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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部分(1 / 2)

鱼悦笑了下:“这件事情不小,单单就你们几个能做主吗?”


领头的这位中年男人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下身后的同伴,又看下帝堂秋那边,他慢慢走到鱼悦耳朵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鱼悦一脸古怪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中年人,看了好大一会,接着让开那个箱子,做出随便你们的手势。


中年人大喜,连忙拿起电话通知着什么,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带着巨大后车箱的改装车停在了附近,一群人抛下车子准备搬运。


“等一下。”鱼悦叫住那些要离开现场的遗族。


领头的中年人神情紧张,他看着鱼悦,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第三方乐医的首领还要刁难他们什么。


鱼悦缓缓的走到那个玻璃箱前面,看着依旧一脸凶相的海妖,突然张开嘴,一声根本不可能发自人类喉舌的音调缓缓响起。


“吼……!”


玻璃上顿时开裂了无数的细小裂纹,那只海妖惊恐的匍匐角落,努力的想把自己的身躯离面前这个恶魔远一些。


鱼悦的声音只是针对面前这只海妖和这个箱子,他想要的不是简单的只是针对海妖的威胁,他也在威胁着遗族这帮人。他必须要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有无数力量能毁灭别人,乐灵岛就未必是最大的。第三方能建立,能被承认,他们也有他们的生存道理。


鱼悦看着箱子里那只可怜的小妖,满足的摸摸下巴:“恩,你吓唬我都一晚上了,也该我吓唬,吓唬你了。”


总要迈出这一步(上)


鱼家今夜很乱,就连那个远在外乡的田牧都抱着新出生的孩子站在客厅里茫然四顾。一枚炸弹把她可怜的小车库飞上了天,新贷款买的小房车成了废品,可怜那车还有五年的贷款要还。为了省钱,田牧只买了一般保险,爆炸的时候,她正抱着孩子在车库的地下室找东西,幸亏那家由地窖改装成的地库比较深,不然此刻她已经去见死去的父母了。


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孩子也听不到,爆炸的声音很大,震动声也大,她们的耳膜都出了问题,医生说,要多等几天才会好。


田牧抚摸着缝了三针的额头,傻乎乎的看着愤怒的哥哥和自己的丈夫笑,她只能装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吧,她现在只盼望自己大难不死,自己隐瞒乐医的事情,丈夫能够原谅自己,她眼巴巴的看着丈夫。


而她的丈夫,那位飞机师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爆炸,老婆孩子的失而复得,老婆娘家的势力,还有大舅哥的身份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对自己的老婆一直反复说着话,说着自己也听不明白的话。


田牧很庆幸自己聋掉了:“亲爱的,我听不到,你等几天,我再详细为你解释好吗?”虽然她努力的把自己的声音放柔和,放轻松,但是聋子的声音总是特别大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傻笑妈咪抱着孩子对着自己老公大声怒吼,反复重复一句话。而她的老公只是不停的告诉她:“好的,亲爱的,没关系,只要你平安,我不介意等等……”


“田葛,送田牧去她原来的房间。”鱼悦无奈的抚摸下额头,对一脸愤怒的田葛说。


田葛看了一眼奉游儿,奉游儿那把美丽的长发,因为超市意外起火已经烧成七长八短。即使这样,他还是要安慰突然翻车的田葛,田葛拍拍他的手笑着摇下头,表示没事,他们都不怕袭击,但是伤及无辜,还害到下一代,这就令他们无比愤怒了。


此刻,大家都故作轻松,但是每个人的怒火都燃烧到了最高点。


鱼悦已经后悔那么轻易的放走那群遗族袭击者了,看着家里乱成一堆的样子,他也烦躁了。他想找个出气筒,但是这屋子里每个人都不是能作为撒气对象的。


月光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拉着他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吴岚新执政党派了代表前来慰问。”萧克羌低头对鱼悦说。


鱼悦烦躁的摆了一下手,表示谁也不想见。


“那么,华莱西亚呢?她也在门口。”萧克羌再问。


抱着好好的帝堂秋扭头看下萧克羌,萧克羌冲他确定的点点头。抚摸下儿子的额头,好好吓坏了,一群奇怪的人冲到幼稚园,差点劫走这个孩子,要不是帝堂秋早就动用了帝家的力量,一直对儿子施行保护,那么现在的结果有可能就是这个小胖子已经成了某个实验室的试验品。


