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的白天干活,晚上苦读医书,然后有时给人诊病的日子里,十年过去了。
这个时候,王孟英已经二十多岁了,他已经长成为一个消瘦,但是精干的青年人了。
尤其值得高兴的是,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还娶了妻子徐氏,也就是说,现在他是一个有家的人了,这是很让王孟英感到高兴的事情,因为,至少,能够吃上碗热饭了,而且,从医案里的细节来看,他的妻子还负责早晨给王孟英梳头(这个习惯我们现在没有了,但那个时候男士的头发后面还是个小辫子,估计头绳什么的都是和老婆共用的)。
此时,他也通过自学,对治疗疾病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已经俨然是一个成手了。
于是他告别了婺州的朋友们,回到了杭州,开始了自己的行医生涯。
【做个好医生】
消息传开后,开始有患者找上门来了。
有位许自堂的孙子叫子社的,是个年轻人,患了外感病,一个多月了也没好,一直拖延到了秋天的时候,天都开始凉了,此时“诸医束手”,全都没辙了,不晓得到底该怎么治疗,这个小伙子的伯母鲍玉士夫人正好听说了王孟英在婺州治病不错,现在回到杭州了,于是就推荐了王孟英来诊病。
王孟英来了一诊断,也倒吸了一口冷气,为什么呢?因为这位许子社同志的病情太严重了,他的左手脉数,右手脉俨如鱼翔脉(鱼翔脉,中医诊断中的真脏脉之一,认为是虚阳浮越的脉象,为病危之脉),同时症状是咳痰,呼吸急促,自汗,抽搐,舌苔灰厚,口渴得一直想喝水,看来是个病危的情况了。
怎么办?继续治疗吗?已经有几位医生,一看这种情况扭头就走了,为什么呢?在过去,这种经过别人治疗,最后病危的患者到了你的手里是很棘手的,因为你给治疗好了还可以,如果一治疗不好,最后人们就都说这是你给治疗死的,所以古代的医生一般都不愿意接手这样的患者。
那么王孟英会怎么办呢?王孟英回头一看,只见患者的祖父、孀居的母亲、年轻的妻子都围着他,“环乞拯救,甚可悯也”,王孟英咬了咬牙,心想,这个家庭,如果失去了这个年轻人,那就会失去生活的支柱啊,自己怎么能不管呢?
这就是王孟英,在他以后一生的行医生涯中,他接手了大量的这样被前医给误治的病重患者,其数量之多,在医案书中比比皆是,简直无法统计。
于是王孟英对患者的家属说:“如果根据这个脉象来看,确实是没有办法下手治疗了,但我会竭力想办法治疗的,还有希望,只是有个条件。”
大家忙问:“什么条件?”
王孟英不无担忧地说:“我怕你们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一会儿又找其他的医生,又拿出其他治疗方案来干扰我,那他就绝无生的希望了!”
患者的母亲听了,忙给王孟英鞠个躬,说:“王先生请放心,我们就相信你了,你给开什么药我们都相信!”(唯君所命,虽砒鸩勿疑也)
王孟英这下放心了,于是就开了竹叶石膏汤(竹叶石膏汤,《伤寒论》中的方子,用来清气分之热),一共开了五付。
等到这五付药都喝完了,再看这位许子社同志,居然喘气不那么急促了,咳嗽也见轻,汗也收了些,舌苔开始变黑了,舌尖也露出了绛色。
各位在这里要注意了,到了王孟英这个时期,舌诊的理论已经发展成熟了,王孟英经常根据舌象来判断病情,在这里,舌苔由灰变黑、舌质露出绛色是因为伏邪从身体的内部开始向外部透发了,是病情开始好转的表现。
于是王孟英就开了玄参、生地、犀角、生石膏、知母、天花粉、竹叶、金银花等药,用来清透热邪,这个药开出来,周围的亲戚朋友就都吐出了舌头。
因为这个时候天气就开始凉了,大家都认为这个药太寒凉了,患者那么虚弱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王孟英没有管他们,接着让患者服用了五付,结果这位许子社同志的抽搐也开始减轻了,舌质的红绛的颜色开始退去。
这个时候,大家有点儿开始乐观了,于是许子社同志的岳父很搞笑地登场了,他登场的方式比较隆重,是带着一帮全副武装的道士来的。
这帮道士一到患者家里,就开始建坛,点香,又画符又弄水的,干什么呢?原来是想请神来给许子社治疗。
此时您再看,这个屋子里这份闹腾,有道士在敲锣,有道士在敲鼓,总之是喧嚣非凡。
这下好,不但神仙没有请来,反而倒把我们的许子社同志给吓着了,只见他神智昏沉,胡言乱语,像喝了酒似的浑身乱动。
这回,轮到道士们害怕了,天哪!哪个环节出问题了?怎么神仙没有请来,却把鬼请到患者身上了?!怎么办?快跑!
