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彪,你几个意思啊?瞧不起咱是不?”陈彪二娘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泼妇骂街的阵势来。
陈彪冷冷看着眼前的妇人,道:“我们这一户是老陈家的穷亲戚,从前我爹在的时候咱都不走动,现在我爹去了,我们也用不着你们来可怜。”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们走吧,你们的便宜我们不占,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就是了。”
陈彪说着,大步往门口走,一脚跨出那院子门,扭头看了眼似乎想要赖在院子里不走的几个人。
“你们不走?成,东西我放巷子口去了,等会被人拿去别怪我就是了。”
撂下这话,陈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小子……”
“莫慌,他是说气话吓唬咱的,这个家这么破,鸡蛋老母鸡对他们mǔ_zǐ 来说是好东西!”
“走走走,咱也去堂屋,往那一坐,就不信他们敢真的当着老杨家媒人的面赶咱!”
他们才刚转身,突然就看到陈彪回来了,空着手。
“哎呀,这小子是真的虎啊!”
陈彪大娘拍了下大腿,顾不上进屋了,赶紧朝院子门口跑去。
其他人也都赶紧追了过去,这巷子口就是镇上的街道,那么多东西往那一放,被人拿去了损失就大了!
当这些人前脚跑出院门,陈彪后脚就嘭一声把院门给关上了,并从里面插上门栓。
陈彪娘从灶房里出来,“彪儿,这样会不会不妥当啊?得罪人啊……”
陈彪道:“娘,该得罪的就要得罪,这些人以往是咋样对咱的?”
“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躲得比谁都快,那时候咋不说咱是亲戚?”
“这会子是看到咱跟老杨家要做亲家了,全都巴巴的赶来,打的是老杨家的主意呢!”
“总得有人做恶人来切断这些吸血的跳蚤,那个恶人,娘做不出来就让我来做,他们有啥都冲我来得了,我也不怕!”
撂下这话,陈彪掉头进了堂屋,陪长庚叔和大牛叔他们说话去了。
陈彪娘望了眼院子外面,一脸的纠结。
陈彪舅妈道:“姐,彪儿说的没错,这些人,狼心狗肺。”
“很久以前我姐夫身子骨健朗,在县城扛货赚了一点小钱那会子,他们家里儿子成亲,翻新屋子,甚至抓小猪崽子都要来跟你们这里借钱。”
“借了又不还,讨一回还得罪了他们,真的是借钱的祖宗,后来索性断绝了往来也顺利把账给赖掉了!”
“就拿这趟姐夫会陈家村办丧事吧,去求他们帮忙,一家六百文,说实话,这个钱拿去外面请人来帮忙,人家鞍前马后不晓得多勤快,”
“而他们呢?一个个钱是收了,酒席是胡吃海喝,到最后帮忙的时候偷懒卖坏,出殡上山的那天,棺材抬到半路都停了。”
“连道士都看不下去,骂了他们,说他们这样拿逝者开玩笑,是给自己造孽,会有报应的。”
“他们有点忌惮,这才一口气把棺材抬到了山上下葬。那坟头的土和石头也没怎么垒砌好,连着下几场大雨就要塌陷……”
听到陈彪舅娘这一番话,陈彪娘也回想起前几天的场景,妇人仰头把眼泪吞到了肚子里。
“好了,今个是彪儿的喜日子,咱不说那些,回屋来烧饭吧!”
妇人转身回了灶房,也不再去理会外面还没有散去的吵吵嚷嚷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