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太史慈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飞花轻梦竟然无功而返!
两人的眼神在刹那间对视在一起,似可撞出火花。
心有所感下,两人再次纵马上前。
武功到了两人这种境界,用过的招数就没有再用一遍的价值了。
所以太史慈出了自己的第四枪,火舞流风!
一刹那间,空中尽是银枪划过的残痕,击向赵云。
这一刻,太史慈好似千手观音!那银枪已经尽得天地之妙,正如天无缝,地无缺,海无歇,风无止,火无休。
可刚、可柔、可疾、可缓、可动、可静……
赵云此刻根本不能有r眼去分辨太史慈的枪法,手中的银枪光闪如虹,吞吐开阖之际,又飘逸,又凝重,好似一条软带,轻柔曲折,飘忽不定。
太史慈的枪是玄之又玄,赵云的枪是众妙之门。
两个人只不过是天地中的沧海一粟,可是却在两人的银枪中变化出了一花一世界的美妙宇宙。
蓦地,枪影失去。
这雪原由灿烂趋于平淡。
两人对视。
赵云微笑道:“兄台,你可够了?”
太史慈哈哈笑道:“又非要分出生死,如此住手恰到好处,正如酒醉七分,才是动人,若是再打,只怕你我都再没有机会在品味这人世间精彩了。”
的确,再打下去便是同归于尽的局面。
赵云缓缓闭上双目,脸上露出了惊心动魄的神采,显然是在回味刚才的一战。
太史慈却扛着长枪,仰天凝视:这是赵云,那么战神吕布呢?
吕奉先,你可知道此刻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啊!
苍天又开始下雪。
良久,太史慈才反应过来,收起银枪笑道:“子龙兄,小弟东莱太史慈。”
赵云转过头看看此刻还在发呆的许褚,心知是这人透漏了自己的身份,又对太史慈微笑道:“我想也是你,可以在枪法上与我常山赵子龙并驾齐驱的只有你东莱太史慈了。”
两人酣战至此,彼此相互珍视,立时引对方为自己的好友。太史慈尤其对赵云那种绝不卑躬屈膝、英雄见惯亦常人的气度所满意。
谈笑风生,并肩而行,策马回城。
许褚这莽汉却凑了上来,太史慈为两人作过介绍后,笑道:“仲康怎么会和子龙兄打了起来?”
许褚老脸一红,尴尬起来,期期艾艾不肯说话。
,赵云在旁边苦笑道:“那里有什么原因?不过是在酒馆中不小心互撞了一下肩膀,仲康兄觉得小弟力量不错,就扯着小弟要到城外大打一场。”
顿了一顿道:“毕竟对手难得。”
许褚是直爽之人,闻言一摆手道:“子龙兄客气了,我许褚并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嘿嘿,今天你的枪法我可是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日你我再战一场就不知道谁输谁赢了!”
赵云微笑道:“好。”
许褚大喜道:“一言为定!”
赵云点头,太史慈在旁大乐:这许褚还真是能死缠烂打,不愧为“痴”!
城门遥遥在望。赵云停下马来,对太史慈依依不舍道:“赵云还要回卢府,就此别过。”
太史慈这才知道公孙瓒在卢植的府中停留。点头道:“若是子龙有闲,可到刘府找我,找时间咱们多聚一些时日。”
赵云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旋又解释道:“子义兄千万别误会,小弟并非不愿意与子义兄和仲康兄相聚,只是……”欲言又止,显是有难言之隐。
太史慈当然对赵云的想法心知肚明,那公孙瓒刚愎自用,以赵云这样的人才当然会过的不开心了。
自己当然非常想要招揽赵云,但眼前不是时候,看来唯有日后缓缓图之,打定主意,太史慈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理解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古今英雄哪有几人不寂寞?”
赵云闻言,巨震抬头,不能相信地看向了太史慈。显是被太史慈说到了心里。
太史慈看着这在历史上的蜀汉军团一直不大受重用的常胜将军,心中生出感慨,微笑道:“子龙也不必伤感,和氏璧也并非是人人识货,但终有大放光彩的一天,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子龙兄只不过是少了那阵‘送我上青云’的借力东风。”
赵云何等样人?哪能听不出太史慈的弦外之音,无奈自己对自己的为人是心知肚明,现在让他舍弃公孙瓒,只怕他做不到,此刻闻言点头道:“赵云晓得子义兄的意思了。他日有缘,必来相会!”