于是道士们落荒而逃。(羽士反为吓退)
这搞得许子社同志的岳父很是狼狈,没想到这帮道士如此不给自己长脸。
这时候大家看着胡言乱语的许子社同志,全都没有办法了,只好把王孟英连夜请来。
王孟英来了以后,给患者服用了些紫雪丹,患者的神智就开始清醒了,然后用前面的药方再重加竹沥,用来豁痰,连着服用了八付。
这个竹沥是什么呢?就是南方的青竹子,用火烤,流淌出来的y体,是味甘寒的药物,入心、胃经,您可别小瞧这么简单的药,作用可大了,对热痰壅盛的,服用以后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药王孟英常用,经常让患者家属砍它几十根竹子,在家慢慢地烧。
在喝这八付药的过程中,患者就开始解大便了,都是黑色的,而且患者的黑色的舌苔也开始退去了,右手的脉象也开始清晰了起来,能够查出个数来了,只是口渴的情况还没有好转,于是,王孟英就让患者的家属买来许多北梨(我们现在的白梨),让患者随意地吃,结果,口渴就好转了。
这里大家要了解的是:中医认为梨具有生津润燥、清热化痰的作用,在患热性病口渴、干咳的时候,服用梨或者梨汁是非常有好处的,王孟英是一个食疗大家,因此他在给患者看病的时候常常用平常的食物来解决问题。
又服用了六付药,舌质的颜色才不那么红绛,小便才出来,但小便时n道还是热的。
此时,光服用的犀角就已经有三两多了(我的天啊,看来那个时候犀牛还是蛮多的啊,现在这么多犀角简直没有地方弄啊),旁边的亲戚朋友们看得都吓晕了,没见过这么治病的。
再服六剂,患者感觉手脚才能自如地动了。(手足始为己有)
再服五剂,许子社同志的抽搐问题被解决了,而且可以喝下一些稀粥了。(可见这么多日子以来一直挺着来着,那个年头没有营养y静脉滴注,看来真够他受的,估计多亏了梨汁了)
再服七剂,患者不再渴了,脉象也开始和缓。
十天后,饮食基本正常了。
再过十天,大小便的颜色开始正常了,从治疗到这个时候,已经一共排泄黑色的大便四十多次了。
然后,王孟英给许子社同志开了些滋补的善后药物,服用了以后,患者就彻底康复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当一个神气清爽的许子社同志重新出现在家人面前的时候,大家都感慨万千,他的伯母鲍夫人由衷地说:“我嫁到他们许家二十多年了,亲眼看着他们家已经有好几个人服用温补的药死去了,这次病到这个程度,居然救活了,真是闻所未闻啊!”
