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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2 / 2)

“您是……”听文才子的语气,分明已经把左忠堂忘了。


“我是左忠堂!五一支行那个老家伙!咱们在野鸭湖,还一块儿抓螃蟹来着!”


“噢,是您呀!您……”


“阮董是不是外出了?怎么办公室和手机都没人接呀?”


文才子沉吟了半晌,一直没开口。


左忠堂耗不住了,急不可待地问:“阮董出什么事儿了吗?”


文才子迟疑地回答道:“阮董从野鸭湖回来之后就病了。一脸的y郁,像变了个人似的!”


“哪儿不舒服?”


“也说不好哪儿不舒服,有人说,是上次去野鸭湖中了邪啦!”


左忠堂急了,想赶紧跟文才子说自己的事儿:“我琢磨着踅摸一下阮董……”


文才子支吾着敷衍两声,不等左忠堂再问什么,就毫不客气地赶紧把电话挂断了。


左忠堂一脸的不快,心里暗暗骂道:“现在,这企业不但是上帝,而且都成大爷啦!银行这活儿,简直没法儿干啦!”


一八、上帝的报复


阮大头自打在野鸭湖作了瘪子回来,就一直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成了一个被污辱与被迫害的妙龄处女一样,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谭白虎那只冷冰冰的手枪就仿佛顶在他的脑壳上;只要心里刚一静下来,他的耳畔就立刻回响起龚梅y阳怪气的声音:“签吧,否则谭白虎真要把游戏进行到底了!”


当时在野鸭湖的宾馆里,阮大头怎么听怎么觉乎着龚梅的话是为了自己好,现在怎么想怎么就感觉龚梅是与谭白虎沆瀣一气,跟自己玩了一回黑吃黑的把戏!


现在,不管自己的眼睛是闭着还是睁着,他的脑海里,总是不断浮现着自己最不堪回首、最令自己汗颜的那一幕:


谭白虎把手枪顶在自己的脑袋上,一对细小的眼睛放着恶狼一样的绿光,恶狠狠地一言不发;龚梅则像获得了新生的受难者一般,立刻从老板桌上一骨碌爬起来,故做惊异地大叫:“小谭,怎么是你?”


谭白虎始终一言不发,不断地咬牙切齿,只顾把手枪顶住自己的脑壳恶狠狠地着自己向后退、再向后退,直把自己得p股倚到了墙,大手按到了那份存款协议,再无路可退为止。此时,龚梅原本尴尬、羞涩的脸,忽然放s出了异常灿烂的光,她似乎如梦方醒了,仿佛终于找到了让他老老实实、乖乖签定存款协议的良机!于是,她叫出了那句不断在他阮大头耳边萦绕的话:“签吧,否则谭白虎真要把游戏进行到底了!”


“把游戏进行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意思?不是分明想要谭白虎开枪吗?唉,真是富贵荣华出怂人哪。想当年在东欧市场叱诧风云的阮大头,什么时候怕过死?又什么时候向别人服过输?可现在的阮大头却竟然当着一个自己没玩到手的美女之面,面对着谭白虎这么一个c蛋的外地打工崽的手枪,就低头认栽了!自己不但乖乖地签了字、盖了章,而且还与谭白虎私下里定了攻守同盟:谭白虎不向外说他阮大头qg未遂之事,阮大头也不向公安局反映谭白虎手里有一只枪!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他阮大头的奇耻大辱吗?


经过几天几宿的辗转反侧,阮大头的脑子终于朽木发了芽,他突然想明白了:其实五一支行的人,要说老子qg未遂,根本没门儿!因为,没一丁点儿物证!!而自己要说谭白虎手里有一只枪,却证据确凿,一抓一个准!!!


枪?谭白虎竟然有枪!他一个普通的银行职员,虽然当过银行保安,也不应该有手枪!?就凭这一把手枪,虽然不一定能把五一支行的一伙人一水儿地污蔑成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至少也可以把谭白虎治上一个私藏枪械罪!


一个清晰的报复计划终于在阮大头的大脑袋里形成了。他从卧室的大床上簌然翻身下地,抓起了一连几天都没好意思打开的手机!


阮大头拿起手机,又踅摸出电话本,翻来覆去地查找陆卫国的电话,可一时却怎么踅摸也踅摸不着了!是呀,他阮大头压根儿就没想主动和小警察陆卫国再发生什么联系!


突然,阮大头的手机响了。他刚不耐烦地“喂”了一声,就突然大喜过望地叫起来:“陆卫国?怎么是你?我正要踅摸你呢!”


