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希却摇头,她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你要睡觉吗?”
程岸宠溺地笑了笑,“我没事,不用管我。”他看着她入睡,就够了。
可希凝望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很是心疼,她想了想,便往床上边缘位置挪了挪。拍了拍她身旁空出来的位置,她问:
“要不要,和我一起睡觉?”
病床很大,她又瘦,睡两人绰绰有余。
“这病房好安静,刚才我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害怕,你就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多数时候,都是他问她,好不好。
现在反过来,她问他好不好,他却迟疑了。
同床共眠,软香在怀,这些暧昧的举止光在脑海里想想,就令人难以自持。她现在竟然主动提出,是也太高估他的自制力。
但她眼底一片澄清,程岸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她示弱,她请求,都是希望他也可以合上眼,休息一会儿。
“我去洗洗身上的灰尘。”他答应,但他风尘仆仆地赶来,是需要清洁一下。
他脱下身上外套,去她病房里的套间稍微做了下整理,出来时就发现她已经睡着。
可希贴心地将被子掀开了一半,就等着他也躺下。
程岸上床时,举止放得很轻,却还是将她扰醒。可希眯着睡眼,往他怀里拱了拱,轻轻说了句:
“好梦。”
“好梦。”
程岸回着,将她拥在怀里,不敢用力,温柔而克制。
她是真的很疲累,没一会儿就又陷入熟睡。
房内熄了灯,世界仿佛也都停下休息。
程岸却没有睡。曾经他的很多个梦里,她都是这样依偎在他怀里,但醒来却都是一场空。痴痴凝着她睡颜,他目光幽幽,落在她眼睫,她鼻尖,她唇瓣,她脖颈,她锁骨,她……
一点一点往下看,才发现她身上的病号服不合身,宽松地穿在身上,已经全系上纽扣,可侧身睡着,衣领还是大角度敞开,露出白嫩一片。
她的衣服都在那场大火中烧损了,现在穿着的贴身衣物是他新买的让护工阿姨给换上的。
但他似乎……估错了她的尺寸。
肩带松垮滑下,内衣有些空杯,里面春光若隐若现,好似半剥皮的新荔……
程岸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好久好久,闭上了眼,才缓过劲,再睁眼时,轻轻将她那敞开的衣领整理好。
他亲了亲她脸颊,许愿她有个好梦。
她虚弱得像会破碎的玻璃,他不敢碰不敢摸。
他本不信神灵,可经此一事,他虔诚地感激上天。
她能平安无恙,已是上天赐予他的最大奇迹。