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光。
要是被大网罩住必死无疑,但机关的布置者难道没想到,只要轻功绝顶,是可以在网落下之前逃脱的吗?
阳的脚刚一着地,地面突然陷了下去,竟是一个早就挖好的大坑。
此刻,阳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轻功根本使不出来,只能向下坠落。
阳的心上突然崩发一种想要向上飞的欲望,身体竟也真得在半空顿了一顿,一瞬间,阳来不及多想,向下猛挥了一剑,坑的深处竟又发出一声与刚才相同的、令人骨头发涩的声响。阳原想借一点反冲之力,越上地面,没想到地下还有一张能禁得住他挥剑之力的怪网,所以反冲之力比预想的大的多。借着这一冲力,阳冲天而起,仰面看时,坑上四面又有几张大网向坑上掩过来,阳头上的天越变越小,要是几张千斤大网合在一起,那就是神仙恐怕也逃不脱了。
四张网的上边沿,瞬间就只剩钢钱大小地方没有贴合。阳宝剑上指,剑锋刚好穿过钢钱大小的空隙。阳随即将手中宝剑向两侧一荡,只听“轰轰”两声巨响,大网上边沿应声向外翻了过去,形成了一道两尺来宽的间隙。阳身如一只快箭,从这两尽的间隙冲了出来,落在了半丈之外。坑四面的大网向大坑坠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这一切,都是在弹指间发生的,快得难以想象。
阳的头上也流出了冷汗,刚刚的情形实在是凶险异常。
但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头上又s来了无数只箭,破空之声,让人胆战心惊。
阳手中虽然有剑,但一只剑,顾得了前后,顾不了左右,难得周全,而箭却如雨般从四面八方s来,根本无法抵挡,中箭几乎是必然的事,而且是万箭穿心。除非阳能像神话里土行孙那样会“地行术”,一下子钻到地里边去,不然顷刻间就要变成刺猬。
阳怒吼一声,深不可测的内力一瞬间如炸药般从他的体内崩发出来。强大无俦的雄厚内力,将s来的、迅雷不及掩耳的无数只箭,顺着原路又震了回去,形势如同阳身体里向四面八方同时s出了无数只箭。
黑色的箭雨冲天而起,四面八方的房屋上发出了无数的惨叫。有十几个黑衣人从屋上滚了下来,身上却没有箭,因为箭已透体而过,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阳拾起几只离他不远,s在地上的箭,以甩手箭的手法向房上几个幸存的弓箭手甩去。几声惨叫过后,小街又安静了下来。
阳的汗已经湿透了背后的衣服,不停地喘息着,他突然想明白了敌人的诡计。其实,那第一张大网本该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在他跌入大坑的时候罩下来,如果那样,阳必定被困于网中,再加上头上s来的无数只长箭,阳此时已成亡魂了。敌人的计划可说是恶毒非常,要不是自己提前收住了脚,只要再向前多走半丈的路,敌人就可大功告成了。但他们想不到,平地起得一阵风,宝剑的一个震颤,就让他们自认周密的计划泡了汤。
阳潜运内功,将内息调理停当,抬起头,用千里传音笑道:“哈哈,你们下手太早了,我站下了,也并不代表我不会继续向前走啊,太着急,太着急!告诉你们吧,你们神经太紧张了,我刚才停下来,只是想找两个铜板,买一碗豆汁喝喝!
“嘿嘿,可惜我又想起来,自己没带钱袋,刚要把手里的宝剑当两文钱,你们就动手了,哈哈!
“你们也太相信那些奇怪的网子啦,从哪儿弄的?不错!”
