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太史慈这种在经济上的蛮横行为让伊籍这个原本对太史慈的行为忧心忡忡的寒门子弟放下心来,认为这才是作为西北六县实际支配者应有的行为。
不过太史慈到乐得让伊籍误会自己是在发展自己的新兴世家,在两年内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和改变这伊籍,至少他已经不在敌视商业了。因为伊籍第一次才发现原来商业繁荣后对社会的稳定有着许多的好处,至少可使农民的负担变轻,少了许多社会弊病。
更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太史慈的西北六县的所蓄意隐藏的经济实力已经超过了整个青州其他郡县的经济总和!
即便是这样,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所有的这一切也足够让其他有实力者眼红。
只能窥到大概情况的人们看到这两年来,无论是中平二年二月己酉日,因为烧了南宫大火,朝廷为了修复南宫,税天下田,强征收每亩十钱,还是中平三年时,为了复修玉堂殿,铸铜人四,黄钟四,以及天禄、虾蟆,又铸四出文钱而增加的税收,东莱郡西北六县来者不拒,连眉毛都不皱一下。
由此可见西北六县的富裕!
不过没人会蠢得去触怒太史慈。
因为太史慈借口乱世,在西北六县实行民兵制度,使得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护卫力量。而且由专人进行训练。
一开始没有人把这群农民放在心上,不过不久就有人吃到了苦头。
公元185年4月,琅邪王刘据去世。
太史慈陪乔肃前去悼慰,一去就是十天。
黄巾军头目张饶趁机劫掠卢乡附近的村庄,岂料遭遇到民兵的顽强抵抗。
甫一接触,张饶等辈便目瞪口呆,皮甲、皮盾、长矛、半人高的弓、民兵们进退有据,攻守自如,杀气腾腾。
这是他们要劫掠的农民吗?怎么是朝廷正规军的装备?而且比正规军更为可怕的是他们的好战精神,要是他们知道卢乡附近的民兵是太史慈一手负责训练的,借他们熊心豹子胆,鬼拉着他们的手也不会来跟这些民兵作战。
只一战,便把人数只有两千左右的张饶军打得望风而逃,而且由于惧怕太史慈的追击报复,一直越过北海,逃出了青州,直奔冀州,再也不敢回来。
十天后,当太史慈带着刚刚借乔肃之名招揽来的徐盛回到卢乡时,迎接他们的是无数的战利品。
原本只是抱着到太史慈这里试试看能不能发挥才能的徐盛在了解如何取得这场胜利后,立时拜伏。更心甘情愿地代替新婚不久的李仙儿去当了当利的县尉。
由此,青、徐、冀三州的黄巾军皆知,即便是太史慈的民兵也是青州的精锐。
可谁又知道,两年来,太史慈的正规jūn_duì 早已经成为这冷武器时代最强大的jūn_duì 。
钢制偏心轮技术十字狙杀弩(含箭匣)、近战三眼手弩、野战两用斧、撩y军刺、……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太史慈的正规jūn_duì 此时才不过六万人,可正是因为有了强大的经济和技术支持,太史慈的jūn_duì 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职业jūn_rén 。
当然太史慈最得意的还是他秘密建立的特种部队。暗杀、格斗、刺密、间谍、伪装、策反无所不精。
最优质的轻便复式铠甲配以各种武器的娴熟运用,正是其最可怕处。也因此很难训练,故人数很少,只在三千人左右,归太史慈直接指挥。
但也有太史慈头疼的事,自己的骑兵几乎是零,直到现在也不过一千余骑,而且战马质量良莠不齐,如果敌人有大量的骑兵可是非常的麻烦。
而且将来征战天下时,骑兵的机动力不可缺少。
幸好太史慈此时只是在巩固基础,而青州的地形又是一马平川,有了望远镜的太史慈根本不惧怕任何偷袭。有准备的s程超远的强弩强弓部队自可s敌人个人仰马翻。
由于技术的进步,再加上两年前太史慈在jūn_duì 中打下的伏笔——崇尚发明的墨门弟子在jūn_duì 中潜移默化的作用,崇尚技术在jūn_duì 中更被抬到了极高的地位。
大力士施尽浑身解数拉不开的十字狙杀弩弦,一个文弱书生用偏心轮就可以轻松拉开。
谁说弩上箭慢?有了箭匣,一次可上十五只箭
这种观念也开始让太史慈治下的百姓认识到了在生产中统一标准的重要性。
耕地时该翻多深的地为最佳、弓箭的长度比例何为最好、炼钢时时间、温度、重量等等都是必须注意的。
这里的百姓人人都知道,凡事都要有个标准,按最佳标准去做就可以得到最佳效果。而谁不按标准去做,或者随意改变标准就会倒霉。连刚刚设立不久的学堂里的孩童都知道同样的一张纸,把他搓成一团才撇得最远,平展的纸张即便用吃奶的劲撇出也只会落在脚下。
可说务实精神已经逐渐占据了人们的头脑,这是一种觉醒。
就连乡间耕地的农民也会时常唱着这样的民谣:“先之命兮,授我烂锄;我之幸兮,爰有新铸;爰有新铸,奈何我祖!”(“祖宗给我把旧锄头,我还有把新锄头,你说我该用哪把?”)
