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这世界上不管是什麽事情,总都得有个理由!……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为什麽我偏要去喜欢男人──而且是你这麽个混蛋!”
徐强这才听出尹家凯竟又要开始闹了,而且他瞅著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了这回是真的!──可话说回来,尹家凯哪次甩他又不是认真的呢?
喜欢又讨厌,讨厌却偏偏又喜欢,连他自己也几乎是一样的。
他感到一真心慌,连忙急急忙忙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将餐具一丢,伸了手便要抓尹家凯,但是对方却抽走了手,y沈著脸,说出“所以我们就到此结束吧”後,尹家凯便迅速起了身。
等到他踢开绊脚的椅子追了出去,却已经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了。
宽阔的马路上,因为是十字路口所以正拥塞著。
“尹家凯!”徐强在後面大声地叫著他的名字。
穿过横亘的车流,大步朝对街走去。交通警的眼皮底下,一些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司机恼怒地对他按了几声喇叭,但是连同徐强的声音,他一并充耳不闻。
在人行道的栏杆旁,徐强终於追上了他,执拗地抓住对方的臂弯。
再没有什麽退路,不得不重新面对他,尹家凯突然有些退缩。
他狠狠地甩开了对方的手,有些颤抖地朝後抓住马路的栏杆,钢筋铁管冰冷的的触感一直从掌心传到了身体内里,寒峭的风却不知道打哪个方向吹来,明明四周都是耸立的高楼大厦,却还是刮得人心冷。
“你他妈追上来干什麽啊?……和男人在一起,被压在底下,很开心吗?就那麽,你怎麽就那麽贱啊?!”
“那又怎麽样?尹家凯,你他妈原来就怕这个麽!”
“你根本就不懂……”尹家凯眼眶一紧,低下头,咬牙道,“你知道人家干吗把同性恋叫gay麽?那是因为可以找乐子!可我他妈跟你闹在一起一点也乐不起来!……──跟你一起,我不开心,你懂麽?”
“c,你讲什麽洋话!我是不懂!可我才管不了这麽多!我就知道跟你搞我开心!”
“你他妈听不明白人话啊?你开心我不开心!看到你的脸,我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好!你既然讲不听的话,那就一起死!”
那冥顽不灵的男人轻松地这麽说著,一把便扯了他的手臂就要往车道上拖,似乎刚刚才松动的车道上立刻又传来一连串的刹车尖啸。
尹家凯一个趔趄跌在地上,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一贯来的流氓个性。
仿佛这才发现自己不管说什麽,在对方的无赖面前通通会变得苍白,尹家凯不由得怔忡看著对方洋洋得意的眼睛,顿时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的荒唐的感觉。
正如大猫说的一样,天地很大,能相遇的人却很少,这个世界上的确有“缘分”这两个字存在的,只可惜遇见的偏偏却是“孽缘”。
即使是这样也要去珍惜麽?想抓在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麽?
只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开心,有时候就如同赌博一般。
何必保持理智?闭上眼睛笑,放纵欲望,有时候正是人的本性。义无返顾,就算结局也许是粉身碎骨,也能心甘情愿等到毁灭之後再慢慢地把自己拼凑回来。
所以认定了一个人,就生死由命了!