于是大家就把这个医案写了下来,等到王孟英的朋友帮助他整理医案书的时候,就拿出来加进去,在加进书里的时候,编书的人加了句话,原文是:“孰知如此之证,有如此之治,求之古案亦未前闻,传诸后贤,亦难追步。盖学识可造,而肠热胆坚,非人力所能及。”
大概的意思是:王孟英的学问大家能够学会,但是他的一心赴救的精神,确是更值得大家学习的啊。
【一个很光荣的外号】
在治疗了一些患者以后,王孟英开始获得了自己的一个无上的荣誉:外号。说起这个外号,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原来,王孟英诊病的时候,心里只是想着患者,于是不管多重的病,他都给看,尤其是那些被前面各位医生给治疗得基本上已经病危的,他都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给人家治疗,朋友们都说:你真是傻啊。
有的患者,开始找他,治疗好点,然后又换了医生,治疗坏了,再找他,他还去,有的是这样折腾了无数次,他都无怨无悔地,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事儿要是搁一般医生,一定会说:怎么着?我治了一半,你找别人了,现在坏了又找我来了?你早干什么了?估计一般是不大愿意去了,如果去,也要教训患者一顿,像王孟英这样的的确少,您说呢?
还有就是在收钱的方面,最后接手的这些病危的患者,累死累活的,熬了多少个昼夜,把人从死亡线上抢回来了,怎么着也多收点钱吧?哪怕多收一点儿也行啊,人家王孟英不干,还是那点诊费,结果弄的王孟英治了一辈子的病,还是一贫如洗,最后带着老婆孩子搬回老家海宁的时候,什么家当都没有,只有一块当年从家里带出来的砚台,所以那时他写的一本书的名字就叫做《归砚录》,一个医生,整天给人看病(忙得不得了),却什么家产都没有,这基本上跟做官最后离任的时候家里只有几件破衣服是一样的,无论从什么年代来看,这都是个另类。
在总结了上面的这些条以后,朋友们一致认为王孟英做人比较傻,所以光荣地送给他一个外号:半痴。意思是,这个人基本上属于半个痴傻之人。
王孟英一听,没生气,却认为朋友们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优点,于是从此干脆给自己起了个号,叫半痴山人。
朋友们也不客气,把这个名号到处乱叫,于是在王孟英的医案书里,经常可以见到这样的句子:某某病重,急迓半痴至……
这个名号很不雅,我觉得,但有医生对患者如此痴心,想必是患者的福分。
王孟英比较喜欢喻嘉言,所以看病时对患者的那种古道热肠的态度,简直和喻嘉言如出一辙,而且,他也学习了喻嘉言的长处,比如开方之前要先议病,把病情的来龙去脉给患者讲清楚了,然后再开方子。
王孟英认识了一个朋友,叫张养之,他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然后自己又患了病(不知道是什么病),结果历时七年都没有治好,一共请过一百一十三个医生(估计把杭州城的都请遍了),也把家里的财产都耗光了,病也没有起色,于是这位张养之同志就自己买来医书,自己看着治疗,最后病居然好了,但是留下了后遗症,就是鼻子已经坏了,在清代,五官不齐的人是不能考科举的,于是他只好自己闷在家里,学习书法,专门练习楷书,王孟英自从认识了他以后,心中很是同情他,于是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好朋友。
做中医的人一般都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观察周围人的气色啊、步态啊等等的,这是个职业病,因为中医四诊中望诊是排第一位的,我们的王孟英同志也不例外,他就观察这个张养之,见这位怎么总是面色发青,然后感觉很怕冷的样子,夏天也穿着厚衣服,嘴里还经常吐出白沫,于是就很好奇地询问他是怎么回事,张养之也就告诉了王孟英,说自己怕冷,已经患阳痿这个病多年了,现在自己还经常服用点温热的药补补。