唯一比较讨厌的事情是那十常侍垂涎青州的新奇物品,常常派人来讨要,弄得太史慈不胜其烦,不过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太史慈也一一满足,到也相安无事。
乔肃当然不会反对,这种事情本就对自己有利无害。
所以两年后的今天,在太史慈看来,自己已经稳住了脚跟,该是让这逐渐觉醒的平民力量露出其强大生命力和优越性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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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一年,春风又绿了齐鲁大地,东莱郡西北六县一片祥和,宛若人间天堂。
不过青州的官场却乱成了一团。
先是青州刺史龚靖去世,而后原本被曹c接替了济南相位置的山东名士孔义走马上任,出任青州刺史。
官场自有官场的规矩,虽然东汉地方上州与郡之间的矛盾很大,不过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过得去的。
青州六郡,还有有名的世家大族自是要去祝贺孔义的高升。东莱郡也不例外,原本乔肃也当亲去,结果这小子酒色过度,居然在过年后一病不起。
唯有找来太史慈代他行走一趟,“本来子义也是要去的。”
不过太史慈倒看乔肃是故意不去,因为乔肃让太史慈自己准备贺礼。
“子义府上新奇玩意儿颇多,随意拿两件给他们开开眼吧。”乔肃有气无力的说道。
太史慈看着乔肃那过于做作的样子,只觉啼笑皆非,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这乔肃是个财迷?而且自己能说不去吗?
幸好这并非难事,而且说不准自己可以找到一些利益相合的盟友也不一定。
拿着从乔肃手中递过来的官中通告,太史慈回到自己的住处,连忙下令召集众人商量出使临淄的事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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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时,王豹风尘仆仆而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士兵,手中拿这几样东西。说是有好东西给太史慈看,一脸的神秘
太史慈见其他人还没有到,左右无事,就和洋洋得意地王豹看着眼前的几样东西。
其他的都好说,不过令太史慈疑惑的是一个看似好像乐器“鼓”一样的东西。
看着一向好似无所不知的太史慈此刻满脸疑惑的样子,王豹好不得意,开口道:“那是听瓮!”
看着太史慈仍然满头雾水的样子,王豹呵呵笑道:“这东西可大量生产,按照一定的距离浅埋在地底下,经验丰富的人附耳在埋有这听瓮的地面上可轻易判断出来敌人数和兵种。”
太史慈大喜过望,要知这时代经验丰富的军中斥候也会用附耳在地的判敌方法,但要与听瓮这种有如此强大的功能古代“雷达”相比可是瞠乎其后了。
兴奋道:“真不知王豹兄是怎么想出来的。”
岂料王豹摇头道:“我哪有这种本领?这东西只不过是我还原出来的罢了,听瓮乃我墨门祖师墨翟他老人家发明的。祖师说的所谓‘大而短,则其声疾而短闻;小而长,则其声疏而远闻’这句话就是祖师发明听瓮的原理。”
太史慈肃然起敬,这才知道墨子的成就居然达到了声学的理论层面。想想以前在课堂上学过的《公输》,心知若论发明创造,连鲁班这中国工匠的老祖宗也自叹弗如,可听王豹之言,太史慈发现似乎墨子和鲁班最大的区别是:鲁班只限于发明,而墨子更喜欢总结规律,说白点就是鲁班是发明家而墨子是科学家。
经王豹这么一说,太史慈被王豹勾起了兴趣,看看其他人尚未到来,就和王豹谈论起了墨子。一谈下来,太史慈这才知道墨子的成就有多高。
举凡政治、经济、科学、哲学无所不精。
不说王豹刚刚提到的声学,单说通过科学实验与实践,墨子早在春秋时已经提出并确立了类似于力学上的“牛顿第一定律”的力学原理。而对杠杆的研究也入木三分,根据太史慈所掌握的史学知识当然知道这比希腊学者阿基米德早了一二百年!其他好友运动与时空的关系,轮轴与斜面的受力,圆球的运动特点,水的浮力对浮体与排水的关系等无不见解精辟完整。
至于说到小孔成像的光学原理,在太史慈那时代可谓是耳熟能详了。
不过最引起太史慈兴趣的却是墨子提出“三表”主义:“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
这不就是“实事求是”和“实践出真知”嘛?
