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手心手背都是你的手,只是你看的角度不一样罢了,究竟是谁征服了谁,个中滋味也只能你自己来体会.”他微微一笑:“当然,或许堂堂正正的击败它对你有吸引力”
“那倒不是,”我邪邪一笑:“只要我是征服者,就算用上金风玉露散我也在所不惜,隐湖欠我师父太多,我实在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哦”老师意外地望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转了话题:“动儿,若是你真的征服了隐湖,你还想做什么呢”
“恐怕是搏个进士的功名吧.”那是我少年时的梦想.在我还只是个七八岁的乡下孩子的时候,我曾梦想我有一天会中个举人,然后像城里的慕容大官人一样在山水阁享用着丰盛的大餐.
而现在我不仅中了个解元,而且不时和城里的那个慕容大官人在听月阁里饮酒畅谈,那些丰盛的大餐现在对我来说远远不如萧潇泡制的一碟小咸菜可口,我人生的梦想似乎只有一个金榜题名还没有实现了.
再之后呢
我有些茫然,是啊,在实现了我所有梦想之后,我该做点什么呢这些日子,我的大脑已经被师父的遗命所占据,老师的话就像暮鼓晨钟一般惊醒了我.
“江湖虽大,也是江山一隅啊.”老师凝望着碧空万里,意味深长地道.
“萧潇,你喜欢爷以后做个什么人”我懒懒地躺在榻上,阳光照在我的前胸,暖洋洋的.
“主子喜欢做什么,萧潇就喜欢什么.”萧潇轻揉着我的肩笑道,榻那头解雨已经小声道:“哼,他最喜欢做yín 贼呗.”
“爷做什么都好,就是别做江湖人.”无瑕见我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立刻回道,她已经说了几次要我退出江湖,显然江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而桌子对面的玲珑也点头称是.
“那是”武舞接道:“江湖有什么好混的,爷当然要做官啦,而且要做大官.”她一脸憧憬:“若是能当上个一品大学士最好,那时候咱们就有凤冠霞帔了.”
“好你个大头鬼”我瞪了武舞一眼:“想挣个一品诰命,找别人去一品大学士有什么好,天天看皇帝老儿的脸色,还不如个七品知县,天高皇帝远的,管着一方百姓,又自由自在.”
“七品太小了嘛,爷你现在都正八品了,再中个进士,七品就唾手可得了.”武舞毕竟是官宦人家,说起官场上的事来便头头是道:“再说一个县太爷才能管几方水土几方人呀怎么也要个四品知府爷你才能施展开拳脚耶.”
无瑕、玲珑甚至解雨孙妙脸上都露出赞同的神色,只有喜子在一旁小声嘀咕道:“主子为什么非要当官呢当官的可都没好人.”
萧潇忙呵斥了一声“多嘴”.我自然知道喜子的心事,她家就是被当地一个小官整得家破人亡,自然对当官的没有好印象,就连我已经做了官都忘了,玉玲也提醒说若不是爷做了官,你家的冤案还昭雪不了呢.
我不清楚那一件霞披是不是对所有的女人都有莫大的吸引力,让她们都希望我在官场上能出人头地而不喜欢我混迹江湖.
不过“一朝权在手”对我来说似乎也是一种美妙的感觉,只是我真的愿意放弃我的自由吗
“且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我一挥手示意将这个话题打住,问解雨道:“昨天金满堂的生意可好”
“不是有报表给你么”解雨奇怪地反问道:“六娘说秦楼每天的帐目都要整理成表,送给你过目的,怎么没收到吗”
我这才想起来早晨我在玲珑身上驰骋的时候,明珠是送过来一本帐簿,那时候的yín 靡景象恐怕让未经人事的明珠有些心慌意乱,忘了说明那帐簿究竟是什么东西了吧.
瞥了一眼正伺候无瑕的明珠,她脸上和玲珑一样已然满是红晕.
“啊,明珠说过,碰巧老师来了,我就忘记了.”吩咐明珠把帐簿拿来,翻看了一遍,不由赞道:“解雨,阿妙,你们还真是成绩斐然呀”
解雨显然听出了我对她与孙妙称呼上的不同,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眼角倏地闪过一丝失意之色,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孙妙脸上.
孙妙正因为我这句亲昵的称呼而染红了雪白双颊,那眼里也透出一股似羞似怨的目光来.
其实众女的目光都落在了孙妙身上,她们对于江湖争霸或许不感兴趣,可对自己男人的一言一行却是关注得很,众目睽睽之下,孙妙越发手足无措,那在千百人面前都不曾怯场的从容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那都是温小满和武姐姐的功劳,我有什么可夸的昨儿我又没出手.”解雨噘着小嘴笑道,虽然是自谦的话,可言语里就有了些赌气的味道.
这丫头还真是争强好胜啊,我心中暗忖.肩头萧潇的手突然重了一下,显然她也看出了解雨的毛病.
“话不能这么说,武舞有武舞的好处,不过,若不是你开业那天技震全场,温小满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说实话,对于赌客来说,美色总不若银子来的实在些.”
解雨露齿一笑,那眉头也舒展开来:“金满堂再好,也不如孙姐姐的停云楼生意好.孙姐姐只要拨拨琴弦,那帮登徒子们就乖乖地把银子从口袋里掏出来,毕恭毕敬地献给孙姐姐.哪儿像我那天累得满头是汗.”她竟赞起孙妙来了.
“那里面真正是登徒子的并不多.”我顺嘴儿道,停云楼的客人大多是些文人骚客,比之有凤来仪楼里的客人成分单纯了许多,白秀禀报说光是开业这几日,有凤来仪楼里已经招待了好几波江湖上的客人,其中不仅有大江盟、慕容世家的弟子,甚至连远在蜀中的唐门都曾有弟子现过身.
“真正复杂的是有凤来仪楼,那里龙蛇混杂,听说连久未在江湖露面的铁剑门门主奔雷剑万里流都在那里着了面,解雨、武舞你们要在那里多用点心思,金满堂眼下有温小满就足够了.另外,仔细停云楼,小心别让那些粗人惊吓了阿妙.”
吃过午饭,解雨、孙妙和武舞便往秦楼去了.萧潇见三女走远了,才对我道:“主子,殷小姐来信了.”说着,递给我一只锦囊.
锦囊上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青鸟,针法极是细密精致,也不知是不是宝亭的手法.拆开信一看,却是一封道喜的信,恭喜我抱得美人归,只是话里话外透着对无瑕、玲珑的羡慕.
我看萧潇无瑕、玲珑俱是关切地望着我,显然对信中的内容极是好奇,我便顺手把信递给了无瑕,无瑕推托不过,便读起信来,只是越看脸色越是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