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我倒没听过。〃 方君瑶趴在床上说着。
〃 这在汉朝就有了。华佗帮病人开肠剖肚,敷以膏药,好得很快呢。嗯……这样就可以了。小旋,帮你家夫人穿好衣服。〃
〃 是。〃 小旋从那一晚方君瑶跟她说要到苏州,她二话不说,立刻打包上路。
〃 对了,方姑娘……〃
〃 赵大夫,就叫我君瑶吧。〃 方君瑶让小旋绑上抹胸的丝线。
〃 那你就叫我无言,也不要叫赵大夫了,反正大家要相处满久的。君瑶,这段期间身子尽量不要用力,让玉露膏发挥功效,这样初春动刀时,对身子比较好。〃
方君瑶点点头,〃 嗯,我知道。谢谢你,无言。〃
〃 对了,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到后面厢房找柳汝雅姑娘说说话。她同你一样都是绍兴人,也会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
〃 柳汝雅?她不是死了吗?〃 方君瑶惊道。
赵无言挑了挑柳眉,〃 你们认识?看来你们俩可有话聊了。小旋,知道后厢房在哪儿吗?从曲桥那边一直往下走就到了。〃 赵无言收拾医箱,转身离开。
〃 小旋,快!快推我到后厢房!〃 瞧她急得,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在后厢房雅致的院落里,方君瑶找到同是绍兴人的柳汝雅,两人聊得起劲。她早从吕绍庭那儿知道柳汝雅是才女,诗书琴画样样精通,本是吕绍庭的末婚妻,后来被寒向阳看上,被迫嫁进将军府。不是听说她死了吗?怎么会在赵无言这儿?
当柳汝雅知道方君瑶是吕绍廷的妻及后来的事情时,满脸的同情。而方君瑶听了她的遭遇,脸上的表情比她更夸张,好似天下没人比柳汝雅更惨。
〃 汝雅姊,听了你的遭遇后,我决定一定要克服万难站起来。〃 聊不过几句,两人的称呼可热络得呢。
〃 君瑶,无言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只要你听从她的指示,要站起来绝非难事。〃 柳汝雅用细细的声音说着。
〃 对了,汝雅姊,你生的女娃儿呢?叫网晴是吧?可否让我瞧瞧,一定可爱得紧。〃 方君瑶从刚才的聊天中,才知道原来赵无言照顾的分娩女患者就是柳汝雅,也知道她生了一个女娃儿。
〃 网晴被奶娘抱出去透气了。有时我不禁要想,生下她是智还是不智?〃 柳汝雅幽幽的。
方君瑶闻言突然激动起来,失声道:〃 汝雅姊!孩子既然生下来了,就要好好抚养她,不要放她一人……孤独的孩子很可怜啊!你这样哀声叹气的会影响到孩子的!别以为小娃儿什么都不懂,她懂你对她的情绪!不管是哀伤、快乐、还是痛苦!要好好对待孩子,她都知道的!〃
柳汝雅被她突如其来的高声吓到,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 柳姑娘,我家夫人自小丧母,爹亲又忙于营生……〃 小旋好心的打圆场。
〃 要你多嘴!小旋,回去啦!〃 方君瑶又摆出以前任性的样子。
看着方君瑶主仆俩渐渐远离的身影,柳汝雅低头思量——她是不是对孩子太不公平了?她沉溺在自己的哀伤中,却忽略了孩子。
那是她怀胎十月的孩子啊!纵使孩子的爹是他……想起孩子的爹,柳汝雅浑身一颤,双手抱紧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愿再想下去,站起身来,转进了精巧雅致的主房。
虽说那日的谈话最后是以激动收场,但方君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隔天便又笑嘻嘻的去找柳汝雅聊天。柳汝雅本来就是秀外慧中的女子,有个人可以聊天解闷,她也是珍惜的。几日下来,两女成了无所不谈的闺中好友。
