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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部分(2 / 2)

夏侯俊知道小姑娘心底一定很受伤,拎着大堆新奇玩意,来拜访顾小姐。


“顾小姐,这是新出的河蟹布偶,喜欢吗?”夏侯俊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大螃蟹,哄小姑娘开心。


顾家琪啪地用手拍掉,又用脚踩,再手指大门命令:“你给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宁氏、顾夫人都帮夏侯俊说好话,这公子哥每天一下朝就来陪小姑娘游戏,每次都带这么多礼物,这么有心的人不多见了,不要耍脾气,要好好相处嘛。


顾家琪愤愤地嚷道:“他一肚子坏水!他自己没用,还阻止我和别人玩!”


夏侯俊连连作揖:“顾小姐,太后离宫礼佛,你本该回家,可别误会了。”


“你敢说,你没有跟太子殿下建议,趁机把我弄出宫?!”顾家小姑娘可不是好糊弄的。


夏侯俊讪讪,这个么,守牢自己的小求婚妻,是每个男人的雄性本能。


“姥姥,你看,你看,他就是个坏东西,快滚!”


池越溪冷下脸,道:“阿南,谁教你这么待客的,说话没点大家规矩,把女训抄三百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这,”夏侯俊求情道,“顾夫人,顾小姐年纪还小,等大些就懂事了。小孩也挨不得饿,伤了身子反而不美,小侄以为,这罚抄可免。”


“不要你说好话!”顾家琪哼地皱鼻子。


“还不快去。”池越溪再呵斥。


顾家琪憋着嘴,恹恹地答了句是,气狠狠地瞪了夏侯俊一眼,鼓着腮帮子回房抄书。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与东宫属臣一商量,夏侯俊决定冒着得罪刘皇后的风险,偷偷地把人带进东宫,先把顾家千金哄到手再说其他。


这回,夏侯俊对政事发表最新见解,那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东宫属臣们甘拜下风,由衷佩服。


但是,很不幸,小姑娘听不懂,她觉得这次更没意思,她要回家。


夏侯俊暗暗叫苦,他如今的身份自然要担起重任,可不知怎么哄孩子。


洛江笙也救不了他,夏侯俊灵光一闪,道:“我们来玩个新游戏,我保证,你一定喜欢。”说是有趣游戏,眼睛却是直溜溜盯着小孩粉嫩嫩的唇,一副饿相。


洛江笙见状,大笑;其他人也笑,连声说他忒坏心,竟用这等损招。


夏侯俊脸一红,却更期待小孩的反应。


顾家琪从桌上拿起个金桔,塞到他手里,道:“等你能用嘴剥开它分辫再说。”


“呃?”


“不就是亲嘴么?我不和没技术的人玩。”


众闻言,狂笑不止。


这当口,园外冲进来一个戴珠冠儿帽的姑娘,问道:“在笑什么,太子哥哥?”


刘湘君。


顾家琪抿唇微笑,终于等到了。


“她是谁?”刘湘君为皇后侄女,太子表妹,在东宫来去自如,对太子的狐朋狗友更是了若指掌,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能逗乐的小孩,她定睛一看,原是老熟人,“顾念慈,你好大的狗胆,敢女扮男装色引太子哥哥!我去告诉姑姑。”


太子赶紧把人带到一边,连哄带求,哄得小报信仔心花怒放,不再提告状事。


刘湘君不给潜在情敌好脸色,顾家琪摸出毽子自己到一边跳得欢。刘湘君认为情敌是在用这花招勾引太子哥哥,叫宫女立即备毽,她要跟这不男不女的家伙好好斗一斗。


照理说,刘湘君今日穿着蝶穿花的百褶裙,毽起毽落,裙摆翻飞,色彩缤纷,身段秀美,怎么地也是稳赢一个小孩。但是,三寸金莲委实踢不得毽子,不久她就疼得眼泪汪汪。


没人注意到她的痛,顾家琪连踢五百个仍不掉地的高技巧,完全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个个都紧张地看着那毽子,给小孩打气数数,加油。


“不知羞耻。大脚婆。”刘湘君怒斥,顾家琪身形晃了晃,毽子斜飞,众人挺遗憾,应该能破六百。


刘湘君气火,跺脚道:“我有说错吗?她就是大脚,难看死了。”


顾家琪看向夏侯俊,道:“你喜欢小脚?”


