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妮大奇,还以为老道是项自链的老相识,人家明明是市长,而对方却口口声声叫主任。其实项自链比欧阳妮更吃惊,仔细瞧瞧老道似乎面善,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只好客气地应酬着:“道长客气了,项自链何德何能,竟劳动了你的大驾!”
话刚说完,项自链就后悔了,原来老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去年这个时候帮自己看过相的白人焦。“哦!原来是白大师啊!一年不见想不到更加仙风道骨了,精神得很呢!”
认出白人焦后,项自链更是吃惊得没法形容,可表面上装作欢天喜地的样子。白人焦怎么会来这里当主持呢?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当了宁临市开发区主任?如果说玉女宾馆钱见图识得自己的身份是出于一种职业的敏感,那么白人焦又凭什么呢?天下没有乾坤大挪移的法术,白人焦更不可能是个真正的活神仙,只能说他比任何人更关注政治!工作调动一事只发了内部文件,就是欧阳妮也不知内情,而白人焦对这一切似乎了如指掌!项自链一边应酬着,一边苦思着其中的原因。他对玉女寺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同时也暗暗担心。
第二十章
在白人焦一帮人拥簇下,项自链和欧阳妮先观看了前寺海神殿。海神殿其实是一个固化的海世界,更是一个世人皆知的阎王殿,只不过牛鬼蛇神换成了虾精龟仙而已,当然阎罗王摇身一变就成了海龙王。白人焦一边讲解着人物典故,一边与项自链叙着旧。项自链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故事的核心。醒悟过来提醒自己不要太入迷太投入的同时,也暗暗吃惊于白人焦的口才和记忆力。白人焦一脸详和,始终带着出家人难得一见的笑容,一路上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从哪吒三太子讲到白蛇传,从四海龙王讲到近海水族。游到后殿玉女殿,项自链站在一副壁挂的模拟沙盘前仔细观摩开来。沙盘没有被烟火熏黑,看得出是新挂上不久,最多不会超出两年。具体而微,沙盘是玉女峰周围山体、河流、古寺、村落的缩影,只不过悬着个玉女塑像就变成了所谓的“玉女图”,大概是用来描述当年玉女乘潮来这里观光时的情景。果不出所料,白人焦又绘声绘色地讲开了。轻盈灵动的玉女已淡出项自链的视线,项自链一双眼睛在玉女峰上逡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是的,沙盘上的玉女峰确实有些异常,自峰顶到峰腰到峰脚各贴着一张小小的黄绸偈贴,上边隐隐约约写着个“道”字。项自链一下子明白过来,一个混迹市井中的不佛不道的家伙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千年古寺香火兴旺的主持呢?原因就在这里,一年前那梦一样的经历又浮了上来。
自从那次带黎赢权到白人焦那里圆梦后不久,自己很快就被按排到琼潮工作,后边的事黎市长从来没说起过,项自链更无从提起,只知道需要到玉女峰上“压贴”。当时项自链就觉得奇怪,白人焦说得玄乎其玄,玉女峰上贴偈符谈何容易,莫不是编第二部《西游记》,如来佛随手一个偈贴就在五指山上挂了五百年。面对着沙盘上重不过两又风雨不动的黄绸偈贴,项自链才彻底明白白人焦来这里当主持的原因了。只有白人焦才会想出这种具体而微的大挪移手法,才能把贴子贴到玉女峰上,才能镇住残忍的黑龙,才能解脱黎赢权的恶梦和担心!只有把白人焦安排到玉女寺来当主持,白人焦才能替他时刻监守着兴风作浪随时有反扑可能的黑龙,黎市长才能高枕无忧!
就在项自链浮想翩翩的时候,白人焦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思想,“项主任如不嫌弃,请到寒舍坐坐。”
项自链回头朝白人焦诡秘地笑笑,又抬头看看玉女峰,“白大师手法不凡啊,一座玉女峰就这么让你从前山端了下来!走走走,到里边再说!”
听说客人观光完毕要进主持室,白人焦身边的六个小道士散去五个,只剩下一个跟在后边侍候着。穿过侧门,拐过一湾鱼池,就是白人焦的安身之所。后边的小道士快步上前打开房门,白人焦半躬着腰打了个手势说:“两位请!”
