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强喜欢,尤其喜欢那两条长腿。
水流哗哗地响,遮掩住愈加粗重的喘息。
罗强一只手沿着小腹抚摸下去,和着润滑的泡沫在大腿上揉搓,另一只手握住邵钧慢慢勃起的家伙,从y根上用力一撸,听到怀里一阵悸动。他一手托着那一套脆弱柔软的东西,手指很有技巧地在凸起的筋脉上搓动,手劲儿却又透着男人之间的粗鲁和压迫式的欲望,让手里的家伙愈发坚挺炙热。
“想么?邵钧……”
罗强的声音沙哑而诱惑,勾舔着邵钧的耳垂。
他的手握着凸起处,延缓对方几欲s精的快感,近乎贪婪地享受着邵钧难耐的挣扎和喘息。
罗强身前也硬了,胸膛摞着压下去,迷恋地用勃物挺弄着邵钧的p股,楔进邵钧两腿之间抽动,没注意到对方眼角流出的倔犟和怒气。
邵钧趁着罗强阖上眼发出第一声低喘,突然横起一肘,重重地砸开罗强环抱他的胸膛。
身体上无法抑制的思念和冲动让他痛恨,让他发疯,让他绝望!
罗强愣住。
当胸挨了一肘,皮肤红了一片,罗强没有还手,没动弹。
他看着邵钧的眼睛慢慢变红,凌乱的发梢儿上滴着水,胸口都憋红了。
邵钧下身仍然勃起着,透明的水珠在软头上晃动,眼角红得像要流出血。
邵钧站在喷头下狠命地冲,搓洗自己的身体,想要掩饰,把不停抽动的欲望按回去。拖鞋噼里啪啦地踩着满地的水,仿佛满地践踏的都是自己的心,心口抽地疼,于是再把拖鞋脱掉,狠狠地摔在对面的瓷砖墙上……
两个人的冷战,已经小半年了,谁都没好过。
两个人的无期,一眼望不见前路的尽头。
“邵钧,别这样儿。”
罗强哑声说。
“别哪样啊?”
邵钧一身的水,赤l着,愤怒地看着他。
“他是我弟弟,我就那么一个弟,我想让他在外边儿过得好,是我欠他的,我该他的……咱俩之间这事儿能了了吗?”罗强眼眶染着浓黑的墨s,直勾勾地盯着人。
“成,你跟你弟弟g去,你别来招我。”邵钧怒目而视。
两个人剧烈地喘息,寸步不让地互相瞪着,哪一个都不是脾气软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着?”罗强冷着脸问。
“你什么时候能减刑?”邵钧不假思索。
“减刑这事儿是他妈我能说了算的吗?”
“减刑这事儿还就是你能说了算的,你真想出去你早晚能混出去,罗强你自己心里清楚。”
邵钧咬着嘴唇。
“罗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混蛋,你自首之前,想过我吗?我同意你那么g了吗?谁他妈让你去自首的?!”邵钧低吼。
“……我一人做事儿一人担,是我对不起我们家三儿我他妈也对不起你!我认罪我改造行吗,这不是当初我进来的时候你教给我的吗。”罗强冷冷地说。
“你杀人,你给你自己判了个无期,你他妈是罪有应得,你怎么不直接判死立即执行啊,我找谁去?你他妈的就做个套儿耍我呢吗!”
“你就这么把我也判无期了……”
邵钧把脸埋进手臂。
罗强的身形微微一振,眼底凌乱,冰冷无言。
清河监狱是重刑犯监狱,关押着全北京城各类臭名昭著的重犯。
这其中百分之五十的犯人收到的判决书是死缓和无期,罗老二就是其中之一。
罗强这辈子出不去了。他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邵钧光着身子,蹲在水帘子里,捂着脸,水哗啦哗啦地顺着指缝儿流出来。
在别人面前,他从来没哭过。别的事儿,没觉着有这么难捱。
五年前,他刚踏进这所监狱的时候,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想要留在这里,就一头扎在这里边儿,世外桃源,给咱三爷爷落得一个逍遥自在,无人喝彩却自得其乐。
他也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想要离开这里,不是因为厌倦,不是吃不了这个清苦,而是痛苦,难受,被绝望的铁锁缠着心,绞痛滴血。
邵钧那天走出浴室,往湿漉漉的身上套着制服、皮靴。
“罗强我跟你没完,你就毁我。”
邵钧狠狠地抹自己的眼眶,擦掉脸上濡湿的痕迹。
“罗强,你什么时候能减刑,什么时候把自己弄出监狱,你再来求我。你一辈子就这样儿了,我也一辈子就这样儿,我跟你耗。”
邵钧摞下狠话,手指撕扯着自己的制服,半大男孩儿负气似的,别过脸不看罗强,英俊的脸因为被伤过心而扭曲。
耍起脾气来,他仍然是那个邵三公子,是邵三爷爷。
他什么时候委屈过?什么时候被别人辜负过?罗强这个混球凭什么坑他!