大猫打那次跟尹房东挑衅之後,自觉做得有些过分,所以对尹家凯的私事也不敢过问什麽。
只是对於徐强虽然现在还是客厅族但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去对方的房间的特权还是忍不住八卦地觉得好奇。
尹家凯冷冰冰一个人,他甚至记得以前自己开玩笑的碰触也会被拂开,那样一个有心理洁癖的人,竟然会纵容别人爬上自己的床还没踢得对方不成人样,如果不是把那人完全当自己人,还真没别的解释了。
而奇怪的是,从那两人千分疏远的脸上,还真感觉不出什麽热恋的样子。不像自己跟陈,分了後再合所以万分珍惜,现在只要撞在一起,就算是去楼下买包烟也是形影不离的状况。
而比较离谱的事更有,就像今天,意外地听到有个gay吧里今晚上有元宵派对,尹家凯竟饶有兴味地表示想去,而对方眼神里那玩票的意思让他感觉颇不是滋味。
拗不过只能同意,但之後却後悔个半死。
会混圈子的,想当然都是些想找乐子的寂寞人群,可像尹家凯这样的,却根本就是去自虐的。
陈顺便说了句,尹家凯你有伴的话带去一起可能比较好,对方却扔下一句,那小子混不来这种地方的!大猫愣怔地看著他脸上那抹有些吊儿郎当的笑容,心下却不由啐,你妈不也一样。
想虽然是这麽想,但是还是第一次上gay吧的尹家凯却没有半分拘谨,想到尹家凯本来就混惯类似的地方,大猫刚开始还没觉得怎麽样,只是在尹家凯一边抱怨著那些歌舞二人转什麽的真是没劲然後跟一个刚勾搭上的穿一身黑的男人要先走一步时,他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那人长得虽然颇为称头,可看那皮衣皮裤满耳朵满脖子叮叮当当的打扮,连陈也不禁讷讷道:“尹家凯搞什麽?那人搞不好是皮革帮(这里指会做sm的人群)的……”
大猫不由得想去扯他,这时刚回过头来的尹家凯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咧嘴一笑,“没事,别担心。”
怎麽说也一起住了这大半年,大猫怎麽可能真不担心,等尹家凯走後,他实在无心再玩,拉了陈也要走人。
回到家,房间里一个人影也没,陈只坐了一会儿他家里就来了电话。
大猫送走他後觉得口渴,饮水机刚好空了,於是只得灌了水来烧。他打开电视,茫茫然地将脑袋枕在客厅沙发上,突然发现一个人等水开的感觉相当难熬。陈现在不知道到没到家?那小子还真是忙啊……嘲讽地这麽想,然後又觉得才分开不到半个小时便开始想对方的自己更加悲哀。
将近十一点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打开,大猫探头去看,不意外是徐强。过年回来,这小子便报了个夜校,搭地铁通勤,白天也在附近找了份建筑工地的活,一整天就看他苦哈哈地过著,偶尔打照面时也经常是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反观尹家凯一派纨!子弟玩世不恭的样子,成明显对比。
换了室内拖鞋,简单地回应了大猫的招呼之後拖著脚进浴室,不久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等出来时连打了三个喷嚏。大猫回头看他,身上无所顾忌地穿著尹家凯的浴袍,湿漉漉的水珠顺著薄薄的黑发滴落进领口,明显的锁骨往下,是结实紧绷的胸肌,这男人果然还是有点本钱的。
大猫提了水壶,帮他冲了杯白开,将一个小包倒了下去,递给他道,“红糖姜茶去寒,最近挺流行的!”
男人犹豫著没接,只默默将披在肩上的毛巾往顶上挪。他那被蒸汽熏得有些红的脸和带著点迷惑的眼睛都让大猫觉得有些想要亲近,便一跃而起,拉了他在身边坐下,塞了茶杯到他手里,抢过他的毛巾,盘腿揉他的湿发。
徐强大概真的累了,只嗫嚅著闪了闪,最後还是由他殷勤了,靠到沙发背上,嘬了口茶,闭了眼睛。
大猫一边心想这小子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一边眼睛则直朝对方那半敞开的胸口瞄。隐隐约约半个暗红色的乃头,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看起来竟有些肿大,旁边更甚至有好些细碎的红印子,大猫认出那是咬啮出来的淤痕,忍不住就脱口道,“看不出来你们还挺激烈的嘛?”
徐强刚开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然而一意识到他说的是什麽後,便不自在地拉了领口想躲,大猫按下了他,笑笑说,“你紧张什麽?我又不是在笑你,只是有些意外。我真没想到,直的人疯起来,竟然比同的还要疯。”
徐强听他这麽说,咬了咬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忸怩道,“猫,凭你旁人的立场看,尹家凯那小子对我是怎麽个意思?”
“尹家凯那小子只是嘴硬,”大猫哼了一声,嫉妒道,“其实当你是个宝呐!”
