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太史慈一行人便来到皇宫,徐盛身为外臣当然没有权利进去,史阿乃是汉献帝的太傅,故此可以不用通报便进入皇宫之内,太史慈则不在通报之列。太史慈和史阿两人走进皇宫,在小黄门的带领下来到了汉献帝的寝宫,等待着汉献帝的两位妃子的传召,毕竟君臣有别,这两位妃子才是和汉献帝最亲近的人,不多时,只见面目清秀,气质高贵的伏贵妃走了出来,深深看向太史慈,似乎别有深意,淡然道:“原来是大司空回来了,想必是在惦记升上吧?快请进。”
说着便让开自己的身形,请太史慈进去,随后对所有小黄门和宫女下令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都退下去吧,没有听到传唤不得入内,违令者必受重罚。”那些宫女和小黄门闻言后便恭声应命,走了下去,转眼间这里便一干二净。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一眼,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蹊跷,便狐疑地信步走了进去,伏贵妃在太史慈和史阿身边引路,淡然道:“这些小黄门和宫女这两年都已经经过了司徒大人的特殊训练,比以前听话和中用多了。颇有点如臂使指地感觉,看来青州军的训练方式果然有效,难怪司空大人可以战无不胜了。”太史慈仔细看了看伏贵妃的表情,似乎不像是在讽刺,当下唯唯诺诺。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道为何,太史慈突然间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的年龄小上很多的女孩子居然这般镇定,那种自然而言地样子和以往惧怕自己完全不同。
太史慈正在心中暗自嘀咕,三人却已经来到了汉献帝养病的小厅,在转过屏风的时候,太史慈和史阿看到眼前的情景差点骇得叫出声音来。不过却是惊喜。太史慈和史阿一直担心的汉献帝此时并没有躺在病床上,而是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另一位贵妃董承的女儿董贵妃则坐在一旁满脸的关怀看着汉献帝。
也许是大病初愈,汉献帝脸上地神色并不十分好看,有一种不自然的苍白。
太史慈和史阿大喜过望,大步上前,双双拜倒在地,口中高呼“万岁”。汉献帝闻声睁开眼睛看向两人,脸上闪过真诚的笑容。对两人淡然道:“太史慈、史阿。你们两人不必多礼,赶快起来,坐到我的身边了来。”
太史慈和史阿对望一眼,发现汉献帝还是第三次长安之乱之后的脾气,那就是不再把自己当成一个王朝的皇帝,只称呼自己为“我”。
想归想,两人还是站起身来,恭敬地走到汉献帝的旁边坐了下来。汉献帝看着两人,含笑道:“两位不必奇怪。其实在两位出兵汉中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只是要华佗和吉平瞒住不说罢了,毕竟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和刘备开战地机会。一旦错失便不会再来,若是被刘备利用大汉皇叔地名义自立为王那便更糟了。所以我才隐瞒了消息,直到得胜归来才告诉你们真相,不会怪我吧?”
太史慈和史阿还能说什么?太史慈苦笑道:“圣上,你的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弄得我们这些人一个个怒发冲冠的,不过却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汉献帝看着太史慈的古怪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和太史慈你说话的确是件让人感到愉快的事情,尽头看到你能得胜归来,我很高兴。”
太史慈微笑道:“圣上对臣下还真是充满了信心,身在深宫,没有情报的来源,居然还这般坚信臣下可以获胜。真是叫臣下感激涕零有忐忑不安呢。”汉献帝不置可否地笑道:“说真的,从我小时候第一看见太史慈你为止,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事情是你太史慈办不到的,所以才会这般肯定。”
史阿在一旁却有点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笑地看着两人的对话,多少回他希望两人可以不再是敌对的双方,不再说话之中尔虞我诈,可是随着汉献帝地昏迷不醒,这个愿望变得不切实际起来,可是现在这个愿望居然变成了现实,昏迷地汉献帝居然苏醒过来,当然令史阿感动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由剑道而到天道,看透了时间生死成败的史阿当然明白,人世间无外乎“得失”二字,得与失其实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世人只习惯于得到,却不知道自己到了老死的那一天中将会完全的失去,故此才会对自己手中的一切斤斤计较,不明白这些东西不久之后便是他人之物,唯有那些不朽的精神将会被永存。
