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却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耳中,拉扯着她的耳膜,钻进她的脑子里,脑花都跟着晃动。
女人的哭声像利器源源不断的攻击着杨若晴的身心。
但在这源源不断的痛苦攻击中,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和对话也断断续续传导进杨若晴的脑海里。
她看到了温馨的小居室里,女人在厨房烧饭,刚上初中的女儿在客厅写作业,母女俩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说说笑笑。
客厅的墙壁上贴了整面墙的奖状,从幼儿园的好孩子,到初中的优秀学生干部。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女人到了更年期,孩子也到了青春叛逆期。
母女俩的关系渐渐紧张起来。
就在某一个看似平静的午后,母女二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女人又从女儿的书包里掏出一张不及格的考卷……
女人当天身体不舒服,情绪有些冲动,失手打了女儿一巴掌。
女儿摔上防盗门去了学校。
女人站在阳台望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小区的门口。
她很想追上去跟孩子说一声对不起,但是那种情绪还没彻底褪去,她没有下楼。
而这天站在阳台上的这一眼,却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凝望女儿离开……
她收拾中午的碗筷,收拾着自己的情绪,想着傍晚早些去接女儿放学,再带她去街上吃她喜欢吃的东西。
她是个不善言辞的母亲,那些道歉的话不好意思开口,她构思着吃完了夜饭,再带女儿去买下她很早前就想要的那本画册,算是她的道歉……
直到班主任打来电话,询问女儿怎么无故旷课?
她这才知道女儿走出了小区大门,却并没有去学校。
当时,一万种不好的猜测涌进她的脑海,尤其是泡菜国当年的素媛案更是闪过她的心头。
她一边给远在外面打工的丈夫打电话,慌慌张张下楼,像无头苍蝇似的围着小区一顿瞎找……
直到在这河边看到了女儿的书包……
“晴儿?晴儿!”
“晴儿你咋啦?醒醒啊晴儿!”
“姐?姐你怎么了?我姐这是怎么了?”
“娘?娘……”
“这不对劲啊,赶紧的去请旺生过来。”
“这情况旺生怕是治不了吧?要不,请袁道长来?”
“快快,快去道观……”
耳边乱糟糟的声音,还有不同的大手小手在轻轻拍打自己的脸颊,推搡着自己。
尤其是杨若晴听到了团团和圆圆还有骆宝宝的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她猛地睁开眼。
明亮的光线瞬间刺进眼睛,她抬起手遮挡了下。
然后,两个柔软的小家伙就扑进了她怀里。
“娘醒啦!”
“娘!”
“晴儿你可算醒了,方才吓死我们了。”
“姐,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嘛?叫你好久都叫不醒啊!”
“娘,你刚才把我们都吓坏了……”
杨若晴回过神,看到自己床前还有床上围了一圈的人。
王翠莲,骆宝宝,小朵,团团圆圆,不见骆铁匠,估计是跑去搬救兵去了。
杨若晴喘了口气,发现自己手掌心里,还有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面对着大家伙儿担心且焦急的目光询问,杨若晴像平时那样笑了笑,说:“昨夜睡的晚,今天就起不来了,憋了一泡尿做了个尿涨梦,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