夏侯俊巴结道:“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顾家琪轻瞟刘湘君,下巴微仰,心高气傲状,道:“夏侯俊不介意,大嘴巴就是爱c心。”


太子两不相帮,夏侯俊一边偏袒,洛江笙等人以东宫马首是瞻,刘湘君气得飞奔离去,顾家琪也冷了脸,哼哼地告辞离宫。


不久,景泰宫给新太师府下专旨,请宁氏携外孙女进宫赏花。


宁氏把这个机会推给女儿,她腿有顽疾不易久站。


池越溪接旨,神情悲莫悲,喜非喜,犹豫再三,换上新妆新裙,精心打扮后携女入宫。


景泰宫六宫嫔妃一个不缺,五位公主均列座,世家命妇也携女出席。


刘皇后摆出这个阵仗,为的是在天下权贵前头,削顾家的威风。


为的是啥,人人都知道。


刘皇后与池越溪是一对正宗的敌人,昔日一为地下泥鳅,一为天上凤凰;如今一个是主,一个为婢,足见世事变迁之无常。池越溪心有准备,气度尚可;刘皇后却在乍见之下,敛眉头,她刻意刁难,让池越溪弯着腰也不说免礼。


池越溪淡然一笑,昔日京城第一美人芳名不坠,六宫粉黛尽失颜色。


不管皇后与众妃暗里如何嫉恨,也不能划花这张脸不是,好在她们调教出的女儿,比池越溪的强上数筹。


在皇后的带领下,众妃移驾御花园,小姑娘们轮番献艺,诗才画技,比哪样生哪样,顾家女频频败北,嫔妃们笑得很开心,就好像击败池越溪一样,心里无比顺畅。


最后,弹琴。


顾家琪失败太多次,小脸已不会笑,坐下就自暴自弃似地乱拨一气。


池越溪柔声细语地劝勉,如和风细雨,好不温柔。小姑娘在母亲的开解下,收心宁神,五指轻拨:古调【幽兰】。


池越溪一惊又恍神,不再言语。


御花园里嬉笑声渐歇渐止,众人的心随着琴声忽而悠远,忽而凝思。


顾家琪身心人扑在琴曲里,不意眼角瞄到桂花树边有明黄的边角,吓得惊叫一声,琴声嘎然而止。池越溪受惊回神,抓着小孩划伤的手指尖,娇声问道:“怎么了,阿南?”


“有人,那儿有人。”


人们看过去,明黄龙袍从缠枝牡丹后显出真身。众宫妃大惊,起身行礼呼陛下。


魏景帝目不斜视,轻道:“朕听着这儿热闹,过来看看。汝当继续。”


说着他就要转道,刘湘君却跳出来,喊道:“皇姑父,您要治大脚婆的罪,重重地治她的罪!”刘皇后拦之不及,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魏景帝不快地叫道:“皇后。”


刘皇后迅速跪倒请罪,侄女无状,乞陛下恕罪。


刘湘君挨了耳光,委屈地眼花团团,她哭道:“她欺君,欺骗福嘉公主,骗所有人她不会弹琴。”


“才不是!”顾家琪也跳起来自辩,“是我爹爹说我弹得很糟,我娘亲也说我弹得不好,我才不弹的。”


“你就欺君,你该死,大脚婆,大脚婆!”


“没有,我才没有,你个大嘴巴,大嘴巴!”


刘湘君冲过去重重推打情敌,顾家琪一个踉跄,扑通倒地,脸色苍白,不醒人事。


“太医,快传太医!”景帝身边的袁公公急呼,皇帝抱起小孩,匆匆走向最近的宫殿。宫中御医诊断,因顾家琪穿得太多,滴水未进,在春末夏初日头下那么一烤,中暑了。


“您且放宽心,太医说没大碍。”袁公公安慰道。


池越溪倚在病床边,神不守舍,无意识地点头。


袁公公留下药碗,房里静下来,一道浅浅长长的身影挡去些许亮光。


是魏景帝。


池越溪惊而起身,啜泣又止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


“朕忍不住不来。”


“四哥。”池越溪情难自禁,惊呼一声,如r燕归巢投入年轻皇帝的怀里,眼泪婆娑,皇帝压抑地低喃,宛儿,你要阻止朕。池越溪回道,她止不了,要死就让她死在他怀里。皇帝说他绝不会让她死。


两人边情话边饥渴地互吻,不多会儿,殿内响起深深地喘息呻吟声。


顾家琪心底打个小哈欠,睡熟了。


卌六回 机关算尽太聪明 功亏一篑(上)


却说当日刘皇后以权压人,率众刁难池越溪母女,刘家侄女更是欺骂顾家琪致其病,景帝以刘家仗势欺忠良之后,命刘后道歉。


皇后刘春容气苦,皇帝与臣妇厮混的丑事,怎么瞒得过她。


如果是一般人,刘皇后必然争一眼闭一眼,遂了皇帝的心思。但这个y妇是池越溪,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两人根本不可能共容,为着当年的事,魏景帝也不会念丝毫夫妻情分。她要保住刘家,要保住的儿子,更要保住属于自己的后位。


刘皇后秘密叫来兄长,与他商议,在天下人前捅破与臣妇芶合事,让顾家、李家一起对付皇帝那见不得光的私情。就和七年前一样。


“哥哥,刘家生死存亡,就在此一举,你可不要懈怠!”


