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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2 / 2)

“亚力山大,你受伤了?”女孩轻轻皱着眉头担心地问安良。


安良有点内向地微笑着摇摇头说:“我没事,只要你没事,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啊,血!你流血了。”女孩从手提包里翻出一条手帕,带出一股茉莉花的清香。这种香味显得很山野,可是偏偏让人觉得远离这个俗套的大都市。


安良用手握着递到嘴角的小手说:“血如果不为你流出来,在我的身体里没有任何意义……”


“亚力山大!我好感动哦,唔……”女孩一头埋在安良的胸前嘤嘤地哭起来,让安良一阵心软和得意。


他失控地提起一边嘴角,脸上不合时宜地泛起古怪的笑容。


混混们本来不想招惹“李小龙”,但是安良的表情让他们的自尊心大为受伤,一把愤怒的小刀随着女孩的尖叫向安良飞去。


他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眼睛却看到有东西飞过来,上半身条件反s地后仰闪开,五个小混混同时向他涌上来。


安良也迎着他们向前冲去,双方将要撞上的时候,安良突然向右跳起,一脚踏上车厢右侧的座椅,身体一缩从椅旁的铁管子扶手之间穿到车门旁边,再向前一个滑步挡在那对中国情侣和黑人混混之间。


混混们扑了个空,都被自己人绊得连滚带爬好不狼狈,安良看着他们得意地笑了两声:


“嘿嘿,你们再冲一次,我保证你们冲不过来。”


坏人天天干坏事,总是有备而来,其中一个黑人伸手从低得快要掉到地上的裤腰后拔出一支手枪。


安良认得这是沉重的大威力手枪,在世界上产量最大,历史也最悠久,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越战都有这枪的身影;尽管只有七发子弹,可是打中人的话有极大的杀伤力。幸好这种枪还不算非常自动,他知道自己还有1。3秒的时间,这个时间内,那个黑人会用右手拨开保险栓,然后拉起击锤把子弹上膛。


安良用国语大喝道:“抱着对方站到椅子上!now!”


声音威严得让人无法抗拒,中国情侣立刻照办,安良同时压身前冲,象一串影子向拿枪的黑人闪进。


黑人的手枪刚刚上膛向前举起,安良的身影从他面前升起,飞起一脚从下而上准确地把手枪踢到车厢顶上,发出猛烈的金属撞击声,那脚跟踢到高空后并不收回,而是从上而下又直直地向黑人的脸上狠狠劈下去。


这一招“高位二段踢”安良练了很多年,从来没有用过,今天终于有机会使出来了,果然神勇非常,让他心里一阵激动,右手也和黑人坏蛋一样向自己的腰后摸去……


最前面开枪的黑人,手被踢断脸也被砸破,正象山体滑坡一样向后摔,压倒后面四个混混。


他看到安良从地面跃起,在空中张开双脚,横着一字马撑在两边的塑料椅子上,从身后摸出一个手掌大的电动剃胡刀,对着他们恶狠狠地大叫:


“我叫亚力山大,下地狱吧!”


混混们很愣闷,电动剃胡刀并不比传统剃刀差劲,为什么要下地狱呢?


电动剃胡刀没有剃向胡子,而是向铁皮地板上一点,从地上拉出一道蓝色的电弧光。


“啊……啊……”纽约的地铁每节车厢都独立封闭,其他车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车厢里的警报系统却大受影响,突然鸣叫起来盖过了混混们的惨叫声。


列车很快到了下一个站,安良捡起手枪指着被电得站不起来的混混说:


“快滚,下次再敢碰中国人我会把你们撕成碎片!”


五个混混根本站不起来,其中两个还在剧烈地呕吐,他们互相拖拉着滚出月台,列车乘务员匆匆忙忙地检查了各车厢,看不出来发生过什么事,又关门开车向下一站前进。


那对情侣走过来道谢,安良把小型电击器亮出来,喘着气对男青年说:


“以后这种事还会发生的,你……你女朋友太漂亮了。你不会功夫的话,上网订一个电击器吧,很便宜,还不到一百美元……”


他说完就打开电击器的开关,让电触头闪起电弧:“把这里碰过去……别!啊!”