问题的关键还不在这里,好好的那场劫持事件,好像,级别很高,帝堂秋赶到现场还在争斗,双方都在拿命填,比起田牧家的爆炸,好好的劫持就是一场可怕的升级版。


“我去见她。”帝堂秋把孩子放下,好好呆滞的目光有些慌乱,立刻抱着爸爸的大腿不愿意放开。


“你去吧!”明灿灿弯腰抱起儿子,坐在角落的沙发继续安慰他。


“叫她来书房,你们都来一下,我们需要商讨一些事情。”鱼悦站起来拉着月光去后楼的办公室。


坐在家里沙发上正在接受治疗的包四海抬头对鱼悦的背影说:“我不去,我在这里等易两。”


现在,唯一没有确定是否安全的就是悄悄消失的易两,一个小时前他还一肚子怨气,现在这些怨气已经转化成满肚子的委屈外加担心,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如何了?包四海的心上下那么揪着,揪的实在难受。


“他没事,大概全家最安全的就是他,你上来吧。”榔头摸下包四海的头发,安慰他。


“他到底去哪里了?或者说,哥哥们有什么秘密是需要隐瞒我的,还是说,在这个家我已经不被信任了对吗?”包四海一脸愤怒的看着榔头。


鱼悦没有搭理那个愤怒的青年,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至于包四海的抱怨已经不属于被考虑的范围,他没时间安慰他,没时间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吗?


“我不去,我就坐这里等易两,易两来了我再去!”包四海负气的甩开榔头的手,回到沙发上,那股子气人的任性终于爆发了。


屋子里的医生,佣人,乐盾,还有临时调来的第三方的一些保镖们都扭头看着这边的冲突,榔头尴尬的看下自己被甩开的双手,无奈的咧嘴笑了下。


走到门口的鱼悦慢慢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扭头看下依旧任性坐在沙发上的包四海,转身慢慢走到他面前。


“站起来!”他命令他。


包四海扭头看另外的方向,有些心虚的继续那么拧着:“不!”


鱼悦这次没有向从前那么淡淡的笑着,宠着他,他冷着脸,克制着那股子发自心底的愤怒:“如果你拒绝站起来,那么就从这个家滚出去。”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鸦雀无声,包四海呆了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愤怒的哥哥,他从未对自己这样过。


“对不起。”包四海站起来,喃喃的道歉,满腹委屈。


鱼悦深深的吸气,他咬咬自己的牙根,伸出手拍拍包四海:“要是,今天我们出事了,你可要怎么好?”


包四海下意识的战栗了下,大力摇头:“不会的。”


鱼悦探出身体,悄悄在包四海的耳朵边说“易两没事,他在家中的地下室,就是月光常去的那个地下室……你最好不要打搅他,这是他本人要求如此的,所以,你就不要去了。”


包四海呆了一下,转身向着地下室跑去,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为什么不要去,他只是离开了他几天,才几天功夫,他就要疯掉了。


鱼悦看着包四海的背影,缓缓的摇头,看样子,这孩子真的长大了。


华莱西亚今日没有穿自己那套红裙子,她的打扮很正常,夸张的卷发,现在抓成马尾,她穿着一套运动衣,很精干利落的样子。


她缓缓敲了几下鱼家会议室的门,钬溪节帮她打开门,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很快眼神错开看着另外的方向再无交集。


鱼悦冲这位老姑娘笑了一下:“坐。”


华莱西亚点点头,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看下屋子里各怀心思的人们开口道:“我很抱歉,真的,我的父亲叫我来表达第三方乐医对我们圣神宽手大度之意,我来这里……(她低头想了一下,抬头说)我可以提供许多你们不知道的情报,也许能弥补我们中间的裂缝。您看,遗族从来都是可怜虫,从远古我们就吃残渣剩饭……我们也是身不由己。比起廉耻,生存才是第一选择,对吗?”