春天来临,赵无言在方君瑶的背部动刀。情况比她想像的糟,凝骨玉露膏是外敷用药,她从未在人体内用过,不知功效如何,但面对几乎碎裂移位的尾骨,她只有姑且一试。她将周围坏死的肌理、碎骨去除,敷上膏药,将脊椎推回原位,再缝合。
连续十几天,方君瑶用的东西都经过热水、火源消毒,赵无言在她背部敷上一种紫色药膏,能尽快愈合伤口,预防其他感染,但背部的缝线痕迹是去不掉了。
方君瑶乖乖的躺在床上,十几天之后她才能略略动动身体。她的房子在动刀之后很痛,赵无言嘱咐小旋熬一种镇玉神农草,有助疼痛的减轻。
〃 君瑶,等背部伤口愈合,再疗养一段时日,我看看你的情况再决定要怎样做。〃
〃 无言,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决定要怎样做?〃 方君瑶是聪明人,一听便知情况严重。
〃 别慌,君瑶,你的情况比我想的严重,所以我在你身上用了本是外敷的凝骨玉露膏,不知效果如何。如果它有效,就可以继续下面的疗程,如果没有效……〃赵无言顿了一下,方君瑶一颗心悬在半空中。
〃 如果没有效,恐怕就得再动刀。〃
〃 什么?〃 方君瑶一听,心凉了半截。
〃 君瑶,你这病得有耐心。比起一辈子瘫痪,这几年的时间根本不算什么,要有信心。〃 赵无言难得的给了她一抹鼓励的笑容。
方君瑶忍住泪,吃力的点了点头。
几个月后,方君瑶的身体还是一样,下半身仍然没有感觉。但赵无言并不急着动第二次刀,她研读医书,发现有一种叫风尾酥蜜草的药,可以舒筋健骨,去死肌,还元气。只不过这种药草不好找,生长在东南沿海的深山里,她得亲自出马寻药。
赵无言将方君瑶与柳汝雅两个病人丢在苏州,嘱咐一番后,便独自采药去了。期间方、柳二人在卧云轩闲谈经史子集,品茗对弈,两人对彼此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只不过有一件事方君瑶搞不懂,柳汝雅有一次讲到人跟鱼,说什么〃 池边的人观赏的快乐,并不能增加鱼的快乐,毕竟人与鱼是不同世界的人,想法及需求都不同。〃
方君瑶还很顺口的问:〃 那要如何使鱼儿快乐呢!〃
柳汝雅幽幽一笑,用细细的声音说道:〃 只有问鱼儿要什么,然后照它要的方式去做,鱼儿才会真的快乐。〃
嗯!这柳汝雅真的是才女呢,说些很有哲理的话,她都听不太懂。没关系,等回绍兴再问绍庭哥好了。不晓得绍庭哥过得好不好?他有没有想她呢?他应该不会纳妾吧?要是他不等她,纳了妾——不!不会的,绍庭哥不会这样做的!
她着实好想他啊……
唉!她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痊愈啊?无言,快回来吧!
这是方君瑶在赵无言出外采药的期间最常哀叹的话了。就在她日也盼、夜也盼的情况下,赵无言终于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一回来,她衣衫都来不及换,便忙叫小旋煎药,按住方君瑶的手腕,为她把脉,看看她这些日子,身子有没有好一点儿。
方君瑶喝下赵无言千辛万苦采回的汤药,小声的说:〃 无言,谢谢。〃
咦?很没有精神喔。想放弃了?
〃 君瑶,你该不会是想放弃吧?我这么辛苦才采回这珍贵的药草,你怎么……〃 她辛苦弄了半天,她居然要放弃?!这女人太没良心了吧!
〃 不是的,无言,我……我只是想念……想念……〃 她红了脸。
赵无言一看,了然的笑了。〃 哦!原来如此。天下尽是多情人哪!君瑶,放心,我刚把脉,你的脉象稳定,上回动的刀是有效果的,只是比较慢。这次我又带回这风尾酥蜜草,对你的身子有很大帮助,等休息几天,我将提炼我爹独传给我的九龙舒筋散。这种膏药是外敷的,短时期用,效果不大,但长期用下来,功效惊人。你只要有耐心,等过些时候与你家相公见面,你就可以用脚踹他了。〃
〃 我家夫人才舍不得用脚瑞他呢!〃 小旋在旁边笑着说。
〃 小旋!〃 方君瑶的脸红得像关公。
接下来,方君瑶每天必喝下一大堆汤药,每天必敷上九龙舒筋散,到新年过后,她的腿有知觉了!