“……”那样明显是调侃的话,徐强却并没有反驳,只是沈吟著低下头,喃喃道,“真是宝他就不会那样糟践我了……”
大猫没听懂也没听清,只是微觉得这男人最近古怪兮兮的,也不再理会,笑了笑,继续替他擦头发。
之前还以为要到後半夜才能回得来的尹家凯到家时其实才刚过午夜,本来就是个夜猫子的大猫还赖在客厅看午夜场电视,徐强不好意思赶他,便占了沙发那一头睡。尹家凯边换拖鞋,边皱眉地看向他们这边,看到他这副郁闷表情,大猫忍不住嬉皮笑脸地轻声揶揄道,“原本是想打野食,但到底放不下家里这口子吧?”
尹家凯回了个哼笑,“干卿底事?”
大猫自讨没趣有些不甘心,挑衅地伸手去撩徐强的前襟,按了按对方因为受冷而有些硬挺的茹头周围道,“明明都搞成这样了还装,你两小子真他妈不坦率!还是说这叫情趣?”
“毛葳你想留条命就别动我的人!”尹家凯眯起眼睛,上前一步拉起还浑然不察发生什麽事了的徐强,扇了他一记将他闹醒,便拖进了自己房间。
大猫则是到这时才发现对尹家凯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微有些後悔,所以愣怔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转过弯来。
一进房间尹家凯立刻落了锁,扯著徐强一把丢在床上。著那床再软,被这样的力道摔过去,也发出好大一声响。徐强却仿佛没有痛觉似的,只微微皱了下眉便也就过了。
余下尹家凯居高临下看著他,冷声道,“你他妈学不学的乖啊?明知道大猫他是个同的,你就没一点防备麽?”
“应该不会怎麽样吧?”徐强揉了揉眼睛,带了些慵懒说,“尹家凯,我今天实在累得紧了,所以一时间忘记你交代的了……”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尹家凯一个巴掌打翻了过去,尹家凯反手压住了他,欺上前去就咬他的嘴巴,边恨声道,“忘记!你敢忘记?你是我的人,你想做什麽我都任凭你,可就是不许别人碰你!徐强你是我的,我二十万买的你。”
“尹家凯求你别提这个了……”徐强有些难堪,哀求道,“那钱我迟早会还你的。”
“就算还了你还是欠我的!”以为他是想跟自己撇清,尹家凯心下一绞,顿时扭曲了张脸,伸手死力掐他下巴,朝他吼道,“毁了人衣服的钱也得还十倍!你欠我的东西还多著呢!所以你一辈子都还得是我的人!”
徐强白了脸,想分辩什麽却又不敢说出口,连日来的经验让他对尹家凯有了莫名的畏惧感。
过了年关回来,在自己再次纠缠住这个男人之後,两人间的关系便渐渐明朗,尹家凯虽不再时不时就想甩他,却慢慢表现出他专横的一面。
徐强一直都觉得尹家凯向来都是那种想得到什麽就能得到什麽的人,所以也许他本对任何东西的态度都不执著,而一旦有想要的东西,占有欲便比平常人要强上很多。
虽然自己上夜校是尹家凯支持的,还出了钱,但对方却与自己约法三章,不准结交朋友,不准与人多话,不准接受殷勤。霸道的单方面禁制虽然是明显的不平等条约,但是自从跟了尹家凯後反正暂时也不想要与人有什麽过密的交际,所以便接受了下来。
偶尔他也会对此觉得窝火,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当面不满的话,尹家凯肯定便会扔下自己,却又不禁满心悲伤。他不太明白这种感觉。以前与女人交往,身体里涌动的是满满的热情,常让他愉悦欣喜。而现在却完全不同,苦闷,压抑,想到被尹家凯用嘲讽的眼睛注视著,胸口便有些发紧。
也许这便是情感的两面,一面热烈冲动,另一面却软弱被动。而以前的他完全不能想象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而产生的性别倒错的颠覆感。那种感觉虽然教人觉得窒闷难耐,但不可否认的却可能恰恰是因为如此,才会在大部分时间里都伴随著从前未曾经历过的疯狂快感。
只是这种感觉既离谱又让人无法完全掌控,尤其是情人的性格又是如此的反复无常。
像今天便是,一回家後便觉得疲累到睁不开眼睛,才会因此忘记了防备大猫,可对方却露出了不可饶恕的神情。
“今天去参加那种聚会,原本还觉得没什麽意思,不过倒是意外学会了比较有趣的东西呢!”
