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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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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记说完又问魏市长还有什么说的。魏市长想了想,看着蔡局长、秦局长和李斌良,咳嗽一声道:“我最后只强调一点,我和刘书记是正副总指挥,具体工作我们不能做,可不能把我们的耳朵堵住。案情有什么进展一定要随时报告。这也算是一条纪律吧!”散会了,魏市长和刘书记向会议室外走去,本局的领导都站在门两边送。刘新峰走过李斌良身边时,又紧紧握了握他的手笑道:“斌良,好好干,给我这老校友争光,有什么事找我!”


魏市长也同李斌良握了手:“记住,案件有什么进展一定随时报我!”


11


魏市长和刘新峰在局领导们的簇拥下顺走廊向外走去,李斌良、吴志深和胡学正跟在后边,忽听前面的魏市长高兴地叫起来:“哎,这不是小静吗……”果然,宁静从对面走过来,魏市长一边拉住宁静的手一边给刘新峰介绍:“认识吗?她是老市长的女儿……”说着低下声对刘书记耳语几句。李斌良能猜到他说的是什么:“她是车祸死去的宁市长的女儿,余一平的妻子!”


李斌良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宁静不卑不亢地微笑着跟两位领导打招呼。魏市长拉着她的手不放开,又对蔡局长等说:“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太重感情,宁市长是我的老领导,当年的关怀和培养我永远忘不了。蔡局长,你们都在,我说句没原则的话,谁要对小静不好,我可不答应。”又对宁静:“小静,谁要欺负你跟我说,我饶不了他。”


蔡局长也会说话:“宁静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不过,余主任在你身边,可要靠你照顾了!”


魏市长看一眼余一平:“那你问他吧,看我对他咋样?”


余一平急忙一笑:“魏书记对我非常关心,无论是政治还是业务,我从魏书记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各方面都受益很大!”


魏书记:“听到了吧。小余到我手下没二年就当了副主任,现在已经正科级了。小静,你找个好夫君,将来有前途!”


李斌良注意到,宁静的反映并不热烈,她扫了一眼余一平:“那我就替他谢谢魏市长了!”


魏市长又对余一平,“你也别骄傲,你能有今天,也托宁市长的福荫。你也找了个好媳妇,不但长得漂亮,还这么朴实,你真有福啊!”又对宁静:“小静你放心,有我看着他,他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再说了,他的为人你也知道,没那个胆儿……好了小静,有空到我那儿去玩儿!”


李斌良觉得魏市长有点过份,一口一个“小静”。其实宁静已经三十岁了,魏民也才四十二三岁,这么称呼叫人听着不太舒服。不过,他对宁静的评价还是中肯的,“漂亮,朴实”。说起来,宁静已经三十岁了,容貌虽谈不上美女,但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宁静,温柔,朴实。给人以一种安全的感觉,一种特别的美感。可惜,落到余一平这小人手里……


好在魏市长终于放开宁静的手继续开路了。李斌良和吴志深随在众领导后边往外送,因走廊窄,与宁静走迎面时,两人的身体发生了接触,目光也不由碰到一起,宁静那明亮的目光使李斌良的心忽的一热。走过后,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宁静也在回头看自己,心又一热,急忙扭回头向外走去,可宁静的眼睛仍然在眼前闪亮。他只觉脑海里一片昏乱。 走出办公楼,局领导们依次上前握手道别。李斌良本来不准备往上凑,可刘书记主动把手伸给他,而且很使劲握了握说:“我希望多听到校友的好消息!”魏市长向他招招手,再次嘱咐道:“好好干,案子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李斌良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两位市领导的车开走了,开远了,消失了,但李斌良的眼睛仍然向前看着。前面是一片迷茫的夜色。


一只大手从后边落到他的肩头。“怎么样?压力很大吧!”


李斌良扭过头,发现别人都已经进了办公楼,只有雷副局长站在自己身后,一双眼睛正关切地盯着自己。


李斌良与雷副局长来往不多,不是很了解。但听人说过,他原来也是分管刑侦的,秦副局长提起来,他就分管治安了。在几个副局长中,他的年纪最大,已经五十出头了,资格也最老。为人直爽,嗓门也大,有啥说啥,为此没少得罪人。听说,他在十年前就是局长的后备人选,好几次都是差一点没提起来。有一回,考核都进行了,风也吹出来了,可他就坐干等,最后又黄了,所以到现在还是副局长。可他仍然本性不改,照样该说说,该做做,有时别人不敢说的话,他也很随随便便的说出来,听起来很过瘾。可是,因为他办案不讲人情,谁的面子也不买,得罪不少人。他的儿子在念中学时,一天晚上放学回家的路上,不知被谁几棒子打在头上,大脑受了伤害,很聪明的孩子成了傻子,学也上不了啦,整日傻呼呼的笑,谁一吓唬,就会跪在地下,管人家叫爹。如今已经二十多岁了,啥也干不了,成了雷副局长的一块心病。


可是,即使这样,雷副局长仍然不改自己的脾气秉性。此时,没等李斌良回答,他又追问:“怎么,你在政府办得罪过他?”