〃 无言,我有感觉了!有感觉了!〃 方君瑶欣喜若狂,边叫边哭!终于……到了卧云轩的第二年,她的腿恢复了知觉!
赵无言笑笑,〃 这是耐心与恒心换来的。君瑶,接下来是最辛苦的。你必须练习站起来,这过程是枯燥而且充满挫折的,你可以吗?〃
方君瑶笑开了脸,调皮的望向赵无盲,〃 我还要再削一次发吗?〃
两人对视,很有默契的笑了起来。
第九章
两年后 绍兴府 南柳巷 吕宅
方君瑶紧张的站在吕家朱漆大门前,不断的调整呼吸。她无助的望向贴身婢女,〃 小旋……〃
〃 夫人这样很美。不必担心,只管推门走进去。〃 小旋微笑的看着美丽的主子。
经过两年枯燥且艰苦的复健,她终于能站起来,能正常走路了。前不久,当镇海将军寒向阳到卧云轩寻柳汝雅时,赵无言就告诉她,她的身子恢复得差不多,可以准备回绍兴了。只是半年内还不要做激烈的运动,尤其是骑马。
她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朱红大门,三年不见,绍庭哥不知道有没有信守承诺?还是他已经另娶……
好不容易从下半身瘫痪回复成健康的模样,她千求万求不就是求这个吗?怎么现在反而不敢进去了呢?是近乡情怯,还是怕心爱的人已经变心!
不!不会的!绍庭哥不是那样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方君瑶鼓起勇气,伸出手,推开了大门,跨进门槛,触目所及,与三年前仍是一个模样。
但……怎么没人呢?
从前仆人如云,人声吵杂的吕宅,怎么这会儿没半个人影,静悄悄的?
她信步走着,东张西望,一路走到留园,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不成吕家发生什么变故了?大家怎么都不见了?
〃 小旋,怎么大家都不见了……小旋?小旋!〃 方君瑶一转头,惊讶的发现连自己的贴身丫环也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小旋都不见了!
她像无头苍蝇似的在留园疾走,都快急哭了。要是在这三年间吕家发生变故,绍庭哥又不是做生意的料,那……那就只得在外飘荡,居无定所了!
不成!她好不容易才回来,怎可发生这么荒谬的事!
匆忙之间,她眼角远远的瞥到一个长工的身影,那人长得健壮,皮肤呈现小麦色,肯定是长期在外奔波的缘故。她投见过他,应是新进的仆役吧!
〃 敢问……〃 她慌张的左顾右盼,也没正眼瞧那长工,〃 大家都到哪儿去了?少爷呢?〃 她一双美眸急急的搜寻着那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的白色身影。
没有!还是没有!
书房没有,主屋也投有……绍庭哥会到哪儿去呢?
她急坏了,丝毫未觉长工惊讶的神色。
〃 喂,我问你话啊,快回答!这么大一家子怎么都不见了……好样的,快回答我!〃 她一急,说话又粗鲁起来,还是没看那长工。
〃 我说过,不准再这般粗鲁的说话。〃 斯文的声音传出。
咦?绍庭哥?
〃 你在哪儿!绍庭哥!〃 方君瑶背对长工,一双美眸往留园门口急急望去。
没人啊……
小麦色的人影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 我在这儿!〃
方君瑶一惊,倏地转身,对上那一双黝黑的眸子及浅浅的笑容。
〃 你……〃 健壮的身子,小麦色的肌肤,粗糙的大掌,棉布衣衫,都不是他原来的模样,只有那薄唇、鼻梁、笑容没变!原来的斯文变成放浪不羁的味道。
以前的玉树临风怎会变成这般仆役样?难不成吕家欠人家钱,绍庭哥变成人家的长工了?!
方君瑶鼻头一酸,大叫:〃 绍庭哥,你怎么变成长工了?我不要!我不要!你欠别人多少钱?我叫我爹帮你还,你再不要做长工了……〃 她扑向他。
他则抱紧了她,抱得紧紧的,再不分离。
三年了!他想了她三年,他的小瑶儿终于依约回来了!