太史慈大喜,心知赵云如此说,这事情就成了一半,连忙解下自己那把怪异的长剑,递到赵云手中道:“今日一战,太史慈受益匪浅,可惜此身别无长物,无以为赠,这把长剑伴我多时,便送给子龙兄留作纪念如何?”
赵云接过长剑,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显然是从长剑中看出了太史慈武功的奥妙之处,点头道:“见此剑如见子义兄!”
太史慈大笑道:“我知子龙是守信之人!”
赵云也不答话,一策马,闪电般离去。
太史慈看的悠然神往。
常山子龙,“守”绝天下。
第一部 第四卷 第九章 何氏
太史慈睁开眼时,天已大亮。侧耳听去,外面竟有了一两声小鸟的叫声。
到底是春天了!也不知江南的红豆是否开始有人采摘。
太史慈精赤着身子坐了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回首看去,却见刘璇这佳人正在甜甜的梦中,玉体横陈,拥被而眠,嘴角犹挂着无比幸福满足的笑意。
太史慈爱怜地俯下身去,吻了一口这依然童真宛若少女的娇妻。
想起昨天的种种遭遇,不由的哑然失笑,不知是否被昨日蔡文姬的恬淡自如的态度弄得独自气苦无处发泄,又或是与赵云的一战激起了滔天战意,昨晚在床榻之上与刘璇不知大战了多少了回合,弄得这心爱的人儿连连求饶、疲倦欲死,偏又无限的满足。
不过自己却得到了恰到好处的放松,今早起来,精神百倍,出奇的神清气爽。
要是在青州,此刻自己只怕已经陷入到大量的公务中而不可自拔,不过眼下在洛阳自己尚算是闲人一个,只怕睡到太阳落山都无人理会。
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今日无事,想起曹c这老朋友,觉得应该去拜访一下,连忙穿好衣服,又为刘璇弄好被子,免得她着凉,若是被自己开门的风吹得起癣就不妙了。
待一切收拾停当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才出门,就看见自己的两位大舅哥儿满脸的气急败坏从走廊处匆匆而过。看样子是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太史慈心中大奇,连忙跟了去。
才看见两兄弟进了那天招待宾客们的大厅,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摔击东西的声音,还有就是刘宠那老狐狸怒气冲冲地声音:“辞官!辞官!老夫无能,那里还能做得了这朝中大员吗?真真气死老夫!”
太史慈在外面听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一向以沉得住气著称的老狐狸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不知道是谁惹着他了。
自己还是小心为妙,所谓“雷霆之后,常有暴雨”。
叹了口气,太史慈走了进去。
刘宠一见太史慈便道:“子义你来得正好,这洛阳是没有办法呆了,你如在洛阳无事,倒不如带着璇儿早早离了这里,回到你那片青州乐土。”
太史慈知道这老人在气头上,所以这些话算不得真。坐了下来默然不语。
说话间,刘府的大大小小的重要人物厅里厅外占了不少,管宁和郭嘉当然在在其中。
太史慈正要招呼他们过来,却见郭嘉眼珠一转,叫过来一个小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闻言点头,匆匆而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随后管宁和郭嘉两人施施然来到了太史慈的身边坐了下来。
刘宠还是气冲冲不说话,弄得满地的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下做了那莫名其妙的代罪羔羊。
太史慈以眼神询问刘繇,后者见状,颓然叹了口气道:“子义只怕还不知道吧?昨日皇上的病刚刚有所好转,今天就召开了早朝,弄得大家不明所以,谁知道就在今天的朝会上,昨晚连夜进京、刚刚取的葛陂大捷的有功之臣下军校尉鲍鸿被那阉贼赵忠和张让联手弄进了死牢,三日后就会被问斩。”
仿佛怕太史慈听不明白,刘繇又补充道:“这个鲍鸿实则是我们清流一系的人物,在文人中颇有威望,素来与本初公和曹孟德交好,在西园八校尉中更是互为声气,对十常侍同仇敌忾。哼,说是三日后问斩,可是一时常侍的手腕儿,还会等那么长的时间吗?只怕鲍鸿此刻已经凶多吉少了。”
太史慈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十常侍是借鲍鸿讨伐黄巾军不力的事情来打压清流一党的人。这事情发生在前晚袁绍欲闯宫见驾之后,明显有报复之意。
不过这么有什么奇怪的,宦官和清流之间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过,而且总是以清流的流血牺牲而告终,刘宠为官多年,又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郁闷的?
