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没有锁。
云阳博推开门以后,侧身将大门重新掩起来。
随后,他迈步走进院子里面。
只见院子里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身着朴素的布衣,手上提着一只水壶,正慢条斯理的给花浇水。
如今已是冬天,院子里能开放的花不多,只有梅花等少数几种。
“见过云新老。”
云阳博上前行礼道。
他并未因面前中年男子的朴素,而有半点轻视之意。
在他看来,云新老和大长老云英是同一类人,都是那种极有智慧,能审时度势之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过来此地来请教云新老了。
“阳博啊,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云新老一边浇水,一边侧着身子道。
“云新老,云家发生大事了……”
云阳博按耐住浮躁的性子,简单的将云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所言之事,我已知晓,你来之前,去过大长老那里,他怎么说?”云新老微微一笑,神色依旧从容不迫。
“大长老的意思是,让我找人私下散布消息,然后等待结果……”
云阳博又将大长老云英的态度和言语,又说了一遍。
云新老沉吟了一会,忽然抬头正色道:“你糊涂,此事怎可为之?”
云阳博愣了一下道:“我去挑选忠诚之士,也不可为吗?”
“骆星辰年纪虽小,但他身为钦差大臣,深得皇帝的信任,又是京城最年轻的举人,这样的人会看不透你所为之事?”
“他不需要证据,只要城中一有谣言,他会直接派人,将你等与云珍不合之人,一一锁拿,到时候严刑拷打一番,你还能忍着不说?”云新老冷笑一声道。
“他,他不会如此凶狠吧?”云阳博道。
“怎么不会?他父亲乃是忠勇侯,就他自己,前些时日,也是亲自经历了剑匣关之战,战阵之事见得多了,决不会缺少杀伐之心。”
“你就不要存着侥幸之心了,要不是你父同我是知交,此话我都不会与你说。”云新老缓缓道。
云新老一番话语以后,云阳博已是相信了。
正如云新老所言……
云阳博的父亲和云新老是知交好友,所以,云新老是不会害他的。
但还有一件事是他没想明白的。
“可是,大长老的意思……”
云阳博没想明白的是大长老的态度。
依照云新老所言,大长老云英岂不是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可是,大长老云英这么多年来,小错误的确犯过,但大错误却从未有过。
“大长老在年轻时候,有个绰号,叫做云家之狐。”
“但凡绰号带狐狸的,基本上都是狡猾之人,你看北离家的北离之狐,带兵就极为圆滑。”
“云家之狐,大长老能有这个绰号,可不是别人随便编排他的,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堆砌而成的。”
“他让你去散布消息,为何他自己不去?”
“他就等着你去,再借你的人头,去向骆星辰邀功呢。”
云新老面容肃然,没有一开始那般轻松。
“这……大长老是这个意思?他怎能如此啊!这分田一事,损害的也有他一份啊。”
云阳博目光呆滞,他心里已是相信云新老的判断了。
但他有些接受不了的是,大长老云英竟然拿他这个晚辈做垫脚石。
“他现在每年所得的财物,大部都是经商而来,田亩给他带来的产出已然不多了,分不分田,他并不在乎。”云新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