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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部分(2 / 2)

“羽七”


“漂亮吗?”包四海挺着小肚腩问易两。


深知包四海心事的易两微笑着点头:“恩,漂亮,还值钱。”


那位女生,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茫然的看下四周,包四海已经离开了,她突然惊叫一声奔着最后一排柜跑了过去,接着跌倒着坐在了地上:“我的天……我死定了!”


羽七音,整个六国,用指头数,到达这个级别的人数不满十人。拥有羽七级别的人,距离乐圣只差一步,到达这个级别的人会受到乐医界最高的待遇和尊重,会受到政府最高的待遇和尊荣。羽七被称为距离乐圣只差一步的人,整个大陆最年轻的羽七今年七十岁了,这个人叫帝以樵,这位老先生是帝堂秋的父亲,帝家族长,他在这个级别整整坐了三十年都没跨越过去,接着老年痴呆了。


包四海得意洋洋的走出那间屋子,那条闪闪发亮的腰带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人们鸦雀无声的站起来,一起深深的对包四海弯下腰,那是他们对羽七的一种尊重,从羽四之后,都会享受到这样的级别。


“……我们干了什么错事吗?”包四海小声问易两。


“不知道。”易两很诚实。


负责大厅的最高管理人,走过来尊敬的弯腰:“请您跟我来,您要去特殊休息区。”


包四海不好意思的摆手:“不用这么客气!”


“不可以的,请您跟我来。”那人弯腰让路。


包四海只好跟着他向大厅的一角走去,尴尬了一会之后,粗线条的他开始盘算自己能拿多少钱了。


“易两,任务完成后,我会给你买一辆最好的赛车。”


“好。”


“我要买十款游戏仓,最新的那种……”


“好!”


“你说我能拿多少钱?”


“不知道!”


“我觉得能拿不少,最少也得给十个华塔。”


“恩。”


“我哥最小气了,每次出任务才给一个华塔,听说,这边的乐医收入是我们那边的好多倍呢……”


“是。”


“我想……怎么的也要给一百个华塔才可以吧?”


根据记录,过去六国乐医任务价目表上明确指名,羽级的任务最低报酬是五千万华塔。如果按照两个星期前的四倍价目表来算的话,羽级任务的价目是,两亿华塔。


包四海这次到是从名义上来说,真的发了……


隐者的心伤


这个世界,有许多声音……


风的呼啸……


流水的潺潺……


鸟儿的呢哝……


树叶的沙沙……


春天的脚步声……


夏天的热情俏皮声……


孩子的嬉戏……


老人的叹息……


无论生老病死,我们总是伴随着许许多多的声音,啼哭、欢乐、焦虑、爱怜、祈祷、亲吻,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有生息,我们无法无声无息的活着,即使你是神,你也无法不制造出任何声音……


那些声音……它们组合在一起,成为这个世界……


天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闭着眼睛去聆听了。上一次的聆听,好像是在很小的时候吧,他坐在院子的摇椅上,吱吱就蜷缩在他的胸口,当时是秋天,旁边小院子的风吹来许多的树叶,那些树叶飞舞着,慢慢滑落,原本以为吱吱在睡觉的他,低下头,那孩子却睁大了眼睛,他看着那些树叶缓缓吹进来,缓缓降落,在碰撞地面的刹那,它们发出属于它们的最大的撞击声,那天……他们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紧紧的依偎着,那个时候的随知意认为弟弟是听不到的,他很遗憾,很伤心,他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想把自己的耳朵送给他。


从切尔汶回到莱彦,天州受到了很大的心伤,该怎么形容这种伤害呢?好比一个热情的,充满灵感的作家,突然一位亲人故去,他会受到心伤,这种打击会令他的心破一个无法弥补的窟窿。也许,他会灵感大发的从此成为写悲伤故事的作家,但是大部分作家都在很长的时间无法拿起笔去描写美好、完整的情感,受了心伤的人,情感是不健全的。


心伤是最可怕的伤害,尤其是,一个一直隐藏着,挤压着,迫着,扭曲着的心,琴汐冠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尖刀划开了天州的心,多少年前就积存在疤痕下的那块伤,被割开了,那里面的臭血和脓水犹如火山岩浆一般喷发着。


天州病了,病的几乎要死去,他整整躺了三个多月才慢慢走出屋子,环奉为他搬来一把舒服的躺椅,大热的天,他却浑身发冷,不得不盖一床薄毯子维持体温。


“你说,人,为什么会觉得冷呢?”闭着眼睛的天州问着环奉。


环奉小心的抽开手,拿起身边的剪刀剪断纱布,天州在那场和琴汐冠的决斗中,外伤也很严重,这个身体,他还无法完全契合,在新陈代谢方面,他要比普通人慢的多。


“山上,风总是会很大的。”环奉声音轻柔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天州小声的说了一句,眯着眼睛,透过树叶看着未知的方向。


“先生。”


“恩?”


