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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2 / 2)

这话正中下怀,我郑重的点头:“您说的对,我也从骨子里讨厌那种摇摆不定的癫狂柳絮,随波逐流的轻薄桃花……只是,生命和生命是相互成全的,爱情与爱情是彼此忠贞的,如果有朝一日,董鄂发现自己的丈夫是位得陇望蜀,朝秦暮楚的薄辛汉子,她可不会对自己的命运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你明白吗?”


“好,一生一代一双人,就这么定了!”


心中的块垒一下子便化解了一大半,兴高采烈的倒了一大杯热乃子给他:“今天都在忙些什么?”


胤禟一饮而尽,瘫在椅子上舒服的伸长了腿:“今儿可累死我了,还真是事不过手不知难呢……你也知道,京城每年夏季都需要大量冰块,所以紫禁城里、各个王府衙门都各自有专门贮冰的冰窖,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组织人去什刹海筒子河等处凿冰入窖……以前都是四哥负责,可这回他外出办差,这事就落在了我头上……烦琐的要命……董鄂,考察黄河的事……皇阿玛……大婚后就……”他居然睡着了,还真是……往熏炉里加了块麝香,又轻手轻脚的往暖笼里添了几块儿炭,屋里顿时香暖了不少……离下匙还有些时间,让他多睡会儿吧……


“不要啊!”我拼命的向后缩,却被十福晋博尔济吉特氏牢牢的控制住,“不许动,咱们当初遭的罪,你今天一样也逃不了!”八福晋郭络罗氏狞笑着用丝线一一绞去我脸上手上的、其实一点也不影响美观的可爱小茸毛……紧接着四福晋乌喇那拉氏和五福晋他塔喇氏粉墨登场,逮着我沐啊浴呀,恨不得搓掉一层皮!沐浴之后,洒上沁人心脾的蔷薇露,穿上繁琐的嫁衣,再用蜂蜜牛r玫瑰花泥等合成的洗面奶洁面,用江宁织造的高级纸膜轻轻地擦净;又用羊脂和白色素馨香等炼成的护肤霜,均匀涂抹……第三道工序由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主刀,三福晋董鄂氏协助,施朱敷粉,画眉以黛,描眼线,涂眼影,点绛唇,还硬是在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银笋尽标齐……”觉罗老太君喃喃的念着吉祥话,为我精心的打理着发髻……终于,全副武装完毕……


“吉时到,请新娘上轿!”……


由二舅舅揆叙将我背上喜轿……我蒙着盖头,左手握红苹果,右手持玉如意,腰间吊着吉祥佩,腕子上戴着七宝佛珠,脖子处还挂着驱邪的麒麟锁……随着晃来荡去的喜轿晃来荡去,一会儿觉得这轿子怎么走的这么慢,一会儿又觉得路还是长些好了……终于,轿子被放了下来,外面锣鼓喧天,礼乐齐鸣,人声鼎沸,鞭炮还噼里啪啦的……就是没人来搭理我,正纳闷呢,一只皂靴外加半截腿突然冷不防的从轿帘处踢了进来,吓得我一哆嗦,对了,这是‘下马威’,意思是告诫新妇,不许任性胡闹,就算未来相公是个恶茬儿,也只能蔫不拉叽的委曲求全……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三声喝彩,看来为了赶走那个传说中的黑煞神,新郎倌在新娘下轿前向其头顶上方连s三箭的任务已经完成……被人搀扶下轿,手中的红苹果和玉如意被取走,一个大宝瓶又被硬塞进了怀里……在左右牵引下脚踩红毡,象征一生永走鸿运;跨过一个大火盆,寓意将来红红火火;再跨过一副马鞍,以示全家平平安安……终于来到一门槛前,大宝瓶被人接了去,大红稠塞进了手里,虽然看不见,但一想到大红稠的那端是老九,心里便美孜孜的……


他拉了拉红稠:“葶儿,跨过这道槛儿就是d房了。”


我也扯了扯:“我知道。”


他又拉了拉:“我抱你进去好不好?”


我也又扯了扯:“好。”


“新郎新娘不许拉拉扯扯,搂搂抱抱。”旁边有人急忙出声提醒,接着便被众人一哄而上的簇拥了进去。


一把新斧子置于被褥之下,而我被安排坐在上面,寓意坐享其福……好硌p股啊,也不知这些古人怎么想的,就不怕新娘子顺便取出斧子谋杀亲夫?


