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三哥在家的时候,也像个人似的,没想到一出来,竟是这副德行”
从怡红楼出来便与沈煌、唐五经两人分手了.见两人走远,解雨忍不住啐了一口,鄙夷道.
我也没想到唐五经竟是如此贪花好色,两个女孩被他搞得死去活来,他连射了四五次竟仍未满足,还是沈煌怕他搞坏了身子喊住他,他才停下来.如此这般放纵自己,想来是他爹唐天威平日太过拘束他的后果.只是经此一聚,我和沈煌、唐五经的关系倒似亲近了许多.
宋素卿偷偷在解雨耳边说了句什么,解雨瞪了她一眼,却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做死了,他遇到干娘的弟子,不把命送掉才怪,我大伯岂能饶了我”
“一个色中饿鬼,总好过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若是唐五经和你大哥一个德行,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呢”在怡红楼,我已然想好了对付唐五经的方法,秦楼那个花花世界,该可以把他的骨髓都吸出来吧
第十三卷第八章
没有合适理由,松江不可久居,为防止沈煌和唐五经心生疑窦,第二天我就返回了苏州.先打发解宋二女回竹园,我径直去了鲁卫处.
知府白同甫正在鲁卫那里,见我进来,连忙笑着招呼我道:“老弟,快来看,好消息”
我凑过去一看,一幅手抄邸报上写着师兄方献夫奉旨编撰大礼集议,心中也是大喜,皇上要修大礼集议,显然是想从舆论上彻底打倒继嗣派,杨廷和一党想来在嘉靖朝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而方师兄能得此大任,来日定是礼部尚书的有力人选.
“白大人也是好事不断,前日吏部考功评语下来了,曰称职,得授中顺大夫呢”
我忙道了恭喜.自从廷杖一案后,心思活络的人开始倒向桂萼方献夫,而桂方两人也极力拉拢一些有才干、声誉佳的官员,在朝中地方渐渐形成了一个小集团,虽然眼下两人的地位并不算太高,可因为在皇上面前极有发言权,集团中不少官员已经开始得到好处.
鲁卫又问我怎么突然回了苏州,我把松江发生的事情挑能说的讲了一遍,道:“眼下计划有变,李农在松江对我极为不利,最好能把他调开才是.”
“他在苏州始终是个心事.”白同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两浙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范学民是我的同年,我俩私交颇厚,前些日子他那里空缺一个知事,问我有无合适人选,我本想推荐我的内侄,现在既然想把李农调开,干脆就便宜他算了.”
都转运盐使司的知事乃是从八品,管得又是大江盟的经济命脉盐,李农得到此位,不仅自己的官职升了一级,在大江盟的地位也会有显著的提高,他该是欢欢喜喜地去上任了.
我暗示白同甫定有所回报,又和鲁卫密谈了许久,才满心欢喜的回到了竹园.
众女接到消息后都在家翘首以盼,见我姗姗归来,俱都又喜又怨,一时间院子里莺莺燕燕的,好不热闹.
小别胜新婚,和众女一番胡天胡地后,已是夕阳西下了.
小山斋偌大的浴池里只我和宝亭两人,缱绻后的宝亭浑似没了骨头,慵懒地伏在我怀里,就连紫烟进来,她都没听到,直到紫烟说她师父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她才似从天国中回过魂来,笑嗔道:“死丫头,怎么不早说,让干娘等在那里,岂是做儿媳的道理”
“定是干娘她体恤你我.”我笑道,把宝亭扶到一边,自己站起身来,赤裸的强壮身躯和依旧昂首怒目的独角龙王落在紫烟眼里,羞得她慌忙别过头去.
“你主子乏了,让她多歇一会儿.”擦干身子,拧了紫烟脸蛋一把,才扯过她手中的长衫,胡乱一披,便出了浴室.
书房里,夕阳勾勒出一道动人的倩影,正是在书橱前翻检着我藏书的六娘.
“动儿,你看的书还真杂呀”听见浴室的门响动,她随口道了一句.
把书放回格子上,她才转过身来,见到我的装束,噗哧笑道:“动儿,你平素就是这么见客的吗”
“你是我干娘嘛”我笑着回了一句,知道自己长衫下未着寸缕,走动间不免春光乍泄,不过我却浑不在意,用火钩子拨弄了一下炉中炭火,煮上一壶惠山泉水,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六娘身边,长吁了一口气,道:“真是累死我了.”
从玉家三女到萧潇武舞再到宝亭,一下午我就没闲着,饶是我御女有术,也觉得颇为疲惫.
“那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六娘骂了我一句,眼中却倏地闪过一道异彩.
“干娘您不知道,沈希仪这小子军法森严,把军营管得如同监狱一般,他又是我朋友,我怎么好意思犯他军规,结果连着七天我守身如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放纵一下,岂不对不住自己”
“就你一肚子歪理”六娘嗔道,目光往浴室那边瞥了一眼,又道:“日后倒要和宝亭说说了,你如此胡闹,万一伤了身子,可不是大家之福.”
“还是干娘疼我.”我腆着脸嬉笑道:“本来晚上我就要去秦楼的,从沈熠那里我得了几样奇技yín 巧的东西,估摸着干娘您用的着就来.”
“算你有良心”
见六娘的笑容竟隐约有些狐媚的味道,我心中竟是没由来的一荡,已经低眉俯首的独角龙王也似要蛙怒起来,恍惚了一下才清醒过来,心中暗骂自己混蛋,竟然对自己师娘起了yín 心,想起死去的师父,我心中是愧疚,漪念不由全消,偷偷挪了挪身子,遮掩住自己胯下的丑态,也离六娘身子远了点,一丝不安爬上我心头:“那几样东西究竟该不该给她呢”
好在六娘并没有追问,却道:“我刚从扬州回来”
我顿时紧张起来,坐直了身子连声问道:“扬州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大师娘她们怎么样了”
“真是佃户抗租.不知为何,今年扬州的几个大地主突然降低了田租,大姐她们不知道消息,结果引来佃户的不满,当时就发生了冲突,还是因为沈园和官府关系良好,才弹压下去,只是冲突中却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个佃户.虽然这个佃户是怎么死的,谁也说不清楚,可佃户们却认准了是被沈园家丁打死的,佃户背后似乎又有人挑拨,便与维护沈园的义庄连续发生几次大规模的冲突,事情越闹越大,佃户们不仅不签租约,还放出风来,不准他人承租沈园的土地.”
“这么严重”我眉头紧锁,这种有可能激起民变的官司官府最是头疼,遇到一个有魄力的知府或许会强力镇压佃户,可现任扬州知府陈焯性格软弱,就算是沈园有理,板子恐怕也要落在沈园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