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一笑,看看周围鲍信此刻已经所剩无几的士兵,微笑道:“于毒你说得对,本帅现在就打发他们上路!”就要动手。
正在这时,异变突起。自北面的山坡上面和密林处本初无数狼狈不堪地黑山军士兵。行动间毫无章法,更有不少人手中早就丢了自己的兵器,张燕极目望去,脸色一变,失声道:“怎么回事?王白骑怎么出来了?”
于毒的脸色也变了,因为王白骑乃是张燕留在西北方向阻击青州军的伏兵的首领,此时王白骑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还放弃了对青州军的包围,怎不令张燕和于毒脸上变色?
鲍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张燕和于毒的吓人脸色,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再想一想自己今天被伏击的事情,自己虽不中亦可猜出十之八九。趁机高声道:“大家加把劲儿,青州刺史太史慈到了!贼子张燕的埋伏怎可能骗得过青州战神太史慈!”
青州战神?太史慈?
这一句话马上使得鲍信军的士气大振,要知鲍信军在诸侯会盟中实力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但是他们确曾亲眼见过青州军的强大实力,更是知道太史慈那惊世骇俗的武功,所以此刻一听到鲍信这么说,精神无不一振,好像是被人注s了兴奋剂似地。
张燕军方面闻言则惊疑不定,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帅分掉半数精锐兵力在西北设埋伏要对付太史慈的事情。此刻一听鲍信的说法,不由得有些将信将疑,因为鲍信说的若是实际情况的话,那即是说青州军已经击溃张燕在西北方向的埋伏。
这些士兵纷纷向北面看去,果然见无数的黑山军同伴从张燕设伏的那面奔涌而出,不由得军心浮动起来。
张燕心中叫糟,表面上却喝道:“弟兄们莫要慌张,那我本帅的正常调动,并非是什么狗p的青州军来此,青州军已经望风而逃,这些兄弟是来帮忙的。”转过头来对于毒森然道:“我不想再听见鲍信老匹夫的聒噪声音,你明白怎么做!”
于毒被张燕的冰冷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不由自主地点头道:“于毒晓得了。”一拨马头,向鲍信和鲍勋狂攻而去。
张燕则纵马向王白骑而去,还未到近前,那王白骑已经从白马上翻身跌落,呜咽道:“燕帅,属下有负所托,青州军还是突破埋伏。”
张燕一把拉起他,皱眉道:“你说说青州军是怎么突破我设下的包围的。”
王白骑眼中显现出恐惧的神色,显然是被青州军打怕了,喘了两口新鲜空气后才开始向张燕简单扼要地讲述自己与青州军的战斗。
原来张燕对于青州军的行军路线完全没有料错,青州军闻听金乡大战后,在高顺的带领下自巨野进军,向金乡挺进,很快就进入到张燕设埋伏圈中。不过出乎王白骑意料的事情是,走在前面的部队并非是青州那无敌于天下骑兵,而是背后扛着巨型盾牌的重步兵,其中还夹杂着其他一些步兵。
不过这并没有阻止王白骑的行动,他认为只要一进入到自己的埋伏中,大罗金仙都跑不掉,一声令下,埋伏在山坡上的黑山军开始向下大抛滚木擂石,而在另一侧密林中的弓箭手则开始三轮激s。
原以为可以赢得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般简单的王白骑却没有想到青州军反应速度极快,站在jūn_duì 朝向山坡方向最外侧的重步兵马上取下自己背在背后的巨型盾牌,用自己手中的钢制长枪迅速穿过盾牌上的小孔,放倒在地,一个个紧密排列,形成坚实的“拒马”,而另一侧的重步兵则是半蹲在地,用巨型盾牌组成堡垒,如此一来,无论是山上的滚木擂石和密林中s出的雕翎箭,都无法对青州军形成有效的攻击。
巨大的石块和木头子山上滚落,声势惊人的撞击在那盾牌上,马上免得沉寂起来,一支支雕翎箭在碰上了那钢制盾牌上后,就像是无头苍蝇不自量力的在撞击南墙一般,无法回头。
王白骑哪里想得到自己主帅精心布置的埋伏到了青州军面前完全不起作用,不由得被激起了雄性,发出命令,要山坡和密林中的伏兵倾巢而出,对青州军进行夹击。登时,数量在七万人左右黑山军开始从两侧一高一低对为数只在一万五千人的青州军进行攻击。
岂料青州军以盾牌为堡垒,向两边投入了不下四千人的强弩手向黑山军激s。
那超远的攻击距离、无比快捷的上箭速度、无比精准的“箭道”以及巨大的杀伤力,登时令黑山军吃尽了苦头,只是被青州军短短的几轮激s后,黑山军的伤亡就达到了三万人之多。看着自己的同伴被那乌黑的长箭s成了一具具马蜂窝一般的尸体,总是黑山军如此漠视生命的人也都心生寒意,不敢再向前冲击。
岂料青州军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自盾牌后面,青州军的其他兵种结成无坚不摧的战阵向密林方向的黑山军攻去,长枪、钩镰枪、弩箭、斩马刀、手弩的小型弩箭好像雨打梨花一般疏密有致的攻向渐渐惊慌失措的黑山军,打得黑山军全无还手之力。
而面对山坡方面的青州军仍然不急不慢地放s着弩箭,令从山坡上冲下的敌人根本无法迫近己阵,更由于从山坡上冲下,根本就是收不住脚,无数的黑山军士兵在山坡上表演了半天的笨拙已极的“躲避舞蹈”后,惨叫着命丧黄泉。
……
只是交战一会儿的功夫,黑山军已经全面溃败。
听了王白骑的描述,张燕心中生出一阵阵寒意:太厉害了,根本就是无可抵御。
在此之前名他已经把青州军的战力估计得很高了,没想到一经交战,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只是,青州军到现在还未现身战场,他们为何不乘胜追击呢?
