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乐道“其实你也不是第一个如此问我的人啦。我觉着我医术看起来高明,诊断精准是首先的。我每天练习导引术,气感起来了,摸脉就比别人准。”
韩通智了头“我也做类似功课。医学之中,能感应气机是一大门槛。庸医与良医之别,正是在此。”
徐小乐又道“再有一个,我是把看病当做打仗。”
当日穹窿山上,孙玉峰以兵法比喻医学,又叫徐小乐背诵史,这三者的共通之处就在于“谋略”二字。能用谋略的眼光来分析病情病机,对症下药,全方位地考虑各种因素,自然比仅仅通过摸脉来治病要高出两个层面。
韩通智想起徐小乐只从吴道长“沾唇不饮”就推理出病人体内有深寒,佩服之余也对徐小乐的“打仗”之说深有感悟。放在战阵之上,为将者见微知著,自然胜算大增。
他叹服道“这就不是师父传授或是经验积累所能达到的境界了。小乐,你这是天授之姿啊!”
徐小乐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医学挺简单的,无非就是想得多一些,全面一些。至于什么病症如何治疗,前人已经给出很多办法,按图索骥便是了。”他还没等韩通智表示同意,突然转了口风“除了一种病。”
韩通智就问道“什么病?”
徐小乐道“温病。”
韩通智略一沉思“就是伤寒里说的温病?”
徐小乐头道“不瞒大哥,我在长春堂坐诊的时候,收了两个病人,都是痨病。如今也看过两次了,非但没有起色,反倒有病情加重的情况。这让我十分费解。不过这两次诊视,也可以确定一件事痨病施治,绝不该按照救治伤寒的套路走。”
韩通智道“痨病我也看过十几例,说来惭愧,从未治好过。病人从患病到病亡,急则两月,缓则五月,无论用什么法子都难逃一死。”
徐小乐叹道“难怪人说痨病是绝症。”
韩通智道“小乐,你绝非接手之后才知道那是绝症,可有什么想法?”
徐小乐摇了摇头“开始只是因为觉得人家可怜,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岂能见死不救?”
韩通智微微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能不惜名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小乐,你真有一股侠气在。”
徐小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韩大哥不也如此么。”
韩通智自嘲笑道“我一个游方道士,能治好固然是功德一件,治不好我就远走高飞,哪里像你坐堂施诊的风险大?名声若是坏了,把一辈子赔进去都未必能挽来。”
徐小乐被韩通智说得颇有些感触,就道“听起来游四海真是一桩美事。”
韩通智只是摆手,心中暗道也是极艰苦的磨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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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