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花艳离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自躺椅上慵懒地坐起来,“虽是在办事,但也不可忘了享受。虽然你们神仙可以不吃不喝,不过既有美酒佳肴,总要享受一下,不该浪费。”
宁澈对他的做法无话可说,也没有问埮若冰的意思,因为打从见到那家伙抱着花艳离进来,他就知道埮若冰已经没救了。
这大概就是仙帝要他看管的原因,埮若冰不知什么时候对花艳离动了情,而且是要命的那种。
宁澈看了看埮若冰冷漠的神色,心中暗想,只怕这家伙连自己的心事都摸不透吧。
“曼青,东西摆在这里就好,你要不要替玉宁君倒杯酒?”花艳离意有所指的笑着,明媚的目光看着宁澈。
宁澈受不了他这副妖娆样,只觉浑身发冷,况且旁边还有一个面上带羞的小狐妖不时偷看他,“不必了,我自己倒就好,你让他下去。”
他不喜欢这小狐妖看他的眼神。
曼青眼里闪过一抹受伤神色,花艳离叹口气摆摆手叫他下去。
“我们虽是守在这里,不过也不知魔主什么时候再来,又会玩什么花样,这样干等他等到天荒地老未免无聊,总该找点乐子呀,别老是拒绝我的好意。”花艳离轻笑,抿了口酒。
宁澈淡淡一笑,“你倒真会过日子。”
“你不必讥笑我,与黑妖一战伤我元气,我的好好歇歇才能补回来。”
花艳离没说假话,宁澈见他妩媚的面容透着苍白,确实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宁澈也不再多说,给埮若冰倒杯酒,“你也喝一杯。”
埮若冰仰头默默饮尽,一双眼却只看着花艳离,目光幽深。
宁澈突然觉得自己这趟前来不是个好差事,在这魔晶d里,看这两个人望来望去算什么?
总有种碍着他们的感觉。
他起身,不由自主走到那魔晶深处,那人还是静静睡着,仿佛这外面的动静根本不能动他一丝一毫。
“他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雪无痕清雅的脸容,有着难以描述的吸引力,可以让他的心情莫名平静下来,宁澈在这里望着他并没有多久,却有种已望了许久许久的错觉。
花艳离轻轻一叹,“我也不知道。师父这一睡已睡了千年,他的仙元还能不能回归实在难以推测。”
宁澈轻轻抬手,觉得他离那水晶中人是那么近,近得仿佛只要伸手,就能触到他面颊。
他的手被雪无痕周围的力量推拒开来,他猛然回神,被自己无意识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心也跟着怦怦跳,莫名的悸动起来,只知方才的自己就是很想近距离触摸他。
他究竟在做什么?为何如此失常?他是师叔啊。
宁澈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只要望着雪无痕,举动就会变得莫名其妙。
他深吸了一口气,视线从冰晶那里收回。
花艳离幽幽一叹,望着远处的宁澈,轻声道:“仙跟妖的差别就这样大吗,他看曼青时充满轻蔑,对雪无痕却那么仰慕。”
他说着,视线落到埮若冰脸上。
埮若冰心中一动,淡声道:“曼青当然不能跟我师叔相提并论。”
花艳离听他说话,唇角勾起,明明是笑,眼底却又没有笑意。
“是啊,曼青这小小的狐妖又怎么可和师父比,他注定要伤心,喜欢谁不好,偏去喜欢一个根本看不上他的人……”
他语声幽怨,埮若冰只觉得他虽在说宁澈与曼青,暗指的却是他和自己。
心中又是不安稳的怦跳,不敢与花艳离对视。
“你呢,你也看不上我是不是?”花艳离深沉的眼眸凝视他。
埮若冰猛然一怔,与他视线接触,想不到他问得这么直白。
“我与你……本是不可能。”他有些艰涩地说。
他不明这个妖精为何会有此一问,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仙与妖之间有着巨大差距,师父已经提醒过他,不能违背原则,堕入魔道。
他知道自己的心会受花艳离牵引,却始终没想过与花艳离在一起。
就算动情,也只是徒然罢了。
花艳离会对自己投入真心吗?他根本不这么认为,他所认识的花艳离并不需要他,甚至很快就能找到别的乐趣,他是如此沉迷于享乐,不会让自己受苦,这样的人,又怎会为他执着?