原来那男青年听到“一百美元网上有售”这么便宜,感激地要和安良握手,他刚好握到电击器的电弧上也握住了安良的手掌,安良制止不及,两个人在三十万伏的电压下亲密接触了半秒钟。


安良被强烈的电流击中,身体抽搐着弹到车厢的另一边,女孩顿时吓得哭起来。安良听到她哭的声音很大很刺耳,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被电出幻觉,总之听到什么都觉得眩晕想呕吐。


他在地上回过气,痛苦地睁开眼睛,看到女孩正要过来扶起他,安良嘴里喷着白沫失声叫道:


“别过来!你们两个都别过来!哼哼……哼哼……”


他摆着手制止着女孩,眼睛和鼻子不争气地流出泪水和鼻涕。


倒霉得让男子汉想哭的日子真是不好过,不就是当一回大侠嘛,干嘛要漏电呢?如果不是自己命硬,如果自己不是为了这个月奋斗了几十年,学习了格斗枪械,又学习驾驶求生,苦苦研究老家伙才会学的风水命理,和玩那种练来练去都没有提高的天师道丹功,大概早就被当场电死了。


安良终于在一片列车警铃声中爬出康尼岛总站。他跄跄踉踉地跑出地铁站闸口,又跑向不远处的沙滩,心里对命运恐惧得发抖。


他从小就来过这里无数次,很喜欢这一趟总是带来欢乐的地铁线,可是今天的地铁线让他觉得像一条地狱之路。


安良的嘴巴在自言自语,好像在不太情愿地咒骂着上帝:


“今天才第一天,第一天……几点了?十一点……快……快到海边了,可别再出事,别漏电,千万别漏电,再这么搞明天肯定会死掉……我明白了,他是想整得我受不了然后自杀,他真是y险……”


他跑到一块海边大石上趴下,把头倒垂在海浪里冲刷了几回,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十一点半,是他的死亡时间——午时。


安良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拇指捻着中指结成天师道符法的玉纹印,凝神聚气结丹发力,在手机屏幕上划出一道水德龙神符设成今天的屏保画面,然后塞回防弹背心里面贴身放好。


这下可以好整以暇地等那个比自己更倒霉的客户了。


天气快要进入深秋,就算在白天阳光灿烂的时候,依然会由秋风带来寒意。


夏天有很多泳装美女的康尼岛海滩,现在只有钓鱼的老头。偶尔有人带着大型耳机,手上拿着扫雷器在安良身边悠闲地走过,在沙滩上捡荒和清除沙子下面隐藏的危险物;其实这是表面功夫,安良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寻找游客掉在沙子下面的戒指首饰,走运的话还会找到高档货。


安良现在有点后悔刚才心急如焚地把脑袋c入大海中,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头很冷,还有点粘糊糊,分明是海水在脸上头发上蒸发得太快,海盐粘在皮肤上的感觉。


这时最应该到海边换衣服的公用洗手间冲冲头,可是这地盘太乱了,也不知进去之后又要发生什么事,他决定先忍了这一回。他看看四周,三十公尺范围内都没有人,除非有人开枪狙杀自己,否则的话应该是安全的。于是脱下单车头盔,用力抄了几下褐色的头发,从里面飞出一阵盐粉随风而去,然后头发很乱很硬地竖了起来。


安良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伤头发,一会要尽快找个理发店洗头护发。”


海上响起一阵马达声,安良知道丹尼的快艇来到这里了,他拿出手机给丹尼打了个电话报位置,然后走到栈桥跳下一艘欧洲出产的敞蓬快艇,丹尼正在艇上等着安良。


中国血统的丹尼不是美国人,他来自新加坡,只是公司业务在美国发展得非常顺利,于是长期在纽约定居。


中等身材的他穿着贴服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外面套着羊绒长大衣,骤眼看去简朴低调,可是真正来自上流社会的人,仅仅从他的银色袖扣就可以看出他的地位,这是专为贵族设计的白金男装饰物,上面刻着古老高贵的图腾,只能在巴黎一个门面窄小的老店买到,全世界只会有一件这样的设计。


丹尼已经四十多岁,洋装下透出一股学者气质,精致的淡色墨镜后面是一双精明的细长眼睛。他皮肤白皙,鼻挺唇薄,属于越老越有味道的那种男人。


安良一下船就看到船里有个盘子放着咖啡和小甜饼,简单打过招呼后他马上开始吃喝,丹尼问他:


“你好象刚刚从伊拉克撤下来,在做运动吗?怎么还穿着防弹衣?”