还有,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青州骑兵又到底在哪里?
张燕还未想明白,大地开始震撼起来。
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有人高呼道:“青州骑兵!”
第一部 第九卷 第十章 胜负(七)
张燕脸色一变,向王白骑的后方望去。只见远方扬起了漫天的黄色沙尘,好似狂怒的龙卷风袭过沙漠一般。大地好似因为不堪重负开始沉重的颤抖,在这时代,也只有实力强大的骑兵才可能造成如此震撼的效果。
不问可知,这正是青州骑兵到来的讯息。在兖州大地只有太史慈才有如此规模数量的骑兵。
张燕看都未看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大敌,而是迅速向后奔驰,大声呼喊,要jūn_duì 向东面迅速集结,黑山军的钟鼓手开始疯狂地擂鼓。
听见钟鼓声的于毒又劈出两刀,看无法取得鲍信和鲍勋的性命,才恨恨地兜马便走,开始收束自己的jūn_duì 。
鲍信和鲍勋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带着此时已经不到一万五千人的残兵败将向那黄烟处奔去。
黄烟渐渐散去,张燕怀着复杂的心情看向对面即将露出真面目的青州骑兵,一阵凉风吹过,张燕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满是汗水。算算己方现在足有十一万之多的兵力,但是张燕的心情还是无法真正的安稳下来。
若是曹c等人在场的话,定会对眼前的青州骑兵生出怪异之感,因为这只骑兵的样子已经和诸侯会盟的时候完全不同。
那时的青州骑兵完全是重骑兵,清一色的重铠甲,可是眼前这支为数在一万人的骑兵大概只有四千人重骑兵,另外六千人居然全是身穿青州斩马刀兵的轻便铠甲的轻骑兵,与前面的重骑兵不同,这些轻骑兵不但手中持有长枪,而且在背后斜挎长弓,另外备有两只箭袋,这两只箭袋中放着不同类型的雕翎箭,一种比较轻,箭头小而尖利,用于远s;另一种比较重,箭头大而宽,用于近战。在马腹的右边有一支皮囊,脾囊中放着青州特制的强弩,为了减轻重量,皮囊中只有一支箭匣,他们的腰际还有一柄斩马刀。他们的神情、姿态和动作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凌厉刚猛、迅捷剽悍,给人的整个感觉就是可以在草原上驰骋千里,转战四方的饥渴凶狠的狼群,他们的眼神此刻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充血状态,那充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远方的黑山军,仿佛那是这群恶狼在饥不可耐时的一块从天而降的肥r般美味可口。
当然,这些是张燕所看不到的,因为这些轻骑兵的前面就是全身重铠甲的青州重骑兵,好似从地狱复活的魔王般,吸引了张燕的全部视线。这些重骑兵完全是张燕以前交手的官兵中所不曾见到过的,高大的战马、沉重的铠甲下面是一具具强壮的身体和沉雄的灵魂,那其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使得青州的骑士们对于这厚厚的铠甲有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午后的阳光的强烈照耀下,那钢制的长枪栩栩生辉,锋锐修长的枪锋配之以鲜红飘逸的红缨在阳春三月的温暖中给人以杀戮嗜血的森冷之感,清风掠过时,那枪尖上无比的锋利借助这乍暖还寒的气流开始向四下散发出一种沛然莫可抵御的深厚浓重的杀气。转瞬间,黑山军士兵的心头就被眼前的青州重骑兵的杀气冻结了心中的所有热血。
良久,张燕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赞叹道:“果然是天下第一骑兵,当真是名不虚传!”
以于毒这种凶人也被眼前的青州骑兵所震撼,说不出话来,听见张燕的话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点头。
“不过,”张燕开始冷笑道:“若是太史慈以为这样便可以取得胜利,那边大错特错了!没有步兵辅佐的骑兵一旦失去冲击力根本就是步兵在校场上练习刺杀用的靶子,哼!铠甲厚一些有什么了不起?一旦被拽下马来,就不相信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破绽!”