“为什么,要那个学生来照顾您呢?我不好吗?”环奉小心的问着。


“三个月了,环奉很想阿绿吧。”天州闭着眼睛笑着回答。


环奉的脸色红了一下,扭头看着一边:“也没有多想。”他觉得很诧异,这段时间的天州,很脆弱,很敏感,很微妙的情感在他身边环绕着。


“有个人陪着,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我这里,并不需要多少人,那个学生还是信得过的,你去吧。”天州吩咐道。


“是,我会速去速回的。”环奉再次帮他拉好毯子,他想阿绿了。


很久之后,天州缓缓睁开眼睛,世界比闭眼之前要新的多,很安静,环奉已经不见了。


乐医学校的后山,彭三争背着行李,拿着一张纸辨认着道路边几乎被淹没的路标,那张纸张上画着奇怪的曲线。上午的时候,校长先生把他叫出教室对他说,他必须去一个地方照顾一位尊敬的病人,虽然不愿意,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彭三争内心抱怨着将要拉下的功课,却不得不认命的背着他的旧帆布包慢慢的向山上攀爬。


抱怨的爬山人,走了很久,然后……他停住脚步,看到了他的目的地,巨大的树木后,一栋非常古老房子的房檐文雅的伸展出来,因为它是绿色的,所以从山下,人们根本看不到它,它藏起来了,和这个大山融为一体。


“真美……”乐者的心总是敏感的,彭三争赞叹着,抱怨的心被冲淡了许多。


那屋子是切尔汶古体旧式建筑,单看那些硕大的青砖也知道它年代久远。房子不大,可是竟然有一栋漂亮的小尖塔俏皮的站立在屋子的身后,玻璃是彩色的玻璃画,令这房子异常清秀高雅。


一片树叶随着风吹过彭三争的眼睛,彭三争的眼神跟随着它,它把他的眼神带到了屋子门前的一个躺椅上,彭三争手里的纸条被风吹走了……


“老师……”彭三争慢慢走到天州的面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是显然,他觉得心很疼,老师瘦了,还受了伤,他严重到卧床不起了吗?他很久没看到他了,他每天都在想着他。


天州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眼眶发红,竟然掉了眼泪的少年,他笑了:“你哭什么?”有人为他在哭吗?多奇妙的感觉。


彭三争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羞愧的说:“不知道,就是想哭。”


是,他想哭,因为他躺在这里,是这么的孤独,如此的脆弱,他觉得他很轻,轻的就像叶子,风一吹……就带走了。


“我听他们说,你好像不想来。”天州慢慢坐起来,彭三争丢下背包,走过去搀扶他,但是天州并未允许他触碰自己,他紧紧衣服,慢慢向屋子里走。


“如果知道您病了,我就是飞也要飞着来的。”彭三争弯腰捡起行李跟着他向里走,他们踩过的树叶沙沙作响。


隐藏在山里的这栋房子里,住着不少人,厨师,佣人,他们悄然存在,不敢和这位尊贵的人接触。天州也不爱理他们,把彭三争叫来只是因为他突然寂寞了,突然想听听某种声音,感觉一下自己还是存在着,心伤是微妙的东西。


即使是夏日,山上的风依旧透骨,那种透骨令人觉得淡薄,尤其是到了傍晚时刻,但是天州喜欢接触傍晚的风,此刻他坐在走廊下喝着茶,他用眼角看着彭三争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这孩子总是很莽撞,他无所适从的不停的闯祸,当他的衣服口袋再次绊倒门把手上的时候,他连累了今天第三只花瓶,花瓶接触地板的破碎声骤然响起,彭三争惊慌失措的大叫,天州闭起眼睛,对啊,就是这样,有着这样的声音,真的很好,这是他需要的。


“对不起。”有人在他身边道歉。


“碎就碎了。”天州笑着说。


“老师,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对不起。”彭三争觉得,太对不起看中他的老师了,他太没用了。他很担心自己被赶走,他本来想好好表现的。


“三争,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天州突然说。


彭三争接过女仆递给他的茶,小心的坐在了木头楼梯上,他惊讶的看下老师:“小时候?”他不相信的问了句。


“恩,小时候。”天州确定。


“小时候,几岁的小时候?”彭三争回忆了下,觉得自己拥有的小时候太漫长了,他无法归类。


“三争有兄弟吗?”天州没有喊这个孩子的姓氏,他看中他,只是三争自己不知道被这个人如此称呼是多么荣耀的事情。他还未到懂得这些东西的年纪。


“有,五个呢。”彭三争笑了下,像乡下人一般的稀溜溜的喝茶,大声的叹息,莫名其妙的安心了。


“说下他们吧。”天州说。


彭三争站起来,运了半天气,他努力,努力的回想,实在觉得自己的童年太平淡了,和所有的孩子一般,淘气,挨揍,再淘气,再挨揍,如此的生活充满整个的童年,如果说有什么令他毕生难忘的事情的话,那要算他被选择上乐医学校这般头等大事了,他的爸爸当时哭的就像个孩子,还喝了许多酒。


“我有五个兄弟……”


“我知道。”


“我家后院,有个小池塘,每年青蛙会在池塘里产卵。”


“青蛙的……卵是什么样子的?”