李斌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魏市长,可是,他无法回答,只能苦笑一声。


雷副局长也含意不明地笑了一声,用劝慰的口气道:“当年,他也在公安局干过,当过我的领导,对他的为人我了解。得承认,他有能力,有水平,要不也提不起来,当不上市长,可是,从那时我就看出,他不是警察,只是领导,人家想的和咱警察想的根本不是一码事儿……”停了停,换了一种讽刺的语调:“现在看,他的水平更高了,你听那讲话,滴水不漏,真全面,好象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万句,可到底咋干呢?我也搞过刑侦的,怎么也没听明白。不过,领导总是正确的,但真要照这种正确意见去搞,恐怕猴年马月也破不了案,那时,又不知多少人横尸街头了!”


雷副局长的话说到李斌良心里去了。


两人并肩向办公楼内走去,走到门口时,雷副局长拉了李斌良一把又站住了:“斌良,我看出来了,你是好样的,有能力,有水平,可我也看出来了,你社会经验还不多,还嫩,我得嘱咐你一句,我在公安局干一辈子了,总结出一条非常重要的经验,那就是:有的时候,对付内部的坏蛋比打击外部犯罪要困难得多。你千万要小心,你们刑侦口我了解,有的人不是玩艺,啥事都干得出来,别让他们玩了你!”


雷副局长说着又拍拍李斌良的肩,向楼内走去,李斌良却怔在门外好一会儿,心中暗想:雷副局长这是指的谁呢?秦副局长……胡学正……


这时,分管监管工作的张副局长从楼内走出来,看到李斌良,把大拇指高高竖起:“好,斌良,好样的。以前我真不太了解你,觉得你不是干刑警的料,这几个月听到一些表扬你的话,还不太相信。今儿个我可认识你了,行,是条汉子,敢做敢为,当刑警就得这样,就得有点血性……”说着左右看看,又笑着低下声道:“不过,你也不太好干哪,别的不说,两位市领导的讲话就够你领会的了,一个市长,一个市委副书记,两人说的话表面一致,可你细品品……这可让你为难了。不过,别听那一套,该咋干就咋干,主意还得你自己拿。破案上要是有啥需要的就吱声,我全力支持你!”


张副局长握握李斌良的手走过去,李斌良回头看看他的背影,再想想刚才雷副局长的话,心里热乎乎的。这使他不由暗想:如果秦副局长能他象他们这样该有多好,那自己就好干多了……也许,远亲近疏吧,正因为他分管自己,才保持这种距离,以树立权威,也许,雷副局长和张副局长分管刑侦工作,对自己也不会这么真诚热情了……


可是,雷副局长的嘱咐又在耳边响起。


李斌良这么想着回到自己办公室,开门时,听到室内电话铃正在响着,急忙走过去抓起来,耳机中传出短暂的几个字:“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放下电话,他才分辨出是蔡局长。


蔡局长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个老公安局长,在好几个市县公安局干过,到本市公安局任局长,是年初公检法干部交流的结果。本来,市委向地委推荐的人选是秦副局长,他已经当了三年刑侦副局长,案子没少破,市里想把他提为局长。可地委把蔡局长派来了。本局的同志对蔡局长不太了解,只听说他原来在某县当公安局长,在近两年指挥打掉两个黑社会团伙,口碑不错。据说,他已经提出年纪大了,不想再干公安局长,要退居二线,可地委没有同意,还是把他派来了。


