗?”我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哀求他。
“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们的生活,我只是求你别离开我的视线。”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真的活不下去,那种求而不得的痛不欲生,会让人崩溃。
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脸上的动容,可是仅仅就那么一瞬间而已,动容之后便又是一片死寂。他恢复了理智,一咬牙,用力掰开我的手,决绝的转身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我跪在那里,泪眼模糊。
直到看到他们的车快要离开我的视线,我才回过神来,不顾一切的奔向我的车,驱车追了上去。
那辆出租车一直在加速,我在后面穷追不舍。
出租车的速度,毕竟不能跟我的跑车相比,好几次我几乎和他们并列了,我把手伸出车窗敲打着出租车的玻璃,车里的人却抱着女儿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出租车提了速,我也跟着提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知道,如果这一次再失去他的消息,跟他断了联络,我这一辈子可能都别想再找到他了。
什么都抓不住,于是唯有跟着他前行。
出租车停在红绿灯前,我停在他们旁边,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车窗。
直行灯一绿,他们便驶了出去,我也跟着追上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是一个十字路口,而我的车道和他们的并不是一样的。
直到一辆运送集装箱的挂车开过来,山一样挡在我面前,直到我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
碎了,什么都被碾碎了。
我愣了愣,双手松开了方向盘,看着他们的出租车远去,看着面前挂车驾驶室里司机一脸惊恐的朝我冲撞过来。
也许,这样也好。。。
失去他的痛苦,和死亡比起来,我还是选择死亡吧。。。
耳边响起稀里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天旋地转,阳光在碎裂的挡风玻璃中被扭曲成各种形状。
然后一声猛烈的巨响,我落地了,跟着我碎裂的车身一起,倒在绿化带里。
热流从头顶涌下,眼前一片血红。
有人从远处一瘸一拐的朝我奔跑过来,那样急切的姿势,为什么像极了那个弃我不顾的人?
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有人轻手轻脚把我抱了起来,车厢里满是汽油味,可是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让我感觉很舒服,似乎连呼吸都轻了很多。
我下意识的拽紧了他的衣角,然后便没了知觉。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之中有碧蓝的天,有白雪皑皑的山,有阿爹,有我们的羊群,草地上开满金黄色的野花,我们躺着,看风在花海之中撩起一层一层的花浪。
可是,那个躺在我身边的人却面貌模糊,我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伸出手去,想要仔细辨认他的脸,然后双臂一抖,便醒了过来。
入目是刺眼的白,没有了梦境中蓝天白云之下沁人心脾的花香,取而代之的是消毒药水的气味。
罢了罢了,又是医院!
单人高级病房,一个人都没有,很安静。
我记得小时候,如果一觉醒来看不到任何人,我会发慌,会害怕,然后赤着脚跑出去找哥哥。可是现在,我已经会在梦醒之后很坦然的躺着。
病房门被打开,阿海走进来,看到我醒了连忙奔过来。
“小爸!你好点了没?”阿海一脸的担忧。
我笑了笑,微微点点头。
生病或者受伤,不能动弹的时候,身边能有个关心我照顾我的人替我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阿海转身倒了杯水给我,扶起我喂我喝下,然后百无聊赖的坐在我的床头。我这才发现,这小子真的长高了许多,坐在病床上已经不会双腿离地了。
想起当年,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婴儿,我欣慰的笑了。
“老爸最近实在是忙昏了头,就拜托我来照顾你,作为交换,他会给我买新出的psp游戏。其实我这次真是赚到了!小爸你对我这么好,小爸受伤了我当然会来照顾咯!老爸真是多此一举!”阿海坦然的对我说。
我点点头,心知唐子谦是怕我觉得孤独,可是让别人来照顾我又不放心。
“小爸你吓死人了!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剩下一口气,浑身是血,车子也报废了,老爸不眠不休的守了你三天,直到医生说你脱离危险他才跑去公司上班!”
“谁送我来的?”我还是自私到,想要验证一下昏迷之前的场景,他看着我时担忧的眼神,他抱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唐子谦确实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下贱得根本无法放下那个人。
“当然是老爸啊,他听说你出车祸都急疯了,小爸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估计老爸会去杀人。好在只是外伤失血过多和一点脑震荡,好好休养一下就好。”
阿海继续自顾自的说:“洛小零转学了,真是的,人家都已经打算好以后要娶她了。不过我们约好以后要考同一所大学的!”
