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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栋问:“就这些了吗?”朝霞妈道:“暂且就这么多,以后想想来,随时再告诉你。尤其是第三件,你现在就去办,晚上把情况告诉我,每天都要跟我说,我,想知道。”
王栋自然没口子地答应,心想:“你这些,我到时一样一样给你胡乱办一办,到时,想出对付你的办法时,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朝霞那个孽种。”
朝霞妈把事情分解完毕,才感到精疲力尽,神智也不能自已了。她平生安娴宁静,今天突然遭逢大事,而且是让她心胆俱裂之事,如何能承受得了。跟王栋对吵共争,她还靠一股真气勉力撑着,此时,事情稍告一段落,忽然便有了天旋地转的感觉。她刚一叫出:“哎呀,我不行了!”就一个后仰,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朝霞妈患的是急性中风,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命总算保住了,却是不能说话,右半边身子完全瘫痪。根据医生的建议,在王家设立了家庭病房,雇了医院的一个有经验的护士来家专门护理。经过这样的安排,还颇有奇效,没有多久,老太太多少能说出话了,尽管含糊不清,要费人心思去猜测一番才能明了。
王朝霞腿伤稍好,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便将那个专业护士辞退,自己亲自来为母亲护理。母亲何以突然发病,她对谁都没说,然而王朝霞自然可以猜测个###不离十。她知道自己将父亲的可怕秘密告诉母亲后,她必定惊讶气恼异常,方有此病变发生。因此,心底里她就有了一种负罪感,加意精心地伺候着母亲,为她换洗、喂药,给她读书念报,小怪物也积极参与,端屎倒n的活干得非常卖力。
外面买米买菜的活小怪物干不了,王朝霞也不让他出去,怕他给别的小孩欺负。大院里的小孩有一次把他扭住,往他的衣服领子里塞j屎,急得他哇哇大哭,正好王朝霞赶过来,把那几个小孩的头抓住了,扭送至他们家,让家长把小孩好一顿管教,从那以后,大院里人人都知道王家的姑娘对小怪物的呵护,谁还敢再对他动一手指头?饶是如此,王朝霞也轻易不让他上街,怕他再有个闪失。
朝霞妈病了以后,朝霞格外忙碌,便偶尔要小怪物去一趟邮局,为她买一份<当代>什么的,给母亲念书用。这样,小怪物就知道了邮局的去处。其实,那邮局也就在大院的对面,隔着一条马路。有时不经王朝霞吩咐,他自己也跑地去,看看报刊杂志的花花绿绿的封面,颇觉得好玩。时间一长,王朝霞看他不会跑丢,也就允许他偶尔去那邮局逛一逛荡了。
这天,小怪物在为王朝霞买邮票时,转了一圈,竟挤到拍电报的窗口,把一张揉成一团的脏兮兮的纸掏出,跳着脚,好不容易才塞进了那个窗口。译电员把那个纸团接住,好不恼怒,斥道:“是谁家的小孩在这胡闹?”就把那纸团给扔了出来。小怪物哇哇叫着,又把纸团扔了进去,而且,还有一张五十元的人民币。这次,译电员看清了小怪物的面目,惊诧莫名。她把那张纸团打开,看了两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小怪物:“这--是你要拍的电文?”小怪物只能点头,却说不出话。
一个小时以后,大洋彼岸的mgy总部大楼就收到了一封电报,是用公司的最机要的密码拍来,能懂得此码的,目前只有焦人为一个人。他刚同刘大方的去中国的随员开过会,把刘大方的遇难情况再分析一遍,准备派一个更庞大的代表团,去松江省进行独立的调查。忽然有机要秘书把那封电报送进来,递交到焦人为手里。焦人为看了一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是,看完之后,他有了新的主意,说:“原定计划取消。我要亲自去一趟松江省。”有一个董事级的经理问:“你一个人去吗?”焦人为回答:“不,我要带几个人,不是咱们公司的,而是几个特殊的人。”
与此同时,小怪物拿着刚买到的邮票,喜滋滋地回来了,在楼梯上绊了个跟头,摔得嘴唇出了血,哇哇直哭。吴妈把他哄了半天,最后拿出一个奶油酥,才让他破涕为笑。刚上到楼梯顶,就听见上面热闹异常,原来是王朝和回来了,刚一进家门,便有他的一帮朋友来看他,正在他家屋里吹牛砍山,他家的屋门天着,自然声闻邻国了。
过了好久,听到王朝和出来送客,小怪物也把脑袋探出来看。王朝和送客回转,刚好碰上小怪物的目光,吓得他贼声怪气地叫唤:“这是什么?是谁弄来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一连串地发出问题,声音尖厉,显然已被吓坏了。凌晨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我不是跟你说过咱家来了个小狒狒吗,干什么还大惊小怪的?你妈可是要静养的,吵犯病了你去给她接屎倒n去。”王朝和恶狠狠地看着小怪物,一时倒不再叫了。
