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不给他们时间,直接拉着她就走人。
有些人不甘心,追了过来,经过几回合的较量,身体各处受伤,慢下步子来。再后来,剩下就三四个人的时候,慢慢地放弃了追逐。
人多的时候,还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把百里寒打败,抢来谷雨。但是人一旦太少,就几乎没有任何胜算,追了也是白追,所以,就该识相地放弃。
百里寒拉着她,一路奔走,感觉后面没有追兵了,才歇了下来。| ////
“没事吧?”他轻柔地问,习惯性地要拉开她纱帽上的面纱,看看她是否安然无恙!
可是,她却推开了他的手。
他微微一愣,心里一突,手停在了半空中,“怎么了?”
她自己伸手,掀开了面纱!
看着面纱下陌生的脸庞,他讶然了,呆了一下,才问道:“你是……?”
“风!”女子吐了吐舌头,笑眯眯地解释:“我是朱颜宫的宫主之一。”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百里寒,对风来说,还是头一遭。嘻嘻,没想到这一趟收获这么丰富啊,竟然让这个大冰块百里寒拉着她走了一路,还扮演了一出英雄救美,最后,还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话!
绯色那家伙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懊悔不是她顶替谷雨出来的。
到这,大家就该明白,早上从谷里出来的这个她,一直是风宫主,而不是谷雨!
其实,这是穆绯色设下的一个计谋。
红叶阵外那么大的动静,怎么能逃过穆绯色的眼睛,而且,她也料定那些男人必定会寻找谷雨而来。
昨晚,她、风宫主和谷雨就设计好了。
让风宫主假冒谷雨出谷,把谷外那些臭男人给引走。在大家被她吸引住注意力,都拼命追她的时候,谷雨一身黑,脸上蒙着黑布巾,装扮成跟红叶阵外大多数的人打扮一样,混进了人群,然后悄然地溜走。| ////
百里寒知道了前因后果,就要走。
风宫主拉住了他,“喂,你要去哪里?”
百里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嘴里吐出冰冷的字眼:“找她!”他现在心情复杂,有自责——他拉着她走了这么远的一段路,竟然一直都没觉察到她不是她!有担忧——笨丫头独自一人逃跑,万一出事……不敢设想!| ////
这人果然是个大冰块!风宫主撇了撇嘴,知道自己不是谷雨之后,态度这个冰冷啊。只是他刚才虽然神情冰冷,声音还是有那么一点柔的,现在则是从头到尾,冰冷一片。
她一转身,拦在了百里寒的面前。“不行,你现在不能去找她。她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走远,你抛下我走了,这不是告诉大家我不是谷雨吗?那样我们的辛苦努力不都是白费了吗?”
百里寒皱眉。
“再等一会儿吧!”风宫主建议。
“她往哪个方向走了?”百里寒显然不能等。现在的世界乱的很,稍不留神,她都可能会出岔子。
风宫主摆摆手,“我怎么知道!”
“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找她!一个时辰之后,分道扬镳!”百里寒冷冷地说出他的决定。
果然够狠!| ////
风宫主咬咬牙,这人的心绝对是冰块做的,竟然能如此地将她利用的彻底。但是,大人物就是不同。这话说出来就带着威严,她竟然不由自主地同意了,跟他一起漫无目的地去寻找黑衣打扮的谷雨。
而这边谷雨借着一身黑,巧妙地晃过了众人的视线。按照她和草采花之间的约定,她一旦出来,就得去客栈找草采花。
此外,她现在有一件事,必须要他帮忙不可。
她一身黑地从窗户口跳入,着实让草采花惊讶了一把。在谷雨扯下面巾后,他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她。
“谷雨,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在她耳畔,他落下激动的话语。
谷雨也不无感慨地回抱了一下草采花,随后推开了他的身子。
“小草,拜托你一件事。”
“说。”劫难归来的谷雨,估计提什么条件他都能接受。这几天来,可把草采花给担心死了,睡觉都睡得不安稳。更别提,饭都没怎么好好吃了。
谷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瓷瓶,那里面装的是解开莫幽身上之毒的解药。“把这个收下。”
“什么啊?”