第二十七章 血雨溅白泥
不知距离多远的一处黑暗中,一只苍老的手按在椅子扶手上,青筋暴起,把扶手捏得“格格”作响。
阳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道:“你们还有新花样吗?我要在这里睡上半个时辰,养养精神,恢复恢复体力,有招就使出来吧,也让我开开眼界。”
说完这话,阳脱下满是血污的白色长袍,在街上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把剑放在一边,大大方方地躺了下来,枕着双臂,把二郎腿一翘,眼睛一闭,打了个哈欠,脸上的神情悠闲惬意得很。
街上安详静谧,跟普通民街的早晨没啥两样,只是地上的几具黑衣死尸与街上的气氛格格不入,让人感觉身处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异度世界。
晨风抚面,阳躺在地上,他的这招缓兵之计起了作用,没人来打扰他的休息。他默默地调整着纷乱如麻的思绪,调整着受伤的身体,恢复着自己的内力,渐渐地恢复自己的常态,以利再战。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阳从地上一跃而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整个人气定神闲,看起来精力充沛,意气风发。
他从容地穿好衣服,拿起宝剑,虽然心中还有一些东西搅得他心绪难安,但他还是勉强能控制自己。他做每一处动作都想让敌人知道,他们的咒语对他不起什么作用。
小街上有许多门,阳扫了一眼,发现其中一扇与众不同。
那一扇是新门,涂了红漆的新门,甚为扎眼。
阳向那扇门走去,看见那扇门上刻着字符,如同黑布上的红字,就在看见红字的一刹那,阳感到眼前的门向自己扑了过来,几乎把他顶了一个跟头。
阳退了两步,定了定神,发现那门没有什么特别,一动也没动过,上边的字似乎也看不清了,只是这门上的红色却有些异常,似乎越看越红,红到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阳禁不住眯细了眼睛,飞起一脚将门踢开,一纵身冲入了屋内,那红色的门“啪”地一声关上了,显是装置了强力的机簧。
屋子大而空,有一扇天窗,天光从上边高高的照下来,让人感觉身处井地。无数重桔红色丝帛条幅从屋顶垂在地上,每一面条幅都有二尺宽,上边写着红字。
阳一步一步走到了天窗之下,一阵不知从何处吹来的y风略过整个屋子,屋内所有的条幅都随风飘动起来。
阳举起了手中的宝剑,因为就在这数不清的条幅随风一摆间,他眼前一炫,失去了方向,一下就想不起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了。这就相当于断了他的退跟,真是邪得厉害!
就在这时,屋子响起了一丝声响,一种只有光脚踩在干净地板上才会发出的声响。声响向阳靠近,越来越清楚。阳将手中宝剑将下一摆,他听出这是一个女人走路的声音。他很怕这个女人竟是温珏。走江湖走得久了,他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不想误杀自己深爱的女人。
从重重桔红色条幅后走出的,果然是一个年青的女人,披着黑黑的长发,全l着身子,个头不高,相貌平凡,茹房不大,腿也不修长,甚至有些肥胖,显然不是温珏。
阳松了一口气,定睛一看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眼熟,想来是明教中人,见过面却并不相识。
那女子站在他面前,一丝羞怯的表情也没有,静静地盯着阳,什么动作也没有。她的身体毫无美丽可言,但却有一种最原始的媚惑力,一种母兽对雄兽的吸引力,一种生物界的强大力量。
阳心中的欲火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幸亏他的意志力还能控制,他将手中宝剑一横,向后退了二步,盯着女人的额头,努力不去想情欲的事。他可以点倒那个女人,不伤她的性命,但是他知道,只要一碰那个女人的身体,他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欲了。
敌人的手段实在太怪异,太有效了,直击人心。
可就在这时,屋里又响起了其他的脚步声,人数众多,向阳走过来,阳心中暗叫糟糕。
女人的身体是最厉害的武器,太监也挡不了(因为他们还有一颗并未阉割过的心,和对异性的渴望),何况一个心理、生理都正常的真男人?
几十个l体女人纷纷从重重条幅后走了出来,站在了阳的四周,阳强压心中的欲火,警戒性地慢慢转动身体。
这些女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美有丑,都披散着头发,盯着阳看。其中,老的,茹房已经下垂,小的,茹房还没有发育,不少都是家伙主妇,小腹都是胖r。这些女人都是光明山下的明教教众,跟第一个出来的女人一样,都是阳见过面,但是并相识的女人,最普通,最无辜,最无抵抗能力的一群人。她们大多不会武。
阳转着圈子,心里压力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脑子里无数的疑问纷至沓来。
这些人女人手里没有武器,她们被如何命令杀自己?面对最原始的诱惑,自己恐怕要干出为人不耻的事来,如何避免?要是不可避免呢?是不是有些意识清楚的明教众教被束了手脚封了口,安置在不远处看着?这些女人是那些被迫观看的教众的母亲妻子女儿吗?要是自己办了无耻之事,他们该如何恨自己?他们会如何说?他们是希望自己的亲人无论如何活命就好呢,还是清清白白地去死?她们身上有没有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杀招?毒药,毒气,毒虫,毒针,还是其他害人的玩艺儿?自己如何慈悲为怀?如何不杀人又可脱身?有两全齐美的办法吗?有万全之策吗?结束自己的性命,自杀可以吗?自已死能解决问题吗?自己死有意义吗?那是群什么样的敌人?他们得手后,明教将是什么样子?石教主把明教万分谨慎地交到自己手里,难道希望自己因为要对教众手下留情,就把明教拱手让给别人吗?