李斌良平日对蔡局长的印象还可以,在政工科时接触过几次,觉得他虽然五十多了,但思想意识并不落伍,多次见他在办公室里百~万\小!说看报,除了《人民公安报》、《人民警察》什么的,还看一本本厚厚的公安业务书籍和《半月谈》、《南风窗》什么的。但因来的时间短,在工作上还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都是常规部署,每做决策前,总要广泛征求意见,对刑侦工作更是基本不管,主要依靠秦副局长。使李斌良感动的是,自己调往刑警大队的请求上了党委会后,很多业务副局长都认为他不是干刑警的料,秦副局长更持反对态度,是蔡局长力排众议:“人家没干就说不行,还没干怎么知道他不行?我看咱们得换换脑袋了,什么样的人才是刑警的料?非得文化低的?非得王朝马汉那样五大三粗的?现代刑警比的是智能,你们看古代那些出名的侠客,多是些文武兼备之士!跟大伙说吧,当年也有人说我不是公安局长的料,可我也干了这么多年,觉得也不比谁差哪儿去。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先让他干着,干得好,别说教导员,当大队长也可以,干不好再拿下来,权力不是在我们手中吗?”。


这话是别人传出来的,李斌良知道后心里热乎好几天,产生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感情。可后来这种感情渐渐淡了,因为蔡局长再没显示那样的权威,好象很随和的,而且还有点没主见,特别刑侦工作,总是听秦副局长的,有几次自己和秦副局长意见不一致,他总是站在秦副局长一边。谁有什么问题向他反映,他也哼哼哈哈的,没个明确意见。为此,有人背后称他为“菜头儿”,是白菜萝卜的菜,也不知他自己知道不知道。


走近蔡局长办公室门外,李斌良放轻脚步,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这使他看到一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局长。此刻,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花白的头发显得更白了,人也显得比平日苍老不少,脸色不见一丝随和,而是凝重、严峻,又有几分悲哀和无奈,使人感到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因为思考得太认真,直到李斌良敲第二次门,才猛然清醒过来,迅速换成笑脸:“啊,斌良……坐,坐……”


李斌良坐下后,蔡局长又给他沏了杯茶水,这使他感到局长有重要事情要谈。蔡局长开头也是这么说的:“斌良,我为什么找你,你也能猜到。刘书记和魏市长的话你都听到了,我压力很大,对这三起案件,我本来缺乏信心,是你给了我希望,对你今天的发言,我非常同意。看来,党委没选错人。找你来,是给你鼓鼓劲儿。我相信你能破案,对你的工作,我全力支持。对了,头还疼吗?身体能不能顶住?”


李斌良确实受到了鼓舞,他没说话,但坚定地点点头,蔡局长满意地笑了。然而,当李斌良想要听他的重要指示时又失望了。蔡局长下面的话是:“信心是胜利的保证,你的信心也鼓舞了我。具体工作我也就不说什么了,魏市长说得很具体了,你要深刻领会,认真贯彻落实,要扩展调查范围,要充分利用提取的那一枚指纹,要干笨活,不要轻易下结论,把视野限制得太狭窄,要依靠领导……当然,刘书记说的也有道理,还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要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两位市领导的指示非常重要,非常正确,我们都要认真领会,在工作中认真落实。”


一开始李斌良对蔡局长的话还挺重视,可越听越没劲儿,心里苦笑起来:“这叫我咋理解咋执行啊?两位领导的指示都正确,都重要,可张副局长都听出来了,他们的意见根本就不一致,该怎么去贯彻落实?”真不知蔡局长说这么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最后,蔡局长说了一句李斌良认为十分重要的话,也许,他找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个。“魏市长讲话的最后一点非常重要,今后,你要随时向我报告侦查进展情况,以便我向市领导汇报。”


李斌良觉得,蔡局长这话应该对秦副局长,而不是对自己说。蔡局长好象看出了他的疑虑,又补充道:“秦副局长很忙,经侦那边也有几起大案子,你也知道,钢铁厂那起,诈骗好几百万,市里也很重视,他的主要精力在那边,这边,主要靠你了。当然,你也可以向他汇报工作。”


李斌良真有点不知怎么办才好:魏市长说有事随时告诉他,刘书记说有事找他,蔡局长又要随时报告进展情况,那秦副局长呢,他分管刑侦,更要汇报了!到底向谁汇报哇,汇报得过来吗?话在心里,他没有说出来。


蔡局长说完又问了句:“你还有什么事吗?有就提出来,只要为了破案,局里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机会。李斌良想起了一件事,觉得该说了:“蔡局长,真有个事,也确实挺重要,铁忠他……这么安排合适吗?”


听明白李斌良的话,七蔡局长不以为然地笑了:“我以为什么事呢,调你们队里一个人有啥大惊小怪的?!”


居然是这种态度,这让李斌良不知说什么才好。停了片刻,他还是把要说的说出来:“蔡局长,你是知道的,他是铁昆的弟弟!”


蔡局长反问道:“铁昆弟弟怎么了?铁昆又怎么了?有哪条规定,铁昆弟弟不能当警察?有哪条规定,铁昆弟弟不能当刑警?”