埮若冰这样想着,心上紧涩的感觉放松了些,只觉思考这些都是多余,反正注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花艳离眸光闪动,那里面有了水晶一样莹莹光芒,低声吐出的话语,埮若冰很熟悉——
“你可真是狠心啊。”
花艳离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但埮若冰一样不解,不觉自己有何狠心,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当做是花艳离惯常的夸张话语,沉默不言。
花艳离笑了笑别开视线,又饮下一杯酒,不再言语。
黄昏时分,埮若冰沿着湖畔漫步,幽静的湖边没有一点纷扰。如此美景,谁能相信是在魔域?
避开花艳离后他觉得松了口气。花艳离说话总是咄咄人,很多时候都教他无法回答。
他本就不是口舌伶俐的人,更不用说面对花艳离,这个妖精介入了他的世界,他本来应该对他毫不留情,现下却是无法狠心。
那理智一再提醒他应该远离花艳离,不要再被对方影响,但他的心却办不到。
埮若冰神思有些迷茫时,忽地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
那股强烈的妖魔气息甚至震动了他仍在澄明之境的心,埮若冰心一惊,匆匆赶会魔晶d。
果然,只见一名长身玉立的男子面对着花艳离和宁澈,两人脸上的表情皆十分凝重。
埮若冰看向陌生人,那人一袭黑衣,黑发,一双眼如深潭,幽深得仿佛能将人淹没,总之这个人全身只有一种颜色——黑。
俊逸绝尘却散发着浓浓魔气,他与众不同的气息,让埮若冰感到危险。
那是一种冷酷又绝情的感觉。
“魔主……”花艳离柔美的唇瓣轻吐,如在叹息。
宁澈和埮若冰皆是一震。
“怎么可能,玄天宫微昀公子怎么会是魔主?”宁澈见过黑衣男子一面,眼前之人明明是玄天宫上仙之首微昀,花艳离在胡说什么?
微昀淡淡一笑,漆黑的眼闪过光芒,冷淡却慑人。
“玉宁君认得微昀?”
“是,百年前风华宴,有幸去玄天宫赴宴,见过公子。”宁澈注视着他。眼前的人虽是微昀,但他也感觉到了那强烈的陌生气息,和百年前所见的微昀大不相同。
宁澈心往下沉,难道花艳离说的是真的?面前这人就是魔主?
埮若冰虽未曾见过微昀公子,但听过传闻,他冷声道:“难怪玄天宫的仙人会帮忙夺取师叔r身,什么时候魔主竟成了玄天宫统领?”
微昀嘴角微扬,手指一动,指向魔晶d深处,淡笑道:“雪无痕,把他交给我。”
优雅魅惑的声音,柔和得好像在与情人说甜言蜜语。
“你还要师父r身做什么?!你既然能站在这里,就代表师父的仙元已为你所用了,当年若不是他留你一线生机,你又如何复生?难道你还想夺走师父的r身,对他赶尽杀绝,报千年前的仇?”花艳离冷冷地道,埮若冰从未见过他这么凝重的神色。
花艳离会如此,只因他比他们更了解魔主的可怕。
“花艳离,你还是我魔域左护法,难道想背叛我?”微昀挑眉,低柔的声音还是很亲切。
“总之,我不会让你动师父的r身!”
花艳离不理会他的温柔轻语。魔主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重生后却想杀死令自己重生之人,他最厌恶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
“不过是小小一个莲花精,居然敢反抗我?”微昀轻笑,深沉的眼里满是轻蔑,仿佛认为花艳离不知死活在说着可笑的话。
“除了他,还有我们!”埮若冰坚定的道:“你若想得到师叔r身,先打败我们再说!”
“师父已经醒不过来了,如今的他不过是一具躯壳,你让他静静谁在这里不好吗?”花艳离眼睛微红,想到千年前雪无痕沉睡前说的话——
“我只想睡在这里,因为这里还可以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而我这一睡大概不会醒了”,雪无痕清俊的脸浮现苦笑,如水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花艳离,“如果可以,你把师父永远留在这里好吗?”