言罢下令弓箭手在阵前列阵,后面则是严阵以待手持长武器的步兵。
此时,鲍信和鲍勋已经带领自己的残余部队来到了青州骑兵的近前。远远便看见高顺、杜远和武安国端坐在马上,惊喜道:“原来是高顺将军。”
高顺转过头来看向鲍信,很有礼貌地对鲍信道:“小将见过鲍信大人,请恕小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相见。”
鲍信一见高顺,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哪还管什么礼数不礼数?呵呵大笑道:“高将军客气了,有高将军在此,则兖州可定!”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儿子鲍勋道:“叔业,这就是青州的高顺将军,还不快快见过?”
鲍勋的神色早已经恭敬起来,因为早就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到过高顺的大名,对高顺道:“原来是高顺将军,晚辈有礼了,早听父亲说起将军以三万青州雄狮击溃徐荣十数万并州军的赫赫战功,听得晚辈悠然神往,可恨无缘一见,今日有缘,可在阵前一度将军的风采,鲍勋幸何如之?”言罢神情中露出渴望的神色,因为他知道对徐容一战,实际的指挥乃是眼前的高顺而非是太史慈。
高顺生性不苟言笑,只是淡淡一声道:“鲍公子客气了。”竟然没有半点客气。
鲍勋一愣,心中有点生气,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英雄竟然如此倨傲,便不再言语,高顺见鲍勋如此,也懒得解释,倒是鲍信对自己的儿子道:“高顺将军还是老样子,说起话来简明扼要,做起事情来却雷厉风行,鲍勋你应该向高顺将军学习这一点。”
鲍勋虽然口中不说,但心中却是十分的别扭。所幸沉默起来,耍起了一般年轻人即是优点也是缺点的小脾气,弄得鲍信苦笑摇头。
这时,杜远早就已经忍不住了,对高顺道:“高帅,张燕那贼子开始变阵了。”
高顺向远处望了一眼,点头道:“这张燕果然比那徐荣还要高明些,居然可马上看出我青州重骑兵的优点和缺点。”
鲍信在一旁忍不住接口道:“高将军莫怪老朽多嘴,张燕这贼子最擅长的就是灵活机动的利用各个兵种的不同特点,以大量轻装简备的兵力无限制的移动作战,端的令人头疼。”
一旁的武安国闻言道:“张燕的确有一手,以眼前张燕的企图看,分明就是想要拉开与我青州重骑兵的距离,利用距离加重战马的负重负担,使我青州重骑兵疲于奔命,最后变成原地不动、任人s击刺杀的靶子。张燕打得好算盘。”
杜远冷哼一声道:“只有张燕才是智者吗?哼,这种情况主上早就预料到过,不就是想要拖垮骑兵吗?我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高顺点头,对杜远道:“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第一轮的冲击就交给你,不过你不可令我失望!毕竟徐盛那小子的步兵集团还要一会才可以绕道过来。若你不能把敌人激怒,拖到与我对战的战争中,便军法从事!你应该知道此战的目的和重要意义何在!到时候莫要哭鼻子,就是主上也救不了你!”一番话说得一向嘻皮笑脸大大咧咧的杜远肃容应是。他当然知道这场仗关乎整个中原战局,自然不可等闲视之。
高顺紧绷的脸旋即露出解冻的春风般的笑容道:“你家的李仙儿也不希望自己的复句是个孬种又或者是笨蛋吧?”
杜远这才知道高顺在和自己开玩笑,大喜下策马转向后面。
鲍信这才有机会说话道:“对了高顺将军,怎么没有看见太史字义呢?”
高顺避而不答道:“鲍大人请恕罪,主上的行军路线乃是我军机密,请恕高顺无法奉告!”
鲍信知情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原本自己和太史慈的关系就没有到达无话不说的地步,高顺不回答也是人家的本份。鲍勋却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一切发展,虽然他对高顺的态度很不满,但是鲍勋本就是一个虚心的人,他当然知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青州军并非浪得虚名,既然可以以三万兵马击退徐荣的十数万兵马,那就一定有惊人的业艺和独特的战争方式。现在青州军出手在即,怎能不仔细观察?
对面的于毒见高顺大军丝毫没有动静,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问张燕道:”燕帅,为何对面没有一点动静?”
张燕冷哼一声道:“这才正常,大概对方在等待着自己的步兵的到来吧?莫忘记,正是青州那支实力强劲的步兵队伍打败了王白骑。”
于毒皱眉道:“这个我知道,问题是这支步兵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
张燕肃容道:“依我看是在剧战之后暂在原地休息,补充体力罢了。正因为如此,对方的骑兵才按兵不动吧?”于毒和王白骑闻言点头,前者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提前进攻?在对方步兵到来前先行重创对方的骑兵?”
张燕神情一动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旋即下令分成三排的弓箭手向前缓缓移动,妄图拉近和青州军的距离,使得清周军进入到自己的s程范围内,不过张燕并不急着下令开弓放箭,因为青州军的铠甲的关系使得张燕知道,如果过早的放箭的话对武装到牙齿的青州军的伤害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