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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2 / 2)

应该说,老康是个传统教育体制下培养出来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他经历过无数次的考试,每考必爽,先后获得过学士、硕士、博士学位。尤其是他的博士学位,竟然是中国人民银行总行金融研究所(注:号称中国金融界的黄埔军校)颁发的。但是,他却遗憾地发现,这些文凭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变得越来越没用,几乎趋近于“博士毕业等于零”。他无可奈何地体悟,在当今的中国社会,搞经营的挣不来钱,不是一条好猫;作官场的,讨不了上司的欢心,也不是一条好猫;对不会挣钱,又刚直不阿的他来说,在一个被别人控制的体系内,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条好猫!于是,为了不庸庸碌碌地活一辈子,为了实现人生的更大价值,为了痛痛快快地换一个活法,他终于学了一回王朔、王小波,更效仿了一次余秋雨,痛下决心:辞官回家,靠卖字为生兼找自我实现的感觉了。


老康一直怀疑自己的老婆有外遇,怀疑老婆像一只鬼鬼祟祟、喜怒无常、博取爱怜的小猫咪,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给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尤其是他辞去官职,落入潦倒文人之列以后,这种迹象更像瓜熟落地一般明显。他的怀疑不是毫无根据的,是很理性、很合乎逻辑的;而且,这种理性像他的学位一样,是博士级的。第一,老婆经常以陪客户为借口,深夜才归;第二,老婆竟然把做a当累赘,要么敷衍了事,要么索性拒绝;第三,老婆的手机一水儿地是男人的电话,他如若私看,必招来老婆的震怒;第四……刚才他还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他“喂喂”了两声之后,对方却又一声不吭地把电话挂断了!


由于还没有确凿的人证物据在手,现在的他只好充作缩头乌龟,继续缩在自己穷酸文人的硬壳壳里,藏着、忍着。


现在的他,正用包月的宽带网出入于全国乃至世界各大网站的bbs论坛,义无反顾地在虚拟世界里惝徉着。他并没有搞网恋的雅兴,更没有和不男不女的网络人物聊天的兴致。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很个性化的网名,叫:“曲高和寡”,一路地发着一个同样的帖子。那帖子的标题叫作:“你不可不看银行高管(博士)的爱情诗”。他正在通过网络为自己自费出版的一本诗集做免费的推广工作。一本二百多页的诗集,印了三千册,他除了投入半年的心血和时间之外,还投入了自己五万元积蓄。他当然希望这诗集长上金钱的翅膀,生出荣誉的光环,带给他名利双收,至少也要收回成本,否则自我实现从何谈起呀?!


王杰在计算机里继续忧伤地唱着:“谁还记得当年我眼中的希望,谁又知道这段路是如此漫长,我不在乎有没有梦里的天堂,握着手中的票根,是我唯一的方向……”


门外终于有了钥匙开门的“悉嗦”之声。龚梅回来了!


老康本想像个老小孩一样飞到门口,用一个春光一样灿烂的热腻腻的吻,把妖精一般美艳的老婆吸进门来,甚至直接把她粘到床上,像年轻那阵儿一样,尽情地翻云覆雨,望我地颠莺倒凤,让现实与呆板的世界变得山花烂漫,变得莺歌燕舞。但是,他没动。男人的自尊心,尤其是落魄文人变态的自尊心像一块猪皮炼成的胶,粘着他没动;又像一个小心眼儿的虚荣鬼,驱使他的双手依然飞速地按着计算机的键盘,在bbs上发着无聊的帖子。


“我回来了!”龚梅见门声没惊动老公,便带了几分歉意,通报了一声。


老康依然装作没听见,身体依然纹丝不动,手依然在各网站上漫天遍野地大贴特贴着:“你不可不看银行高管(博士)的爱情诗”……


龚梅见曾经的康处长对自己的归来没有半点亲昵的反映,因工作压力过大且长期焦虑而越来越焦躁的心像着了魔力,顿生了怨气。她悄悄地进了卫生间,望着洗手池上镜子里自己美丽却疲惫的面容,独自洗漱起来。其实,她才不怕老公出妖娥子、造反哪!家里的内战,不管原由,她永远是无往不胜的战神,他则总是卑微弱小的凡夫俗子;每战,从来都是以她的胜利,以他的屈膝求和而告终。


她比老公小十岁,刚刚尔立,尚在春天。而他却已然不惑,几乎迈进了暮秋的门槛。他们的爱情像雨后突发的春笋,不是父母之命,更没有媒妁之言,而有的,几乎全是童话一般自由、自然的曼妙意境。


在她还只有二十四岁,还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姑娘时,她在遥远的江南小城的银行工作。她读到了一本叫作《银行无序竞争》的书,是关于金融市场开发的。作者康迎曦在书中预见性地把中国金融进入市场经济,特别是加入wto之后,银行的生存危机进行了描述,并预言只有国家加强监管,建立诚信体系,才能杜绝银行之间互相拆台式的恶性竞争。


不久,中央银行的领导同志到她所在的银行搞调查研究。她没想到带队的康处长竟是此书的作者:康迎曦!