安良喝一口咖啡把嘴里的饼干冲到肚子里,然后背过身给丹尼看:“看到没有,子弹孔,我差点就死掉了。”


他用纸巾抹抹嘴继续说:“丹尼,从现在起三十天内,我每天至少有四个小时要逃亡,如果我没死会接你电话,如果你打我电话……三次不通不用再打,这证明我已经死了。嗯……谢谢你的咖啡。”


丹尼惊讶地看着安良,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故事好笑:


“安先生,我们是在同一个危险里面吗?大卫公司三天内离奇地死了两个人,现在没有人敢上班,你也突然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良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叉着腰对丹尼说:


“我没有犯法也没得罪恐怖分子,我是因为命不好,和你公司没有关系。大卫公司的情况怎么样,你给我说一下。马上开船去你公司吧,不要开太快,一点钟到达码头就行了。”


从康尼岛出发,从纽约湾绕过布鲁克林区,迎面就可以看到夹在两片大陆之间的曼哈顿岛,岛的两侧分别是东河和大名鼎鼎的哈德逊河。


经过位于纽约湾中间的绿色美女自由女神,再经过有几百年军事历史的总督岛,就到了曼哈顿下城东岸码头。


这里不是一个码头,而是足有一公里长的整片码头,在古代是纽约的主要港口,从中国清朝开始就停满了各国商船,至今还停着两艘几百年前建造的远洋大型木船以供游人参观,其中一条四桅大木船的名字就叫“北京号”。


随着城市发展,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这个功能,可是码头依然在为市民交通服务,有几个码头还专门开辟给华尔街的富豪使用,可以停泊游艇和直升飞机,就算总统坐直升飞机到曼哈顿下城,也会在这里落地。


安良上岸的码头正对着华尔街,他和丹尼下船后越过马坚奴街,走进华尔街尽头的大厦——华尔街120号。


这是一座三十三层高的白石大楼,虽然是七十年前的建筑,可是它的地理位置和金融地位,以及经历了七十年仍然前卫的沉着外形,都让它在新式高楼林立的华尔街备受尊重。


安良和丹尼快步走进大楼,坐电梯直接上了二十三层。这是安良十年前精心计算后选出的楼层。


原来这座120号大楼十六层以下呈传统的长方形,可是从十七层就开始不规则地呈梯级形收窄,上尖下直象一支用剩的铅笔头立在东河边上。


在风水上这种形态属于正星变形,下部方形属土,上部尖形属火,火土相生成象是大吉的旺楼。


那收窄的上半部分,实际上分成六个大层,正好暗合周易卦象的六个层次,代表着事物发展的六个阶段,第三大层容纳着二十二和二十三层,十年前安良曾经对总裁大卫说过:


“一个完整的易卦分成上卦下卦,每卦有三层共有六层,上升到第五层代表九五至尊,本来是最好的位置,可是已经被其他公司进驻;不过第三大层是下卦的顶端,代表可以在行业里成为领袖人物,又和九五至尊的第五大层保持了距离,代表不会遇到强悍的对手,正是一个公司发展中最需要的状态。《易经》里说‘三多功,四多凶’,就是这个道理。”


那时大卫欣然接受了安良的意见,进驻后和丹尼一起创造出一次次业绩神话,从一个建筑公司变成了多向发展的集团公司,从两间办公室变成了买下全层做公司总部,还把一个科技开发中心设在纽约郊区。


今天安良重新走进空无一人的大卫集团总部,心里一阵纷乱。


大卫和丹尼的办公室都正对着东河,向下看去就是刚才上船的码头。左边是连接曼哈顿区和布鲁克林区的布鲁克林桥,东河水从左向右滚滚而来,正合风水中财源滚滚之意;


右边是广阔的纽约湾,可是从大卫建筑公司看出去,却只是像看到一个大湖,见不到任何出口,原来硕大的总督岛刚好位于东河出海口,成为了关锁水口的优良风水布局,正应风水中开天门,闭地户,财运只会进不会出的完美格局。


安良轻轻皱着眉头看看丹尼,丹尼的气色很好,二十三楼的风水看不出任何问题,室内的布置里里外外都看过了,基本上是按照安良的布局来摆设,安良从来没试过这样的事情,三天内死两个要员,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居然从风水格局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看不出原因吗?”丹尼关心地问安良:“警察来看过所有录像,把议员和大卫的死都初步认定为自然死亡,并不当作刑事案处理,所以公司也没有封锁。不过……唉,我也不敢再让职员上班,还封闭消息不让传到研究中心那边,否则肯定乱成一团。”


“可以带我看看大卫死的房间吗?”