对面的陆卫国听说几个月见不着一回面的老同学要找自己,自然不信:“得得得,我的哥哥哎!您现在能接我的电话,我就念‘弥陀佛’啦!”


阮大头听陆卫国说找自己有事儿,心里立刻一亮,他高兴了:这不等于自个儿在给老同学面子的时候,就把自个儿的事儿带手儿办了嘛!阮大头这么一想,几天来的颓唐立刻化为乌有,他强迫自己把精神振作起来,以从来没有过的热情,问陆卫国:“老弟,不会是分局又有人来调查我了吧?”


陆卫国很认真地回答:“最近倒没有!恐怕是他们往更高层次上调查去了!”


阮大头一连咽了几次口水,而后才镇定精神,说了一句空d的老话:“我是脚正不怕鞋歪!”


陆卫国敷衍道:“那好!那好!”


“今儿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


“得得得!吩咐咱可不敢!谁让您是大企业家,我是小警察;您是大人物,我是小角色来着!”


阮大头没心思跟陆卫国逗闷子,他还指望着这个发小帮着自己重新做人哪!于是,他急不可耐地问小人物陆卫国:“快说,什么事儿?”


“我老婆下岗之后,你不是帮着在梦幻支公司踅摸了一份卖保险的工作吗?可她们的……”


此时的阮大头,脑筋很灵,立刻又明白了,一拍胸脯,再大大咧咧地说:“一准儿是让我买保险?好事呀!明儿个让弟妹来吧,我买她几万块钱的……”


陆卫国一听,反而更焦急起来:“哥哥哎!我今儿不是麻烦您这事儿!”


阮大头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也闹不明白这个发小现在的来意。


陆卫国趁阮大头没打岔,赶紧说:“我老婆她们公司有个女经理,叫齐美丽!齐美丽有个老公叫任博雅!任博雅在速发银行至大支行当行长,他听说你有两亿美元,就想从你这儿拉存款,让我来给穿个线!”


阮大头一听陆卫国是帮助任博雅拉存款来的,立刻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话都懒得说了。但是,他为了重新做人的大目标,只得深深的叹口气,没好气儿地牢s道:“看看,连你都出面为这两亿美元找下家了!我还能有什么问题?我还怕谁他妈的调查?唉!现在这银行都成神经病了!原来是我上赶着求他们,他们是爷爷!现在他们却又蚊子一样叮着我,他们成了孙子!”


对面的陆卫国听阮大头这么说,立刻不高兴了:“瞧瞧瞧!刚才还说要踅摸我呢!我说你是玩虚的,还不承认,现在我还没求你哪,刚说给人家搭个桥,你就翻脸了不是!”


陆卫国的话立刻又让阮大头明白了自己眼前的处境,于是,就含糊道:“我那二亿美元,早就签给五一支行啦!不过,老弟你出面了,我……”


陆卫国一听阮大头吐了活口,仿佛已经瞧见了自家老婆灿烂的脸,立刻高兴了:“我的哥哥哎!您这就够意思啦!我不完成齐美丽交办的任务,我老婆她就不让我上床呀!”


阮大头听陆卫国这么老实巴交地说了实话,实在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为人妻的女人还有学着妓女的手段驾驭老公的主儿!他一时忘了自己的尴尬处境和内心深处隐隐的不安,竞“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得没一点儿力气了,他的大脑才又回到了现实。他重新y沉下大脸,转了转大眼珠子,神秘地小声说:“老弟!今儿我要报个案!”


陆卫国虽然不经意间泄露了自己怕老婆的隐私,但见大款发小笑得如此开心,自己也就一直是兴高采烈的,突然听阮大头这么一说,赶忙接岔儿:“哥哥哎!您可甭吓唬我!”


“我不是跟你闹着玩儿!是板儿上钉钉儿的事儿!”阮大头大眼睛里凶光毕现,“五一支行有一个叫谭白虎的半彪子!丫挺的居然有一把‘五四’式手枪!”


“您没瞧错吧?我们这片儿,可一直没有丢枪记录!”


“没跑儿!丫挺的居然把枪顶在我的脑袋上啦!”


陆卫国警惕性非常高,立刻把“枪”与“拉存款”联系起来:“这么说,姓谭这主儿是用枪着你签存款协议的?这可就能比照抢劫罪论处啦!!”


陆卫国这一问一说,阮大头倒尴尬起来,他打死也不能承认因为自己qg未遂才被谭白虎用枪顶住脑壳的事儿呀!他的脑子在大脑壳里急速地盘算了片刻,之后,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和丫……都他妈喝醉了!丫跟我装孙子,拿枪和我逗着玩儿……”


陆卫国立刻严肃起来:“老哥,如果情况属实,事儿可就大了!”