一杆象征着称心如意的喜秤挑开了大红盖头,还没等我抬起眼睛,寓示着早生贵子的大枣、花生、栗子便像雨点般的砸来……胤禟乐呵呵的抚了抚我的发,再摸摸自己的头,以示夫妇白头偕老……行合卺饮交杯酒,同吃子孙饽饽,又进了‘长寿面’……喜娘们将我们的衣摆牢牢地结在了一起,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轻轻退了出去……我赶紧从斧子上跳了起来,却被连着的衣襟一带一扯,险些跌倒,好在老九眼疾手快,将我一把捞进怀里,四目胶着在一起难分难解,室内的温度似乎一下子提高了八度,脸儿发烧心儿狂跳手心冒汗,老九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闭上了眼睛……


一阵异常响亮兴奋的《阿察布密歌》在屋外倏的响起,我和老九像做贼似的倏的分开,屋外似乎来了不少人,老九苦笑起来:“按照习俗,唱完合婚歌,那群狼兄虎弟就要进来闹d房了!……董鄂,你要有心理准备,咱们今儿可能会被折腾的很惨……”


“为什么?”


老九脸红了:“以前我心理不平衡,闹他们d房时有一点点过分……”


灵光一闪,同时向后窗瞄去……推开窗户,跳出窗外……同时,听见d房的门被推开,一干亲贵子弟涌进来闹d房了……顾不上再细听,赶紧手牵着手狂奔起来……我穿着高高的花盆底,跑了一会儿便自动‘宣告阵亡’,被老九大笑着背了起来,继续踏着雪地里的碎琼乱玉逶迤而行,月光犹如流动的水银,在皎洁的大地上涟波荡漾,把脸埋进老九温暖的颈窝,一句一句的教唱着‘雪中情’:“寒风啸啸,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晨,往事如烟云.尤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唯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突然,听见老九喃喃的低语:“葶儿,原来这世间真有一种感觉叫妙不可言。”


进入一个自成体系的独立院落,但见院落中,一株苍劲拙朴的油松、一株风雅华贵的白皮松、一株直耸云天的雪松,还有一株分外妖娆的洒金千头柏。


胤禟将我放了下来,指着庭院中间道:“待雪融了,咱们就在那儿合种一棵合欢树,每年九月的时候,金黄色的合欢花会像绒球一样一簇一簇的,清香袭人,咱们就在树下纳凉……”


“好啊,”我拍手笑道:“合欢酒能解郁安神,理气开胃……咱们可以送些给宜妃娘娘、外祖母、苏嘛喇姑和惠妃娘娘,剩下的,我泡合欢蜜茶给你喝。”


“怎么还是宜妃娘娘?该改口叫额娘了!”


“谁叫你骂我了?”开始使坏拧人。


“嘿,谁骂你了?”


“瞧瞧,又是松又是柏的,你的意思分明是说,董鄂。菀葶是‘蒲柳之姿,望秋而落’,而爱新觉罗。胤禟却是‘松柏之质,经霜弥茂’……”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趁机再拧两下。


“我突然想起来了,”胤禟亲昵的死握住了我施虐的手:“有人曾骂我是不知羞的狗,顶风臭十里的混蛋,还有什么‘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对吧?还咬过我拧过我踢过我揍过我,没错吧?……”


威胁十足的压迫感在黑眸深处跳跃膨胀,狡黠促狭的表情却又让人捉摸不清底牌,奇怪,这还是那个任我搓圆搓扁的九阿哥吗?


刚使劲将手抽回,眼前却是一阵天旋地转……直到被放在了一张软绵绵的厚塌上,眼珠子骨碌了一圈,似乎是个极大的书房:“这是哪儿?”


“以前是专属于我的书房兼卧室,从今儿起,便是专属于咱俩的。”他脱去外衣,蹬掉靴子,鱼跃而上,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胤禟,我还没准备好,你听我讲嘛……”一个热吻毫不客气的夺走了所有的呼吸和神智,待嘴唇再获自由的时候,我已经晕忽忽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天鹅绒般轻柔的浅吻来到颈际间游弋轻啄……“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沁人心骨的嗓音温存而魅惑……“愿在发而为泽,刷玄鬓于颓肩……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发簪被拔下,如云的秀发铺陈在枕上被轻拢慢捻着……“愿在丝而为履,附素足以周旋”,鞋袜被尽数剥去,声音噶然而止,夜的静谧令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纤白的l足被紧紧的握住,突然,毫无任何预警的,他狠狠咬了一口,我痛呼出声,顿觉一股醺暖的热流在肌肤下氤氲浸y,蒸发出无法遏制的羞赧酡红……


正你侬我侬,忒煞情多……院子里突然人声鼎沸,“九哥,”是老十的大嗓门:“你再不出来,咱们可要破门而入了!”