此时的王朝和已经大大地发福,居怡气,养怡体,四十岁刚到的人已经是大腹便便,印堂发亮,颇有一股老板的气派了。作为省城的一个超级倒爷,他的满身黄金、上下名牌的打扮,进出自己开着私人桑塔纳小汽车,身边总有有花枝招展的女人格格笑着,使他不仅在省委大院出名,更成了省城的一景。他的三教九流的朋友特别多,有几个铁哥们儿,更是每天跟他形影不离地鬼混。
一开始,王朝和以及他的哥们儿对小怪物讨厌至极,见面就要折磨他,必欲将之杀除而后快。后来,看着有点习惯了,他们便开始拿小怪物寻开心,让他做种种动物的姿态,拿他耍把戏玩。小怪物偏也不恼,跟他们在一块,出尽了洋相,吃了不少苦头。奇怪的是,他虽然被辱却心有所甘,越发地跟王朝和那帮狐朋狗友纠缠在一块。王朝霞尽力保护他不受那一干人的欺负,但只要她一时照顾不到,小怪物就又到王朝和的屋里去,给他们拿大顶,学狗吠,摆出各种丑陋的姿势照相,终于,他们对他的存在也能容忍了,不在意他有时在他们中意跑来跑去的了。
吃够了饭店跳够了舞,就有一个“哥们儿”对王朝和道:“老大,咱们可有日子没‘火’了,什么时候再玩它一回?”这个“火”是指在他们一帮人中间的超级娱乐节目,近来专指一种不寻常见的家庭“派对”,类似舞会,却又有着最纵欲、最荒唐的味道和内容。王朝和搞此行已是不止一次,而且比任何人都更热中,只是刚回来,父亲对他的管制近来也越来越严厉,使他不能不有所小心。便推道:“过两天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过了两天,凌晨她们的那个投资公司筹备组要去北京考查,省里面要有一个带队的领导,一商议,自然是非王栋莫属,于是,王栋就带着凌晨和另外一个懵懵懂懂的老会计进京了。父亲和老婆前脚刚去,王朝和就有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他马上给自己的一个最得力的哥们儿打电话:“哎,我说老猫,明晚就干他一家伙,怎么样?”对方哗啦啦叫好,表示他已经物色好了几个“妞儿”,都是省外贸学院的学生,就“水灵劲和气质”来说均在上乘。王朝和更加来劲,表示地点就在王家,一切都要显出新水平来。
到了“火”的这天晚上,六点钟刚过,王朝和圈子里的人就来了,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坐豪华出租车来的,有自己开着公车来的,更多的是驾着自己的小卧车来的,顶不济的以骑着新一代“本田-嘉陵”摩托,而且,所有来者都无一例外地带着自己以前的、现在的、甚至今天刚搞上的相好。王朝和自己的套间共有五间,三间是布置好了用作跳舞的,其余两间则关着门,显得神神秘秘的,但玩过的人心里都明白那有什么用场,因而都觉出了今晚这一“火”的刺激性。
王朝和首先给众人表演了一段他在匈牙利刚学到的“比托什”,一种动作下流的迪斯科,然后,就是在最新的“panasonic三超画王”上,放他们刚弄到的最新的录像,全是千奇百怪的春宫场面、性j情节,看得一帮青年男女耳热心跳。一边喝着“伏特加”、“金托尼”、“xo”、“老雪利”,有的男女就忍不住,开始互相快娱了。这时,音乐声起,悠悠扬扬,灯光暧昧,才正式开始跳起舞来,男男女女,搂在一块,粘住身子,都沉浸在“一生中只有这一次”的醉生梦死的感觉里。r搏着r,涎搅着涎,屋子里登时便完全进入了令人神迷气止的氛围。
有一个男子,本来是跟女朋友一起来的,喝得迷迷糊糊,他发现自己在跟另外一个女人,胸交脸粘,跳在一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一片浪笑中,跟另一个男人进入了那间神秘的小屋,想去拦住,最终还是没有动。他自己怀里的女人已经发出呻吟,暗示着她要进入那种意境了。
有一个家伙出了点洋相:他不是王朝和的朋友,甚至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但他作为原省报记者,最近从深圳那边做股票生意颇有所成,刚回到省城,便迫不及待地要打进有名的王朝和俱乐部来。通过王朝和一个哥们儿的介绍,他终于获准参加今晚的“火”会。刚一开始,他就发现了自己上大学时的一个熟人。那是一个叫“八姨太”的女生,大学时候就以身段丰满、妖艳动人而著称。这个人那时只能远远地想着她,如何敢去追?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在图书馆,两个人刚好坐对面。他就感到了那“八姨太”的脚在勾他的脚。当时他差点昏过去,等反应过来,要回勾她时,图书馆关门的铃声响了。从那以后,整整六年,他们再也没见面,时时想起,他引为终生一恨。此时蓦然在灯火阑珊处碰上了她,此公哪里再肯放之?就跟那“八姨太”大跳大摸,最后两人就在舞厅里把衣服脱下,伏在墙边,就开始行那鱼水之欢。是王朝和的哥们儿及时把他们赶到了内室,要不,一会就全乱了套。
王朝和跳了两圈,好女人都被别人抓在手里的,他抢到的不是玩过的宿货,就是水份不够的干货,顿时兴头为之一挫。他手下的一个哥们儿看出了头儿的不快,过来,悄声道:“有一个小妞,别人都不敢碰的,老大想不想要?”王朝和一听“别人不敢碰的”,精神立振,眼睛一翻:“老子还有什么不敢碰的吗?”自从王栋进入省城,他以各种名目,在各类场合,玩过的女孩子没有数百也有几十了,还从来没有碰到过什么阻挠,当下问:“在哪儿?难道是个处女?”