“您……不知道吗?”


“恩,我不知道。”


“很恶心。”


“恶心?”


“恩,恶心,一条,一条的,中间黑黑的一串,每年我都去捞,捞回来,我就放进家里的鱼缸里,于是妈妈就很生气。说起我妈,您知道吗?我妈很胖,一百八十斤……估计以后还会发胖的……我妈和我爸一直想要个女儿,他们说男孩子太淘气了……我们总是在吃萝卜,凉拌萝卜,炒萝卜,腌制的萝卜……我哥哥背了我的……我很委屈……我偷了爸爸的刮胡刀,刮了胡子,我认为自己是个大人了……我们偷了家里的钱去玩游戏……我爸爸狠狠的揍了我,他说生我们不如生一窝猪仔子……我的脑袋破了个血窟窿,还缝了四针,我哥哥背着我,跑了十几里……嫂子总是在和我妈吵架,就为谁打扫院子……”


彭三争一直讲着,讲着,讲着,许多东西被记起来,慢慢的他开始讲给自己听,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童年还是有许多不错的回忆,他一直讲述到口干舌燥,他回过头,突然闭住嘴巴,他惊讶的睁大眼睛,他看到老师哭了,有两行很长的泪水,在眼角挂着,汇成小溪流淌着。


“怎么不讲了?”天州问他。


“哦,我喝水。”彭三争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他再次的坐下。


“老师有兄弟吗?”他也想知道老师的事情,迫切的想知道。


“有啊?”天州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哭了,他突然笑了下,想起很多事情。


“他叫吱吱。”


“吱吱?”


“恩,吱吱,一个像小老鼠一样的孩子,他的眼睛很大,心眼很多,是个小骗子,总是骗的我好苦。”


“……他现在在哪里?”


“哪里啊?他在哪里呢?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老师的弟弟,向您一样优秀吗?他也是乐医吗?他和您感情好吗?……”


彭三争一连串的问着,天州却站了起来,却是再也不想说话了。


无名岛。


缨然拿着喷壶很认真的侍奉他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两株铁木。


“先生。”春水拿着一叠很厚的资料站在花圃门口,缨然不喜欢别人进这里。


“那孩子,怎么样了?”缨然放下喷壶很认真的问春水。


春水低头想了一下:“怕是不太好,乐医中心伤是很一般的事情,可是,他淤积的东西太多,如果不发泄出来,我觉得他根本无法和新躯体再契合下去,再这样下去会被排斥的。”


缨然眯下眼睛,看下阳光:“我记得,我最后一次和身体契合,是你的祖先给过我强大的刺激。”


春水笑了下:“是,说是你一睡半年,醒了之后,什么都好了。”


“那个叫榔头的孩子,不是一直申请要见我和天州吗?”缨然问。


“如果只是单纯的见见也没什么,您知道的,他要带走天州,一但您同意了,鱼悦肯定会来,我怕……”


缨然扭头看着那株铁木:“你多虑了,天州不会跟他走,即使他是恨我的,他也不会跟他走,他有牵挂,虽然他尽量掩饰,他还是有。”


彭三争站在切尔汶的一家小镇的街头,他看着夜晚灯火灿烂的步行街,再回头看下慢悠悠跟随着他逛街的老师,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今天早上他迷迷糊糊的被管家叫起来,梳洗打扮的丢进车里和老师一起兜兜转转的来到这个小镇上。


彭三争蹲在一个灯箱面前看了会,他站起来很兴奋的问自己老师:“我可以吃这个吗?”


天州慢慢的走着,他冲他笑了下,点点头。


少年呦吼的大叫一声,推开巧克力店的门,天州站在巧克力店的橱窗前看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巧克力,透过玻璃,他看到某个人,贪婪的趴在柜台前挑选着,他眼花了,花的不知道到底要哪个好。


吱吱以前想吃点心的时候,也经常露这样的表情呢。天州笑了下,觉得身体有些虚汗,他坐到了街边的木头排椅上,这小镇叫维普,是某个人的出生地,他就是想来看看。


一阵风轻轻的吹过,街头的吵杂声夹杂着少女的嬉笑声,彭三争并未出来,看样子要等待一会了,天州觉得有些冷,他抚摸一下胳膊搓了一下。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衣突然盖到了他的身上,有人接近自己,自己竟然没发觉?天州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惊讶的瞳孔缩了下。


“一个星期前,我还恨着融心乐医,如果不是他们大肆提高乐医价格,我的日子不会这么难。现在,我感谢他,如果不是……莱彦的大门怎么会敞开……我怎么会看到你,我有时候觉得你像神话故事里的人,真的,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千苏敖文看着他喃喃的说。


天州想了一下,摸摸身上的衣服,这一次他没丢出那件衣服,他确实是有些冷了。


“我可以坐下吗?”千苏敖文小心的问。


天州向一边让了一下,千苏敖文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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