阮大头一愣,没支声。


陆卫国出主意道:“我瞧,先甭忙着下结论。为了你和你那个姓谭的哥们儿好,我先把他的枪收了,如果是真枪,咱们再立案!你瞧怎么样?”


阮大头心里虽然对陆卫国的想法不太满意,更不解恨,但是,他的心里也开始打鼓了:如果自个儿作为知情人正式报了案,一旦谭白虎的枪不是真的,再对自个儿倒打一耙,不也麻烦吗?于是,他点了点头,跟自己的发小唱起了高调:“成!如果是真枪!你们就办了姓谭的,一丁点儿也甭客气,我这也算大义灭朋友啦!”


陆卫国依然没忘记自己求阮大头的事儿:“存款的事儿,老哥儿您就尽量照顾一下弟妹吧!”


阮大头的大眼睛里洋溢着y森与恐怖,暗哑着嗓子说:“老弟,你就一百个放心!老哥儿我这心里头,明白着哪!”


十九、追枪记


陆卫国放下打给阮大头的电话,一刻没闲着,立刻把阮大头吐口存款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保险推销员老婆;保险推销员老婆立刻把又喜讯转告了齐美丽,齐美丽没停半刻,就立马把消息告诉了任博雅;任博雅正在办公室里编制存款计划,马上从计算机旁转身,打电话通知了左忠堂。


“真的?”左忠堂一点儿不耽误地赶到任博雅的办公室,却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阮大头这个人我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一瞧,就感觉此人的话,不是十分靠谱呀!”


任博雅压低声音问:“你在野鸭湖那阵儿,发没发现谭白虎有什么异样?”


这次是左忠堂诧异了:“谭白虎的行踪和拉存款有关系吗?”


任博雅没心思再卖关子了,一针见血地直倒五一支行的致命处:“听说,谭白虎竟然有一把手枪!”


“手枪?谭白虎有一把手枪?”左忠堂惊愕万分,以他在读博士的智商,当然知道私藏枪支的利害得失,“怎么会有这种事儿?不会是假枪吧?谭白虎那个人本来就是个神神道道的主儿!”


“是阮大头亲自报的案!如果是真枪,谭白虎倒了霉,五一支行的龚梅就不攻自破啦!”


左忠堂立刻豁然开朗了,他突然起身,果断地说:“我立马儿带派出所的同志去抓谭白虎,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刚才还在办公室里团团转的任博雅冷不丁儿地踌躇起来,在办公桌前停顿片刻,又坐入椅子,叹了一口气,他才亦真亦假地说:“咋样说,谭白虎也是我的老乡呀!你这一去,我不是等于大义灭亲了吗?”


左忠堂对谭白虎和龚梅,虽然谈不上苦大仇深,但也一直是揣着宁愿看其苦,不愿见其乐之心思的,自然不肯放过这个为至大支行建功立业的机会,于是,他便开始给任博雅做心里疏导工作了:“估计警察同志也只是了解情况。如果不是真枪,不也就没事了嘛!”


任博雅踌躇几秒钟之后,立刻撕掉了自己温情脉脉的面纱,“啪”地一拍桌子,最终下定了决心:“我立马给派出所打电话,我们支行出车,你就带警察同志过去,抓他谭白虎一个措手不及!”


左忠堂刚出门,又转身回来了,对任博雅邀功摆好一般地说:“警察去抓谭白虎,我带手儿把五一支行与阮大头签协议时的调查报告踅摸来!”


见左忠堂一副婆婆妈妈的德行,任博雅不耐烦了,索性把左忠堂推出办公室的门,说:“成成成!!赶紧去就是了!你再说一会儿,谭白虎就把枪处理掉啦!”


这边的左忠堂马不停蹄地带上民警陆卫国直扑五一支行,那边的谭白虎却是浑然不觉,依然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此时的他,正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吱啦吱啦”地行进在前往野鸭湖的路上。


自打与阮大头签了存款协议之后,谭白虎一连几天都没听到至大投资公司的动静,至大投资公司既没人来支行开户,更没人来送那两亿美元的支票。在美女行长“小心阮大头毁约”的不断提醒下,谭白虎一连给阮大头打了n次电话,也没听到半点音讯;再找文才子呢,这小子更是莫名其妙,竞把手机设置了呼叫限制!好不容易把文才子办公室的电话打通了,却也只是“嘟嘟嘟”地空响,始终没人接!