“我还能不晓得轻重。”刘国舅让妹子放心,他必会通知到位。兄妹俩这般那般合计,定下计谋。


刘国舅出宫,到北镇抚司,招集同宗的刘姓心腹,亲历亲为安置人手,隐秘吩咐。因关系身家性命,众人不敢轻慢,个个慎重以待。


却说这刘国舅有个毛病,好色,还是男色。


在这紧要关头,他本该修身养性,直到事成。但刘国舅有个舍不得的老相好,唱戏出生,惯得他宠爱,两人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前回刘国舅差点儿就要不顾体统,把这戏子弄回府去:后来,由皇后妹子出面压着,他才把人安置在外头,隔三差五地就要去好一会,否则,就浑身不舒坦。


大家都知道这事,刘国舅思来想去,暗忖他要是十天半月不去,岂不叫人看出破绽,再者,气跑美人到哪儿找这么知情识趣的小心肝,加上心里那股子痒意,刘国舅以不打草惊蛇为由说服自己,大胆地继续与戏子私会。


时近天白光,戏子早醒,侍弄伴人,刘国舅正给弄得舒坦,听得锦衣卫千骑早c鼓声敲,刘国舅一个激零,清醒了些,草草结束,推开相好,穿鞋套裤欲走。


戏子给国舅爷撩拨得性起,哪里肯让人轻易走,缠住人,痴问道:“好人,如何不得闲?”


刘国舅耐不住戏子痴缠,道:“近日真有急事,待此难过去,我必饶你不得你。”


“你贵为当朝国舅,又掌管整个锦衣卫,京城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有何事难你,非是有新好,厌弃我也。”


“我岂能舍了你,非是我妹子有大难,我若不助她,我刘家危矣。”


“你这话,说了没百回,也有八十回,就是拿这傻子耍开心。”


戏子饥渴难耐,只管卖力挑逗邀请,刘国舅给撩拨得性起,酒意又未全消,哪里忍耐得住,两人胡乱再搞一通,鼓敲三通,刘国舅方匆匆离去。


确定人已远走,戏子吩咐灶房烧水,观左右无人,走到厨房后方推开一扇暗门,走密道敲打暗号。很快,有人与他接头。


戏子道:“速回报提督,景泰宫密谋宫变。”


前回说过,此时东厂的另一位重要头领杨林逋陪李太后南下圣山礼佛,整个京城都在司礼监二号人物,皇帝的亲信,袁振袁宦官掌控下。


袁振卡住消息,李家得不到消息,自然不能助刘皇后成事,破坏景帝与池越溪之好事。


刘皇后尚不知晓自己的计划已经泄露,听得兄长说已准备好,刘皇后就遵照皇帝命令,在景泰宫摆下龙凤全席,招待池越溪母女,当朝皇后率着亲眷向臣妻下跪磕头道歉,伏低做小,委曲求全,权当为挽回帝心。


池越溪欣然赴宴,只是她看到皇帝,就止不住相思之情。


真是一寸相思千万绪,可怜人间没个安排处。


魏景帝与她已达到仅看眼神就明白各自心意的地步,两人便在景泰殿皇后寝殿的那张凤床上成就好事。池越溪今儿个格外兴致盎然,除了向刘春容示威,还有拿回本属于自己东西的满足感与刺激感。


刘皇后简直气得要发疯,她的手心都捏出血,滴在宫殿地砖上,分外醒目。


“去看看,国舅爷在做什么?!”刘皇后愤怒地指派宫女。


片刻后,宫女回来低头报:正午时刻,国舅问罪下狱。


刘皇后震惊,再精致的妆容也盖不住她刷白的脸色。待内殿二人尽兴,“更衣。”魏景帝唤道,袁公公即刻带人进内殿服侍皇帝与那位夫人。


等皇帝搂着千娇百媚的池越溪出来,刘皇后已瘫软在地,神情麻木,一脸死灰。她的身边有个铺卷,裹着两具赤条条的男体,形态丑陋,其中一人赫然是本朝国舅刘。


池越溪捂嘴惊讶了一下下,魏景帝有心卖弄,道这刘家竟然用那招毁宛儿,朕这次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天下人都知道他刘家人是什么货色。