刘岱在旁接口道:“哎,子义大概有所不知,老爷子不是为这事情生气上火,而是因为咱们的大将军何进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令老爷子忍无可忍。”
这一句话,马上挑动了刘宠的滔天怒火,站起来高声道:“大将军不知道怎么想的!难道还看不出这事情是针对满朝的忠臣,要杀j儆猴吗?难道当年梁冀大将军的故事还要上演一遍吗?”
言罢,气呼呼地一p股坐在了座位上。
刘繇叹道:“这事情刚一在朝会上提出,便遭到众大臣齐齐反对,其中以咱们老爷子的老朋友、现在的太尉马日磾反对的尤为激烈,不过没有大将军的支持,这些努力都是白费。像我们这种挂着名的议郎,那是什么朝中大事都议不了的。”说到此处不住的摇头。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在床上做着美梦的刘璇却一付小女儿的装扮来到了大厅上,一见刘宠那怒气冲天的样子,马上使出浑身的本事,扭股赛糖般对着刘宠连哄带逗,弄了大半天,这刘宠才算是笑了一些气。
太史慈转头看向郭嘉,后者仿佛早就知道太史慈有此动作似的,向他微微一点头,意思是刘璇是他着人找来的。
太史慈心中暗赞,果然是鬼才郭嘉,竟然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看出刘宠对刘璇宠爱非常,安慰刘宠的最好办法莫过于此。
如此的心细如发,难怪会算无遗策。
终于刘宠的火气消了,在刘璇的陪伴下向后堂走去。
刘璇临走时还不忘得意洋洋地扫了众人一眼,就好像yòu_nǚ 刚刚帮助父母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要迫不及待地显示似的。
看的刘繇和刘岱摇头失笑。
待刘璇的美目落在了太史慈的脸上时,又羞又喜地狠狠的瞪了太史慈一眼,眼角眉梢有说不出的风情,令太史慈这昨晚刚刚与之颠鸾倒凤的枕边人感触尤深。
太史慈顽皮心起,故意用自己的右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做出皱眉低呼状。
刘璇一见,俏脸通红,显是想起了昨晚忘情时在太史慈的肩膀时留下的那一口樱桃状的牙印儿。
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太史慈,低头去了。
众人也纷纷散去。
太史慈站起身来,对郭嘉和管宁笑道:“小雪初晴,不若陪我走走?”
两人心知太史慈对自己有话说,心领神会下随太史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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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来到刘府,尚是第一次到后花园来。
此刻百花正水的香甜,只有梅花精神抖擞的傲然独立。
管宁折下一枝梅花,笑道:“现在比我和主公来临淄时要暖和多了,那时候只要离开了火炉,便好像做不成人似的。”
郭嘉的身体一向不好,打了个寒噤,点头道:“还算好了,总比那宫中的十常侍强,他们是无论在什么季节里都做不成完整的人。”
太史慈和管宁闻言一怔,旋即狂笑,管宁还好些,太史慈简直就有点笑的喘不上气来。管宁抹着眼泪道:“奉孝,你莫要逗我。”
郭嘉却一本正经道:“我何尝说什么来?这事情要是让何进大将军听了,包管人家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史慈和管宁面面相觑,不知道着事情怎么就拐到了何进的身上。定定看向郭嘉,后者严肃道:“昨晚主上不是说了吗,何进大将军是‘一刀斩断是非根’的屠户嘛!我常想这十常侍下面空空如也是否是何进将军的手笔呢?”