“白大师这里好安静啊!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八辈子也修不来你这福份。”自成一院的天井里绿树绕圈花草上阶鱼乐池水。房内布置虽然简单,但房大栋高墙白柱红,家居摆设没一样不精致,椅子是上好的红木,连打坐用的莆团形色俱佳,比名牌家纺还要温暖柔软清雅悦目。项自链看看门里门外由衷地感叹一声。
“项主任说笑了,出家人不图别的就图个清静。”白人焦谦虚地回答。
“今非昔比啊!堂堂玉女寺的主持,我看今年省人大代表的名单上少不了你了。”
“呵!白人焦有今日,还得感谢你项主任的照顾啊!”白人焦的神色多了层暧昧少了份正经。
“照顾什么呢?不就介绍黎市长去你那里圆梦!”项自链觉得如梗在喉,一时竟搭不上话来。时至今日,也绝非自己所能想到的,一个脸色苍白长发披肩不佛不仙,甚至混迹市井落泊潦倒的神汉就因为市长的一个梦彻底改变了人生,一夜之间当上了闻名省内的玉女寺主持。项自链觉得坐不下去了。“白大师言重了,项自链可没这么大的功劳。玉女寺虽然在琼台境内,却是市里直管的,要感谢还得感谢黎市长!”项自链别无选择只好顺着白人焦的思维走下去。
就在项自链打算起身告辞的时候,小道士送来了一壶茶。白人焦不紧不慢地招呼两人用茶,说是新出产的“玉女迎观音”。茶还没放下,香气已漫了出来,沁人肺腑如登大宝,看来名不虚传。茶具也绝非一般,竟是精致的镂花木质小杯。
小道士放下茶杯,打开青竹罐从里边取出茶叶放入杯中,而后提起盛水的大壶子注入开水。原来刚才漫出的香气是从开水里散发出来的,并非茶香。欧阳妮大奇,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项自链。项自链也不明所以,一颗心翕翕欲动,表面上却装作毫不在乎地样子,把头瞄向后山。后山是一片开得正旺的茶花,红红地满山遍野。倒好茶水后,小道士又退了出去,门半掩着。过了几分钟,白人焦才做了个请的动作请项自链先尝。揭开茶杯,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开来,没有先前那么浓烈那么人。茶叶慢慢地在水中舒展开来,象白莲正在绽放,象玉女丝带飘飘。轻呷一口,清香似有若无,既无寒洌之苦也无炎热之甘,但觉舌底生津喉头轱辘,项自链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好茶。欧阳妮跟着尝了一口,赞口不绝。
白人焦微微一笑,不无得意地说:“此茶系本寺特有,喝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今天两位有缘,第一撮新茶刚刚出炉就赶上了,难得难得!第一撮茶是最好的,项主任女施主与玉女寺缘份不浅啊!”
欧阳妮见白人焦说得神乎其神,干脆催他说个明白。
原来此茶仅有三棵,长在琼台飞瀑两侧,长年雨雾滋润性至y寒,如果不加人工配制味苦难耐,比一般劣茶还差一等。天生万物y阳相济相克,玉女寺后山朝南,山上茶花硕大如盘,茶性至阳,俗称火茶。白人焦精通茶性,来寺后在后山掘一井,取火茶泉水煮沸用来泡茶,泡出来的茶性温香正风味卓然。
白人焦说完,又催两人再尝。这时候茶叶完全舒展开来,叶片如豆芽大小,粒粒均匀色泽晶滢剔透。呷入口中如晚云归岫,淡淡清香渗入肺腑百骸,说不出的好味道。项自链喝了一小口,不觉点头称绝。过了好一会,茶性反刍回来,才隐隐觉得异味,里边似有一股脂粉之气,项自链不禁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候外边不远处传来莺啭燕鸣声,几个女子唧唧喳喳正朝这边走来。白人焦皱了下眉头,脸上浮出佛相,笑呵呵地推说有急事忘了处理,匆匆交代两句就快步转身而去。
欧阳妮正在滋滋有味地品尝着,项自链想说什么终憋着没说出来。一会后白人焦返了回来,连说怠慢怠慢。欧阳妮喝得杯底朝了天。项自链早就无心再喝,站起来向白人焦告别,戏说好东西不能尝过瘾,要不下次就全没了味道。白人焦把两人送下台阶,握手言别。
这时候夕阳已落到山后,只留下一抹余辉涂在天际。上香的香客早已不见了影踪,项自链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个玉女寺看来真成了玉女们安身的地方,难怪好好的茶叶里有股脂粉气。富贵易人,白人焦这回可大不同从前了,功成名就,道俗贯通,出则道家代表,入则美女在怀!难怪手下的小道士青天白日也敢在河边与妇女打情骂俏。项自链觉得单丘水瞎了眼,自己也瞎了眼,怎么就跟这号人缠到一块了!