“莫幽的解药。”| ////
“给我干嘛?你自己好好收着呗。”
“小草,我的内力可以给别人的事,你知道了吧?”说着,她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
草采花点点头,可能是因为刚见到她归来,心情激动,竟然没有因此发窘。“现在很多人在找你呢。对了,你是怎么出那个朱颜宫的,好多人都在红叶阵外等你呢。我本来想去接你,但是……说好了要在这里等你的,就没去。”
“这个先不说了。”谷雨的声音有些急切,“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的处境很困难出去了,很容易就出事。所以,我想拜托你先帮我把解药送到红梅山庄,给莫幽送过去。
这样,至少可以保证解药能送到莫幽的手里,解了她的毒,如此,我的辛苦就不会白费。”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现在外面的世道很危险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解药给莫幽送过去,别因为我的事,耽误了莫幽的解毒。
你先走,我在后面慢慢赶,或早或晚,我总会到达红梅山庄的。”
“这样,你岂不是很危险!不行,我放心不下。”
“小草!”谷雨无奈地祈求,“拜托,拜托,我现在只能靠你了。人命关天,你也知道这解药对我、对百里哥哥、对莫幽来说,意味着什么。请你务必帮忙,尽快把解药送到,拜托你了!”
草采花咬咬牙,“要不,咱们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放她一个人,他怎么可以啊?!
“不行。”谷雨坚决地摇头,“万一他们找上了我,然后把你我都一网打尽了,那可怎么办!
你先上路,而且要快,最好现在就走,拜托你了。”
草采花深深地蹙紧了眉头,虽然他担心谷雨,但是也知道谷雨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千辛万苦的到达朱颜宫,谷雨又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求来了解药,为的不就是能迟早解了莫幽的毒嘛!
他仔细思考一番,“要不这样,谷雨啊,你就在这客栈住下,我预付半个月的住宿费、食费。你不要出门,等我送完了药,我和百里寒一同来接你走。这样,你就应该能安全一些。”
谷雨想想,点点头。| ////
说实话,今天一出谷,那些突然像苍蝇一般、密密麻麻冒出来的黑衣人真是让她吓了一跳,竟然有这么多人来找她。
如果真的是足不出户的在客栈里呆着,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草采花快速地做了安排,嘱咐谷雨不必出门了,就呆在房间好了。忍半个月,他一定会回来接她的。
草采花安顿好了谷雨,这才急匆匆地带着解药,施展轻功,全速赶路去了。
半个月不出门,这个对谷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以前在残红谷她都可以一个月、一个月的睡下去。
草采花编的好借口,说自己的一个小妹有些伤风,体制虚弱,不宜在外出走动,烦劳掌柜和店小二把吃的、用的,都送到她房间里去,她若有什么吩咐,也帮忙去办一办。他留下的定金很丰厚,顶这客栈半年的收入了。说好了,他过了半个月后来接人,掌柜的若办的好,剩下的钱就全赏给掌柜了。掌柜的,自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把谷雨伺候地妥妥当当。
如此,该是无事!
但是,谷雨和草采花都忘了!
这里是客栈,也兼做饭馆生意。江湖上消息最流通的,也就是在那些酒楼啊、茶馆啊、饭馆啊、妓院等等。
现在这间离朱颜宫算是最近的客栈,就迎来了好几批客人,大家议论纷纷的,就是那从红叶阵出来,然后逃脱地无影无踪的谷雨。大家纷纷打听的,也是这事!
不是江湖人,不管江湖事!
所以,这家客栈的店小二还是像平常一样,里里外外地跑着,伺候客人。耳边不可避免地听见最近的江湖消息。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现在江湖上在找一个女子,得了这个女子,就可以获得非凡的内力。这个,店小二是不关心的,他对这些打打杀杀的是不感兴趣的。那么能让一个寻常老百姓,还是店小二感兴趣的,除了美女,自然就该是钱了。
不错,钱,一大笔的钱,足足一万两的白银,隐贤山庄颁布的赏争,绝对童叟无欺。这一大笔的钱,足够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干,就吃吃喝喝地混日子了。不,不对,可以够他活好几辈子了,也够他娶十几个美娇娘了!| ////
他一听到如此高的赏银,下意识地提了醒,心里自然是意y了一番,如果让他碰见那个女子,该如何、如何,最后拿了那笔赏银,又该如何、如何……
最后,他砸吧了一下嘴,暗想自己哪能有这样的运气啊,碰到如此的好事!
但是,他再这么一听,突然心中突突的跳了几下!