“师父叫我永远把他留在这里,所以我要守护他!”花艳离声音转厉,看着微昀的目光也有了杀意。
微昀轻轻一叹,“你对雪无痕倒是忠心,不过你确定她真的只想留在这里吗?还是,更想待在我身边?”他冷冷看着花艳离,语声嘲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只让师父待在你身边?你不过是想毁了师父的身体,教他的元神再也回不去!到时这天上地下再无一人时你对手,也没有了可以制止你的人!你若爱他,千年前就不会师父与你一战!你狼子野心,过了千年,想的也还只是你自己!”花艳离恨声道。
“花艳离,你倒真是了解我。”微昀黑眸闪烁,语气从容,悠然一笑。
“师父睡了千年,却只等到一个混蛋。”花艳离冷笑一声,“这世上拥有真情的人果然都死了,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他说着,艳红的光芒突地自他眉间s出,陡然刺向微昀。
速度之快,教身边的埮若冰和宁澈都吃了一惊。
微昀似乎被红光s中,然而那黑色的身影在红色的光芒里却挺立不动,似乎丝毫无损,片刻后,那光芒全都隐去,只听微昀嘲弄的笑声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本事更大了,才敢这样跟我说话,没想到还是这样残破的术法,花艳离,你现下身体如此衰弱,确定还要跟我斗吗?”他说得淡漠冷酷。
微昀说话声刚落,一道黑色厉芒已自他修长的指尖s出,花艳离瞳孔一缩,知那是他反击的致命咒术,身体立刻挪动,想要避开那光芒,无奈那道光像有眼睛似的,在他避开之后又从身后追了过来。
花艳离想要念出咒语,施法与他相抗,不料体内忽然窜过一道寒气,令他身体一颤,瞬息之间气血差点逆流。
花艳离咬唇,暗恼这寒毒为何好死不死竟现下来捣乱。
这一瞬间的迟滞,那黑芒已向他直s过来。
花艳离自知躲不过,只能在心里盘算着能不能承受住这一击。他是绝不想雪无痕落到魔头手里的。
眼看魔主的攻击就要击中自己,倏然间却涌起一股白色光芒挡在那黑芒之前护住了他。
是埮若冰?!
花艳离吃惊地看向他,没想他会在这生死之际伸出援手。在如此危急时刻,若一个不慎,连埮若冰自己都会被魔主击中,但他却在这时出了手……
黑白两道光束撞击在一起,最后黑芒压过温润的白光,冲击到埮若冰身上,只看到埮若冰的身子向后急退,退离数十丈之后方才稳住身形,全身都在颤抖,更有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不错,能接住我一击,但是你确定能抵挡第二次吗?”微昀慵懒的声音响起,带了邪魅,优雅如初地笑着。
他竟在埮笑间使出这样能量巨大的一击,魔主的力量简直是深不可测,魔晶d内,三人皆神情凝重。
“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微昀似乎叹了一声,“再打下去没意思。”
见三人不出声,微昀复又一笑。
“就算仙帝云千寞出手,也未必打得过我。那家伙虚有其表,如不是无痕让他,他也得不到仙帝之位,这会不就像个缩头乌龟,躲在清玄境,却派你们这几个小辈在这里拼命。”
他说起云千寞的口气充满了轻蔑,教宁澈和埮若冰很不悦,想即刻给他一击。
“天地异变,以后是我魔域统治三界,所有阻碍我会统统肃清,这天下再没人能阻止我!”微昀张狂一笑,深黑的眼里流光闪动。
他说着,挺拔的身子往前迈一步。
宁澈见状,连忙幻化出神剑玉宁刺了过去。
“愚昧!”微昀轻蔑的冷斥,手指点过s出一道银色光芒,击向宁澈。
宁澈冷哼一声,周身仙雾涌起,催动咒术驱使玉宁剑犀利无比的与那银色光芒纠缠。
微昀低沉的笑声响起,只见银光一闪,宁澈的身体倏然一抖,衣衫肌肤瞬时撕裂,玉宁剑更是断裂成几截。
微昀抚过自己的发,神色间有一丝不耐。
“我说了,别再做无谓抵抗,现在我觉得烦了,就送你们三个一起走吧。”
他举起双手,俊逸绝尘的面容上闪过耀眼光芒薄唇微动,无声的念着咒语。
花艳离与埮若冰交换视线后,两人同时飞身,埮若冰的冰雪剑、花艳离的红色绸带都袭向魔主颈间。
花艳离咬破自己手指,用鲜血施咒道:“无上之莲,去!”