归途上,项自链的情绪低落下来,觉得自己被白人焦利用了。虽然当时自己是为了讨好黎赢权才自告奋勇带到白人焦处圆梦的,可现在想来这无异是为白人焦飞黄腾达牵线搭桥!欧阳妮不明真相,还以为他默默地想着工作上的事,只紧紧地跟在后边。
山气越来越冷,天色越来越暗,走在荫可蔽日的盘肠小道上,欧阳妮不由自主地贴到了项自链身边。面对着四面合来的雾谒和斑斑驳驳的影子,项自链放慢脚步紧紧地搂着欧阳妮安慰着说:“别怕!豺狼虎豹专吃男的,有我垫底包你毫发无损!”项自链从小就在山沟沟里长大,夜里常走山路,这时候不但没怕反而觉得一种少有的安慰感,再说眼下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呢!
玉女宾馆不远了,灯光隐隐就在眼前,欧阳妮抬头看看项自链一脸刚毅自信泰然自若的情色,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轻轻地在他的耳根吻了一下,说:“豺狼虎豹我可不怕,就怕你呢!”
欧阳妮还没说完,脸就红扑扑涨起潮来,在夜色渐浓的山乡里越发显得娇艳迷人。项自链突然有了冲动,转过身来双手紧紧地合抱着欧阳妮的细腰,把欧阳妮整个身子悬到了半空。欧阳妮不知是吃惊还是兴奋,尖叫一声,一阵咯咯的笑语传出老远。笑止后,山那边荡回了回音,在青山绿水间经久不息。女人欢悦的声音总能让男人按捺不住新奇刺激和窥探的欲望,项自链激动得颤抖。这时候静静的河面上突然哗啦一声跳出一条大青鱼,白晃晃的鳞光一闪而过,而后又扑嗵一声跌回水中消失了,只剩下一圈圈漪涟静静地向四周荡漾开来。两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响动惊得屏住了呼吸,贴在一起的身体分明听到了对方怦怦的心跳。静!一切都归寂于山野里弥漫而来的夜色!只有远处村落里忽明忽暗的灯光和几颗赶早的星星在相互映照着。欧阳妮好象怕寂静夺走眼前的一切,回过神来后一双手在项自链胸前擂得鼓响。欧阳妮的娇态在项自链看来无疑是催人奋进的乐曲,点将派兵的号令,他毫不犹豫地揽过欧阳妮云水般迷离的肩头,轻轻地吻起了,从额头到下颌。回报是热烈的,一阵阵颤抖从欧阳妮身上传来,开始时象云象雾从四野汇拢过来,越来越浓越来越稠,直到吞没了绿草、鲜花、树木、森林、河流乃至整个世界,接着感觉象河水慢慢荡漾开来一波弱似一波,最后软摊在项自链怀中。经历是短暂的,前后四五分钟,项自链恍惚走进了一个黄昏,触摸到夜的神秘,迎来黎明的曙光和新生的希望!在欧阳妮短叹长吁中结束了长吻,她附在项自链耳根不轻不重地说:“你真坏!弄痛我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项自链回过神来才知道刚才的颤抖是从欧阳妮的玉女峰上传来的,自己一只手还在上边搓揉着呢!不知什么时候突破了大衣扣衫的障碍,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衣,几乎完整地触摸到柔软挺括丰腴细腻的茹房。项自链赶紧缩回手,替女人整理好衣衫,可还是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在欧阳妮的前额吻了一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就要扎痛你!”
