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的时间之内,鲜卑人就连着发起了三四次冲击,每一次都是同样的凶悍无比。他们的轻骑同样一直在寨墙的两边游弋,抽着冷子向寨墙上抛射着箭矢,虽然不能够造成多少的杀伤,但是也一直在影响着徐晃兵卒的调动和节奏。
而在中间的区域,特别是在营寨寨墙辕门,便成为了双方的增多要点,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都填在了这里,寨墙上下似乎都被刷上了一层红色的漆。
斐潜沉着脸,站在山腰平台处,纹丝不动。
血腥味厚重无比,弥漫四塞,就连斐潜立于此处,都觉得似乎都能呼吸感觉到。而对面山道之中那个绚丽多彩的身影,更是吸引了斐潜的注意力。
“此人,恐怕就是鲜卑的神使萨满了……”斐潜遥指着那名鲜艳的人影,说道。
赵云陪在斐潜身侧,眯缝着眼看了一下,似乎在估算着距离,说道:“这一次的事端,多半就是此人为之……还是远了些,若是能再近些,一个突袭便可取了其项上首级!”
作为北地的汉家男儿,尤其是擅长于统领骑兵的赵云来说,对于骑兵的掌控和使用,几乎就是镌刻到了血液骨髓深处的一般,关键是赵云的成长速度,简直就是开挂了一样,无比惊人……
或许总有人是上天的宠儿,或许总有一些是带了所谓的盖亚的意识,斐潜有时候也会忍不住的想起,赵云这个家伙,号称是从军三十年,片叶不沾身啊!
这个家伙似乎只要是上了战场,就自带全miss的buff……
想一想也是,长坂坡上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刀枪,漫天的箭矢和胡乱的场面,但是赵云依旧毫发无伤,连个箭头都落不到身上。要知道一人一马,表面积也是不小了,而且又是属于战场当中,按照道理来说像赵云这样的,应该就是弓箭手重点关注的目标了,然而愣是毫发无伤……
相比较之下,关二爷就悲惨得多,动不动就被射中,而且还是毒箭……
人比人,气死人啊。
或许真的就像赵云所说的,真有可能来个突袭?
斐潜琢磨着,也估算着成功率,最后点点头说道:“子龙所言,可以试试……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还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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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鲁达的脸早就沉得宛如锅底一般,现在的他,多少承认些阴山鲜卑确实是败得不冤了……
汉人并非像他所想象的那么的软弱。
这就是汉代,或者说是古代的信息不通畅的悲哀,或许面对同样一个国家,一个将领获取的经验未必能够成为自身国度或是联盟之内所有人的认知,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很多人不得不重新一点点的去感知,去重新的学习。
扎鲁达自然看见了在山腰之处的斐潜,虽然距离得远,看不太清楚神色如何,但是在那指手画脚的行动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无论多少次,无论汉人的战线看起来多么脆弱,无论看起来这些汉人已经是怎样也难以支撑了,可是就是扯不开,攻不破!
阴山的营寨寨墙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比起一般的城池来都要更矮一些,最多就是一丈多还不到两丈的样子,但是这样一天,从早上拼杀到了下午,反复冲击十余次,每一次都是惨烈无比,到了如今,哪怕是最为彪悍的鲜卑健儿,也是疲惫不堪,不少人退下来之后便是摊手摊脚的仰天而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动都不想动的模样。
虽然鲜卑健儿的功夫,下了马之后多少也减少了几分,但是自己在人数上是占优了的,而且还一度攀爬上了寨墙,只是可惜被那个擎着巨斧的汉军将领给逼迫了回来,眼见着汉军也是同样疲惫不堪,可问题是,为何久攻不下?
太阳已经渐渐的西斜,将两军的身影拖得极长,相互之间挥舞着刀枪影子映照在阴山满夷谷一侧的山峰之上,跳动着,忽大忽小,显得无比的诡异。
到底要以怎样的厮杀,才能真正粉碎眼前这些汉人?
“……大萨满……”扎鲁达走到了呼也韩身侧,望着寨墙之上拼杀着的双方兵卒说道,“你确定汉人已经遭受了长生天的诅咒?”
呼也韩沉默了半响,说道:“大统领,难道你没有发现汉人始终只有这些兵卒么?”
扎鲁达哼了一声说道:“我当然看到了,不过你不认为这是汉人的诡计么?”
呼也韩用五彩斑斓的权杖,在地上重重的顿了一下,说道:“汉人绝对无法抵抗长生天的威能!你现在应该去努力奋战,而不是来怀疑长生天!”
“……”扎鲁达盯着呼也韩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道,“好,既然大萨满都这样说了……不过,今天天色已晚,先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汉人是不是只有这些人,明天也就见分晓了……对了,再强调一次,我并不怀疑长生天,也从未质疑过长生天,呵呵,我只是……大萨满,希望我不需要讲得太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