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猛地抬起了头来,目光落在李渊身上,脸色有点黑。
李渊省起那陈阿娇的结局,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娘子说得极是,是为夫失言了。”
“可是你也知晓,三娘子那脾气,但凡她认准的事,莫说九头牛,怕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那也不能由着她这么继续下去,都十七了,别人都已经是几个孩子她娘了。”
“夫君,咱们再好好的合计合计,不过,三娘子的生辰宴,还是别在府里办,到别院去办更好些。”
“省得那些好事之徒又胡乱嚼舌根子,搅了三娘子的兴致。”
李渊深以为然地认同了娘子的观点,也对,自己闺女都摆了十七岁的生辰宴,居然还没嫁出去。
市井之间,怕是又会有一些好事之徒嘀咕。
怕是搅的不是自己闺女的兴致,而是又要惹得夫人生气着恼。
“对了夫人,你觉得杨郎中家那孩子……”
“年纪太小,才十五,咱们家三娘子都十七了,你觉得可能吗?”窦氏断然地摇了摇头道。
“更何况,杨家骤然显贵,靠的乃是杨谦对天子逢迎拍马。
小小年纪,就如此巧言令舌,妾身总觉得不妥当。”
看着这位对杨氏取北周而代之一直梗梗于怀的妻子,李渊只能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
窦氏渐渐地平复了心情之后,给李渊满上了茶汤,关切地问道。
“对了夫君,前几日你从大宛马贩手中购得的那几匹大宛良马。
可是难得的千里良驹,夫君你昨日曾言,陛下与你出巡,得见你之良驹,还口出羡慕之语。”
“后来可有什么事情,方才忙着心忧三娘子之事,妾身都没来得及问你。”
李渊颇为自得地一笑,笑得那厚实的双下巴都露了出来。
“不错,当时陛下与我在西苑赛了一回,跑了十里,为夫堪堪赢了一个马身之距。”
“你赢了陛下?”窦氏那保养得珠圆玉润,风韵犹存的俏脸微微一僵。
“怎么了?”看到窦氏的脸色,李渊有些懵。
“过去我与表兄,不对,是跟陛下也常常驰赛,输赢都是常有之事。”
窦氏轻握住了李渊的显得有些肉呼呼的大手,轻言慢语地解释道。
“那是过去,而非现在,过去的他是你的表兄,如今的他,可是陛下,大隋的皇帝。”
“而且他的脾气,可也与过去变化甚多,所以,妾身以为,此事,怕是会不妥当。”
“夫人说的是,那改日,为夫设法输给陛下。”
李渊看着这位秀外慧中的爱妻,认真地考虑一番道。
窦氏看着夫君,略一沉吟之后,摇了摇头。
“输给陛下虽也是个法子,可是陛下已经被你落了一回颜面。
他短时间内,怕是不会与夫君再赛。妾身觉得夫君不如忍痛割爱,将那良马,献予陛下。”
“啊……”李渊一呆,不禁有些难为地道。
“娘子,区区一匹良马而已,要不,先留下?待下次寻着更好的,再献予陛下如何?”
看着夫君那一脸难舍犹豫的表情,窦氏只能轻叹了一声,疲惫地闭上了双目。
“也好,夫君切记,将此事挂在心上才好。”
操了儿女的心,又要操心夫君,心累的窦氏感觉自己需要好好地养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