心脏之中的疼痛又重新汹涌而来,我在被褥之下默默的揪紧了床单。
走了,他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即使我用死亡来交换,都留不住他。
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洛轻扬,你值得吗?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那样的不甘心?不甘心到有一种类似于仇恨的东西在胸腔之中翻涌蔓延,然后整个人都被嫉妒淹没。
我们曾经那样山盟海誓亲密无间,曾经一起携手走过那些风风雨雨的坎坷人生,可是到头来我在他的心目中居然还不如一个女人!
有种名为嫉妒的东西在我幽暗的心脏之中蠢蠢欲动,然后萌芽,疯长,遮蔽我整个天空。
☆、丑闻
124
唐子谦来看过我好多次,每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了,干脆把办公用具都搬进我的病房,吃喝拉撒睡外加办公,全都在医院里。
每当看到他疲惫的神态,我就有些心疼。
我为了那个人放弃了生命,他却为了我放弃了整个世界,我很想告诉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有一个配得上他的人,而不应该是这样一个不完整的我。
这一点我这些年一直在思考。可是我却舍不得放手,我自私到想要独占他的爱,却还放不下我心里的另外一个人。
可是,他却连这样自私这样丑陋的我,都会无私的去爱。
我静静的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关于这场车祸,我们什么都没有提。我明白他是不想我再心痛一次,可是,我早就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
一出院,我就再也坐不住了。
把一大堆积压下来的工作推到一边,第一件事就是直奔监狱,寻找一个人。
因为十年前那次情节恶劣后果严重的绑架,王大华一直就蹲在监狱里,此刻看到这个人,真的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他看到我第一眼,就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笑着说:“哟,我十年没有人来探监,头一遭有人来看我,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洛大明星吗?”
他在我面前坐下,隔着一块厚厚的防弹玻璃,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睛,脏乱的胡茬,让他和十年前那个看起来精神爽朗的黑道大哥判若两人。
“大华哥,别来无恙?”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死不了!倒是小洛洛你,看起来混得不错!”他朝我不怀好意的笑着。
“还有多少年?”我若无其事的叼上一根烟,啪的一下点着。
“不多不少,到我死了差不多就可以出狱了。”
“这么久?”我笑着朝他吐了口烟雾,说:“可是我等不了你那么久啦!”
他惊愕的看着我。
“哪,大华哥,我就直说吧,如果不是要你帮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找你。我有办法替你减刑,把余下的年头换成金钱塞进某些人的腰包里。但是我要你答应我,出来之后替我去办一件事,办成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王大华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掏出两张照片,在他勉强扬了扬,说:“我听说最近有个王灿的人,带着妹妹王烁,跑来s市打工,并且正在苦苦打听哥哥的下落,你说,这个时候,是让他们的哥哥衣着光鲜的站在他们面前好呢?还是给他们看看他们的哥哥现在这副落魄的阶下囚模样?”
“我小看了你,小洛洛!”他y沉下脸来,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中他弟妹的照片。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我收起照片,在他的注视之下大大方方的把照片放回信封里,拍在他面前。
他垂下头陷入沉思。
我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看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大概三支烟的功夫,我不再等他的答复,站起身拍拍衣襟,转身就走。
“等一等!”
我笑了笑,然后不动声色的回过头。
“我答应你。”王大华声音沉重,“但是不能是杀人犯法的事。”
“放心,不是什么杀人犯法的事,只是要你帮我去找一个人。”我微笑着看向这个上钩的男人。
“好!”他咬咬牙,一口答应下来。
“很好,够爽快,我还叫你一声大华哥。我会尽快让你出狱,出狱之后你按照我的指示办事。”
出了监狱,我驱车到一处僻静的街角,站在人行天桥上默默的抽烟。
伸手摸了摸头上那道车祸造成的伤口,缝了十五针,因此而留下一道狭长难看的伤疤,到现在,伤口处的头发还没长齐,摸在手上的触感,粗糙而狰狞。
哥哥,阿兰,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我在一家私家侦探社托人寻找哥哥的下落,由于记住了当时他们走的那天坐的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三天之后侦探社就把消息传真给了我。
看到他们的新住址,我的眼皮跳了一下。
平安,那个我们一起住过两年的城郊小镇,那个有着我一生最难忘回忆的地方。
小镇人口稀少而宁静,人们靠替s市种植大米和蔬菜为生,他们富足而快乐,没有压力,没有心理负担。我和哥哥受到相当的照顾,没有人怀疑我们的关系,只把我们当成贫穷的兄弟。
我还记得那个熙熙攘攘的旧货市场,每天一大清早就挤满了做生意的人,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生意,可是他们都相当认真。
街角夜市有好多小吃摊,每到傍晚,小镇上灯火阑珊,很多年轻的男男女女就簇拥在小吃摊前,吃完这家吃那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而我和哥哥,也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我冷得瑟瑟发抖,缩在他怀里,他心疼的搓着我的手,递给我一串热乎乎的关东煮,一口下去我被烫的吱吱直叫,他笑,然后叮嘱我吃慢点。
可是现在,他会带着妻子和女儿去那个旧货市场挑选家具吧?他会带着她们一起逛过那些小吃摊,他的笑容再也不会留给我。
我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驱车飞驰过去。当我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他们却毫无顾忌的享受着他们的幸福!那这些年,我的付出,都算什么?