还有那个“兼爱”和“非攻”,前者说博爱思想且兼爱要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敢于直面人性自私的一面,而不是空d的谈论道德;后者说国与国之间应和平共处,历史上的墨子就曾经以外交家的身份化解了楚国对宋国的侵略。
其他如《尚贤》中则提出了民主选举的概念;提倡财政上的开源节流;减小社会贫富差距等,无不超越了当时时代几百年乃至千多年。
待王豹说到口渴时,太史慈已经对墨子崇拜得无以复加,如此多方面且极高的建树纵观古今中外,恐怕只有美国的富兰克林可堪媲美了吧?
如此看来,如果不是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汉代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墨家学派的成就将不可想象!
可是仅仅因为上位者的一个决定,这一切就都变了。
太史慈突然觉得自己当初把墨门弟子安c在jūn_duì 中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再想得远一点:中国儒家思想的影响力其实来源于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既然汉武帝可以为自己的政治统治给百姓们洗脑,那自己又为什么不能?
假如我中国的传统思想是墨家思想而非儒家思想……
太史慈突地涌起了一种冲动,一种要自己当皇帝的冲动。
几年来的古代生活使得太史慈知道自己当初对藏霸的那番话有多么的不切实际,那天两人在心情激荡之下自是可以畅所欲言,全不顾可否有实现的可能。
要知人类思想的发展实际像是水中的漩涡,一种思想被提出,不管他有多大的害处,一旦被上位者确定下来,他就会产生巨大的历史惯性而无法扑灭。
后来人没有人会去问“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不是那样”,因为习惯让人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即便有几个超越时代发展的人物出现也会被这种惯性消灭掉。
既然如此,我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自己变成最大的上位者,虽不能实现什么超越时代的政治制度,但以自己上位者的身份把对我华夏民族发展有利的种子变成人们头脑中天经地义的东西呢?
自到这时代以来,太史慈始终生活在迷茫中,外人只见到他叱诧风云,却不知太史慈的愁苦和彷徨。要知太史慈虽想还华夏一个清平世界,但太史慈却无法忍受自己去当什么皇帝。
可是今天的顿悟确使太史慈有了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清爽感觉。
好!我太史慈当了皇帝便又怎样?哪怕是后世被人提起时只不过淡淡的一句“太史慈?算是个比较好的封建皇帝”也值了。
毕竟我为中华轰轰烈烈的活过。
王豹见太史慈想什么想得出神,又见他脸上露出了激动之色,正待开口询问,却听一人开口笑道:“师兄来的这么早?”
王豹和被话语惊醒的太史慈转头看去,原来是廖化、杜远和李仙儿三人。
三人先向太史慈见过礼,然后自是一番亲热。
随后神采飞扬的伊籍和年轻气盛的徐盛伊籍沉稳干练的龙星也纷纷到来。
善于观人的伊籍看了太史慈一眼,惊异道:“主上有什么喜事吗?怎么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太史慈心知自己想通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放下了固执,当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却没有言明,只是呵呵一笑道:“真是瞒不过伯机,王豹刚刚给我送来的几件新奇的东西……”
杜远却最是眼利,一眼便看到了听瓮,惊讶道:“原来师兄把听瓮还原出来了!”