故此,懂得舍得和勇于舍得的人才是人生的智者,可惜这种人根本就是万中无一的,数尽天下也不过三五人懂得这个道理,而汉献帝现在就是其中之一。否则,今天汉献帝面对太史慈就不会有如此的态度了。
汉献帝看着有点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的太史慈淡然道:“在我看来一个原本擅长于交际的人突然便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不是因为他自卑,就是因为他子傲,太史慈你是人中龙凤,这人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使你低下高昂的头颅,我知道,每一次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会感到十分别扭,那并非是因为你有野心,而是因为你在迁就,迁就一个远远不如你却又总是想和你作对并且给你不应有地阻力的人。”太史慈闻言大愕,他没有想到年纪轻轻的汉献帝会说出这番深谙人性话来,真的是一针见血,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汉献帝看着欲言又止地太史慈。一摆手阻止太史慈说话,微笑道:“太史慈你不必在意,要我把话说完,实际上在我假装会米这段时间,我考虑了很多的问题,更想起了很多的事情,最后还想起了当年父皇对我说的平安是福的话语。又看到青州政策在天下间推行的十分顺利,并且造福于天下百姓的时候,这才明白原来天下间并不需要我这个大汉皇帝地存在,反而是你太史慈,可以引领天下万民走上康庄大道,果实富足的日子,别人都不行。”太史慈闻言再次大愕,他想不到今天汉献帝和他说起话来居然完全是开诚布公,没有一点点的顾忌。更是抛开了君臣之间的那层生硬的沟壑。
汉献帝深吸一口气道:“而这。也是我没有公开我已经醒过来的事情真相的原因。希望太史慈你能明白,因为我已经决意把握自己昏迷到底了,希望天下的百姓渐渐淡忘还有我这么一个毫无实际用处的皇帝。”太史慈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这个时候才明白汉献帝自第三次长安之乱之后一直以来地心理,原来汉献帝门就有让位地意思,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这次刺杀的事件则给了汉献帝一个绝好的机会。
太史慈明白汉献帝的意图,汉献帝是想要就此把权力让给太史慈,而至于他,对外界说是永远昏迷不醒也好,突然死亡也罢,便可把这件事情圆满地解决。若是在平日里。即便是汉献帝主动的让位也会有若干不妥当之处,对外来说。其他诸侯会说这是太史慈胁迫的结果,而对内,除了太史慈和史阿之外,青州军中其他的臣子难保不会有杀死自己地心思,毕竟像他这种人活着就是一个威胁。
而现在则不同,汉献帝借着刘备等人刺杀自己的事情顺势下位,实在是理想。太史慈闻言深吸一口气道:“圣上,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事情正如最后圣上所预料的那样,很多地事情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止下来,主上今日的选择实在是最好地选择,我会为圣上安排一切的,先皇说的对,平安是福。”汉献帝微笑道:“若是别人说这话,我定会说他野心勃勃,迫不及待地想要篡位,不过你太史慈总却不是,我知道你在做着一些别人绝对不会做的事情,若是单纯的为了统一天下的话,你太史慈总早就可以做了,你所做的事情是天下间别人完全做不来的事情,我有感觉,若是换成别人统一天下的话,包括我在内,用不了多长时间,天下便会重蹈大汉的覆辙,只有你太史慈才可以避免这一切。”
太史慈闻言大为感动,因为能够理解他的这份苦心的人没有几人,即便是在青州军中也只有管宁等一些高瞻远瞩的内政人才才可看得出来太史慈的真正意图。现在汉献帝这个原本的敌人居然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故此分外令太史慈感动。
当下脸上露出感动的笑容道:“圣上,有你这句话,我太史慈还有何顾虑?”言罢,汉献帝和太史慈相视大笑,充满了知己相得味道。
史阿看着太史慈,自然也是高兴。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不过圣上,这件事情不可c之过急,很多的事情还要从长计议。”
汉献帝微笑道:“这个我自然明白,所以才要等你回来,和别人说的话,我还不放心。”太史慈明白汉献帝的意思,时至今日,青州军方里一定会有很多人把汉献帝当成眼中钉r中刺,认为汉献帝是太史慈登基称帝的最大阻碍。而今日之汉献帝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只不过想要过上平平凡凡的日子,所以如何为汉献帝安排退路,平安地过完一生才是一个大问题。
倒不是说太史慈无力保护汉献帝。而是说即便是太史慈下严令不准伤害汉献帝,只怕也会有自己的手下忍不住对汉献帝动手,大不了时候以死谢罪。时至今日,青州这种为了太史慈地利益可以付出生命的死士可以说是不计其数,谁知道自己的手下会不会出于“好心”而在日后杀死汉献帝?