在一次下级银行招待上级领导同志的舞会上,她和他相识了。仿佛是在横穿小城而过的桃花溪的清流中,望见了一条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她见到他,不禁喜出望外。宛如在蒙古大漠中瞧见了小桥流水里一朵娇羞的水莲花,他遇到她,禁不住欣喜若狂。两人一见钟情之后,再一拍即合地结合,也就在所难免了。


为了爱,康处长把本来在江南小城只需两天的调查研究任务,硬是拖了一个星期;为了爱,她硬是辞去了小城上的银行工作,提着一个大包,不问青红皂白、没办结婚手续,竟风尘仆仆地像过去的革命青年投奔延安一般投奔到他在北京的家。


“又陪啥老板了?天都快亮啦!!!”见回到家来的老婆一本正经地依然像个工作中的行长,没主动和自己亲热,甚至没有近乎一下的意思,老康只得主动问话了。他的语调里洋溢着难以掩饰的y阳怪气,这y阳怪气是不满与怀疑的宣泄。对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的怀疑,其个中滋味,像在心中打碎了五味瓶,是难于言说的,更是不好压抑下去的。


龚梅没回答,像个骄傲的公主,径直进了卧室。她气愤的是,自己为了五一支行的业务开拓,整天没日没夜的辛苦,可这一切在老公的感觉里,却始终是陪吃陪喝的不正经!


老康见自己对老婆的有意冷落,换来了她的更加冷漠。只得叹口气,暗说:看来弱者咋样也成不了强者。只得暂时把自己的自尊心抛给了窗外宁静的夜空,悻悻地关掉计算机,随着王杰忧伤歌声的嘎然而止,灰溜溜地追到卧室,再谄笑着追上了床。那可怜而可笑的模样分明像一只失宠的老狗!


老婆用一对秀丽的杏眼瞥一眼臊了巴几(注:地方话,意为:尴尬、赖皮)的老公,索性盖好被子,一声不吭地闭眼睡了。


老康不甘心被就此冷落,赖兮兮地把鼻子伸到美女头上,嗅了嗅,y阳怪气地搭讪道:“陪的又是男士吧?满脑袋烟味儿!”


心怀怨气的龚梅,没想到老康竟敢挑衅,怨气立刻有如火山下的岩浆,而汹涌,她坐起来,圆睁了杏眼,厉声呵斥道:“男人怎么啦!怕老婆跑呀?有本事,多挣点钱,你甭让我上班呀!”


老康被老婆点到了软肋上,仿佛挨了一脚重踹,嘴巴张了若干次,竟说不出一个字。自打他辞去了中央银行的官位,诗虽然攒了百余首,可钱却没有挣回一分。而且眼瞧着自己的一点儿积蓄已经随诗集而去,覆水难收一般。对于负收入者来说,哪里有钱把老婆养在家里呀!


老康自知理亏正准备拍拍老婆柔美的后背以示亲昵,龚梅却又轰然躺倒,蒙头再睡。老康举起的老手只得面向了虚无。


老康正臊得不知所措,龚梅放在两人之间的手机突然响了。


老康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敏捷的鹰,以从来没有过的迅猛,率先抓起了手机,按了接听键,却屏住呼吸不说话。他想:这电话明摆着是个男人打来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做了贼还要张扬!这真是太不把我老康当男人瞧了吧!


“是龚行吗?”对面果然是一个南方口音的男声。


这一句男声,把老康压抑已久的醋意激成了怒火,缩头乌龟终于露出了头,他对着手机,用终于男人了一把的最强音,恼羞成怒地大叫:“我是龚行长的老公!以后,不许你再打这个电话,否则……”


立刻,美女也把自己在长期拉存款的艰难困苦中郁积出的一肚子委屈与怨气化为了怨忿与怒火做火山喷发状,蓦然起身,将小小的细手变为了雄鹰锐利的爪,一把夺过老公老手里的手机。一脸的急风暴雨,声音却强作平静,而且努力地柔声细语,她对对面的男人说:“对不起哦,您是……”


“谭白虎!我怕您出啥子事情,打电话过来,问一声!”对面的谭白虎已经被老康的一声怒号,搞得不知所措,舌头又转动不灵了,结结巴巴地支吾着。


现在的谭白虎已经回到了单身宿舍,并把手枪藏在床下的一块地砖下面。他刚一躺下来,就准备对美女行长再拍一回马p,可没想到这次却不幸拍在了马蹄子上,把老康逗成了“伸”头龟。


龚梅一听是谭白虎捣乱,本想发作,以借小保安发泄一下自己的愤怒。但是,她控制住了,却把原本的倾盆大雨,改成了轻柔而发嗲的绵绵雨滴。她支吾道:“噢,是你!甭管我,自己先休息吧!”