他的哥们儿一下子乐了:“老大,你还说对了,这女孩在学校,外号就叫作‘处女’,从来没有男人敢碰她一下的。她是外贸英语系一年级的学生,今年还不到十八呢。从来没交过男朋友,今晚不知怎么搞的,哪个小s精居然把她给弄来了。你看,她就坐在那,一个劲喝汽水的,我看,她就快吓哭了。”
顺着哥们儿的手指,王朝和往那边望去,就看见靠近墙角的茶几边上,坐着一个小姑娘。她躲在远远的一角,那里灯光更暗,难怪王朝和刚才没有发现她。只见她穿着一条黄色的超短裙,身材苗条,皮肤白嫩,的是一个尤物。她戴着一副白边小眼镜,手里还可笑地拿着一本书,仍然可以看出其娇嫩的身子里,有一股美女的气质。王朝和发现今晚来的女人中,以此“处女”为最动人,只是她静静地呆在那里,一时还没有人去开发。眼珠转了几下,他就有了主意。
王朝和走过去,朝“处女”一笑,作了一个优雅的动作,问:“我可是坐一下吗?”那小姑娘一下子脸红了,知道他是今晚“火”会的主人,也知道他的身份,没想到他会来跟她说话,忙点首,话都不会说了。王朝和坐下,嘻皮笑脸地对“处女”说:“听说你有一样东西,能借我看看吗?”“处女”讶然:“什么东西?”王朝和道:“你的胳膊上,左胳膊上,应该有一块‘守宫砂’的,能借看一眼吗?”“处女”大惑:“我…我没有哇?”她就把自己的左胳膊抬起,穿着短袖衫,自然一目了然,白臂膀光滑圆润,却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王朝和装作大奇:“咦,这就不对了,你不是‘处女’吗?处女就应该有这守宫砂的。”“处女”的脸腾地一下红到耳边,说:“我我我真地没有……”王朝和一把将她的小手拉过,眼睛凑上去观看她的胳膊,用手在她那娇嫩的肌肤上一摸,早把事先准备好的一点口红涂在了她的臂上,大叫:“哎呀,这不是吗?你怎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哇?”那女孩一看,大惊,手一摸索,一下子摸了指上染红,见王朝和笑,才知他是在跟她闹着玩,也笑了。
王朝和一见她笑时的娇美可爱,更加按捺不住,开始使出自己对付女人的本事来,跟她用英语说话。尽管他的英语很拙劣,还是让“处女”吃了一惊,天真地问:“你还会说英语呀?”在她心目中以为他只是个公子哥而已。王朝和道:“英语是我的第二外语,我的专业是俄语。”就把他在东欧这两年转来转去学到的街面话翻了几句,“处女”听不懂,自然对他更加佩服。王朝和是七六届最后一批“工农兵学员”,在佳木斯兽医学校学会了劁猪,那是他一生中学到的唯一一门学问,而且被他劁过的两头猪都成了世界上最痛苦的动物,没有活过一个月。
听他大砍匈牙利的冒险,欧洲的花花世界,“处女”觉得自己在同一个会两门外语的现代企业家说话,兴奋得白晰的面孔现出粉红。王朝和越看她的含苞欲放的鲜艳劲越性起,拉住了她的手,而且,拉得那么紧,说:“这儿太吵了,你笑得那么好听,我都听不见了,咱们到里面去吧。”把“处女”就带进了里屋。这是他自己为自己预备的地方,没有别人。“处女”看到自己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到无人之室,而且,门就在她身后关上,c住,有点慌,问:“这这也是你家吗?”
王朝和笑了:“这栋楼都是我的,在匈牙利,我还有两座比这大三倍的房子呢,怎么样,想跟我交个朋友吗?”说着,就把“处女”用力地搂在了怀里,满嘴酒气地说:“告诉我,当处女是什么滋味?”
“处女”吓得不会说话了,脸色雪白,拼命地呼吸,才没有一下子晕倒。她哆嗦道:“你你…你干什么呀?快,把我放开。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