“你我越狱,是吗?”
罗强脸上挂的水珠一动不动。
“别他妈胡说。”邵钧别过脸去。
“你不就是这意思吗,我还有路走吗?”
“我没说让你越狱!我就不是那意思!”
邵钧气得吼。
罗强从衣服里拿出烟,手指湿漉漉的,没有火儿,只能用津y吸吮着烟卷儿里淡淡的烟丝味道,黑黢黢的身形在透光的窗子上留下一道雕塑般的剪影。
那晚罗强坐在大铺的床上,静静地盘腿坐着,一夜未眠。
他看着屋角的监视器。他知道对方也正透过监视器,看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遥遥地看对方,往事历历在目,一桩桩,一件件,在黑暗中流动,那一刻仿佛就这样,相看一生一世……
7、入狱 。。。
邵钧头一回见着这个人,在清河监狱的大c场边上。
那一年,监狱的大铁门还没安装指纹和眼膜识别仪;大c场旁的小篮球场,还是一块斑驳简陋的水泥地;监舍楼下的一排槐树苗,只有脚腕子粗,结出稀稀疏疏的几串槐花儿,摇出一地轻盈的树影儿。
那时候,邵钧还年轻,回头的背影还很潇洒。
“三爷你的!”
“突了,这球突了!”
邵钧接了同事传球,身子一晃,人缝儿里钻过去,空中上篮面对对手阻截的瞬间,一个潇洒的假投真传!
球被身后的同伴投进了,他自己斜着身子飞出去,地上打了个滚。
“你小子!……”田正义指着邵钧。
邵钧特别洒地一摆头,甩掉发梢的汗。几位爷每次值班上岗,就趁着犯人午休挤出来的丁点儿时间,在c场上打篮球,邵钧是他们一大队的分卫,这场的得分和助攻又两双了。
他打球打得热,跨栏背心儿下摆翻上来,撩到胸口,露出几块整齐列队的腹肌。腰上的皮带永远比正常人系松一个扣眼儿,长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拖拖拉拉一直拖到脚面,要的就是那个半掉又不掉的效果,那是他们公安大院子弟的范儿。
一辆加长的押解车驶进铁门,车上跳下来八名头戴钢盔手持微型冲锋枪的特警,神情紧张而严肃。
邵钧眼尖,隔着半个c场吼了一声:“呦?……见血了?”
两名特警队员手上有血,胳膊缠了救急的绷带。从北京城里开到清河监狱,大半天的路程,一看就是这一道儿上都没消停,差点儿让人给“翻”了。
“点儿背,c,没事儿。”
其中一个人答道。
“谁啊?”
邵钧慢慢悠悠地走过来;点头打招呼。他的背心儿前胸被汗水浸透,肩膀的肌r线条闪着一层油亮的光,y光正好。
他问的是车里押的人,究竟哪一号重要人物。公安特警队的三天两头往这里送一车一车的人,双方路数太熟,互相搭话都不带称谓,简明扼要。
邵钧知道,市局就这么一辆装甲押解车,带防护钢板的,专门押送具有危险x的罪大恶极的重刑犯,一般小鱼小虾的,还真配不上这辆车。
沉重的铁镣划过车帮儿,穿着厚底儿窄口黑鞋的一双脚落在地上,震得邵钧脚下的土地微微一抖,心里也莫名一动……
囚犯的手和脚铐了个全套,由八名押送的警察用枪口层层封锁着,送进监狱内墙。
“我们任务可算完成了,这人j给你们,剩下事儿可就全归你们管了!”