〃 小瑶儿……你可想死我了!〃 他往下搜寻那连作梦都想着的美唇,湿热的唇瓣吻住那嫣红的樱唇后就再也放不开了。
他的大掌紧扣住她的后脑,用他的唇、他的舌吻她、舔她、轻咬她、吸吮她、蹂躏她。这是他的小瑶儿,他的小美人儿啊
方君瑶感到天旋地转,地转天旋,浑身燥热,呼吸困难——她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可不想因缺氧而死去!她被眼前壮硕的男人吻得快要窒息,而这男人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唔……不行!她需要喘口气!
她用双手挣扎,没用!她扭动全身,他却更用力贴紧她,她甚至感到那滚烫的坚挺摩擦着她的小腹!她摆动小脑袋,却让他的舌更加深入!
嗯唔……不行了——
〃 啊!〃 吕绍庭低喊一声,松开了怀中的小人儿。
她踹了他一脚!
方君瑶气喘呼呼的拍拍胸脯,她终于呼吸到薪鲜空气了!
〃 对……对不起,绍……绍庭哥……〃 她仍喘着气,〃 我不是故意要踹你的……我实在是……咳!快要窒息了……〃
〃 小瑶儿……啊,是了!你的脚……天啊!你真的恢复以前的样子了!〃 他高声欢呼起来!
吕绍庭惊喜的看着方君瑶的脚,她今天穿着鹅黄色襦裙,显得端庄优雅。他将她抱坐到花园的石桌上,跪蹲下来,将她悬空的两只脚握在大掌中细看。
她从小就野,她爹也忙,所以没缠小脚。但他对她没裹小脚一点儿也不介意。他将她鞋袜脱了,露出光洁雪白的脚踝,微使力按了一下,关心的问:〃 会痛吗?小瑶儿。〃
她摇摇头。
〃 你动动看。〃
方君瑶动了下脚趾,吕绍庭脸上泛起欣喜若狂的表情。
他的大掌再往小腿肚摸,〃 这里有感觉吗?〃
她红着脸点点头。
就这样,吕绍庭一段段的往上检查,他要完全确定她已经恢复正常。
鹅黄色的襦裙被他掀到大腿处,他还摸着白皙的大腿内侧,认真的问:〃 这里呢?小瑶儿,你感觉到我在摸你吗?〃 温热的大掌摩擦着敏感的大腿内侧。
方君瑶羞窘极了,红着脸,小声的:〃 嗯。〃
拜托不要再摸下去了!再摸下去,她就忍不住了……
但吕绍庭不觉桌上美人儿的异样春潮,依然仔细认真的一路检查上去,大掌摸至腿根处,襦裙被推得更上面,亵裤都露出来了。
〃 这里呢?这里的肌理好似有点儿紧……小瑶儿,我摸你,你会不会感到不舒服?〃 吕绍庭认真的看着雪白的大腿,压根没想到这样的姿势多惹人遐想。
〃 啊……〃 方君瑶终于忍不住逸出娇喘。
她贝齿紧咬着下唇,满脸娇羞,红云遍布,小拳紧握,压低了头,紧闭双眼,根本不敢看他。哪有人三年不见,一见面便春情荡漾……羞死人了!
吕绍庭轻笑出声,〃 这是表示很舒服罗,小瑶儿。〃
〃 不要这样,快放我下来!会有人看见的!〃 她羞红了俏脸,忙要拉下被掀到大腿根处的襦裙。
〃 不会有人来的,小瑶儿。〃
〃 啊!〃 方君瑶悚息住口,瞬间没了呼吸。
〃 绍庭哥……不要……不要这样……〃 她破碎的声音说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吕绍庭埋首在她的大腿处,用他挺拔的鼻子、温热的嘴磨蹭着她。他将她大腿分得更开,架在自己肩上,因他是蹲跪着,正好对着她的嗳昧处。
〃 不!绍庭哥!〃 她双手往后撑住石桌桌面,俏脸因身下男人的挑逗而昂向天际,浑圆的玉r更显坚挺,整个身子往上弓成美丽的弧度。
两人在留园的石桌上,演出激情又大胆的欢爱场面!
他……他居然大白天……这是在屋外啊!
〃 绍庭哥……这外边会有人来……不要……〃 她的小嘴颤抖着。
〃 小瑶儿,别管那么多了!我好想你!嗯……你好香!我要你!〃 吕绍庭隔着亵裤用舌舔着私密处。
方君瑶瞬间失了力气。因为两年来天天服食愈合筋骨的汤药,她的身体比以前更光滑,更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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