龚梅本是想气气老康,在他醋坛子里再加上一勺子硫酸,以给冷落自己的他一点儿颜色看,可没想到心理由极度自卑变得极度脆弱的男人已经有如一叶狂风暴雨里的漏船,再也无法忍受戴绿帽子这等耻辱的撞击了。他终于没有在沉默中死亡,而却在沉默中爆发了。他一声怪叫,像一声能掀掉房顶的雷:“不给你一点儿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男人是啥东西!”


他的老手如恶狗扑食一样迅猛,一把夺过老婆的手机,仿佛是能就此甩尽自己一切的晦气一般,高高地举起,就要砸向地面。


龚梅毫不示弱,也是鹞子翻身一般敏捷,扑上来与男人抢夺手机。可一不留神,扬起的小手却一巴掌打在了老公的老脸上。这一巴掌激发了男人的羞辱感,把老康大脑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博士水平的理性全部打到天涯海角去了。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一条遭受了欺辱的老狼,立刻爆发了雄性动物的兽行。再没有了风花雪夜的诗情画意,也忘掉了小桥流水里的水莲花,一下子骑在了美女的身上,用一只老手按住了她那一双无力的小手,另一只老手则在自己昔日水莲花一样娇羞的爱妻脸上狠劲儿地抽起来,每抽一巴掌,还疯狂地大叫一声:


“啪”――“我叫你s!”


“啪”――“我叫你牛b!”


美女面对男人从没有过的暴虐,像一朵暴风骤雨下的美艳花朵,无力又无助。她惊呆了,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一声不吭地任恶狼一般的男人用一只老手抽打自己美丽的面颊,也仿佛有意任狂风暴雨冷却自己暴怒的心潮。


龚梅的这一举动,突然惊醒了老康。他失神落魄地松开了老婆,再落魄失神地望着默默流泪的爱妻,嘴里不由自主地叨念起来:“我这是咋了?我们这是干啥呢?”


正在老康发傻发愣的当口,龚梅已经愤然而起,委屈与伤心代替了愤怒和不满。她哭咧咧地扭曲了自己秀丽的脸蛋儿,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冲出卧室,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谁喜欢陪那些无聊的男人,谁心里清楚!”一边敏捷更衣,继而收拾行囊。


等老公明白自己的老婆要离家出走的时候,龚梅已经提个大包,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冲出了家门。


“你到哪儿去?”老康急急地问。那声音里除了疑虑,已然没有了半点豪气。


龚梅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冲下楼梯。


眼见跪下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老康只得对着老婆美丽的倩影哀号一声:“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吗?!”


从楼道的窗户上眼睁睁地瞧着老婆消失在冬夜的黑暗之中,老康木然伫立,呆若木j。大约过了五分钟,他的脑海中才泛起了几许思维的涟漪,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捉j!我一准儿要捉j!!”


三、誓拉存款三千万


谭白虎对美女行长的担心果然应验了。就在他捡到手枪的当天夜里,在东方遥远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龚梅又从家里回到了支行,一副悲悲切切、凄凄惨惨的样子,竟然把自己锁在她二楼办公室里,一宿再没出来!


这一夜,谭白虎从漆黑一团的窗户上,隐约看到美女行长办公室彻夜亮着灯光!他仿佛还从楼板的传导中,透过王杰那首凄婉的《回家》之歌,隐约听到随歌声一起传来美女行长的呜咽之声!那呜咽之声伴随着悲凉的歌,时断时续、如泣如诉,一直绵延到了天明:“那刻着我名字的年老的树,是否依然茁壮?又会是什么颜色,涂满那片窗外的红砖墙?谁还记得当年我眼中的希望,谁又知道这段路是如此漫长……”


孤独的谭白虎,虽然因为自己心中美神的哀怨,在王杰《回家》的歌声之中一直未能入眠;多情的小保安虽然猜到美女行长两口子明摆着是闹了别扭,而且这别扭弄不好还与自己狗拿了耗子、没拍好的马p有关,但是,任自己咋样在单人床上兔死狐悲地辗转反侧,任自己咋样思前想后、抓心挠肝地夜不能寐,他却始终都没敢溜下二楼来,去安慰一下他心中的美神。他担心自己落花虽有意,美女流水却无情。他心里明镜似地清楚:这个雷池可不是随便能越着玩的啊!