阳的心中得能了一个最后决定,不能把明教拱手让给万般狠毒的敌人。并且一下子明白了,慈悲为怀并不能在万分凶险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正在阳心潮起伏间,大屋深处响起了一阵胡笛的吹奏,所有的女人都开始抚爱着自己的体身,呻吟着向他靠了过去。大屋内一时间y声四起,艳光冲天。
阳仰头大声喊道:“明众群兄弟,万般无奈,阳某对不住啦!!”
声震屋瓦。
一双女人的手从后边搂住了阳的腰,阳不忍见杀戮的场面,闭上了双眼,反转剑柄,向身后刺去。之后,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阳感到一股温热的血喷在了自己的背上,之后,“扑通”一声,有人倒在地上。
紧接着,两双手分别抓住阳的左右脚,并开始抚摸。阳闭着眼睛,把心一横,将手中宝剑向左右挥去。之后,是两声惨叫,狂喷在阳大腿上的温热y体,四只手臂同时落地的声音。
阳不想再让这些已经发了狂,失去心智的女人再碰到自己,因为那样会让他也发狂,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阳一矮身,躲过两个扑上来的女人,斩断了两个女人的脚。女人尖叫着倒了下去。阳想到一个可以少伤性命的办法。
他眼开眼睛,蹲在地上,挥剑挑女人的腿筋或脚筋。一时间,大屋内惨叫连连,没过多久,几十个女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阳看着躺在地上扭动的几十个女人,雪血的胸脯上溅满了血点,如同在雪海中翻滚的r浪,一边惨叫,一边呻吟,惨不忍睹。
阳双眼含泪,一抱拳,跨地上的女人纠缠的手,向屋子的随便一个方向奔去。
躺在地上的女人很快被阳身后数不清的重重桔红条幅湮没了,只有惨叫与呻吟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阳最后遇到一面屋墙。墙上果然有许多用做偷窥的小d。阳擦了一把泪,挥掌向墙壁击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墙壁上立刻多了一个大d。
阳什么都不想,纵身跳出了这个令人恐惧的杀戮场。
第二十八章 招魂牌
屋外,竟是一片旷野,长满半人多高的黄草,看起来像是光明顶的后山坡。
后山坡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抱着臂,静静地看着阳从d里走出来。
阳混身血迹,失魂落魂,竟没有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人注视着他。
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一体宝蓝色的劲装,面貌英俊而不失温和,身材并不高大,但整个人却精气神十足。看着阳失神的样子,他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失望。
阳木立在黄草丛间,山风吹过,黄草沙沙作响,吹动了他的衣襟,吹动了他的头发,而他却仿佛化成了一块石头死了。
穿宝蓝衣服的男人,交叉双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阳,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阳。
天空云卷云舒,变幻着形状流过,太阳走过了中天,已经开始向下走了,两人还是没有动。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阳突然开了口,道:“你为什么不出手?也许一下子就把我干掉了。”
中年男人笑了,站起来道:“也许一下子就被你给干掉了,你站在那里,虽说一动不动,但也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破绽。就算轻轻的给你一剑,但轻伤能让你死吗?”
阳木然的脸上也笑了一下,点点头道:“你算得不错。受轻伤不会死人的。”
中年男人又问道:“哪你为什么不向我攻过来?我可是有破绽的。难道你知道我是故意买给你的?”
阳道:“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心里乱,不想动。”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一边说太好了。
阳叹了口气道:“你是杀手?”
中年男人答道:“没错。”
阳道:“是最好的?”
中年男人答道:“没错。”
阳道:“杀手在江湖上都有名号,你的能说吗?”