“是啊,九弟,风水轮流转……哥哥们可要报仇了!”似乎是三阿哥胤祉的声音……连文质彬彬的老三也……对了,老三有个侧福晋好象是前年纳的。


“九弟,你已犯了众怒,还不快快出来领罚!”连向来冷漠的七阿哥胤佑也……


“九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倒是没错,不过在雪地上留下供我们追踪的足印就是百密一疏了,哈哈!”老十四幸灾乐祸的很……


老九痛苦的呻吟起来:“天哪,居然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早知当初就……葶儿,我出去打发他们……”


他怎么光着脚就出去了,我怕他冻着,急忙起身提上靴子,可……现在披头散发又是赤足大仙……只好拉开一道门缝,将靴子扔了出去,又火速将门合拢……顿时,外面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哄笑,只听五阿哥胤祺大声笑道:“弟妹莫急,胤禟他是自作自受,放心吧,都是自家兄弟,再怎么着,也会给他留口气的……”


我哭笑不得,透过门缝,窥见大伙完全不理会老九的告罪讨饶,一窝蜂而上,捉手的捉手,抓脚的抓脚,将他横生生的举了出去……老九啊老九,你之前究竟……为什么连你一母同胞的五哥、最最铁杆的八哥十弟都不帮你了……


新婚之夜居然过的这么风起云涌的……点燃气死风灯,在书房里百无聊赖的东摸摸西摸摸……这是什么?……猛的兴奋起来,竟是康熙皇帝御笔亲批的一份奏折,关于黄河河源考察的!……先看皇帝亲批:吾儿能想到此一层,朕心甚慰,准了!特拨银八千两,着拉锡、舒兰等择日同往……再看胤禟的……嗯……见解精辟,条理清晰,有理有据,情真意切……“其三,大运河途经六省,纵贯南北,沟通黄河、海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举国半数之粮食、盐铁、金银、布帛、茶叶等国计民生之物资均赖其运输,实乃国家之命脉所在,然历朝历代,黄河屡屡泛滥,洪水退却留下之淤泥造成运河数次严重堵塞,元末时,江淮陷入战乱,元军与起义军对峙,因运河阻塞,粮食军资无法及时运抵,元军惨败,最终改朝换代,故,实地勘查黄河水文,建立……其四,黄河乃华夏之图腾,追本溯源、知而后治实乃攻心抚民之举,正如皇阿玛之教诲:万夫之望,需刚柔相济、恩威并施……惟有因势利导,潜移默化,才能从‘以汉制汉’到‘以汉治汉’,最终满汉一家。”


我合上奏折,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记得史书记载:康熙四十三年,康熙帝命拉锡、舒兰探黄河河源。他们到达星宿海,发现星宿海上源还有三条河流,但并未追至源头……为什么竟只字未提及胤禟呢?为什么他们抵达了星宿海就止步了呢?其实,位于星宿海西南数百里的阿勒斯坦郭勒河(即今卡日曲)才是真正的黄河正源……我一定要跟去,督促他们,不许半途而废!要让这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发现,提前八十年……真的可以改变历史吗?倘若可以改变,雍正四年时,胤禟就不会受尽折磨,在壮志难酬的遗憾中凄惨死去……雍正皇帝,胤禛,四哥,欢喜佛……突然心乱如麻……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胤禟回来了,赶紧收拾好心情扑过去开了门……一个风尘仆仆的人影抱着一坛子酒立于门口,清瘦的仿佛会随风化去一般……眼前一片模糊,急忙用手指揩去眼泪,但揩之还有,揩之还有……突然,他伸出一只手指,揩去我一滴泪水,放进了嘴里,喃喃道:“涩的,我还以为你的泪,会和人一样恬美。”那一刹那,他沉溺在内心世界中,表情闪烁过七情六欲悲欢离合……


脱缰的情绪终于被控制住,我看见十三斜倚在院门口,看来,是他带他来的,清了清嗓子:“四哥,您回来了……您能来参加胤禟和我的婚礼,真好。您知道吗,倘若没有您的祝福,我们会很难过,真的。”


“你的女儿红……”一坛子白玉腴塞进了我的怀里:“这次办差,顺道去取回来的,只为‘有始有终’罢了……并不是对你们的祝福。”