所以汉献帝退位是一定的。汉献帝今后安全的生活更是必须地。
汉献帝此时却抬起手来,召唤过来自己的两位娇妻,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温情的笑容,淡然到:不只是我,还有我的两位妻子,我希望和她们共度余生。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更加担心起来:这两个女子说起来和自己都有杀父之仇。这种仇恨可不是能够化解开的,虽然说时至今日这两名女子已经没有能力报仇了,但是斩草要除根,别说自己的手下了,就是自己,只怕都会忍不住对两女露出杀意。
但是太史慈不想破坏汉献帝地愿望,所以这件事情更加麻烦起来。史阿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原委;闻言苦笑道了:圣上;史阿到是可以陪伴圣上左右。但是我与吕布的一场决斗焦急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看得史阿淡若止水的心灵不由得一颤。唯有用力点头。
太史慈看了看史阿道:“吕布的确是进不了,不过时至今日吕布已经未必是史阿你的对手,莫要忘记。连黄忠都是你的手下败将……”
史阿肃容道:“那要比过才知道,在此之前。司空大人就全当没有我这个人为圣上的以后尽心尽力地谋划吧。”太史慈点头,心中有点烦躁:毕竟这件事情只能靠有限的几个人来谋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后连管宁等人都要瞒过,多一个人知道汉献帝的最后去向日后便多一分汉献帝被人暗杀的危险。
汉献帝看看太史慈,微笑道:“总之这件事情还要太史慈你多加费心了。”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汉成帝,觉得他已经没有半点皇帝的架子,只是一个带着浓厚书卷气的贵族少年,而他的两位娇妻立在他的身旁有一种说不出来地恩爱。也许,这已经是汉献帝这辈子最切实拥有的东西了。
就连他的妻子也不例外,在经过了这种种政治斗争,两女已经再经不起半点的折磨了。
就在这一刻,太史慈下定决心尽量不去伤害两女,让汉献帝拥有凡人地幸福。当然,这是建立在两女不威胁到自己的统治的前提下的,若是两女不知进退的话,那边别怪自己无情了。
太史慈在心中冷笑。
又坐了一会儿,太史慈便站起身来告辞,史阿则留在了皇宫之内,而送太史慈离开的人则是那位温柔的伏贵妃。
一路之上,两人沉默无语。“谢谢。”突然之间伏贵妃对太史慈低声道:“多谢司空大人对我们姐妹两人的宽容。”
太史慈闻言微微一愕,看向正对着自己微笑的伏贵妃,有点不明白这女子是什么意思。
伏贵妃淡然道:“司空大人也许认为本宫一直在痛恨大人吧?”
太史慈闻言吃了一惊,尴尬的点了点头。伏贵妃不以为忤道:“司空大人这么想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若是换成本宫也会这般想。说实话,在以前,我们的确痛恨司空大人,虽然知道这是政治斗争的必然结果,更知道司空大人是在秉公办理,而且按照青州的法度对我们已经是分外开恩。但是杀父之仇毕竟难忘。”
太史慈有战法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因此沉默不语。伏贵妃显然也乜嘢希望太史慈说什么,而是叹口气道:“不过圣上却在日夜的劝解我们姐妹两人,虽然时至今日我们姐妹二人对司空大人依然敌视,但是这辈子却绝对不会与司空大人作对,包括我们的后代在内,但那并非因为怕死。”
太史慈闻言心中大讶,看向伏贵妃道:”贵妃的意思我明白,更在高兴两位贵妃能够体谅圣上的苦心,若是如此,圣上便可安然地度过余生。〃伏贵妃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虽然她们对太史慈有着仇恨,但是就因为汉献帝爱护她们的这份心意,她们也会好好的活着,绝对真理不会和太史慈作对,为的就是不伤害汉献帝。
因为和太史慈作对她们是没有任何机会的,若是得太史慈杀掉好们只会令汉献帝伤心。
虽然太史慈为人充满温情,特别重视人际交往,但是在对付自己敌人的方面汉献帝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伏贵妃两人正是看穿这一点,才会放弃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
正在思索间,伏贵妃看向太史慈,淡然道:“司空大人慢走,我还要回去照顾圣上。”