榔头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打火机,他看下屋子里一直没说话的人们,他看了一圈,大家都是那种不知道该问什么好的人,华莱西亚就像一个被告。帝堂秋、奉游儿他们都不会问什么,而鱼悦,他根本不懂如何面对这里的一切。


“我很奇怪,你们怎么拿到第三方出行的情报,要知道,所有的袭击,都是按照我们的习惯安排的,一丝都不差。很明显,我们中间出了叛徒。”榔头问华莱西亚。


华莱西亚用手掐了一下手心,长长的指甲掐的手心实在疼,她抬头看了一眼奉游儿,奉游儿吓了一跳,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一脸惊讶:“我?”


华莱西亚苦笑:“奉家老爷子提供的情报。作为交换,乐灵岛为老爷子提供三位子弟去乐灵岛的空额,奉家这些年也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自从你走后更是如此……当年叱诧风云的四大家族早就名存实亡了,对吗?”


奉游儿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到自己,他眨巴下眼睛看下田葛,又看下鱼悦:“我……我……还是回避一下吧!”他站起来转身要出去。


田葛拉住他:“别,我相信你,你不会的,虽然有时候你这个人有些傻,但是你绝对不会的。”


田葛拉着奉游儿的袖子,扭头看着鱼悦,一脸确定:“他不会,我为他担保,如果不相信他,那么我跟他一起离开。”


鱼悦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帝堂秋c话:“不会是游儿,我想……这个家还有一个人和奉家有关系,花椒。”


罗宽慢慢的从二楼往下走着,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晃悠着,他的脚步很慢,慢的几乎几秒才下一个台阶。


大堂里已经安静了下来,花椒依旧那么忙乱着,自从她来到这个家,她就几乎一刻都不得闲,为所有人都任劳任怨的忙着,花椒是个好人,每个人都信任她,依赖她。


她捧着一个急救包看着下楼梯的罗宽,罗宽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花椒有些不安的回避了自己慌乱的目光。


“您不上去吗?”她小心的问。


“不,奉先生对我说,我必须和你好好谈谈。”罗宽看着她,他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那里看出一些什么。


花椒缓缓放下急救包,看下依旧在哇哇大哭的好好,她想过去再抱抱那个胖宝宝,但是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抿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扭头说:“我也……也……没什么好谈的……本来……我就是奉家的人。您看,如果可以,我想给我弟弟打个电话,他一直在奉家,那边的人都对他不错……可以吗?”


罗宽伸出手,想做些什么,但是他很快想起花椒是一位未嫁的女士,他缓缓的收回手:“本来,我想追求你的。”


花椒苦笑了下:“我只是一位可怜的下人,身不由己,嫁人是奢侈的事情。”


罗宽还是伸出了手抚摸了一下这个女人的头发,如今立场已定,他们再也不可能了:“我陪你去收拾行李吧。”他说。


“可以告诉我要去哪里吗?监狱?还是刑场?”花椒苦笑了下,慢慢解下身上的围裙。


“鱼家没那样的地方,你知道的。先生只是叫我送你离开。”罗宽笑了下回答。


“这样啊!”花椒的声音平静无波。


“想好……要去哪里了吗?我开车送你,路过……银行的时候,先生叫我去帮你拿一笔钱,他说你……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容易。”罗宽让出路,看着那条通往她卧室的路说。


“他很大度。”花椒慢慢的把围裙放到沙发上。


“先生从来都是一个大度的人。”罗宽。


“这样会很吃亏的,那些人,心肠太歹毒,他们永远都知道你需要什么,永远都能紧紧扣住你的短处威胁你,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先生不是他们的对手。”花椒看着罗宽说。


“是啊,他总是那么天真,善良的吓人,我们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对吗?他那个毛病大概这辈子也改不了了。”罗宽笑着摇摇头。


花椒扭头看下好好:“他们答应我不会伤害孩子的。”


“他们……什么事情都会答应的。”罗宽讥讽的笑了一下。


“我想抱一下好好可以吗?”花椒请求到。


罗宽看着花椒的背影,这个女人,陪了大家好几年了,每个人都把她当成家人。


“还是不要了。”罗宽拒绝到。


花椒慢慢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罗宽很认真的说:“我……我只是提供了一份出行表……我是在奉家长大的,有些人情,欠下了,一辈子还不起。我的弟弟在那里,我吃奉家饭长大的……我真的觉得很奇怪……虽然你们每个人当我是家人一般(她突然蹲下嚎啕大哭)……可是别人命令我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拒绝。但是我不想你们受伤害的……我宁愿自己去死,我宁愿自己去死的……”


