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就是眼红,生怕咱家又出了个有功名的,他们那些人家祖祖辈辈都是土里刨食的,没出息,眼皮子浅,害了红眼病……”
杨华忠和杨华明兄弟只是沉默的听着老杨头骂。
杨华忠素来不沾惹赌博,所以对村里有人开这种赌局并不知晓。
杨华明知道是知道,因为他年轻那会子喜欢赌,所以对这块消息比较灵通。
如今到了这个年纪,前半生享受的那些乐子,如今全都化为变本加厉的生活的压力袭向他。
所以这次关于杨永仙考试的赌局,他只是旁边看看热闹,自己是一个子儿都没押。
“……真是气死我了,气得我这心口还在痛,怕是要气出心脏病出来了……”
末了,老杨头抚着自己的心口,一脸的凝重,仿佛只需要一根稻草,他这只老骆驼就能立马被压垮下去。
杨华忠见状,顿时慎重起来:“爹,你别急,我这就去把这事儿给处置了,让他们把赌局撤了,往后再不准拿这事儿下注……”
老杨头却摇头。
“不能这样,这是治标不治本。”老汉道。
杨华忠愣了下:“爹,难不成还要报官来抓他们?犯不着这样吧?大家伙儿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也是小胡闹,犯不着抓去坐牢啊……”
老杨头再次摇头:“报官也没用,抓不干净,回头又有别人躲起来赌,咱总不能每回都报吧?也会惹起众怒。”
“爹,那你的意思啊?”杨华忠更加不解了。
杨华明也笑着眨了眨眼:“人家都说姜是老的辣,爹,您老要是有啥治标治本的好主意就拿出来呗,也让咱开开眼界。”
老杨头垂下手,从腰间掏了一阵,掏出一把铜钱来拍到桌上。
“这是五百文钱,你们拿去,给我下注,押永仙赢!”
杨华忠杨华明兄弟面面相觑,这就是那个‘治标治本’的法子?
“爹,咱要是拿着这钱去押,人家那得笑死!”杨华明道。
杨华忠直接拒绝:“我不沾惹这些东西。”
老杨头道:“晓得你不沾惹这些,我也没说让你去整,你去整,我还不放心呢!”
说罢,视线落到杨华明身上:“老四,这钱你拿去,私下里找几个跟你交情好,口风严实的帮着下注,帮忙下注的,赢了对半分……”
“若输了呢?”杨华明条件反射的问。
“你扯淡,不可能输,我对永仙有信心,他这回一定能考中的!”老杨头这一嗓子吼得杨华明的耳膜差点破了。
老大的坟重新整了,刘地仙说了,这气运一定能衔接上。
瞧瞧,去年过年的时候生了嫡子,原本以为要等到两年后才能参加乡试,没想到皇帝也不晓得因为啥事儿开心了,临时加设了一场恩科考试。
这一桩桩好事儿全都冲着永仙来了,所以这趟,一定能考中!
“好好好,一定能考中。”杨华明赶紧开口,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这嘴真是不会说话。
老杨头把五百文钱推到杨华明跟前:“记住,多找几个人,让他们去下注,就押咱永仙赢。”
“永仙在省城努力考试,咱在家里也要给他把士气给鼓动起来,不能让人看扁咯!”
老杨头心满意足的离开,留下杨华忠,以及面前正在装钱的杨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