那红色绸带像有意志似的,瞬间将微昀那黑色的身影被缎带缠绕住,画面诡异又美丽。
埮若冰看准时机,在冰雪剑上凝聚了全部力量,“清玄之剑!”一声轻喊,便直s向微昀要害。
这是致命一击,两人看着那剑明明已经快刺到微昀咽喉,却在瞬间凝住不懂,闪着光的剑尖停在微昀喉前,几乎贴着让的皮肤,随后就那样哐当一声,自己落了下来。
微昀黑眸中寒光一闪,一声轻哼,紧裹住他的绸带纷纷碎裂,魔晶d内瞬间光华变色,数道黑色光芒飞s过来,全部涌向埮若冰。
“不!”花艳离惊叫一声,红色身影急急扑向埮若冰。
在那道光芒将那白色身影千刀万剐之际,拼命的抱住了他。
数道光芒被花艳离紧紧抱住,只听得他痛苦的惨呼。
那红衣很快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衣裳的颜色还是鲜血,那美丽的身体无力倒在他怀里,奄奄一息。
“你……”埮若冰惊骇看着花艳离,手上都是他温热的血y,那身体犹在轻颤,但几乎听到不声音。
微昀挑眉一笑,越过他们,悠哉的走到雪无痕沉睡的水晶旁。
他神色复杂,如叹息般道:“看来你果然是死了,看自己的徒弟、师侄都成了这副模样了也无力管,雪无痕,你也没想到会这样吧……”
他森冷邪魅的笑,灼人的目光盯着那水晶上的人,“只要我毁了这身体,世上便再也没有雪无痕……不过这样未免便宜了你,我想到一种更好的法子,教你只能在我身边,好不好?”
微昀虽笑着,眉宇间的邪魅气息却叫人感到恐惧。
宁澈拼命的拖动身体,想要阻止他,却被他周身灼人的魔气挡着无法接近。
那边埮若冰抱着花艳离,失魂落魄。
最后,微昀已经破开那保护雪无痕的法术,抱住了雪无痕的身体。
那白衣清雅的身影落入黑色的怀抱后,微昀轻轻一叹,“雪无痕,过了千年,你可想我?”
他看着怀中人,低头吻上那冰冷的唇,动作虽轻柔,表情却冷酷骇人。
那身体仍一动也不动的倒在他怀中,不给予反应。
微昀将他如墨的长发挽起,微微一笑。“真好啊,雪无痕这样任我玩弄。”
“不!”宁澈拼死靠近微昀,想要阻止,微昀说的每句残酷话语都刺入他耳膜。不可以,绝对不可让他得到雪无痕!
然而他始终阻止不了,他只看到微昀霸气的笑容,和他抱着雪无痕消失的身影。
“不!”宁澈沉痛的叫声在魔晶d回响良久。
第九章
花艳离悠悠醒来,直觉浑身疼痛,寒毒在全身窜动,这样衰弱的感觉他千年来从未体会过。
“你醒了。”
他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急急的说,抬眸便对上埮若冰那张忧心的脸。
花艳离想笑一笑,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令他感到剧烈痛楚。
“师父……”他出声问,才发觉自己的声音亦很嘶哑。
“他被魔主带走了。”埮若冰神色一黯。
“我终究没能阻止他”花艳离幽幽一叹,脸色忧郁。
“你伤得很重,不要再说话了。”埮若冰的眼神里透着担心。
花艳离先是一愣,随即有些痴了,因为埮若冰从未这样看过自己,“玉宁君呢?”
“他回清玄境了。”
“你为何不随他一起?”
“我留下来。”埮若冰语气淡然,只简单说。
花艳离叹口气,提起精神道:“你无须留下,如果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更不用放在心上……”说话间,他喉间一甜,呕出一口鲜血。
“别再说话了。”埮若冰神色痛楚,急忙抱住他。
“我命不久矣。”花艳离看着他,幽幽道。
“不会,你不会有事……”
“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我受了魔主一击,是无平安无事的可能。”
“我怎能不放在心上?!你一直在骗我,为何你体内会有寒毒?”埮若冰眼眶发热,话声里具是伤痛。
“你……”花艳离说不出话。
埮若冰颤声道:“什么替我解毒,根本就是将毒过到你自己身上对吗?花艳离,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又为何要为我做这些?”
“对不起,这件事,我是骗了你……”花艳离用力喘口气,脸呼吸也有些吃力,“上古寒毒本无药可解,若一直在你体内,最终只会让你仙元耗损,要你性命……”
“所以你就用自己的命来救我?”
“春情荡漾虽然是邪功,却能交换两者的气息,这正好可以帮你引毒,”花艳离苍白的面容上笑了笑,“你千年前曾救过我,就当我还你救命之恩。”
“不!”埮若冰哑声道,灼热的眼盯着他,“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何必为了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无须自责,是我自己愿意付出感情,不需要你回应。”花艳离急急打断他。他不想看他这样。如果埮若冰因此内疚,只会让他更痛苦,他可以不爱自己,可他不要他的怜悯。
“来不及了,”埮若冰声音沙哑,目光幽深的凝视着他,“因为你这样,害我已经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