尹家凯从柜子里找来一条领带,抓了他的手过来,穿过手腕慢慢抽紧。随後是衣服被完全褪开,在纠缠住腕部後将整件浴袍都拉到了床柱上绑住,他不由得抬头去看,尹家凯冷冷注视著眼里看不到一丝温度,这让他有些害怕。虽然是室内,但房里没有开暖气,所以便有寒气直透进全身各个毛孔内。
尹家凯解下了自己腰上的皮带,并抽出来,在对方更加疑惑的时候将它绕过了徐强的胸膛,胸围显然比腰围更要厚上一寸,尹家凯在最末一节系上锁後,胸口立刻感到了异样的窒闷,而冰冷的搭扣刚好贴在茹头上方,边缘更压进了r里,徐强忍不住呻吟地扭动了一下。这种半调情的折磨尹家凯在这一个多礼拜里用得很多,翻著花样地闹他,起初还非常厌恶,却在每次看到因此而露出开心表情的尹家凯,便从不再过度反抗到了开始习惯。只是尹家凯的意思却似乎恰恰在於想看到他痛苦的表情。
“跟你一起,我不开心……”
尹家凯也许不知道他这句话也可以伤人吧,所以他这时才会想要忍气吞声地讨好对方。
只是所有的方式里他其实最不喜欢的是被束缚住行动,因为如果那样的话,自己就不能在高c的时候去拥抱尹家凯了。那是自己在意识到在两人关系里渐渐失去男性尊严後唯一能够自我安慰的地方。
除此之外,最近他更是渐渐有被尹家凯豢养的感觉。事实上就算没有约定,他也不可能与别人有什麽过深的接触。从前在人前根本不可能去在意坦胸露臂的自己,现在却如女人一般对暴露身体觉得敏感,因为在失去遮掩後的身体上,到处都有爱欲的痕迹,不单只是胸口,腰侧更甚至私密处,那种被对方用牙齿细细咬啮过时留下的高热和麻痹的感觉,至今还如影随形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因为疼痛而眼眶泛红的自己,和会因为高c而含泪的尹家凯,偶尔都让人觉得疯狂而不真实,於是那些留在身体上的痕迹便尤其显得珍贵。
尹家凯似乎也同样这麽觉得,他喜欢伸手去抚摩对方l露出来的身体,脸、脖子、胸膛和手臂都看得出在长期暴露在日光下,泛著蜜糖的色泽,而小腹与大腿间却呈现出令人意外的白皙,包裹在细三角的内k下,属於男性性征的鼓起的轮廓,尹家凯并不想去看它,想到这些都曾经映在另一个女人的眼底,便觉得无法忍受,他抬起了他的大腿,用力将徐强朝後折了起来,胸膛上的束缚被猛地抽紧,徐强“啊!”地叫了一声。尹家凯按紧了他的p股,那里同样白皙,掰开之後露出的那原本属於排泄口的孔x,因为连日来频繁的倒错使用而呈现出鲜豔的色泽。
尹家凯欺了身上去,这次和往日不同,他突然觉得没有做任何前戏的必要,於是直接将外体往那细小的口里狠心塞进去。虽然那地方早被开发得彻底,但毕竟还是无法自行湿润。即使较以前可以容易地进去,但过程并不顺利。
“尹家凯……”只c到一半,男人便闷闷地叫了他的名字。他张了张嘴巴,努力地低头去看身体互相衔接的地方,曲起的臂弯似乎是想要拿手来接唾沫来润滑,但无奈行动却被束缚住了,於是只发出了困兽般低沈的呻吟声。
他的s处同样在不住地喘息。括约肌因为被用力向外拉扯而抽搐个不停,却偏偏保持著吮咬的力道;双腿不堪忍受紧张的情绪以至於失控地抖动,却只能僵硬地半屈服著,然後连脚趾都拼命蜷缩起来……整个身体一边似乎要失去抵抗的力量一边却紧紧吸附住对方的样子让人感觉如女子一般y荡而妖媚。
然後便渐渐有细细的血丝从交h处滑了出来,沾染到尹家凯的男物上。鼻端似乎飘过淡淡的血腥之气,伴随著那看起来有些残忍的景象,让尹家凯顿时有些发怔,不过也只是微停顿了一下之後,他便又再次朝里捅了进去。
“哇啊啊──”被压在下方的徐强失声哀号出声,颤抖的嗓音渐渐因为喉口的干涩而变得模糊不清,“痛……啊啊……”
尹家凯看著他因为疼痛而变得湿润的眼睛,茫茫然地露出了悲喜难辨的表情,“就是要你觉得痛……”
“奶……乃乃的……”徐强嘶哑地哭泣了。
尹家凯将他的整个脑袋狠狠揽进了胸窝,在开始穿刺前的那一刹那压抑著声音道,“你恼我也无所谓……我要你记著,现在这痛……那是我给你的!”