去京城之南的鲁地办差,却‘顺道’跑到了京城之北的木兰围场,这道可真“顺”啊!“四哥,你为什么送我欢喜佛,它让我很不安。”


“因为一首弹唱的传奇,卖这尊欢喜佛给我的那个喇嘛唱的,你想听吗?”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我孤鹤野云的仙梦,而今都已幻入空冥,二十余年的内心骄傲,都降伏在你冰雪的聪明……一切繁华在我只是昙花过眼,众生色相到明朝又是虚无,我只见夜空中的孤星一点,永恒不灭如你漆黑的明眸,指引我去膜拜,叫我去祈求……欢乐的时光如电光火石,旋即又消弭于漠漠长空,却带不走那一瞬间留下的,爱恨交织的绝恋!”


他伸出手刚触到我的发际,却又如触电般的缩回,他退后一步,转身离开……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我动了情,冲着他的背影哭喊:“四哥,你终会比我们幸福的,请您一定要比我们幸福!”


看着瘫在塌上鼾声如雷的、终于被‘良心发现’的众兄弟们还回来的人,不禁又气又恼,索性用脚趾狠狠夹住老九的鼻子:“德行!醉得跟堆烂泥似的!”


“胡说,你相公站着是玉树临风,躺着也是‘玉倒山颓’……”鼾声如雷的人突然回光返照,眸子还清亮的出奇,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贼笑起来:“八哥在我喝的那几坛子酒里兑了水……刚才有谁来过院子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四哥和十三弟来过,将以前埋下的女儿红送给我当贺礼。”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所以你哭过了?为什么?”他重新栽倒在塌上瞪天花板。


“我也不知道,当时情绪很复杂。”


“你对四哥的感觉也很复杂?”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像陈述也像疑问。


“是的,有敬有惧有怜有歉疚……总之说不清楚。”


“那么对我呢?”他的声音平静的出奇,只是背崩的紧紧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上面青筋毕露。


“对你的感觉很纯粹,就是……喜欢……呃,爱慕。”


他倏的翻过身来审视我半晌,终于腾的跳下了榻,展眉笑道:“其实,倘若我是四哥,可能会比他更过分,算了……嘶——快憋死我了。”


……


听着他在墙角处边哼小曲边对着夜壶淅沥哗啦的开闸放水……突然觉得随意而温馨:“哎,你和拉锡、舒兰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快了,要赶在黄河凌汛之前,凌汛后有桃花汛,桃花汛后是菜花汛,还有伏汛和秋汛……这一趟探访黄河源头,除了祭祀河神,收集水文资料,还有就是沿途选址,为日后建立水文观测站打下基础……葶儿,我把沿途的代表景致画下来送你可好?对了,把想要的东西开张清单给我,我好去办。”


听这语气,似乎是没打算带我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就想要三个吻……”


“得令!”胤禟登时兴奋的跟个猴儿似的蹦了过来。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用手将其凑过来的脑袋死死抵住:“分别在三处地方。第一处,在黄河位于秦(宜川县)与晋(吉县)相交的壶口瀑布上,意为永接秦晋之好……第二处,是蒙古乌海境内的胡杨岛上,该岛乃黄河中极其罕见的滩岛,据说岛上的胡杨皆雄雌相依而生,被称为夫妻树。胡杨有‘生长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朽’之美誉,意为你我之情绵绵无绝期……第三处,便在黄河之源,史书记载:文成公主嫁往西藏,吐蕃王松赞干布在河源亲迎……胤禟,让我做你的文成公主好吗,咱们一起去探访真正的黄河之源!”


他显然被说动了心,踌躇道:“可是,随行的都是男子,你……”


“学花木兰假凤真凰罗。”


“一路可能会风餐露宿,辛苦的很。”


“人生在世谁不辛苦,你难道想将我像猪一样圈养起来吗?相信我,我会成为你们的伙伴而不是累赘。”


“好!不过要去那么久,额娘那边得想个糊弄过去的法子才好。”


“嗯……就说你一连三天都做同一个怪梦,梦中神人说我将遭遇人生一大劫难,唯有上五台山去吃斋念佛数月才化解的了……”


“滑头!”胤禟指着我笑着叹气,但转眼间又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凄惨模样:“哎,这回可真是哑巴吃了黄连,d房花烛夜,守着活色生香的如花美眷,却偏偏要做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为什么呀?”我笑眯眯的明知故问。


“倘若有了身孕你还怎么去?董鄂。菀葶,你真是个磨人的主。”胤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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