“好,跟我来。”


“等等,我先到你洗手间洗个澡。”


安良洗完澡,脱下又臭又硬的防弹衣,走出来一身轻松。他跟丹尼走进可以容纳五十人开会的东北角会议室,议员和大卫都死在这里,而且没有任何先兆和外伤。


议员死于脑水肿,这是从验尸后的回复得知,在他出事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亲眼看着他像疯子一样叫着跑着到处撞,很明显有强烈的幻觉;大卫则死于脑溢血,在开会时只是突然伏在桌子上,然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这个会议室是今年最凶的位置,但是安良记得大卫的八字,他的死期并不在今年,以他的命局来看,他是一个长寿的人。而且所谓凶方,其实也早被安良化解了,首先把有隐忧的方向设计为公用空间,这就减少了人群长期在那里停留,不会受坏风水的影响;其次在这个由土气过重引起的凶位,安良已经用圆滑柔和的明亮钛金属风格设计,以土生金的原理化煞生财,大卫公司的急速发展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吗?


要在这时无形无迹地杀人,先要布下扰乱五行的邪局打破人的生理规律,也就是克破人固有的命运,然后在最凶的时间地点里用强烈的风水物给予催化,只有身怀绝技的风水师才可以做到。问题是这种水平的风水师必然经过无数人品和功力上的考验,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安良没有从风水上发现任何不利的因素,他如实对丹尼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我也觉得他们是自然死亡……丹尼,很遗憾……”


丹尼的眼神从期待变得失望,他忧伤地看着安良说:


“没什么……哎,对了,你不是说过如果凶方动土的话也会产生意外吗?”


“我没看到你们公司动土啊?”


“不是我们,是楼下一直在装修,在他们死前几天,楼下的人一直用冲击钻钻会议室的地板,就是楼下的天花板。”


“这会有短时催化煞气的作用,但是会议室的煞气早就化解了,煞气被催化后也不可能连杀二人呀?”


安良说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卫星定向电子罗经,复核自己记忆中的方向度数。在大楼里手机信号有些断断续续,不过还是可以顺利地测量方位,安良的记忆没有问题,手机也非常稳定,从方位上依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对不起,我看不出风水上有什么问题。”安良摇着头向丹尼宣布风水分析的失败。


丹尼的神情比刚才更沉重:“我留在这里也会死吗?”


“我不知道,可是从风水上说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工作了,把这里卖掉,大卫集团搬走吧。”


“怎么能从风水上说呢?你不是说他们的死和风水无关吗?如果不是因为风水死人,我也不会因为风水搬走。”


丹尼的反驳让安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丹尼也看出了安良的难堪,他拍一下安良的肩说:


“谢谢你,我不是有意说你坏话,我心情很不好……”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安良垂头丧气地告别,他的心情一点也不比丹尼好过。


丹尼的朋友和老搭档死了,可是安良却发现自己学了一辈子的风水学也一起死了,精神支柱的崩溃让他想马上自杀。


他苦笑了一下,心里想:我想自杀还不容易,只要明天一直在家里睡觉,不从吉方逃走就会发生意外,我买了不少人寿保险,都留给妈妈和妹妹也是不错的选择。


“安先生,我叫人送你回去吧,你到大楼门外就会见到。”


“华人?”


“对,华人。”


当安良走出华尔街,就看到大楼门前刚好停下一辆黑色欧洲跑车,一个身材高挑完美,穿着职业套装的东方美女,正视着他的眼睛,像在时装表演的天桥上那样踱着专业的猫步向他走来。经过美女身边的洋人纷纷停步回看,还有走路不看路的撞成一团,道歉声一时不绝于耳。


安良双眼被眼前的跳动景象晃得眩晕,心跳不断加速,全身上下都在充血……


他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尽管他经常触电,可是这一次来得特别猛烈和彻底,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誓言。


在学生生涯中的几次失恋,让安良明白了一个人生道理:要是这女孩和你八字不合,她迟早要离开你。他没遇到过和自己的八字合得来的女孩,他的想法是,反正妻子都是很难找的,不如给自己定一个伟大的目标,发誓要找到八字最合的人共渡一生,这人不只是要五行y阳相配,还要让年月日时都层层相合,让两个八字成为天造地设的鸳鸯蝴蝶命,那么如果自己能闯过命中死劫,下半生将会非常幸福;如果闯不过死掉了的话,也有一个世上最爱自己的女孩为自己伤心,可以证明自己来世上成功地走过一转。


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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