过了冬即是春。
今年的天气有些异常。忽凉忽暖的温度,搅乱人正确的感官。
当真是乱穿衣的天气,直到在踌躇不去的冷气团完全销声匿迹之後,才有了些许正常的温度。
四月之後便提前进入梅雨季,连公寓楼下信箱里定期放进来的报纸,也散发著一股潮湿的霉味。
说著忌讳人浮於事,从上半年开始,公司便在金的主张下开始大刀阔斧地裁员。余下的也进行了一些相关的人事变动,尹家凯在没有被事先通知的情况下,撤去了原先副理的头衔,调职到了相对来说清闲了许多的外事部门,虽然也可以算是平职,但从昔日一些直隶属下的不平声中也察觉出了冷冻的意思。因为另外取代了自己原先位置的得到晋升的,正是一直因为开朗和谨慎并存的个性而天生有著好人缘的陈。
车和房子的贷款都还没有还清,所以尹家凯并没有什麽理由如初入社会频繁跳槽的新人一般抛弃这份难得的工作而选择维持自尊。只是必须选择忍气吞声的这件事还是伤害到了他的骄傲。
而当前能够让他得到喘息的空间的,大概就是与徐强拥抱时的体温了。虽然那是个迟钝到会在他朝他嗫嚅坦白的时候说“骗人吧!尹家凯你长得那麽好,那女人一定是瞎了眼才会打压你。”的男人。不过那一瞬间,他还是觉得分外感动。
三月底尹家珍来了电话,当她确认了两人现在果然正处在同居状态时,沈默了好一会儿。
“凯子,你们这样真的好吗?”尹家珍向来强势的声音带上了一些疲惫,“人家夫妻俩原本是可以合回来的,却被你这麽硬生生c一脚进去……”
尹家凯答不上来,不过他却清楚这个什麽说什麽都已经太晚。对於现在的他来说,每当下班回家後,下意识第一件事就会是去确认那个人有没有在房间,等到他想起对方此时正在上夜课时,那瞬间来的失落感便让他不得不重新外出去买醉。而刻意不带钥匙并拖延到午夜回来的原因就是可以在进门时能看到那男人微带著睡意的脸。因此常常会忘记这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房客,而在玄关时就按住来应门的对方当下就干起来。
就那样一个原本毫无媚骨的男人,却竟然让他觉得怎麽也无法要够,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偶尔徐强也会想要与他说说工地里或是班级上的事情,尤其像他现在就读的这种补习班,年龄参差不齐,也来自各行各业,就算被自己硬是扣了不平等条约,对那个自初中中途辍学後便再没有继续念书的徐强来说,听在耳里看在眼里的一桩桩一件件也想当然是非常新鲜有趣的。
不过每当对方想要带起这个话题时,自己总是很快地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事实上尹家凯并不是不了解他的心情,只是,每当他觉得对方因为讲那些事情而露出笑容时,便不由得会觉得寂寞万分。
即使像现在这样的状况,这个男人仿佛还是不属於自己的,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烦躁不安。
他也知道这样并不正常。
在年末的时候两人便已经互相表露过心迹,所以这样的寂寞其实是非常没来由的。
但是他还是觉得害怕,就仿佛在游戏的时候抓不住手中气球的孩子一样,感觉到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