罗宽缓缓的蹲下,挣扎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女人。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好比奴性,被奴役的多了,他们都会认为世界理当如此。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即使她出卖了所有的人,但是她为大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些发自内心的照顾,还是令每个人都恨不起来她。


花椒的哭声很大,通向二楼的楼梯和几十米的距离都无法掩盖那种痛彻心扉的哭泣声,鱼悦站起来,缓缓关闭起窗户,扭头看下屋子里的人。


“我想,我想去乐灵岛。”他这样对他们说。


总要迈出这一步(下)


花椒的哭声依旧在院子里飘着,即使是双重窗户都遮盖不住。屋子里的人,因为这哭声弄的肠子都开始拧了起来。


“我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吗?”华莱西亚突然c话。


“你说。”帝堂秋冲她点点头,华莱西亚咳嗽了一下,刚要开口,钬溪节却端着一个茶杯放置在她面前,华莱西亚伸出去的手突然和那个人触摸到了一起,华莱西亚顿时哑了嗓子,脸色奇怪的红了起来。


钬溪节笑了下,站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点了一支放进嘴巴里。


“……那个,我们接到的暗杀任务一共有两个,消灭,打击第三方乐医之外,还有……有风那边,我们也接到了暗杀任务,不是打击,是暗杀。暗杀名单虽然我拿不到,但是我听父亲说,有知意。整个暗杀名单一共有三页,涉及千人,这些人都是有风最中坚的力量……”


“乐灵岛……疯了吗?”屋子里的人惊讶的互相看了一眼,田葛突然开口。


华莱西亚苦笑了一下,谁说不是呢,现在这样的形式。乐医界刚刚找到平衡点,事情却一件,一件的出,先是暴虐因子突变,接着世界各地一件又一件的出现病变者,遗族又突然接到这奇怪的任务。几百年来乐灵岛虽然卑鄙,但是总算还是披着高尚的皮毛在卑鄙,但是这次,如此直接的下暗杀令,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


“有个奇怪的事情,当然只是猜想。”华莱西亚犹豫了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


“你说。”鱼悦扭头对她说。


“遗族那边有些风声,说乐灵岛那边有变。以前,很重要的任务,一直是由小岛主琴汐冠来发布的,但是,有些隐秘的任务……会有大岛主来发布。虽然我们这一支一直在遗族说了算,但是有些隐秘的东西,族长从未给我们看过,可是,那些机密文件由大岛主签发这是没错误的。这一次……(华莱西亚放下茶杯)我们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发布的任务,那个人叫琴耿,他应该是那位小岛主琴早的师傅。这个人一直在乐灵岛属于不管闲事的一位,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会突然冒出来,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华莱西亚沉吟了一下,咬咬下嘴唇抬头说:“基因突变有可能是人为所致,我们知道,乐灵岛有个世界上最完善的研究机构,它的成就超越现实世界上百年。现在……乐灵岛有可能在制造一种矛盾,这种矛盾最后的结果有两个,一是消耗有风和第三方乐医的人力,达到他重新统一乐医界的目的。我们不再被它需要了,我们已经演变成某种障碍,还有一个就是……乐灵岛那边的权利机构重新洗牌,当然这只是猜想。”


华莱西亚说完,抬头很认真的看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尤其是鱼悦,她非常认真的观察着他,可惜鱼悦依旧是那副样子。他从窗帘的缝隙看着院子里那个啼哭的女人,明灿灿跑了出去抱住花椒,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花椒趴在明灿灿的怀里哭,明灿灿也掉着眼泪,拼命压抑着自己。她不敢哭,不能哭,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卑微的被庇护者。


鱼悦回过头,眼睛和华莱西亚互相碰撞了一下,华莱西亚回避了他的眼神,她低下了头。


那双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日子开始,明亮的吓人,那里面一直闪烁的光芒能窥视到你内心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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