这“嘟嘟嘟”的空响,仿佛是一个市井赖皮一次次地说“不”,让谭白虎焦急万分,更感觉出了不妙!


破自行车不圆的轱辘带着谭白虎随风而去,眼瞧着野鸭湖就在眼前了,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龚梅在对面焦急万分地问:“小谭吧?你快回来吧!”


“可……我立马就要到了!”


“派出所一个姓陆的同志刚来电话,说要过来跟你谈一下!”


谭白虎一听说“派出所”三个字,吓得差点儿从自行车上掉下来。虽然美女行长的电话还没挂断,但他的瘦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男人之气,除了无法掩饰的惊恐之外,大汗珠子就像冰水结晶一样挂满了额头。他的舌头又像被啥子东西栓住了,不利索起来,结结巴巴地问:“派出所找我……干啥子?”


龚梅声音焦急而暗哑:“我想……你上次那枪,没问题吧?”


“没……啥子问题?一般的玩……意儿嘛!”


虽然听谭白虎如此说,但是,龚梅心里依然像装着水桶,七上八下的没有底。她以此生从来没有过的心虚,支支吾吾地念叨着:“是玩意儿……好!没问题最好!”


“您就跟他们说,找不到我得了!”谭白虎急中生智。


“据说,左忠堂跟来了!车是至大支行的!任博雅跟你是老乡,可老乡见老乡两眼却要冒y光啦!恐怕是来者不善,你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谭白虎等美女行长挂断了电话,一颗没经过大是大非折磨的心脏,在他的瘦胸里开始以比平常快一倍的速度狂跳起来。他担心自己的宿舍在自己来不及赶回去之前,已经被警察翻了个底朝天!如果地砖下那把五四式手枪真的被翻出来,难道自己就真的要进监狱了?即便自己就此莫名其妙地进了监狱,其实还不算啥子,难道自己心中的美神龚梅也要就此莫名其妙地身败名裂吗?


冬日里的谭白虎虽然只穿着单薄的运动衣,却由于紧张过度,已经浑身是汗,把内衣都湿透了。他没再迟疑,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向后转,把红旗牌加重型破自行车骑得与红旗轿车一般飞快,风驰电掣般地赶回来。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去地跨入玻璃门,再急不可耐地蹿上办公楼,在他办公的格子间里,却发现了已经调离的左忠堂!


左忠堂正独自一人吹着口哨,悠闲自得地在他的办公桌前,左瞧一眼,右掀一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翻着什么!


“左经理?你……在找啥子?”谭白虎把自己变成一只飞镖,风一样地s到左忠堂面前,急刹车一样站住了。


左忠堂是一个学过法律的主儿,自然知道自己目前行为的不妥,因为即便谭白虎真是一个犯罪嫌疑人,也轮不到他进行调查取证!左忠堂尴尬地起身,一脸绯红地支吾着撒谎道:“噢,有一份至大投资公司的调查材料,不知道是不是在你这儿?”


谭白虎的瘦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怒不可遏,声音急促而高声地问:“警察呢?你带来的警察呢?”


左忠堂的良心此时此刻似乎有了某种触动,小小的三角眼不敢直视谭白虎已经瞪圆的细眼了,他目光游离着自我解嘲道:“陆同志只是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他恐怕……没别的意思!”


“我问你,警察在啥子地方?”


“警察?警察和龚行在楼下!”


“在搜查我的宿舍?”谭白虎嘴上依然怒不可遏,心中却如雷轰顶一样的大惊。


左忠堂尴尬地疵牙笑了笑,不怀好意地说:“哪能呢!你又没犯罪,谁敢来搜查?陆同志只是到你宿舍里找你,谈谈而已。”


谭白虎感觉自己的双腿没有一点儿力气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双腿的颤栗,故作镇静地学着左忠堂的样子,也疵着牙,做出一丝笑模样,而后慢慢地转身,在左忠堂的目光护送下,再慢慢地走到楼道口。当他的脊背感觉出已经逃离了左忠堂的目光注视时,立刻撩开两条瘦腿,三步并作了两步地从三楼下二楼,瞬间便冲到了位于二楼的集体宿舍门口。立刻,他傻了。因为宿舍门果真开着一条一尺宽的门缝!谭白虎真想把门一脚踹开,径直闯进去,瞧姓陆的警察到底发现了啥子。但是,他没敢,他晓得如果警察已经发现了他的枪,如果他再这样做,这行为无异于是拒捕!


谭白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把身体挨门站住,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偷听屋里的动静。


“谭白虎同志平日里的表现很好,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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