刚刚嫁给杜远不久便被爱情滋润得更加美艳不可方物的李仙儿瞪了一眼杜远,心怪杜远随意打断太史慈讲话。吓得杜远这太史慈军中有名的气管炎低下头去。
看得原本不满杜远刚才行为的伊籍摇头苦笑,唯有抛开不谈,转头对太史慈:“我虽知主上所喜欢的新奇东西本非是那种玩物丧志之物,但主上没有必要在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上下太多功夫。”
还未说完,王豹脸色就变了,虽然他与伊籍私交甚好,但无奈两人思想大相径庭,每次一说到这种话题时两人必然要争得面红耳赤。
这还是伊籍思想在两年来不断进步的结果呢,要是换了别的文人在此情况下,恐怕要直斥其非了。
太史慈自心意转变后,思考问题的方式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听到伊籍这么说也不生气,道:“伯机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看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就好比我们脚上穿着的鞋,要合脚走的才快,虽然不能和圣人之言相比,但却轻视不得!须知鞋里的一力沙不大却影响我们走路啊!”最后已有语重心长之感。
伊籍闻言身体一震,呆了片刻,起身向太史慈鞠了一躬,才道:“伯机轻狂了,还是主上说地对,即便是在下贱的行当也对这个国家有很大的作用,轻视不得!”
太史慈欣然,虽然无法改变伊籍认为手工业是贱业的观念,但至少让伊籍明白了任何行业都有其重要的作用的道理,这就是个进步。
不过伊籍和其他人此时均感受到太史慈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却又说不清。
太史慈不理众人的感受,自顾自地说下去道:“一直赋闲在家的孔义出任青州刺史,各个郡的郡守都会去祝贺,不过乔肃大人生病,他令我前去,所以找来大家商量一下。”
伊籍冷哼一声道:“乔肃大人真会见风使舵。”
众人不解,伊籍接着道:“谁都知道我东莱郡现在两股不相容的势力,大家平时不见面,各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可我就不相信此次前往临淄的人中会没有刘氏宗族的代表!”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纷纷暗骂乔肃狡猾,这样一来,即便双方在临淄发生了什么冲突也与他无关。
要知这两方一个是朝中有人,一个是实力强劲而且是乔肃升官发财的希望,乔肃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把刘氏宗族的人放在心上,难道还敢对自己不利吗?大不了自己多带一点人马。
想罢,太史慈展开乔肃给他的信道:“据这信上说还有不少达官贵人前去,唔……还有许子将先生也会在临淄现身。”
“什么!”众人惊声尖叫!
太史慈被吓了一大跳,不就是一个人名吗?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许子将?太史慈知道,不就是那个评价曹c“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的人物评论家吗?
不过太史慈却理解伊籍等人的心情,这时代的人当官只能通过举荐制度,所以就产生了一大批所谓的人物评论家,天天对着人家指手划脚,太史慈向来对这种人没有好感。也就是这个许子将似乎看人还准一点。
伊籍急急道:“如此说来,主上此次一定要去临淄,许子将先生在外云游多年,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月旦评已经多年未开,如今现身临淄,则天下贤才必将蜂拥而至……”
太史慈一愣,继而大喜,他倒没有想到此点,要知乱世在即,自己手下的人才却只有这么几个,有点捉襟见肘。如果能够在临淄搜罗到人才,甚至是一二大贤,那就赚大了。
岂料伊籍却说的是别的意思,道:“两年来,伯机冷眼旁观,深知主上之才可比管仲伊尹,无奈潜龙在深渊,无人明了主上的胸襟才华,主上此行定要想法得到许子将先生的点评,如此则身价倍增……”
太史慈这才明白了伊籍的良苦用心,自己要有人才投奔不假,不过自己的名声太小,焉能打动这时代注重出身的人才来投奔自己?
不过这才正常,要知这时代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将来的天下要乱成什么样子,又怎么可能在此时提出什么招揽天下贤才的的说法?即便是自己这两年的行为,在伊籍看来也不过是扩充自己的家族势力而变成新的士族而已。
在一旁的杜远却急急道:“主上,此次去临淄带上我吧!”
“你敢!”李仙儿瞪着眼睛娇叱道。
太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