这些江湖人士嘴里说得那个女子,他……觉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二,我要的二斤牛r和一坛酒呢?”一个粗汉子见自己要的东西迟迟不上来,在那便开始嚷嚷了。
“哎哟,来了!”那店小二赶紧招呼一声,转身,遁入厨房,一手端了两斤牛r,一手拎了一坛酒出来。
走到那粗汉子一桌,店小二惯性地赔笑,“客官,你的二斤牛r,还有你的一坛酒。”
将那盆牛r放下,将那坛酒放下,那粗汉子才哼了哼。
那店小二一抬头,心肝儿抖了一下,那粗汉子恁是狰狞,前额扁平,眼睛暴突,下巴还化了一个很深的大疤。不过,做这店小二也有半年多了,这种突兀的事情,他以前也见过一些。所以,他虽然心里稍微地抵触了一下,脸上依然还是挂着笑容地退了下去。
这人长得,可有些吓人,脸上还破了相,还好是个男子,要不然,假若是个女子的话,只怕要嫁不出去了。
突然——
他的脑中闪过一张脸,一张用黑色纱巾包着的脸,这张脸,或者说这张脸的主人,这几天,一直都是由他专门伺候着的。
他突然想到,为什么刚才听那些人寻找那个高价女子的时候,他觉得熟悉了。
因为,他服侍着的那个女子,跟他们口中描述的很像。| ////
虽然他没见到木剑,也没看见她头戴纱帽,但是她脸上蒙着纱巾,也可以算是纱帽的一种替换,作用,都是挡着脸。
而且,那位女子特别地神秘,一直都窝在客房里不出来,只有他送饭的时候,她才给他开门让他进来。如果她真的是体制虚弱,为什么不见她吃药,这一直都是店小二的疑点。
那女子虽然脸上蒙着纱巾,但是眼睛还是露出来的,有几次,他看见她眼睛周围的样子,有些发青,而且……似乎有些划痕!
那么……| ////
店小二眼睛转了转,大胆地猜测:那女子该不是被毁容了吧,所以用纱巾遮脸!
他越想,也觉得有可能,关键还有这白银一万两在那刺激着他呢。
宁可弄错,也不可错过!
赶紧给各桌客人上好了菜,他瞅瞅周围,冲着掌柜抛下一句,“掌柜,我上楼看看,马上就下来。”
“你上楼干嘛?”掌柜疑问,“没看见客人多着嘛……”
只是他话说完,那店小二已经“蹬蹬蹬”地都差点要上到二楼了。掌柜的无奈地摇摇头,看他一会儿不赶紧下来的,回头就得训他一顿。
这边店小二上了楼,强力压制自己心里的兴奋,以免心情激动,坏了好事。在还没接近谷雨那间房间时,这店小二掂起了脚跟,蹑手蹑脚地走路。他打算去偷看,看那位姑娘是否长得面目丑陋。
蹑手蹑脚,他终于走到了谷雨的客房外。伸手,用舌头舔了舔,沾湿了手指,然后戳破窗户上的糊纸,他小心翼翼地往里面一探。
做店小二半年,他自然知道,哪个方位看进去,视野会最佳!
他这一看,心里欢呼,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观音菩萨,小的给你们磕头叻。那女子,果然丑陋异常,还一脸的青啊!
“谁,谁在外面?”房间里的谷雨皱起了眉,扬声叫道。
其实,以她的功力,她怎么可能没听见店小二的脚步声。店小二可是没有功夫的人啊,他走路再轻,那怎么能比得上练过轻功的人。所以,谷雨远远就听见有人在外面走动,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里是客栈,有脚步声很正常,有人走动也很正常,但是这个脚步声感觉好象就停在了他的客房外面,这个……就有些不正常了。
就连跟谷雨玩耍的雪都偏头往外面看去了,更让谷雨相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所以,她问出了口。
那店小二心里一慌,赶紧将头挪了回来。
好在,他上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
店小二脸上一晃,重新挂起了客套的笑脸,笑嘻嘻地说道:“客官,我啊,店小二。”
他快走几步,来到了谷雨的门前。
“我是来跟你说说今晚的菜色的。我们店刚到了几尾新鲜的鲤鱼,蛮大的,我就赶紧过来问问你,今晚你要不要来和鱼啊!可是,我一走进,才见你房门紧闭,心想要不要打扰你呢,万一你在休息,是不是有点不好?”| ////
谷雨江湖经验少,哪里会想到这其中有什么害人的勾当,而且,这个人是店小二,这几天,都是他置办菜色的。他这么问,实属正常。
她起身,朝房门走去,也不打算开门。因为要是开门当户的话,她就需要包纱巾,很麻烦的。
她走到门旁边,说道:“小二哥,谢谢你,今晚就来条鱼吧。”
“哎,好咧。客官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不?”