押解的警察把牛皮纸公文袋抛给邵钧,临走甩给一大队的管教们这么一句话,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似的,话音儿里竟然透出一股子如释重负与幸灾乐祸的腔调。
囚犯头上套着黑s头罩,只露出一双眼。
宽阔的身形缓缓地从长廊下走过,黑布鞋突然回转过头,盯了邵钧一眼。
深邃的眼,两道浓重的视线透过黑s头套,目光y鸷,带着挑衅的意味,掠过邵钧的额头,扫s他的小腹……
邵三公子一愣,你小子看我?
看啥?
他下意识地低头,手指悄悄摸向裤裆,检查自己的文明扣儿系上没有……
裤子拉链严丝合缝儿的,根本就没走光。
邵钧莫名地抬眼,正好碰上对方嘲弄的视线。他刚才摸自己裤裆,让这人都瞧见了。
c了……邵钧迅速拽下背心,盖住小腹和腰,扭头继续打球去了。
回到办公室,监区长把文件递给一大队的几名管教:“这人,你们队收了。”
“把这人关哪儿?”田队长问。
邵钧两条腿翘在办公桌上轻晃,抄起文件只扫了一眼,顿时皱了眉头,眼底流露出嫌恶和鄙视。
这人犯的竟然是花案子。
“让他去七班,老盛那个班。”田队说。
一屋的同事咝咝呵呵地乐,都知道田队长也没安好心。七班是一大队的“问题班”,好几个刺儿头,整人有一套,新号儿的进去,保准不能舒服了。因此,新来的看不顺眼的犯人,不用管教的亲自教育,弄到七班去收拾几天,全都服服帖帖。
邵钧回嘴:“嗳我说,咋不弄你们二班三班去啊?”
田正义说:“我们三班没你们七班厉害,我们甘拜下风。”
邵钧:“少来!上回哪个班的打球犯规,串通黑哨,欺负我们?”
田正义:“至于吗,不就一场球,去年输的,您今年还惦记着找回来?!”
田队长比邵钧来清河来得早,资历老,警衔也高一级。这一年,俩人不仅在篮球场上较劲,管理队伍也较着劲。做管教的时间长了,其实都是这么个脾气,手底下带的犯人班就跟带自己孩子似的,互相比着,还都特别护犊子。自己私下怎么削人训人拿大皮带抽人都没关系,就是不乐意让别人说出个不是,不能让别人瞧扁了。
“给我们班就给我们班,给我什么人我都照样儿训他。”邵钧在同事跟前不能示弱。
他把电脑里打了一半儿的游戏匆匆关掉,香烟嘬成个烟p股,碾进烟灰缸。
戴上警帽儿,提了警g,上工。
“一场球,就差两分……小心眼儿。”田正义在背后小声儿唠叨。
后半句话没说出口:公子哥儿,骨子里争强好胜的臭脾气。
“3709,入监。”
邵钧喊着话,打开铁门,把黑布鞋领进屋。
屋里的上铺下铺坐满了人,大眼瞪小眼儿的,瞅着新来的犯人。班长老盛盘腿坐在大铺的位置,旁边坐着顺子,刺猬,胡岩,都定定地看着。
新来的犯人,入监都得换衣服,黑布鞋自始至终一声儿没吭哧,也没废话,默默地把衣服扒了,好像对监狱里这一套路数习以为常。
别说犯人们都看,邵钧自己也忍不住瞄了好几眼。新来的人极其沉默,眼光冷冷的,带着一股子麻木不仁的y沉,薄薄的上唇抿成一道线,眉眼浓重,鼻梁很高,侧面喉结轻颤的轮廓让邵钧莫名看了一会儿……
脱下来的衣服,由同牢的顺子和刺猬里里外外摸排了一遍,确认“g净”。
布鞋是那种老北京穿的棉布衲白s厚底黑s布面的鞋子。这年头很少有人再穿这种鞋。鞋底内侧写着“内联升”,邵钧认识,确实是一家老字号,做工讲究,很“养脚”。
“内k呢,裤头咋不脱?”刺猬翻了半天,没翻出油水,还挺不甘心。
这地儿本来也没有必须要脱内k的规矩,邵钧还没发话,刺猬狐假虎威似的说:“裤裆里藏了啥好玩意儿?老实点儿,j出来。”
邵钧扫了一眼那尺寸,眼神示意刺猬:你瞅一眼,没藏手机和烟就行了。
刺猬才要伸俩爪子去摸,被对方眯细的目光盯了回来。
僵持了只几秒钟,黑布鞋嘴角甩出一丝儿轻蔑的笑,来者不拒似的,自己一把剥掉了最后一层……
“……”
“c了……”
人堆里传出高高低低的几声儿呵叹,一屋子都是男人,都明白这话是啥意思。
鼓鼓囊囊尺寸异于常人的裤裆,竟然没做假,没垫海绵也没藏手机,货真价实一爷们儿。
“还真挺有‘货’的。”顺子评价道。
旁边儿的胡岩从床栏杆上探出头,张着嘴,死盯着人看,不知不觉大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差点儿一头栽到地上……
“3709,周建明,以后你就住这屋。”
等新犯换好了全套囚服,邵钧说道。
黑布鞋这时候突然抬眼盯住邵钧:“名儿念错了。”
邵钧低头看材料:“哪儿错了?”