我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钱,心想如果这样不起作用就得去请黑社会了。不过幸好警局和法院那帮家伙也深知我后台强硬,便半推半就的应承下来。
王大华因此得以顺利减刑,几个月之后,他就重新站在我面前。
我和他约在酒吧喝酒。两个人都不说话,一口接一口的闷烈酒。
“说吧,要我做什么?”酒过三巡,王大华已经红了眼睛,直接了当的问我。
“还记得我哥吧?”我默默的又灌了一口,这些年应酬太多,酒量有了惊人的进步。
“洛水生?挺奇怪的一个家伙!当年和我一起在旭哥手底下做事。”
我点点头:“对,当年你还和他一起绑架我,用我跟陈曦交换陈旭。”
“是啊,我信错了他,我没想到你们关系不单纯,他到最后一刻背叛了我和弟兄们,放了你。”王大华叼上烟,轻吐一口气。
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玩味的打量着我,低声说道:“啧啧,多么华丽的一张脸,难怪他会心甘情愿死在这张脸上。。。”
“他没死。”我静静的打断他。
他没了言语,随后突然双拳击打在桌子上,吼道:“我他妈的坐了十年的牢,你现在跟我说那个混蛋没死!那个害我坐了十年牢的混蛋没死!”
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所以我要你做一件事。”
从酒吧出来,冷风直往衣领里面灌。
我摇摇晃晃的跑到车边,扶着车身就是一阵狂吐,把那些酒y全都吐出来,肚子里舒服多了。我蹲下来,抱着膝盖开始哭。
我没有办法,哥,别怪我,我那么爱你,怎么可以容忍你离开我。
可是你还是坚持,我只能走上这条路。
一个面貌模糊的男孩走近我,蹲□看着我,然后拉着我,将我带进他怀里。
这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男孩,我努力嗅着他身上的青春气息,回抱他,吻他,然后拉着他一起上车,驱车前往最近的一家酒店。
那是十年来我第一次背着唐子谦出轨。
我发了疯,将那个柔弱的男孩按在床上一次又一次的进入他,将他的双手双脚绑在床上,用皮带在他光洁的背上抽出一道道淤痕,然后用从他□汩汩流出的我的y体涂满他的全身,然后把一张一张的钞票贴上去。
电话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响起,我直接扒了电池,把手机扔进衣服堆里。
我趴伏在他狼狈不堪的身上,揪起他的头发亲吻他,他收了钱,柔顺的任我挑逗和凌虐,在他身上发泄我的愤怒和不安。
到最后,我虚弱的躺倒下去,沉入睡梦之中。
一觉醒来,身边的男孩早已不见踪影,床上一片狼藉,处处停留着欢爱的痕迹。我头痛欲裂,捂着额头坐在床上,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男孩的名字,那个男孩的相貌。
后背火辣辣的痛,跑到镜子前面一朝,原来全是昨晚情到浓时男孩的指甲抠进我的背里留下的印痕,肩膀上还有他的吻痕和齿印,这下麻烦大了,都不知道要怎样跟唐子谦解释。
无奈的跑去清洗自己身上那一片狼藉,然后披着浴袍站在窗边抽了支烟。想起昨晚的荒唐和放荡,心里涌上轻微的罪恶感。
打开手机,发现有27个未接来电,全是唐子谦的,最后他无奈的发来一条短信:轻扬,你在哪里?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由他的秘书接进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