“四哥,你为宛儿出气,宛儿自然欢喜,”池越溪略有顾忌,“可宛儿怕这事儿闹大,顾家人会知道你我之事,宛、宛儿舍不得你受罪。”想及二人分离承受之苦,不禁潸然泪下。


魏景帝哄她莫哭,他早有万全之策。


袁公公拿出圣旨,历数刘国舅专权弄术,欺上瞒下,买卖监生等十七条罪名,投入天牢,秋后问斩。


这份旨意与刘国舅私德无关,魏景帝道,先把人关在天牢,待时机恰当,再把包养戏子丑事公之于众;如此就不会惊动顾家,为难于也。至于,刘春容这贱女人,先关在景泰宫,她若敢走漏消息,就让东宫太子与她做伴。


池越溪破涕成笑,夸魏景帝思虑周详,面面俱到,她现在再也不怕了。两人又说了好一通话,方自不舍分开。


袁振领顾夫人出宫,半道上,池越溪想起还有个累赘:“那小孽种呢?”


“和三公主玩累了,这会儿该睡熟了。”袁振答得详实,顾家小姑娘看似温驯,却不是傻的,景帝与池越溪的事要想长久,还得瞒着那孩子。


好在小姑娘年幼不曾开窍,又是贪玩年纪,只要不抄书不弹琴不绣花,怎么胡弄都好。三公主又是个聪慧的,替他们哄着小姑娘,省却东厂太监们麻烦。


池越溪道谢:“辛苦公公。”


“咱家份内事。”袁振亲自送池越溪上车后,再回皇宫。


马车上,韦秋娘的老爪子捏着小孩的脸蛋,恨声道:“小姐,何不借刘春容的手弄死这孽种?”


池越溪还在回味那场情事,神态慵懒,道:“要除那畜生,少不得还要以她为质。”


韦秋娘疑惑,没这人质难道就死不绝顾家人?


池越溪笑笑回道,何必打草惊蛇,等顾家人死绝,这孽种还能怎么样?留着慢慢折磨,方消心头恨。


韦秋娘快意笑起来,手上不觉用力。


顾家琪觉得差不多是时候睁眼,韦秋娘见她醒转,悻悻地收回爪子。


皇太子和洛江笙正在讨论一件事:刘国舅获罪秘密下狱。他们向顾家小姐打探昨日深宫发生了什么事,是否与此事有关。


顾家琪一脸无知加不懂,道:“吃完饭,阿南就去找三公主玩啦。我们有新游戏,一起玩吗?”


东宫属官们面容抽搐,夏侯俊安抚小姑娘,谈完事就带她到外玩。顾家琪不再吵闹,拿起挂在胸前的公主牌单筒望远镜,自个儿玩。


夏侯俊回首对太子道:“既然猜不出原因,不如直接问皇后娘娘。”


洛江笙一敲扇子,没错,宫里风平浪静,说明陛下不会闹大这事,也不像是要动东宫的意思。


太子稳下心思,带着几个伴读兼心腹,前往景泰宫,向刘皇后请安。


刘皇后看着儿子,心里有千言,有万语,可惜,她不敢,也不能揭发那桩丑事。


她淡淡地笑道:“你可知,你父皇的命令,要本宫领刘家诸子女向顾夫人,”她特别看一眼顾家小女,“磕头道歉?”


东宫太子哗然,众人也惊容。


刘皇后道,只因为他们刘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因为郦山侯府的权势,连他父皇都要忌讳让步,所以,太子的舅舅要丢官。太子的母亲得向那个女人下跪认错,是因为池太师的功勋,是他父皇的左膀右臂,不能轻易得罪。


她叫儿子记住这份屈辱,她忍下这般羞辱,全为他的皇太子之位。


“你一定要娶到池太师的嫡亲孙女,”刘皇后重重提点道,“你也要把顾家的势力拿到手,从此,你的太子之位再无人可动摇。”


太子答应刘皇后,把话记牢。


后,在与二皇子的争锋中,东宫利用夏侯俊,顾照光未来女婿的身份,成功使得兵部、礼部、内阁同意,由太子亲自押送俘虏到边境,与北夷签订和平条约,结束长达三个月的战事。


魏时臣属无外事权,只有天子才能代表一国与另一方谈论国土安全边境问题。


东宫明文得到代天子权,此举不仅奠定皇太子无人能撼动的地位,同时也打消自刘国舅下狱问罪以来朝臣心中景帝要更换储君的疑虑。


太子属臣一面高兴,一面抓紧时间筹备人手安排路线确保东宫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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