那人冷冷地:“我不叫那名儿,你弄岔了。”
“你档案上白纸黑字儿写的,我还能给你弄岔了?!”
邵钧也纳闷儿了。
见过进了牢号还不认罪的,没见过连自己姓啥叫啥都不认的。
“周建明,本地人,八月份领的判决书,jyyòu_nǚ 罪,十五年刑期,是你没错吧?”邵钧冷冷地说。
8、邵三馒头 。。。
“周建明,本地人,八月份领的判决书,jyyòu_nǚ 罪,十五年刑期,是你没错吧?”邵钧冷冷地说。
“我c!你妈的!……”
“我们号不要这人!忒么丢不起这个人!”
“咱们屋以后在一大队里甭混了!”
……
屋里坐的一圈儿人,腾一下子全体炸窝了,骂开了,盯着新犯人的目光开始突突地往外冒火。
大鸟儿原来就是g那不地道的事儿用的?屋里几乎每个人,那眼神儿里都闪着寒光,恨不得手里生出一把菜刀,扑上去,没收这家伙为非作歹的作案工具!
别说混进监狱这地方的都是犯下累累罪行、恶名昭彰、甚至双手沾满鲜血的恶徒,即使是罪犯,也是懂人道,讲义气的。俗话说,猫有猫道,狗有狗道,监狱里也有监狱的门道儿,有一串不成文的江湖规矩。那些做下震惊全国的大案凶案、犯下滔天罪行的悍匪,敢跟国家专政机器叫板,敢在公安面前拔份儿,被全国通过缉、千里追杀亡过命的,那都是各个监区的传奇人物,在狱友同行之间被奉为英雄,好汉。相反,牢号里最容不下的,就是犯下qg罪的人,行话所说的“花案子”。
犯花案子的最让人瞧不起,被同牢的唾弃,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来一个收拾一个,这规矩坐过牢的人都懂。
这新来的3709号重犯,不是别人,正是罗强。
罗强从进到清河监狱第一天,就看明白了,他被人黑了。
他的档案是假的,一定有人想整他,故意让他过不痛快。
罗强的眼球针缩,凌厉的视线扫过邵钧的脸,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不叫那名儿,我没犯过你说的那事儿。”
顺子眼底发红,突然飙骂:“真他妈给爷们儿丢人,搞小孩的都是王八,畜生!”
邵钧见这种炸刺儿喊冤的犯人,也见得多了,心里原本没当回事儿,说:“这是监狱,不是公安,也不是法院。我们这儿不管给你申冤、断案。你要是真觉着自己冤枉,写材料,请律师,我们允许你向法院上诉。”
罗强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老子还上诉个p,明摆着是整人的把戏。
罗强盯着人,突然问:“你姓啥,叫啥。”
顺子威胁道:“这是咱一大队的邵三爷,你客气着。”
罗强冷笑,眼底透光。
“邵警官……成,我记着你了。”
当晚邵钧值夜班,就来事儿了。
邵钧在监视室里一心二用着,叼着烟头,一边儿拿掌上机打游戏,一边儿看小屏幕,随后就看到七班的视频里刺猬那小子像是被人当胸踹了一脚,一股凶狠强劲的力道让这家伙四脚都摸不到边儿凌空着从洗手间门口飞向对面儿的床铺,一p股摔进墙角!
半分钟都不到,邵钧和两个同事提着电g冲进闹哄哄的七班牢号。
“g啥呢?大晚上的,不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