太史慈抬头看时,却发现自己所来到的地方迎面已经有宫女和小黄门的踪迹,便向伏贵妃告辞,转身走了。
不管怎么说,汉献帝醒来之后对自己说的这些话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喜讯。从这一刻起,太史慈便真得全无半点顾忌了。
第三部 一统 第十卷 第十二章 兴盛
太史慈出了皇宫,徐威便迎了上来,一脸紧张兮兮道:“主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太史慈哪里会对徐威说实话?不要看这小子一付不正经的样子,到了关键的时刻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若是叫他知道汉献帝已经醒过来,定会传到管宁那里。
想到这里,太史慈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徐威道:“还能有什么事情?华佗先生和吉平先生大概是担心我急于知道圣上的病情吧,所以才要我回答长安便到皇宫去探望一下。”徐盛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样子,也不疑问,便和太史慈上了战马回返。
不多时,太史慈便和徐盛回到了司空府,下了战马,信步进入府邸,早有仆人禀报说众人正在大厅等候太史慈归来。
太史慈闻言连忙和徐盛走向大厅,满眼都是欢迎自己归来的笑脸。
管宁等人首先站了起来,笑呵呵地向太史慈拜倒在地,大厅中跪倒了一片。太史慈连忙命令众人起来,然后上前一把拉住管宁的双手,哈哈一笑道:“幼安史果然惊才绝艳,居然事行调动‘兵民’进入汉中,使得我军在占领汉中之后没有出现兵力分散的问题,保证了我军可以不间断的持续戟的势头,幼安史,汉中有今天的形势,你居功至伟。”
管宁在太史慈的带领下坐了下来,先是看了一眼都坐下来的众人,然后才微笑道:“战略上我是首功,不过在战术上郭嘉才是惊才绝艳,他的这一招刺杀还真是厉害,孙策一死。更加推动了我军的战略进展,使得我的迁民政策有了更加重要地作用,所以我说郭嘉才是首功。”太史慈微微一笑道:“幼安兄不必谦让,你二人并驾齐驱,计策更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当然,子敬、文和、诸葛小子他们功劳也不小。”
管宁淡然一笑,不再谈论这件事情。对太史慈笑道:“最近这一段我们接受的俘虏不少,这些胡人别的本领没有,力气倒是不错,用他们去修路的确速度提高了不少,再加上我们这些年来的修建,现在北方各个州郡与大城市之间联系真得四通八达,就连一些小城镇往来都方便多了。”太史慈点了点头,若无其事道:“莫要小看了这些道路,一个国家是想要进步。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往来是必须的,所谓〃流水不腐,户?不?〃只有与外界联系,一个地方才有可能进步。这些道路的公闹不在一时,而在千秋万代。”
管宁和众人默默点头,仔细思索太史慈地话,太史慈又看向你衡和陈琳。微笑道:“你两人做得不错,这一段时间你们的报纸评论有效的引导了天下的舆论,随我出征在外的jūn_duì 都是出师有名,令天下注目呢。”陈琳这人文笔不错,但是为人太过猥琐,只会阿谀奉承,但是却一直摸不准太史慈的脾气,故此只是谦卑的笑一笑,并不说什么。
祢衡就不同,向来是有一说一,当下朗声道:“主上说的那里话来,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主上师出有名,那是为了天下大义,这可不是我们几个舞文弄墨的文所能编出来的,敌人理屈词穷,自然不是主上的对手。”
顿了一顿。祢衡又笑道:“不过我们现在却有一个新的报道内容,孙策身亡的事情一定会引起天下人的轰动的。”太史慈微笑道:“这个当然,哈哈。祢衡你还真有当记者的天分,居然这般敏锐。”
祢衡淡然道:“这有什么?主上曾经说过新闻为的就是播报天下大事。在我看来这新闻就是在每天为日后地史书积累素材,乃是千秋大业,我只要直言不讳就好了,但愿主上日后可以受得了我,莫要怨我有董狐之笔才好。”太史慈闻言一怔,没有想到祢衡居然独辟蹊径的任务新闻乃是史书的原始材料,这个观点在这时代看来真的是十分深刻,即便是太史慈这后来者都没有想这么多。
不过太史慈听了祢衡的话十分高兴,因为祢衡将会为后世的新闻工作者立下实话实说、不畏强权的典范,这才是真正的千秋功业。
太史慈又看向陈群,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