太史慈两人这才明白这个没正经的郭嘉仍然在逗两人发笑,自然又是一阵轰然。
管宁喘笑道:“奉孝这话虽然不正经,但却说出了关键的地方,何进大将军到底不是清流,只怕朝中的王公大臣们表错情了。”
太史慈闻言讶然,想不到这两位身在局中的古人也可看穿外戚的真面目,实在是难得。
郭嘉接口道:“幼安兄言之有理,想那何进大将军不过是屠户出身,这事情在本朝见只是闻所未闻,试问这种出身怎可能在朝中得到别人的真正尊重呢?”
太史慈赞赏地点点头,一摆手示意郭嘉接着说下去。
后者侃侃而谈道:“照我看来,前晚那派人假冒小黄门、通知各个大臣皇上病重的人就是咱们的何进大将军。因为这样做对他才是最有利的。”
太史慈虽然没有郭嘉那么才思敏捷,但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看看旁边点头不语,正在思索郭嘉的话的管宁,接口道:“奉孝言之有理。若我是何进将军,也会明白自己在朝中的不尴不尬的地位。”
管宁若有所思道:“我亦觉得奉孝的话大有道理,要知洛阳现在的各种势力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中,十常侍的权力来自于皇上和太后,要知本朝多年以来一直是幼主登基,太后临朝,现在皇上身体大为不妙,待百年之后只怕便是这何皇后主持朝政了。”
太史慈点头道:“子凭母登、母以子贵,历来皆然,皇子辩身为长子,身登大宝再自然不过,圣主年幼、太后识浅,若是没有宦官的帮助,只怕新主的王位会做的不大安稳。我朝不乏此例。”
郭嘉含笑道:“正是如此,不过宦官也会因为皇上和皇后的信赖把持朝政,就像现在的十常侍和以前的五侯。”
顿了一顿道:“宦官最软弱时莫过于新主登基那一刻,那时也是王公大臣诛杀宦官的最佳时刻,只是宦官一死,那何进大将军如何自处呢?”
太史慈摸着自己的下巴,失笑道:“这才是最好玩儿的地方,清流们一方面鄙视毫无见识的何进,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何进,因为何进大权在握,只有他才有能力在洛阳消灭掉十常侍。可是咱们的何进大将军也不是傻子,心知肚明一旦十常侍被消灭掉自己的利用价值就没有了,手中的权力早晚会被朝中其他的世家大族所夺走。”
管宁轻笑道:“何进是何许人也?不过是一个凭借妹妹大富大贵的暴发户,跟袁氏家族、杨氏家族、孔氏家族这等人家比起来,不知差了多少。以前的外戚马氏、窦氏,哪一个不是经学大家?如此才可在朝中煊赫数代,何进就没有这个资本了。”
郭嘉和管宁一样,明显对何进表现出了看不起的态度,悠然地踢了一下脚下的积雪,漫不经心道:“所以我若是何进,消灭十常侍的事情最好是拖着,自己两头做好人,着才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之道。”
顿了顿道:“如此一来,何进明里是积极宣称要消灭十常侍,暗地里却一直手下留情,甚至在扯清流的后腿。如果发现十常侍过于猖狂,那就给十常侍找找麻烦,比如肆意扩大皇上的病情,然后挑动清流和十常侍的斗争,最后再自己出面做好人,弄得双方都对他心存感激。岂非大妙?”
管宁大摇其头道:“否、否、否,这计策实则比奉孝你三天没有洗过的脚还要臭。”
郭嘉大感尴尬,瞥了一眼在旁边窃笑不已的太史慈,连忙转移话题道:“幼安兄说的极是,此等计策只有何进这屠户才能想得出来,大概他把朝政当成了可以用小恩小惠收买的到他那里买猪r的主顾了吧?”
管宁傲然道:“这等小计谋,在我青州的市场上叫卖的小商小贩倒是常见。不过,这样的生意怎可能做的大?”
太史慈闻言讶然,这段日子以来,太史慈发现这个管宁越来越关注商业了,尽管还是一付轻视的态度,但对商业重要性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尤其是弄出那个新五德终始说之后。
难得呀!
郭嘉笑道:“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咱们的皇上都可在宫廷中开办市场,自己扮成客商叫卖,何进大将军买‘猪r’给朝中的大臣和十常侍时多给个三两五两的,岂非也是忠臣的表现?”
管宁也撑不住笑了,叹道:“这才叫门当户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