欧阳妮站直身子甩甩长发,捏了一把项自链,催他上路,虽然眼睛里闪烁着不容掩饰的希冀。项自链也无心再缠绵下去,荒郊野外终非风月场所,可他不愿让女人带着懊丧和失望的情绪,半搂半抱着欧阳妮上路。
到了大路,两人才算分开,并排走着。本来爱说笑的欧阳妮沉默着半低着头。来到宾馆门口,钱见图迎了上来,连说项市长辛苦了。玉女宾馆人流复杂,项自链不想惹人非议,打算开车到另外一家宾馆下榻。钱见图当众热情,项自链虽然反感但不好当面训斥,只好装腔作势地应付着。饭菜水果都准备好了,房间里也放一份,量不多东西却十分精致,鸭舌、富贵虾、鱿鱼小炒、猴头菇、腊肠山j、蒜泥青豆荚各一份,外加一瓶法式葡萄酒。项自链一进房门就呆在当场,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钱见图倒能想人所想急人所急!就在这时候,钱见图打电话来了,“项市长还满意吧?这么迟回来一定又饥又累,所以自作主张在你的房间里放了一份点心,如果还要些什么,我叫人送来。”
项自链对这人没什么好感,这一次却很满意,“我说老钱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细。当然搞服务行业的,心越细越好,客人满意生意兴隆,可对党政领导就不能这样做了,要不群众还以为我们生活腐化呢!你看这样行不?这次我照单全收,下次可不行啊!”说完项自链又想起什么,忙补充说:“饭厅我就不去了,一个小时后请派个服务员来清理一下,如有其它需要我会再找你钱总的。”
钱见图见对方接受了,心里无比受用,项自链最后一句话更象颗定心丸,听得钱见图浑身上下舒泰,忙不迭地在电话里点头称是。
室内的气温高得有些焐人,看来钱见图连小小的细节都没放过,就怕菜凉了人还没来。
两人稍稍休息几分钟后,开始就餐。项自链本来想换个地方以遮人耳目,一个年壮力强的市长同一个风情万种的未婚记者单独一起出外游玩,明白人一看就穿。自己越是做作就越授人以把柄,干脆在这里住下也就得了。主意打定,吃得开心。肚子也着实饿得慌,半个小时下来就碗底朝天了。显然饭桌上的对白两人都故意夸张,项自链一声嗯,欧阳妮一声哦,剩下只有呼吸声和吃饭嚼菜声,偶尔掺杂着酒杯相撞声。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先说话,好象怕打破了某种默契和约定。人的神经非常古怪,不久前在林荫道上相互索求着的一对男女,现在却只能靠吃饭来代替语言了。吃到最后欧阳妮终于打破了沉默,望着项自链咯咯地笑个不停。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欧阳妮回自己房间去了。项自链点着一支烟抽着,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窘态还是排解忧虑。今天的遭遇半喜半忧,喜的是欧阳妮确实爱上自己的,凭着成熟男人的直觉,这女人以前很少有人碰过,一搂入怀里就颤抖个不停,忧的是白人焦的意外出现让他莫名其妙的伤感。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有人过来轻轻地敲了三下门,服务员收摊来了。项自链灭掉烟头,走过去开了门。服务员是个年轻的女子,习惯性地打了声招呼后开始收拾起碗筷,然后飞快地出了门。望着服务员渐远的背影,项自链又想起了欧阳妮。自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欧阳妮对自己就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情,冰山美人不但解了冻,而且热情焕发。项自链清楚地记得去琼台参加宁台公路改造时的每一个细节,女人的眼神是那样的飘忽,行动是那样的欢快,见到自己就象见到了失散多年的老情人,团团围着转个不停,特别是琼台桥上的那一幕对白和默契就象琼台河的水一样融入了他的血y中,有着永生难忘的烙樱现在虽然站在琼潮的地界上,但不远处灯火闪烁的村落就是自己最熟悉的一部分,琼台永远盘结着一个家乡梦!今天来这里,虽然一切都是新鲜的,但并不陌生,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似曾相识,即便是气势恢宏的琼台飞瀑在他眼里也是那样的熟悉,自己从小赤脚趟过的河水!一个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但此刻项自链却生出别样的情绪,自己永远也走不出同一条河流,琼台河!一种欲诉的欲望潜上心头,项自链很想冲到欧阳妮房间里告诉她自己发现的又一个真理。思绪就象琼台河一样源远流长,无论宁临江还是琼潮河它的根都扎在琼台河里。项自链很久没有想到家乡了,在万籁俱寂的山沟沟里,又一次勾起他久远的回忆。他拿起电话,给老母问了声安,把自己就要升迁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了母亲。母亲并不知道官大官小,听说儿子官越当越大,就笑得合不拢嘴,高兴之余又抖出她说了千遍万遍的金玉良言,做官要为民作主。
放下电话,项自链象完成了一件重大的历史使命,长长地舒口气后一p股跌坐在沙发上,思绪又回到了现实中。是自己的个人魅力使然还是权力散发出的光芒晕了女人的心思呢?从大家的评论中知道,欧阳妮并非祈求富贵追求虚荣的轻浮女子,毫无来由的怀疑连项自链自己都觉得可笑。看来女人确确实实是爱上自己了,项自链不免露出得意的神色。一边是升迁在即一边是佳人在侧,人生乐趣莫过于功成名就男欢女爱,想到很快就要调回宁临主持开发区工作,项自链心情激荡,不由得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白人焦还真有点半仙的味道!”算起来离看相的日子刚好一年,自己勉勉强强也算官升三级,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规划局副局长窜到了副市级的位置上。其实官并不在大小,重要的是有实权,现在即使哪个副市长与自己换换位置,自己还不肯呢,开发区确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肥r!对于没有当过一把手的官员来说,一把手就是金鸾殿上的皇位,有着无法抵挡的诱惑,项自链也不例外。想到锦绣前程,项自链觉得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