王孟英听了,心里很是狐疑,但也就是劝劝他别自己乱吃温热药,也没好多问。
过了许多日子,这位张养之就病了,他的症状是恶寒怕冷,头痛,自己服用了一些温散的药物没有效果,于是就找来了王孟英给看看。
王孟英来了以后,先诊了张养之的脉,发现脉象极沉,按至骨却感觉到了弦滑,再看此时张养之的房间里,九月份的天气,挂了一层层的帐子,点着炉火,披着棉衣,而张养之却仍然觉得还不够御寒的。
各位,这种情况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在临床中是经常会遇到的。
现在张养之还是嘴里有很多涎沫,一点也不口渴,胸腹也不感觉胀闷,只是不停地咳嗽,而且告诉王孟英,说自己大便干燥,小便不多,嘴里的气味很大。
以上就是全部症状,乍一看,的确很像一个寒证(都怕冷到那个地步了),需要用温阳的药物来治疗。
但是,王孟英做出了与此不同的判断,他说:“此积热深锢,气机郁而不达,非大苦寒以泻之不可也!”意思是说这是热邪藏在里面了,需要用苦寒的药物来泻热。
啊?都冷成这样了,披着棉衣呢,还要泻热?张养之听后很怀疑自己的耳朵,别不是听错了吧。
没错,王孟英见张养之很疑惑,就像喻嘉言那样,开始写治疗方案,洋洋洒洒写了很多,其中文辞“辩论滔滔”。
张养之看了治疗方案以后,也感觉很在理,就一咬牙,相信王孟英吧,于是就大声说:“弟弟我的生死,关系到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啊,希望孟英你一定要救我啊!”
王孟英安慰他说:“我不被这个疾病外表的假象所迷惑,而直断这是实热内蕴,并不是自己在那里凭空想象的,而是你的脉象已经显露真相了,你不要担心,只需要服药静养而已。”
于是就开了苦寒的方子。但是,在服用了两三剂以后,张养之的病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下张养之的这帮亲友们就开始议论开了,早说这药开得不对吧,哪有冷成这样还开苦寒泻热的药的?看见了吧,哈哈,没有效果!
这里面有位姓于的亲戚,更是在张养之的亲属中扬言,说:“养之之命,必送于孟英之手矣!”
此时的张养之家里可就热闹了,真是“众楚交咻,举家惶惑”。
张养之也没了主意,于是就听从亲戚的安排,请了陈某和俞某两位医生来一齐给看病。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王孟英的耳朵里,不知道各位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一般的医生一定会说:好啊,居然还请别的医生,等治疗坏了可别再来找我啊!
那王孟英又是怎么处理的呢?此时王孟英的半痴劲头又上来了,只见他披上衣服,二话不说,直奔张养之家。
进了张家的门,一言不发,连看都不看正在客厅坐着的两位医生,直奔内室张养之的床前。
张养之看到王孟英来了,很不好意思,刚要打招呼,只见王孟英却先说话了:“养之,如果你不是我的知己,那么你随意服用谁的药,我权当没听见!如果兄弟你特富裕,那么任你请多少位医生,我不敢阻拦你!现在兄弟你是一芥贫士啊,又是我的好朋友,我怎能不管!现在你请来的这两位医生,如果真的能够d悉病情,投药必效,那我也应该极力支持你,只是估计即使能够d悉病情,开方下药也未必有我这么力大效专啊。可是如果他们不能d悉病情,只是认为这是虚寒,开口就补,兄弟你一定会相信他们,那你的病就危险了,我怎么能坐视不救呢?!现在这两个人的方子都是如此,请你速速将他们辞去,把这个钱留着,作为买药的钱,也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况且,你连服三剂苦寒的药物,病情没有变化,说明药是对证的,否则病情早就恶化了,今天我再给你加大药力,使得热毒下行,那么你周身的气机自然就流动开了!”