天已大亮的时候,谭白虎才眯眯糊糊地睡着了。


一早,当谭白虎下楼来,准备到营业大厅的时候,却见美女行长正从外面小风一样地飘进来,穿过营业大厅,连呼哧带喘地爬上楼。她的手里抱着满满的一大抱床上用品及洗脸刷牙用的瓶瓶罐罐!


“龚行,您跟老康这是……”谭白虎不知道怎么问好了。


龚梅当然不会向这个小保安揭开自己昨夜痛苦的记亿,便故作欢欣地惨然一笑,再故作轻松地玩笑道:“我准备打持久战啦!”见谭白虎一副呆头呆脑的混沌样子,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换上领导的语气,打岔道:“一会儿,你去找一下左经理!”


不等谭白虎再问什么,龚梅就已经“咚咚咚”地上了二楼,并在办公区里消失了。


五一支行业务部的左经理,名叫左忠堂,与清代洋务运动的代表人物左宗棠的名字谐音,其已逝老父望子成龙的意思跃然名外,就是:自己这儿子再咋没出息,也要与左宗棠齐名呀!


左忠堂年有四十许,是个老银行了。为了能在银行里有个升迁,不辜负九泉之下的老父望子成龙的厚望,他硬是大专毕业考本科;本科毕业考硕士;硕士毕业还要考博士。一路的考来,真是考白了少年头!虽然他是博士在读,虽然他把自己武装得满腹经纶、理论颇多,但就是存款拉不来、贷款放不出,受累于经营业绩不高,一直在龚梅手下窝窝囊囊地当着一个科级的部门经理。这是他的心病,也是他要完成老父厚望的雄心中一块永远抹不去的y影。这y影仿佛是一座大山,压得他无法透过气来,也几乎压歪了他的性格与灵魂。


左经理是主动找到谭白虎,并安排他到公司业务部作客户经理的。


此时,瞥见原来的小保安、现在的小职员一副喜形于色、乐不可支的神情,左忠堂把黑黑的瘦脸拉下来,瞪起小小的三角眼,半呵斥、半提醒地说:“甭美!小职员比小保安的工资高三倍不假,可你不知道吧?小职员的压力却比小保安高三十倍!”


谭白虎心里依然放着灿烂的烟火,得意洋洋的,嘴上也忍不住地笑:“不怕,我是农村来的。自幼能吃苦!”


左忠堂冷笑两声:“光吃苦也没啥用!你得板儿上钉钉儿(注:地方话,意为:肯定、保证)地拉来存款!三个月之后,日均存款额不足三千万,那您就还哪来哪走得了!”


谭白虎本来还是个二愣子,根本不晓得日均存款三千万是个啥子概念。他依然初生马犊不怕虎地满口答应:“成成成!你们能干,我就能干!”


见小职员转身要走,左忠堂高声叫道:“等等!”


谭白虎赶紧虔诚地把干瘦的身体转回来。


“听说,你发现一张错币?”


谭白虎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左忠堂用鼻子“哼”了一声,而后不屑地摇摇脑袋,说:“你怎么就那么傻!”


小职员依然不知所指。


左忠堂一针见血地教导道:“记着,客户的合理要求,你永远不许说‘不’!而且,发现一张错币,可是一个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是自己拿一百块给人家兑了,你小子除了当一回活雷锋,自己也发大财啦!”


“发大财?换一张错币凭啥子发大财?”小职员被左经理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左忠堂高声笑起来:“今天报纸上还登了:一张五元的错币被收藏家以二十万的价格买断啦!!!”


脱掉保安员非警非军的一身皮,换上银行职员高档的西服,谭白虎只兴奋了几天,便现了原型,山穷水尽地傻了眼。原来所谓日均存款三千万的任务就是要求在自己的吸存帐号上每天要保持三千万的存款!他一个农村出来的初中生,虽然买了一个大专学历,但毕竟既不认识一个企业老板,更不认识半个有钱的大款!他依然没有从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脱胎换骨成为职业经理人,哪儿来的拉存款的路子?上哪儿找三千万人民币再每天趴在自己的吸存帐号上?!


他的大脑几乎抑制了,但是,像一条出水的鱼临死也要挣扎一样,还是能思索出厉害得失:这要是三个月没完全任务,可到啥子地方混饭去?还继续当小保安?他凭啥子就此承认自己是狗屎上不了胎盘呢!


他急了,嘴上急出了大泡,晚上倒在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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