“不用了,小二哥你看着办就好了。”
“那我先下去了。”
“好的,谢谢小二哥。”
“客气,客气。”
店小二应声着,赶紧迅速撤退!
踩上了楼梯,他这紧张的心才稳了下来。
刚才真是好险!
他摸了摸额头,抹去额头上的那一身冷汗。没想到那女的耳力这么好啊,他都尽量放轻脚步了。
一抬头,就看见掌柜瞪大一双眼,往他这瞪来。他赶紧赔笑,迈动脚步,“蹬蹬蹬”地跑下楼来。
“掌柜的,有什么吩咐?”| ////
掌柜哼了一哼,算这小子识相,马上就下来了。“靠窗的那一桌,再要一盘竹笋炒r;里侧第二桌,结账走人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去。”
“好叻,我先送菜。”店小二笑眯眯地说。
掌柜点点头,对他的态度和行为还算满意。
店小二立刻转身,往厨房跑去。只是他一掀开帘子,闪入了帘后,脸上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他在心里腹诽道,哼,等咱有钱了,非得自己开家店做老板不可,到时候,哪里用得着看他的脸色。
不,不对,做老板,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等咱有钱了,就啥事也不干,饿了就上这来搓一顿,一次点十道菜,一样来两盘,吃一盘,倒一盘,羡慕死这老板!
他这样一想,心里不由地乐了乐,赶紧乐颠颠地跑去厨房端菜去。
端完菜,收拾完桌子,他可没停歇。也不是客人吵着要上菜,也不是需要去收拾桌子,而是为了进一步了解楼上那丑女人的底细,他需要再打听打听。对象,正是店里那好几桌的江湖人士。
“客官,你刚才说的那女子,真的这么厉害,会吸人内力啊?”
那上桌客人回头一看,是店小二啊,哼了哼,“你一个区区店小二,问这个做什么?”
主店小二摸了摸头,陪笑道:“小的这也是好奇。大爷你要知道,咱这地方小,一天到晚也没什么新鲜的事可以听听。今天几位大爷到了这,小的荣幸,也可以听听这江湖的大事,所以就赶紧过来问问。以后客人来了啊,小的也可以说上几句。”
这店小二就是会来事,左一句“大爷”,右一句“大爷”,又说“荣幸”啊,听得那人是心花怒放、得意洋洋。
“行啊,看你小子就知道你没见过市面,大爷我就跟你说说。”
于是,那人口沫横飞,又说起了谷雨的事情。| ////
店小二自然是抓住机会,趁机提问,一番询问下来,他知道那个谷雨很厉害,会吸人内力,会轻功,会点x!
吸人内力,他倒是不怕,他一点内力都没有,还怕她吸不成?!
只是那轻功和点x,哪一样,都不是他这个普通人可以对付的?!
这个,他得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行动!
眼下,他还需要再确定一下,那女子到底是不是谷雨!可别废了半天的劲,最后抓错了人,弄得哭笑不得。
他给那男子一桌每人都盛了酒,殷勤不已,“大爷,我听说那女子身边有一条蛇,是不是真的?”
那桌男子笑了笑,“是啊,那条蛇,厉害着呢。你是不知道,那可是一条毒性特强的毒蛇,谁被咬上,谁就死定了。”
店小二的脸色当下白了白,这么厉害!那男子见了,“哈哈,你怕什么,那蛇又不会跑来咬你!”
店小二干笑,“这个……小人自小怕蛇,这猛然听到那蛇如此厉害,就忍不住怕了!”
“哈哈……”那一桌客人同时大笑,脸上布满嘲弄之色。果然是没胆量之人,只是说说而已,就能把他吓成那样!
那店小二见此,也不敢发脾气,毕竟他还是有求于人。他仍然陪着笑,小心谨慎地问:“那蛇毒性这么厉害,不知道长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