张养之伏在枕头上,半张着嘴,听着王孟英的肺腑之言,也被感动了,并且也似乎听懂了王孟英说的道理,于是就辞去了两位医生,按照王孟英的吩咐来服药。
王孟英在药里又重用芒硝、大黄、犀角(估计亲属们被吓得再次晕倒),煎药服下。
两天后,张养之泻下了黑漆色的大便,“秽恶之气,达于户外”。
但是怕冷的感觉却轻多了,并且可以喝些稀粥。
十天后,大便的颜色就正常了。(各位注意,这是王孟英判断一个患者是否康复的标准,显示消化系统的功能开始恢复,还有其他的诊断标准我会在后面陆续介绍给大家)
百日以后,这位张养之同志的身体彻底恢复了正常(康健胜常),从此以后,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不再怕冷了,而且阳痿这个病也好了,没多久,老婆还生下了个小宝宝。
后来,在王孟英的朋友编书的时候,张养之把这个医案介绍了出来,还在医案的后面加上了句话,原文如下:“孟英之手眼,或可得而学也;孟英之心地,不可得而及也!我之病,奇病也,孟英虽具明眼,而无此种热情,势必筑室道旁,乱尝药饵,不能有今日矣。况不但有今日,而十余年深藏久伏之疴,一旦扫除,自觉精神胜昔,可为日后之根基。再生之德,不亦大哉!”
有王孟英这样的妙手侠心的医生在身边,还真是很幸福啊。
其实,王孟英的一些医书我已经看过不下十几遍了,但我每次在看的时候,还是会经常想象王孟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比如,他的爱好。
王孟英基本没有什么爱好,别的人下了班可以喝茶吹牛,上上网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或者找朋友喝点小酒甚至唱唱歌什么的,王孟英同志却一个爱好都没有,如果和别人在一起,就是探讨学术问题,其他的时间全部用来在家里百~万\小!说,他还动手批注了很多以前的医家写的医书,比如我们前面讲过的徐灵胎的《洄溪医案》就是王孟英给收集,并在批注以后给刊行的。
在王孟英交的朋友中,也都是些爱好医药的人,有很多是他的患者,王孟英曾认识了一位叫杨照藜的朋友,两个人探讨医理,十分投机,后来杨照藜回家奔丧,路过杭州,王孟英听说了,就把他请到家里,两个人握手言欢,“历叙契阔”,在离别的时候,王孟英送杨照藜到船边,还让挑夫担了一个大筐放到舟中,搁一般人想,这应该是些什么家乡特产或者金华火腿橘子香蕉留着路上吃的?
船开了以后,杨照藜打开了大筐,里面全是王孟英所赠送的书,这些书里,还有王孟英新写的《温热经纬》,从此这千里路程,有了这些书的陪伴,杨照藜感到不再寂寞了,他说:“匡坐篷窗间,回环雒诵,奇情妙绪,层见叠出,满纸灵光,与严陵山色竞秀争奇。”
其与朋友知心若此,实在可叹。
同时,我也算知道了王孟英为什么一生清贫了,估计他收的诊费,除了吃饭,就是买书了,连送朋友都是成筐的送。
【周领导的病】
王孟英从婺州回到杭州以后没有多久,原来的老领导周光远就又追到杭州来了,干什么呢?看病呗!
原来,这位周领导很不幸,被传染上了疟疾,这种病俗称“打摆子”,忽冷忽热的,有节奏地发作,很是痛苦,经常会死人的,曹雪芹的祖上就是患了这个病,连皇上从北京给送金j纳霜都没来得及等到就死了。现在这个病在全球还肆虐呢,非洲的一些地方还是重灾区,古代一般的中医治疗这个病的疗效也不是很好,但王孟英的治疗效果却特别的好,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给总结一下。
我们回头再看这位周领导,他在婺州先找了医生看了,开始的医生说是需要解表,就用了些解表的药,结果没有效果,接下来的医生说要滋补,又没有效果,用周领导自己的话说,是“大为医人所误”。
这病在婺州被拖延了一个多月,再看这位周领导,本来白胖的一个人,现在身材改麻杆状了,整天一会儿冷得浑身发抖,一会儿又狂热,而且总是呕吐,吃不下东西。
最后,周领导终于忍无可忍,干脆,我谁也不用你们治疗了,我谁都不相信,我只相信王孟英!于是立刻买了船票,来到了杭州,找王孟英来了。
王孟英一看见周领导,也吃了一惊,几年没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