中年男人笑道:“当然能说,不过,我在江湖上实在没什么名堂。”
阳也笑了一下,道:“那你的确很厉害。要是没人知道你是杀手,那你杀起人来可真是太便当了。没人知道你的名子,可不可以说是你没失过手?”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阳教主果然有见识。我几乎不失手,但就算偶尔失过手,也不会记在我的头上,就像每次我得手之后,功劳不记在我的头上一样,失手也不算我的。我只想要钱,却并不想要名。”
阳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笑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
中年男人一抱拳,道:“江湖第一杀手,招魂牌蒋钦。”
阳笑着还礼,道:“蒋钦我见过。今天才知道他天下第一的名堂。”
中年男人道:“我之所以选蒋钦充当我在江湖中的替身,是因为他还有八个兄弟,他们是九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是会些武术,想过富足生活的哑吧。
“每次行动都收很高的费用,其中有一半分给九个兄弟。
“为了不让人注意他们特殊的身事,我把他们安置在九个不同的地方,穿不同的衣服,作不同的面部易容,尽量不要跟人发生争执。
“我们合作了十五年,已经有五个兄弟,为复仇者或是想争第一头衔的杀手所杀,现在的蒋钦是第六个兄弟。
“所以蒋钦在江湖上还有一个外号,叫‘不死鸟’。”
阳奇道:“他们心甘情愿替你死吗?你于他们有重恩吧。”
中年男人道:“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不然这把戏还不早就穿邦啦!有些事是银子摆不平的,唯有心甘情愿才能办得成。”
阳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续道:“我于他们并没有什么重恩,几乎可以算是萍水相逢。
“但几个兄弟却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出名,过有钱人的日子。
“要不是遇到了我,出名和有钱在他们来说,永远也只能是一个梦想,事实上,依他们的能力,他们只能过一辈子默默无名的穷人生活,基本上会痛不欲生一辈子。
“当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想法和要求,他们立刻同意了。几乎是一夜之间,他们实现梦想,成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第一杀手蒋钦,过上了挥金如土的生活。
“过这样的日子,那怕只有一天,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而况是过了十好几年呢。”
阳道:“你的真名叫蒋钦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
阳又问道:“你有家吗?”
中年男人点头道:“有两个男孩,大的十五,小的十岁。都学会了使剑。”
阳道:“你不怕有哪一天失手丢了性命吗?”
中年男人面貌安详,道:“不怕,所有人的命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我杀了不希望被杀的别人,别人当然有权力杀死同样不想被杀的我,不问原因或方式,这就是公平。”
阳道:“你死了,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自有天安排。做人应该知足,不应该太贪的。留太多钱给他们反倒有可能害死他们。”
阳低头想了想,笑了,道:“不能不做杀手吗?”
中年男人很认真的回答道:“不能。
“干别的我成不了第一流,我的性格又不喜欢为了挣几个活命的小钱而忍辱负重。
“我做别的行当的话,谁要是给我气受,我一定会杀了他。哼哼,一生气就杀人,你说我还能干别的吗?
“反倒是当杀手,让我在没活儿的时候心平气和,简直是与世无争,你说怪不怪?看来杀手也是有天生的。”
阳笑道:“你是个很趣儿的人。我不想杀你,要是你现在离开,我保证不为难你。”
中年男人的眉宇间多了一丝苍桑,停顿片刻,摇头道:“我收了钱,做生意要讲诚言。”
阳道:“你有把握杀我?”
中年男人道:“没有。”
阳道:“你知道我的厉害?”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阳沉默许久,对中年男人说道:“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中年男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扔给阳,道:“这是一百万两,里边有地址,把钱给蒋钦兄弟,说我死了,叫他们退出江湖吧!来吧,废话太多,我的剑已经等不及了。”
说完这些话,中年男人抽出了一支青钢剑,如一颗流星一般,刺向阳的咽喉,威力无俦,势不可挡。靠着手里这把剑,中年人杀过数以百计的高手,有许多人比他的武功强好几倍,但还是死在他这一剑之下。
可他这次遇到的不是别人,此刻,阳的剑已经刺穿了中年男人的身体。
中年男人从痛苦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活着总是这么痛苦。”说完,头一低,气绝身亡。
阳抽出剑,把中年男人的尸体抛到了山崖之下,天空中正盘旋着十几只乌鹰,也许它们的肠胃,才是中年男人真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