“……”李斌良被噎住了。看来,铁昆的能量是真大呀!也难怪,他有钱,交得广,跟市领导都称兄道弟,何况公安局长了?也许,人家早是铁哥们了!李斌良忽然想起铁昆来局接受传询时的情景,当时,也在这个屋子里,蔡局长和人家称兄道弟,那个亲热劲儿……他的心一下黯下来。看来,今后再有涉及到铁昆铁忠的事还真得注意点。


蔡局长看看李斌良的脸色,又笑笑换了口气:“斌良,别着急上火,有些问题会解决的……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去吧,天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明天还得给我干活呢!”


还能说什么?看来,真该休息了。李斌良忽然觉得浑身的伤痛袭上来,头也有点发晕,他慢慢站起来往室外走,可刚走出两步,蔡局长又把他叫住:“斌良,你等一等……”


李斌良站住,转回身,狐疑地望着蔡局长。蔡局长不笑了,眼睛盯着他慢慢说:“斌良,我很欣赏你,对你在刑警大队的工作,我是满意的,不过……”停了停:“你有能力,也是有前途的,可干我们这行,光凭理想和热情是不行的,有什么事要多想一想,要在立足现实的基础上干好工作,那才算真本事!我说的你明白吗?面对现实,承认现实,顺应现实……”停了停,“当然,也要改造现实……我希望你能尽一切努力,侦破这起案件。”


最后这句才象局长说的话。但是,李斌良听后,盯着蔡局长的眼睛说:“局长,可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我需要支持!”


蔡局长:“你已经得到了,我信任你,支持你,刘书记和魏市长也支持你,还不够吗?”


李斌良苦笑一声,没说话。


蔡局长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李斌良。“怎么,你……啊,你是不是对魏市长的话有想法?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从积极的角度去正面理解领导的话,要用自己的工作让领导认识自己,我相信,他有一天会正确认识你的!”


李斌良苦笑着离开局长室,心中暗暗重复着蔡局长的话:“有一天,他会正确认识你的!”还等哪一天,自己又不是跟他处过一天两天。他并不是不认识自己,他正是因为认识自己才说那些话的! 李斌良走出蔡局长办公室,顺着幽暗的走廊向前走去,忽见前面秦副局长办公室走出一个人来,一瞧那粗壮的身材就认出,是吴志深。他叫了声“吴哥”,吴志深扭回头见到他一愣,然后使了个眼色,两人并肩向外走去。拐下楼梯后,吴志深才“哼”了声鼻子,有几分气愤地自语道:“妈的,跟他处的年头也不少了,这几年越来越摸不清他到底咋回事了!”


李斌良停下脚步问咋回事,吴志深悄声说:“刚才,送走两位市领导,秦局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我还以为要研究案子呢,要招呼你和胡学正,他不让,说要跟我单独唠唠,可又没正经喀儿,说什么我变了,现在跟你你,跟他远了,不听他的了……开始,我还装聋作哑听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就顶了他几句。我说,我是属鲁智深的,讲究以心换心,谁对我啥样我就对谁啥样……把他气得够呛。他也不想想平时对我咋样,眼里只有姓胡的,这时候反倒说不靠近他,我靠近得了吗?跟着这样的领导干,真他妈的难,实话跟你说,要不是你来刑警大队,我早调出去了!”


吴志深说的是真话。李斌良自己对秦副局长也有同样的感觉。原以为市政府人事关系复杂,现在看,公安局也不是一片净土,或许更为复杂。你这边捉摸着破案,那边已经捉摸上你了!真奇怪,自己并没有碍着秦副局长什么呀,平时对他也挺尊重的,破了案他脸上也有光,可他为什么对自己总是这样呢?现在,吴志深也跟着吃挂落了。想到这里,他叹口气道:“看来,今后咱俩注意点了,当着他的面别太近了,我倒不在乎,别让秦局为难你!”


“c,”吴志深骂了句脏话,气乎乎道:“听兔子叫不种黄豆了,我姓吴的老大不小了,跟谁好他还管着了?话说回来,按理,我跟他真应该比你近,我们可是多少年的兄弟了,原来关系也真不错。可这几年我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他,到底怎么了?好象变了个人,对谁也信不着,对谁都防着,这叫下边怎么工作怎么做人哪……斌良,你放心,不管谁说什么,我对你都是全力支持……天不早了,我得回家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回家吗?”


李斌良摇摇头:“不,今晚我不回去了,明天不是还要开大会吗?有些事我得一个人琢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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